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後續


    待一眾人全都退出城外, 張無忌鬆開劍, 手不著痕跡的拂過紮牙篤後頸處大推穴,將人向前一推。人體大推穴若是被閉住,會周身酸痛難當, 苦挨三日三夜才行。紮牙篤自然沒察覺到張無忌做的手腳,踉蹌了一下倒在地上, 大腿處的傷口經過這番掙紮又流出許多血來。因失血過多,紮牙篤臉色有些蒼白。


    張無忌從韋一笑手中接過宋青書,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還有因忍痛而咬的滿是傷口的嘴唇, 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彎腰手從宋青書膝蓋穿過,打橫抱起, 轉身離去, 明教眾人隨之跟上。


    紮牙篤站起身,臉色陰沉的看著跟在張無忌身後的衛壁, 厲聲道:“衛壁, 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衛壁轉身,眼裏閃過一絲厲色,道:“同樣的話我也送給小王爺。”


    張無忌與明教眾人急速行駛,來到郊外明教的一處分壇,被張無忌抱在懷中的宋青書精神已經有些模糊, 頭靠在張無忌的肩上,呼吸著熟悉的氣息,也許是因為腹中的劇痛, 整個人變得有些脆弱,竟然覺得身邊的這個肩膀竟讓他如此安心,仿佛隻要在這個人身邊,就無所顧忌了。


    隨即自嘲的一笑,怎麽居然變得像女子一樣了,不是早就明白,這個世上沒有誰是永遠靠的住的,決定命運的永遠隻能是自己。


    張無忌將宋青書放在床上,拂過他額前汗濕的碎發,焦急的問道:“師兄,還是痛的厲害嗎?”


    宋青書虛弱的搖頭,與最初仿佛刀絞般的痛相比,已經好了很多,勉強衝著張無忌笑道:“好多了,別擔心。”


    “張教主,可以讓其他人出去嗎?”衛壁忽然出聲道。


    張無忌轉頭看了他一眼,想到先前衛壁所說的沒有解藥之事,對站在房中的楊逍等人點頭,示意眾人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待房門被關上,張無忌坐在床邊看著衛壁道。


    衛壁拉過椅子坐下,眼神很平靜,“宋公子喝的那杯茶確實沒有毒,紮牙篤調查到張教主醫術高深,自然不會愚蠢的下毒。”


    停頓了一下,衛壁看向宋青書,眼裏的神色有些複雜難辨,“宋公子中的這種東西是紮牙篤的屬下進獻上來的,並非他所說的蒙古皇族之藥,確卻的說應該是一種蠱。而且也不是通過茶水進入宋公子身體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紮牙篤手下定然有控製蠱蟲的能人,才能在兩位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將蠱蟲送入宋公子體內。紮牙篤想得到宋公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蠱蟲有什麽作用?”宋青書勉強坐起,靠在張無忌身上問道,心裏的預感越來越不妙。


    “我知道的不全,就紮牙篤在我麵前所透露的,隻知道在宋公子服完藥之後,七天之內必須與男子交·合,而且必須是承受的一方。”紮牙篤瞥了一眼宋青書呆住的神情,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緒,繼續道:“而且這藥具有很強的控製性,在第一次承受之後,之後每一個月必須再與之交·合一次,必須持續一年之久不能換人,否則會全身潰爛而死。”


    宋青書神情還有些呆怔,衛壁說的那些話在腦中不斷的重複,讓他心中一悶,喉間腥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張無忌忙把他抱住,衝還準備說什麽的衛壁喝道:“別說了,出去。”


    “不,衛壁,你繼續說。”宋青書手攥緊張無忌的衣襟,堅持的看著衛壁。


    衛壁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當日紮牙篤剛得到這蠱蟲的時候喜出望外,來到我房中喝醉酒透露出來的。據說這蠱蟲非常難得,花費了許久的時間才培養出來的。紮牙篤也隻得到這一隻。”


