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 那被捏碎骨頭的小白兔已是精神奕奕, 沒有絲毫不適,眾人均是大喜。


    又過了一日,張無忌在殷梨亭四肢敷上黑玉斷續膏, 而俞岱岩因殘廢已久,遲了兩日才敷上黑玉斷續膏。


    在這幾天中, 宋青書在張無忌的幫助下將那日張三豐所教的武功全都融會貫通。這日宋青書拉著張無忌又來到張三豐的小院中,因當日紮牙篤定下了一月之期, 而從武當山趕往大都需十日之久, 所以兩人準備過幾天就動身出發。不過在這之前宋青書決定要把太極拳和太極劍法搞到手。


    至於俞岱岩兩人的傷勢則隻需吩咐小童仔細照料,按時服用張無忌留下的房子即可,待時間慢慢修複, 半年當可活動行走, 一年應該可恢複如初。


    張三豐還是一派仙風道骨,端坐在蒲團看著兩人進來。宋青書與張無忌恭敬彎腰拜倒, 宋青書坐在張三豐旁邊, 靠近挽著他的胳膊,道:“太師傅,你上次教我的都已經學完了?你老人家還有沒有其它厲害的武功,過幾天我們就去大都了,教些厲害的招式給我和無忌, 免得到時候被人欺負去了,丟了你老人家的臉多不好,是吧?”


    宋青書為了太極拳和太極劍法這兩套絕學, 厚著臉皮眼光灼灼的看著張三豐。張三豐手捋胡須微笑的看著宋青書,道:“青書,以後我把這武當派交予你,如何?”


    宋青書愣了一下,訕笑道:“太師傅,別開玩笑了,你老人家還能活很久呢,再說,不是有我爹和其他幾位師叔在嗎,哪裏輪得到我啊。”


    張三豐笑著搖頭,道:“太師傅老了,武當派以後就看你們的了。”


    宋青書看著張三豐花白的胡須,眼睛突然有些濕潤,握住張三豐滿是皺褶的手鄭重的道:“太師傅,青書與無忌永遠都是武當派的弟子。”


    張三豐欣慰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宋青書,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張無忌,輕輕的拍了拍宋青書的手,站起身來到院子中。


    “青書,無忌,我閉關十八月,得悟武學精要,一套太極拳和太極劍,現在便傳授與你們。”張三豐朗聲道。


    宋青書眼睛一亮,目不轉睛的凝神觀看張三豐的一舉一動。


    張三豐雙手下垂,手背向外,兩足分開平行,接著兩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環,掌與麵對成陰掌,右掌翻過成陽掌,說道:“這是太極拳的起手式。”


    跟著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稱。宋青書與張無忌兩人均天賦不錯,又內功高深,一經領會,越看越是入神。太極拳一招一式中均蘊含陰陽變化,精微奧妙,是以快打慢、以靜製動的上乘武學。可謂是給宋青書與張無忌兩人的武學打開了一個新天地,境界又上了一層。


    一套太極拳打完,張三豐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又把剛才的動作細細的解釋了一遍,問道:“懂了幾成?”


    宋青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五成。”


    張無忌道:“與師兄一樣,五成。”


    宋青書看張無忌那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顧及到自己,才會這樣說。不過這家夥的天賦太師傅也是知道的,定然知道他在說謊了。


    張三豐隻是微笑的看了兩人一眼,也沒有拆穿張無忌,道:“你二人天性聰明,悟性高,能悟得五成已是不錯,日後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相互探討。”


    宋青書兩人點了點頭,張三豐並未多說,取過牆上的木劍,左手持劍,右手捏個劍法,雙手成環,緩緩抬起。跟著一招招演練下來,一路劍法使完,宋青書滿臉迷茫之色,而張無忌眼神之中隻迷茫了一瞬,瞬間清明了起來,待張三豐演練完,低頭默想。


    張三豐也不打擾,隻是靜靜的站立著。過了一刻鍾才開口道:“青書,無忌,我再演示一次,注意看了。”


    宋青書看了第一遍隻覺這劍法慢吞吞、軟綿綿,一點威力都沒有,正迷茫中,聽到張三豐的話,忙打起精神看著。張三豐這次所使竟然與第一次沒有一招相同,不過宋青書知道張三豐定然不是在開玩笑,也就全神貫注的看著,不放過一個微小的動作。這樣,倒是慢慢的找出了一點頭緒。


    張三豐這一套演完,把劍放回牆上,顯然是不準備再重複了,留下一句,“你們回去慢慢琢磨吧。”就端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


    宋青書低頭默想了一會,有些沮喪的抬起頭看向張無忌,期待的問道:“懂了沒?”


