本來無色的海水,在映照著蔚藍色的天空時,也被染上了顏色。同樣蔚藍的天空與大海,在遠方交融、連成一片。在這海天一色的藍色世界裏,她出生了。


    不知道為何出生,也不知道何去何從。初生的她邁著光潔的腳丫歡快的跑動在這蔚藍色的世界裏,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新奇……


    漸漸的,她終於覺察到了不妥。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無論是飛翔到天空中,還是潛到深海裏,都找不到任何一個生命體。


    在這清澈而寂靜的世界裏,她孤獨的彷徨著,努力的尋找著哪怕任何一個生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幾年,也許是幾百年,或者是幾千幾萬年,她終於累了。


    她疲憊的躺在大地上,再也不想移動。任由風雪吹打在身上,任由沙塵將自己掩埋,漸漸的,她放棄了思考……


    “孩子,醒醒。”耳邊傳來了聲音。


    【是誰在叫我?】嘴裏有點甜腥的味道,像血一樣。


    “孩子,快醒來吧。”那個聲音依然在呼喚著。


    眼皮仿佛黏在了一起,即使她怎麽努力都無法睜開眼睛。想伸手揉一揉眼睛,卻感覺身體異常的沉重,連抬手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好重……】


    “孩子,拜托了,快醒來吧。”焦急的聲音不斷的呼喊著。


    【好沉重,醒不過來……】正在這麽想著的她,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藍衣黑發的美麗身影。她癡癡的看著那個身影,曾經遍尋不獲的生命,就這樣來到了她的身邊。她激動的想要跟對方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任何語言,但此刻激動的她根本無法遏製這種情感。手舞足蹈的揮舞著肢體的語言,一邊咿咿呀呀的說著意義不明的詞匯,希望對方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不必驚訝,這裏是你的識海。”那個身影含著眼淚將她擁在了懷裏,“孩子,我的孩子。”


    那個身影並沒有張嘴,但聲音卻傳到了她的心中。與其說是聲音,不如說是意識。這是不需要承載在語言上的純粹的意識,不需要學習,不需要翻譯,她已經懂了。


    她放棄了努力的揮舞著的肢體語言,安靜的躺在對方的懷抱中,感受著這幸福安詳的感覺。雖然她的身高比對方還要高挑,但卻蜷縮著努力的被抱擁著,仿佛她本就該在那裏一樣。這種感覺是如此的親切和熟悉,【就像是媽媽一樣……】雖然她從來不知道媽媽是什麽,但心底突然冒出了這個詞。心中溢滿了暖流,她感覺沒有比這個詞更能形容對方的了……


    “快醒來吧,我的孩子,大家需要你。”那個身影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才不要離開。】她將身體蜷縮著,向對方的懷中擠了擠。


    “快醒來吧,孩子。不必擔心別離,我一直都與你同在。”


    【真的嗎?】她抬起頭看著對方慈祥的雙眼,感覺是如此的溫暖,因此她無條件相信了對方的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那溫暖的懷抱……


    天空在嘶吼,大地在哭嚎。數不盡的殺戮正在進行著,鮮血染紅了天空,浸染了大地,血順著地表不斷向下滲透著……


    小妖怪們顫抖著、哭泣著,一個粉發的妖怪努力用顫抖的聲音鼓舞著,“不要放棄,還有希望的。”但這句話她自己也不敢相信。所有妖怪都知道,他們將被屠殺,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站在高台之上,身著紅色盔甲、手持長刀的少女向下眺望著,目之所及,無數的兔耳戰士正手持各種武器,將數量稀少的妖怪們包圍起來。大地上遍布著妖怪們的殘肢斷臂,零星的戰鬥還在繼續……


    少女轉身向著上首的禦座行禮,“母王,師匠,我軍已經勝利,即將全殲所有妖怪。”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少女不敢起身,偷偷抬起眼睛看向了禦座之上。


    禦座上的王者單手撐著臉頰,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不知道她的想法。


    站在兩旁的其他幾位公主幸災樂禍的看著長刀少女。


    侍立在禦座旁被少女稱為‘師匠’的女性,俯下身附在王者耳邊輕輕的說著話,巨大的胸部顫顫巍巍的在王者的肩上擦過。


    王者輕輕點頭,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師匠’直起身子,撫平了身上紅藍相間的道袍,又調整了下背上背負的弓箭的位置,向依然俯首不敢起身的少女命令到,“依姬,繼續吧,務必將敵軍全殲。”


    “是。”長刀少女將右手重重的拍擊在自己的左胸,手甲與胸甲之間發出了震耳的金屬碰撞聲。正在少女準備退下高台,去執行王令的時候,突然感覺地動山搖,站也站不穩。將長刀刺入地表穩住了身體,少女左右環顧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地在顫抖,無數的裂縫出現在地表,將數不盡的兔耳戰士吞噬。