    宋青書眼睛微閉,臉上沒有表情。張無忌對衛壁揮揮手,示意他出去。衛壁點頭,擔心的看了靠在張無忌懷裏的宋青書一眼,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師兄?”張無忌擔心的看著宋青書,他知道宋青書雖然平日裏有些漫不經心,對事情也不是很在意,但如今卻要他不得不雌伏與另一個男人身下,可謂是把他的尊嚴都踩在了腳底。


    “無忌,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宋青書推開張無忌,翻身麵向床裏麵,渾身都散發著拒絕靠近的氣息。


    張無忌站起身,心疼的看著蜷縮著身體的宋青書。他還記得,師兄曾經說過,一個人在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會不自覺的做出這種姿勢。


    “師兄,我守在門外,有需要就叫我。”張無忌輕聲道,慢慢的退出門外,關上門靠在牆邊。


    宋青書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眼神有些空洞的盯著牆壁,低低的聲音突然響起,“宋青書,你真是個白癡。”


    無聲的歎了口氣,宋青書知道,他這次純粹是自找的。是他太過自信,也高估了他和張無忌的能力,以為學會了九陽神功和太極拳劍就無敵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會狠狠的栽了個大跟頭。


    想到剛才衛壁所說的話,宋青書的臉不自覺的扭曲了一下,翻身坐起,單手托著下頜煩惱的歎了口氣。他上輩子以及這輩子都不喜歡男人啊,現在居然中了這中鬼東西。


    死變態,宋青書暗罵一聲。想也知道若是被紮牙篤那家夥得逞了,以後豈不是都要受製於他了。也不知道是誰製造出來這個變態蠱蟲,真是為虎作倀。


    男人,交·合?想到這兩個詞語,宋青書額頭的青筋不自覺挑了挑,揉了揉不自覺皺緊的眉心。難道真的要去找個男人?想到自己被一個粗壯的男人壓在身下的畫麵,宋青書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隻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頹然的躺在床上,放空思緒不去想那頭痛的東西,因先前的腹痛本就耗費精神的宋青書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到張無忌聽見裏麵很久都沒有傳出聲響,擔心的推開門,就見到宋青書搭著被子呼吸平緩的睡著,隻是眉間還微微皺起,讓人知道他心底隱藏的不安。


    張無忌腳步放輕,走到床邊坐下,手指撫上宋青書眉間,直到宋青書鬆開眉頭才移開。細心的在宋青書滿是細小傷口的唇上抹上傷藥,握住宋青書的手,專注的看著他清秀的眉眼。


    對於宋青書所中的蠱蟲,張無忌感覺有些複雜,一方麵心疼宋青書所受的苦,也對紮牙篤的不良用心感到憤怒;但同時,不可否認的是心裏的那一絲竊喜,這似乎是另一個機遇,想到衛壁所說,張無忌的心就有些悸動,也許,就這樣與師兄發生進一步的關係也很好。


    宋青書醒來之後就恢複了常態,還吃了兩大碗飯,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張無忌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一直在想著衛壁所說的話,卻沒想到第二天兩人一起吃早飯之時,宋青書忽然道:“無忌,你去幫我找個男人來,要年齡小點的,身材瘦點的。”停頓了一下,宋青書又道:“最重要的是幹淨的。”


    張無忌聽到這幾句話,喝在口中的清粥不受控製的噴了出來,還好及時的把頭轉向一邊,才沒有噴在桌子上。宋青書伸手在他背上輕拍,責怪道:“怎麽還像個孩子似的,還好吧?”


    張無忌咳了幾下,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嘴,揮開放在背後的手,看著神色平靜的宋青書,有些錯愕的道:“師兄,為什麽要找個這樣男人?”