    張無忌自然知道宋青書的意思,微笑著點頭,道:“懂了,等回去就講個師兄聽。”


    “好無忌,有你在真好。”宋青書興奮的伸手拍在張無忌的肩上,急匆匆的拉起他的手就往回走去。


    張無忌臉上的微笑更深,微用力收緊宋青書的手,跟上他的腳步。


    自那日之後兩人就窩在院子之中,共同練習太極拳和太極劍法,太極拳還好,宋青書至少懂了五成,經過練習和張無忌的講解,慢慢的也熟練起來,也能與張無忌拆上幾招。


    隻是那太極劍法劍意高深,觀張三豐演練兩次宋青書也隻是找到一個頭,領會也隻兩三成,在張無忌的講解與演練之下,才慢慢領會的多一些。


    就這樣在武當山呆了十日,俞岱岩與殷梨亭的傷勢已經在漸漸好轉,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的情況,而時間卻是不由人,宋青書本以為在離開之前能把兩套絕學練成,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


    因關係到宋遠橋等人的性命,宋青書與張無忌也沒耽擱,與太師傅與兩位師叔辭別之後就帶著明教眾人一路向著蒙古大都而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倒是發生了一件事。


    自殷梨亭與俞岱岩敷了黑玉斷續膏之後,兩人就分開回到自己的房間,由小童照顧。宋青書與張無忌離開的前一天,宋青書陪著張無忌來給殷梨亭檢查,卻看見楊不悔坐在殷梨亭旁邊小心的喂他喝水。


    宋青書腳步一頓,忽然就想到原著中好像是有這麽一段,這幾天他忙著和張無忌練習武功,也沒有留意,把這件事幾乎給忘了,今天恰好碰到了。


    而楊不悔對上宋青書清澈明了的目光,臉上微紅,轉身出去了。宋青書看了一眼正在給殷梨亭察看傷處的張無忌,轉身出了房間,叫住前頭的楊不悔,如以前一般淡淡的笑道:“不悔,我們聊聊吧。”


    楊不悔對上宋青書一如十年前一般溫和清澈的眼神,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放鬆下來,微笑著點頭,跟在宋青書來到院子中的石桌坐下。


    “不悔,自從來到武當山,你都沒有來找過我,我記得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和我一起玩的嗎?在武當山還習慣嗎?”宋青書隨手給楊不悔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


    楊不悔點頭,“這裏很好。”端起涼茶喝了一口,楊不悔有些遲疑的看了宋青書一眼,宋青書也不催促她,隻是沉默的坐著。


    楊不悔深吸了口氣,好像下定決心一般,道:“青書哥哥,十年前你送我去昆侖山,中間困難重重,此等大恩,我深深記在心裏。在我心中,就如親哥哥一般。”


    宋青書想起那段日子,也是有些感慨,伸手在楊不悔的發心摸了摸,柔聲道:“我是把不悔當妹妹一樣看待,所以不管遇到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的。”


    楊不悔捧著茶杯的手握緊,低著頭沒有看宋青書,良久,才低低的說道:“青書哥哥,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是殷六叔嗎?”


    楊不悔聽見這句話,猛的抬起頭,看著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宋青書,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臉上泛起紅暈輕點頭。


    “真的決定了?”宋青書鄭重的問道。


    楊不悔看著宋青書的眼神沒有閃避,堅定的點頭。


    “可是,我爹恐怕不會答應的。”楊不悔臉色有些蒼白的道。


    宋青書手伸過去,覆上楊不悔握著茶杯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安慰道:“放心,我和你無忌哥哥都會幫你的。”


    楊不悔點頭,臉上終於浮現笑容,一如往日,嬌俏美麗。宋青書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抹去他臉上的淚珠,有些憐惜的道:“以後要生活的幸福。”


    對於楊不悔,宋青書雖說沒有對張無忌那般深的感情,但也是這些年第二個接觸的久一點的孩子,對她的感情自然也與旁人不同,加上與張無忌不同,楊不悔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宋青書自然的就對她多了幾分憐惜。


    紅日西斜,秋風拂麵,俊朗的青年麵帶憐惜的注視著低著頭的美麗少女,兩人雙手交握著,任誰看去,都是一副美麗的畫麵,卻讓剛走出房門的張無忌周身氣息瞬間冷凝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兩人放在一起的手,隻覺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拎緊,絞的發痛。


    張無忌雙拳緊握,不想再看眼前的畫麵,直接運起輕功躍牆離去,無聲無息,宋青書與楊不悔都沒察覺到。等宋青書安撫好楊不悔,來到房中,沒有看見張無忌,問起小童,聽到張無忌已經走了有一會之後,愣了一下,沒好氣的道:“這臭小子,居然不等我一起。”


    楊不悔臉色變了一些,神色有些複雜,遲疑了一下,對麵前有些無奈的宋青書道:“青書哥哥,我覺得,無忌哥哥會對你感情特別好。”


    宋青書笑容更深了些,道:“我和無忌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比別人好了幾分。”


    楊不悔搖頭,“我不是說這個。”


    宋青書疑惑的看著她,楊不悔咬了咬嘴唇,拉著宋青書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道:“青書哥哥,自我們在光明頂見麵之後,我很高興。隻是,我發現無忌哥哥好像不喜歡我。”


    宋青書笑著搖頭,“怎麽會,無忌也是把你當妹妹看的,定是你多心了。”


    楊不悔歪了歪頭,道:“不是,我隻是覺得無忌哥哥不喜歡我和你在一起。”


    宋青書想到張無忌那脾氣,還真有這可能,安慰道:“你無忌哥哥隻是脾氣不好,並不是特意針對你。”