    一個頭生雙腳的**女性從最大的裂縫中爬出來,赤足屹立在大地之上,蔚藍色的眼睛四處環顧著。


    依姬很快就發現了那個顯眼的存在,同時也發現,自從她出現之後,大地的顫動就停止下來。“是你搞的鬼嗎?”依姬保持著居合的姿勢,嘶吼著衝了過來。


    “依姬,快回來。”‘師匠’急切的呼喊著,同時快速的取下背後的弓箭,拉滿之後快速的射了一箭。


    箭枝旋轉著前進,雖然是後射的,但卻後發先至的先於依姬到來。


    頭生雙角的女性用蔚藍色的眼睛掃了眼,抬起手抓住了箭枝,同時伸出食指點向依姬。


    依姬輕蔑的看著對方那根柔嫩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拔出了刀,“秘劍·居合閃”。


    清脆的聲響過後,依姬跪伏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斷刀。


    禦座上的王者終於抬起了那雙波瀾不驚的雙眼,看向了這邊。


    仿佛感受到了威脅的視線,頭生雙角的女性也看向了那座顯眼的高台,直覺告訴她,那便是她應該完成的使命,這樣想著的她毫不停留的向著高台跑來。


    “大膽!”“無禮之徒!”公主們義憤填膺的嗬斥著。


    “攔住她!”‘師匠’揮舞著手臂發出了命令。


    得到命令的兔耳妖怪們紛紛湧向了巨角赤身的女性,無數的武器襲向了那單薄的身軀。


    完全沒有理會這些攻擊,她依然認準了唯一的目標前進著。任由那些武器打在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但無論是怎樣的武器,都無法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凡俗的武器,根本無法傷害這具天賜的身體。


    發現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對方的前進,兔耳妖怪們紛紛扔掉了武器,開始摟抱著對方的腿腳和腰部,希望能借此阻止對方。


    身上不知道掛了多少隻兔子,她的前進速度越來越慢。感覺到厭煩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吐出,呼出的氣流仿佛狂風暴雨般將兔耳妖怪們高高的吹上了天,然後重重的摔下,摔爛在早已遍布血肉碎末的大地上,再也找不到。


    “無禮之徒,罪該萬死!”豐姬出聲喝罵著。


    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赤身的妖怪雖然有著清晰的思維,但出口的最終隻是一句意義不明的嘶吼,“吼!!!”


    豐姬輕蔑的笑著,“原來隻是一個連語言都沒有的蠻夷土著。”早就看不慣依姬獨自立功的豐姬,趁著機會向王者請戰,“母王,請允許女兒為您擒下這個無禮之徒。”除了受傷的依姬以外,其他公主聞言也都紛紛請戰。


    王者點頭同意了豐姬的請求。得到首肯的豐姬像驕傲的孔雀一樣,輕蔑的看著其他臉色鐵青的公主們,傲然的一甩頭走下了高台。


    揮舞著手中的藤鞭,豐姬想象著對方被她一鞭抽的皮開肉綻的模樣,就像是以前抽打那些奴隸一樣。


    赤身雙角的妖怪一抬手抓住了鞭稍,像輪玩具一樣將鞭子以及鞭子另一頭的豐姬在空中轉著圈。


    “你……大膽……竟敢把私……嘔……”豐姬的聲音淹沒在風中,隻有嘔吐物不斷飄散。


    重重一揮手,將豐姬向著高台上的王者投擲過去。


    “豐姬。”‘師匠’上前一步,雙手抵在豐姬背後,想止住她的勢頭。卻感覺仿佛被一座大山撞在身上,‘師匠’胸口一疼,一口血噴在已經不省人事的豐姬身上,自己也隨著豐姬一起向著禦座飛去。


    “師匠!”“母王!”一直侍候在旁邊的其他幾位公主見到有了‘護駕’的機會,也都衝了上來,但依然無法阻止豐姬前進的勢頭。


    在即將裝上王座的時候,禦座上的王者抬起手,輕輕抵在最後的九公主背上,一串人的勢頭終於被遏製了。


    就在師匠與幾位公主剛剛鬆口氣的時候,突然聽到禦座傳來輕微的響動。眾人心中一突,緊接著一連串的爆響中,石製的禦座化為碎沫。


    王者站起身,冷眼看著那個赤身的妖怪,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汝膽敢讓孤與汝同站,汝可知罪?”


    其他幾位公主也義憤填膺的附和著,“你這個無禮之徒,罪該萬死!”比聲音更快的是她們的武器。


    赤身的妖怪任由她們打在自己的身上,即使是公主們所具有的秘寶,也根本無法傷害這具天賜的身體。


    雖然並沒有太大成績,但眾公主還是賣力的攻擊著。因為對方仿佛傻了一樣並沒有還手,隻顧著不斷的前進。隻要不斷攻擊下去的話,一定能將其擊倒,大家這樣想著。


    但眾公主的煩人行徑還是惹惱了她,她揮動著拳頭化作漫天的拳影。


    “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奧拉!”無數的拳影吞噬了眾公主的身體。片刻過後,拳影散去,眾公主血肉模糊的身體倒在了地上。赤身的妖怪用蔚藍色的眼睛看著高台上的王者,一步一步向著高台走去。


    周圍的兔耳妖怪們躍躍欲試的,已經受傷的師匠和眾公主也費力的想站起來。


    王者揮揮手讓眾人散去,平靜的雙眼看著對方那對充滿著野性的眸子,“孤不會逃避任何挑戰。”


    ps:綿月依姬和綿月豐姬的性格大變化,希望大家不要太在意。另外輝夜是我故意沒有在這裏提的,以後會慢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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