    宋青書麵色平靜的咽下口中的清粥,“衛壁不是說過麽,要找個男人,所以我就找。不過要找個小的,這樣我也不會太辛苦。”


    張無忌嘴角抽了抽,完全沒想到宋青書會是這個反應,他本以為宋青書會很煩惱這件事,到時候他就趁機自薦,說不定師兄就會答應。畢竟與師兄比較親近的男子就隻有他了,卻沒想到宋青書居然會如此想,讓張無忌完全沒有預料到。


    “師兄,你想好了?”張無忌緊皺著眉頭道。


    宋青書看了一眼張無忌,輕輕的歎了一聲,平靜的道:“不然還能怎樣?我還不想死。再說,我還要找那個該死的紮牙篤算賬。”


    張無忌看著宋青書說到最後咬牙切齒的模樣,嘴唇微張還是沒把心裏的念頭說出來,這時屋外一個腳步聲向這邊靠近,夾雜著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


    張無忌與宋青書忙站起身,正是宋遠橋走進來,宋青書將他爹扶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他腳下的鐵鏈,皺起眉頭道:“這鐵鏈真的沒辦法弄開嗎?”


    “昨日楊左使試了許多辦法,還是不能弄開。”宋遠橋微笑著說道,神色倒是輕鬆,絲毫沒有苦惱之色。


    宋青書手肘靠在桌子上,手掌撐著下頜,沉思道:“聽說倚天劍與屠龍刀鋒利無比,說不定能斬斷此鏈條。”


    “屠龍刀在我義父手中,隻是我義父遠在冰火島遠水解不了近渴。”張無忌道。


    宋青書接住他的話道:“倚天劍原本是在滅絕師太手中,隻不過現在恐怕落在了蒙古人手中。”


    說到這裏,宋青書想起還在蒙古人手中的幾位師叔,抬起頭看向張無忌問道:“無忌,幾位師叔那邊怎麽辦?”


    “我與楊左使商量過了,決定今晚就去萬安寺救人。趙敏與紮牙篤肯定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就返回去,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師兄,你就留在這裏,不用跟我們一起去了。”張無忌手放在宋青書的肩上道。


    宋青書本欲反駁,但觸及到張無忌堅定無比的眼神,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青書,你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麽?”宋遠橋忽然道,神色有些嚴肅。


    宋青書身子僵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隻是肚子痛罷了,現在已經好了。”


    宋遠橋也是個老江湖,一雙眼睛精得很,哪裏看不出宋青書在說謊,再加上昨日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場,自然也知道那小王爺對自己的兒子有想法,此刻見宋青書不肯說,想到那些貴族用來調·教人的東西,一些不好的念頭湧上來,握住宋青書的手,神情嚴肅的道:“青書,你告訴爹,那紮牙篤對你下了什麽不好的藥?是不是……你以後都不行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宋遠橋臉色有些發白。宋青書錯愕的看著他,臉色有些扭曲,他現在這個情形,比不行……應該要好上一點吧?但是,難道要他和宋遠橋說,你兒子以後要被另一個男人壓在身下了。宋青書考慮著,如果這樣說,他老爹會不會安慰一點。


    而宋遠橋看著宋青書難看的臉色,還有沉默的張無忌,以為是自己說中了,當即眼眶一酸幾乎落下淚來,他就隻有宋青書這一個兒子,如今卻發生這種事,真是傷心到了極點。整個人都瞬間蒼老了許多,但想著兒子發生這種事肯定很難過,站起身把宋青書的頭按在懷裏,顫抖的手撫在宋青書頭發上,“青書,別怕,一定會有辦法的。”


    宋青書本想解釋的話吞回去,雙手緊緊的抱著宋遠橋的腰,將臉埋在他腰腹間,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任眼裏的淚水流下來,發生這種事他心裏怎麽會不難過,隻不過是強裝無事罷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聽無忌的話,今晚救人的行動就別去了,到時候爹來陪你。”宋遠橋緩和了一下情緒,慈愛的看著宋青書。


    宋青書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宋遠橋衣服上的一團濡濕,經過這一番發泄心裏倒是輕鬆了許多。這些年因為分離而產生的隔閡也全部消失,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是他的依靠。