    楊不悔看著俊秀溫雅的宋青書,差一點就想把張無忌的想法直接說出來,但隨即想到萬一宋青書不能接受,隻怕是打破兩人之間的關係,使兩人關係惡化。因此委婉的道:“無忌哥哥不是針對我,是針對青書哥哥你。”


    說罷也不理宋青書驚訝的神情,直接轉身進了殷梨亭的房間。


    楊不悔在明教長大,而明教教眾一向行為肆意,不顧禮法,對於世俗所不容的男子之愛也沒有偏見。所以楊逍等人在發現自家教主對宋青書的感情之時,並沒有任何不適,反倒是看著張無忌戀而不得,有些著急。


    楊不悔也曾在教中見過幾對男性戀人,加上她畢竟是女孩子,心細敏感,自然就察覺出張無忌對宋青書的感情。她本以為兩位哥哥是一對戀人,卻發現宋青書竟然對張無忌隻是普通的兄弟感情。


    楊不悔倒是覺得宋青書兩人挺般配的,這兩個哥哥相貌都長的一表人才,武功又都這麽高,楊不悔都覺得這世上再沒有女子能配的上他兩人了,幹脆就在一起也不錯。


    不過,初來武當派的時候,見到宋青書對紮牙篤的厭惡,楊不悔就覺的宋青書也許真的想找個女子成親。所以今日才想提醒一下宋青書,不過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兩位哥哥她都不想傷害,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而宋青書聽到楊不悔那句話,倒是愣了一下,但接著一想,又覺得有幾分道理。張無忌自小就對他很是依賴,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加上那些年幾乎都是兩人獨處,早已習慣了。


    不過,楊不悔的話還是讓宋青書有些觸動,張無忌已經大了,還整日如孩子一般跟在他身邊確實是不好。


    回到院子中,就見張無忌正在練習太極劍法,隻是一套慢騰騰的劍法,愣是讓宋青書感覺到森森的寒意,以及殺氣。


    宋青書腳步頓了一下,就算他再遲鈍,也知道張無忌不對勁了。太極劍法將就圓潤自如,陰陽調和,哪裏會如這般殺氣騰騰。


    “無忌,我有事對你說。”宋青書雖然對張無忌為什麽這樣有些疑問,但這些日子對張無忌不時的陰陽怪氣倒是習慣了,也沒有多問,而是準備把楊不悔的事情告訴他。


    張無忌陰沉著臉停下來,坐在宋青書的旁邊,把宋青書放在他麵前的茶一口喝幹,沉默的盯著石桌也不說話。


    宋青書也不以為意,淡淡的把楊不悔的事說了一遍,道:“無忌,不如請楊左使來,將這件事商量商量。”


    張無忌越聽臉上的神色就越是柔和,到了後麵更是嘴角勾起,待宋青書說完,忙點頭道:“這個自然,不悔妹子的事當然要趕緊解決。”


    宋青書看著笑容滿麵的張無忌,隻是以為他替楊不悔高興,完全沒想到其他的。而張無忌則迫不及待的拉著宋青書跑到楊逍處,把這件事詳細的說了。


    楊逍自是大吃一驚,喚來楊不悔詢問,見她眼神堅定,神情認真,全無玩笑之態,便知道她是下定了決心。楊逍早年因紀曉芙之故,對殷梨亭多有愧疚,如今聽了楊不悔所言。雖覺兩人年齡相差懸殊,但他畢竟生性豁達,又兼之張無忌說道說是結成了姻親,上一代的恩怨可盡數化解。隻是猶豫了一會,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幾人也沒有多猶豫,直接把這個消息稟告了張三豐,張三豐自是欣喜,隻待以後宋遠橋等人回來就舉辦喜事。


    離開武當山之後,一行人曉行夜宿,向東北方而去,一路上隻見田地荒蕪,到處都是麵黃肌瘦的災民。自來到這個時代,宋青書就經常見到這個場景,每每隻能歎息。


    這日幾人在明教分壇一處落腳休息,正在用飯的時候,有教眾來報:“洪水旗旗下弟子朱元璋、徐達諸人求見。”


    宋青書聽見朱元璋這個名字,心裏一動,看著從門外進來的幾人,卻見其中一個大漢很是熟悉,正是當年同去蝴蝶穀的常遇春。


    至於朱元璋,是一個身材高大,長著一張國字臉的大漢,倒是有些正氣,但相比宋青書兩人來說,長相隻能說是一般了。想到朱元璋是將來的明朝開國皇帝,宋青書盯著他從頭到腳好好的觀察了下,還是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


    張無忌自然也認出了常遇春,正準備與宋青書一起過去,就見宋青書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三十左右的漢子,心中頓時不悅,冷冷掃了那人一眼。


    朱元璋本來就被宋青書看的有些不自在,正擔心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又被張無忌掃了一眼,臉色頓時一變,額頭不自覺的滲出汗珠。


    而楊逍等人見宋青書兩人的表現,以為這人犯了什麽錯,均沒有說話,直等著張無忌發落。而徐達等與朱元璋交情好的,也是緊張的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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