    宋遠橋並沒有多坐,隻是叮囑了幾句讓宋青書放寬心就離開了。宋青書注視著他的背影,看著他發間已經出現的銀白色,想起當年那個在武當山上追著自己督促自己練武的人,那時候的他還在壯年,精力很好,不似如今,五十開外的人了,還要為自己擔心。


    想到這裏,宋青書歎了口氣,輕聲道:“無忌,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張無忌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放在他肩上,默默的安撫著。


    “無忌,昨日衛壁帶我出七王府的時候,似乎是有點太順利了,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過了好一會,宋青書忽然開口道。


    張無忌在他身邊坐下,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幾下,昨日他就發現出來的時候府內隱藏的侍衛全都不見了,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才沒有多想,現在想想確實是很奇怪。


    “這個衛壁?”宋青書想到衛壁那與自己有七分相像的臉,心裏就有些奇怪。再加上現在回想衛壁的言行舉止,居然與自己也有些相像,就好像在刻意的模仿,心裏不自覺的有些別扭。再想到他的身份,心裏就更不自在了。


    “我以前見過他的,在無名穀中我曾和師兄說過的,那個時候在朱武連環山莊就是他。隻是現在的他與那時候給人的感覺不一樣,變了很多。”張無忌眉頭微皺道。


    宋青書嗤笑一聲,“和紮牙篤那個變態在一起呆久了,自然會變很多。”


    張無忌想著當年在朱武連環山莊,那時的衛壁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有些柔弱的精致青年,對紮牙篤很是懼怕。而現在的衛壁,卻是有些雲淡風輕,給人的感覺也是淡淡的,在離開之時還敢強硬的對紮牙篤撂下狠話。果然,時間是最能改變人的東西。


    不過昨天離開的時候情況確實是不對勁,想到這裏,張無忌讓影衛通知衛壁過來。


    很快,院子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一頭長發用白玉簪子別了,發梢隨著風輕輕飄動,腳步前進間長袍隨風擺動,清秀精致的臉上神色平靜,眼神淡然。


    連宋青書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衛壁不光五官麵貌與自己相像,這頭發還有衣服的樣式也與自己很像,看起來真的是有些別扭。而坐在一旁的張無忌則更注意到,衛壁在行走之間的樣子與宋青書也有幾分相像,若是從遠處看,幾乎可以與宋青書有十分相像。


    “宋公子,張教主。”衛壁對著兩人輕輕點頭。


    宋青書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衛壁麵前,微笑道:“坐吧,昨天在七王府多虧你相救,青書在這裏謝過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衛壁忙搖頭,道:“不敢,我還要多謝你們,要不是你們,隻怕我還逃不出紮牙篤的手掌,繼續被他當做泄欲的禁臠。”


    說到後麵,衛壁神色有些黯然,站起身對著宋青書兩人彎下腰,道:“衛壁有一事求兩位答應。”


    “你說。”張無忌沉聲道。


    “我本也是個大家公子,隻是當年被紮牙篤看上,父親為了紮牙篤許諾的好處把我獻給了他。然後我就成為了他的男寵,受盡折磨,若不是……”說到這裏,衛壁看了一眼宋青書,繼續道:“若不是我與宋公子長的有幾分相像,隻怕早就被紮牙篤處理了,哪裏能活到今日。”


    衛壁神色很平靜,仿佛在講著另外一個人的事情,卻讓宋青書心中一凜,這衛壁能在紮牙篤身邊待那麽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想也知道,在王府中生活肯定不是那麽容易,還有衛壁所說的那個“處理”隻怕也不普通。


    “所以,衛壁希望能留在兩位公子身邊,即使是個小廝伺候兩位公子也好。否則若是被紮牙篤抓住,隻怕衛壁會受盡折磨,甚至死去。”衛壁又深深的彎腰說道,看著兩人的眼裏有些懇求。


    雖然衛壁說的很合理,但宋青書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人就是覺得有些不喜,沒有回答他的話,換了個話題問道:“衛壁,昨日你救我的時候,院子中原本的侍衛為什麽都突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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