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冰火島


    張無忌長嘯一聲, 身子如乘風般淩虛飄行, 幾個起落間已落到山腳,手在空中向左一劃,格入王保保的攻勢之間, 一拖一帶,右腳實, 左腳虛,粘連粘隨, 右掌搭在他左腕上, 橫勁發出,王保保悶哼一聲,向後退去。


    張無忌這一招是“太極拳”中的“攬雀尾”, 擊退王保保之後, 跨出幾步,身體錯到謝遜身前, 手肘微沉, 施展乾坤大挪移心法,將鶴筆翁與鹿杖客的攻擊相對,這二人師從一師,掌法相同,功力相若, 雙臂同時都震得酸麻。頓時又驚又怒,加上王保保被逼退後,也順勢後退站立在王保保身前, 成守護之勢。


    宋青書等人早已隨著張無忌下了山坡,站在一旁,並未加入戰圈。紮牙篤自宋青書一出現,眼睛就黏在他身上,讓宋青書厭煩的皺眉,隻是懶得理他。


    王保保這人倒是識時務,朗聲道:“張教主武功果然高強,佩服佩服。既然這位是張教主要的人,那我等先走了。”


    張無忌掃了一眼緊盯著宋青書的紮牙篤,眼裏閃過一絲殺意。王保保似察覺一般,沉聲道:“張教主,還請三思而行,但凡我們之中有一人死在這島上,蒙古大軍必踏平光明頂。”


    張無忌冷冷的看著他,良久才吐出一個字,“滾。”


    王保保臉上笑容依舊,仿佛對張無忌惡劣的態度一點都不在意,隻是在轉身之後,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眸中閃過深沉的陰暗,一絲冷冽從眼中掠過,旋即便逝。


    謝遜垂著雙手站立原地,但渾身警備,應該是認為張無忌幾人隻是另一波奪取屠龍刀之人。


    張無忌轉過身來,見謝遜滿臉皺紋,頭發白多黑少,比之當年分手之時已蒼老了許多,心裏不由一陣難過,雙膝跪倒在地,聲音哽咽道:“義父,孩兒無忌不孝,沒能早日前來相接,累義父受盡辛苦。”


    謝遜聽聞此言,非但沒有欣喜,反倒麵帶怒容道:“少來這套,你們想奪屠龍刀就直接動手,不用以我那無忌孩兒的名號欺騙與我。”


    看他如此模樣,眾人皆猜到可能已有其他人仗著謝遜眼盲而故意欺騙與他,想借此得到屠龍刀,不過最後應該被謝遜識破,並未得逞,隻是卻讓他更加警惕。


    “拳學之道在凝神,意在力先方製勝……”張無忌吐字清晰,每一句都是謝遜當年在冰火島授予他的武功要訣,背得二十餘句之後,謝遜臉上驚喜交加,抓住他的手臂,道:“你……你當真是無忌孩兒?”


    張無忌順勢握住他的手臂站起身來,道:“義父,是我,是無忌。”接著又說了些當年在冰火島的事情,其中有些事情隻有他二人知曉,謝遜更加確信無疑,口中喃喃的叫著“無忌”,激動的伸手摸著他的頭發,臉。


    待二人都平靜了許多,韋一笑揚聲笑道:“謝三哥,還聽得出我的聲音嗎?”


    謝遜轉頭麵向那邊,遲疑了一下,道:“可是韋四弟嗎?”


    韋一笑哈哈笑道:“正是,還有周顛和說不得也來啦。”


    先前謝遜聽腳步聲,知道與張無忌一同來的還有五人,隻是卻沒想竟然有明教的韋蝠王三人,有些驚訝的道:“無忌,你加入明教了嗎?”


    張無忌將如何成為明教教主的過程挑緊要的說了一些。謝遜聽完,單膝跪倒在地,道:“金毛獅王謝遜參見教主。”


    張無忌連忙將謝遜扶起,有些無奈道:“義父,你我父子之間,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謝遜搖頭,鄭重道:“教規如此,豈能輕易破除。”


    張無忌見他如此固執,隻能苦笑著搖頭。


    謝遜抓著張無忌的手,道:“無忌,還有兩位是?”


    宋青書微笑道:“武當宋青書。”


    周辰笑嘻嘻的接著道:“明教周辰。”


    張無忌拉過宋青書,“義父,這些年多虧了師兄照顧,無忌才能活到現在。”


    謝遜點頭,拉過宋青書的手,在他手掌之上輕輕拍了拍,道:“無忌孩兒有你這個師兄,我就放心了。無忌生性善良,沒有心機,以後還托你多多照顧他了。”


    宋青書瞥了一眼乖巧的扶著謝遜手臂的張無忌,心裏暗道,這家夥就是條披著白兔皮的大尾巴狼,哪裏還需要自己照顧,不欺壓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還是微笑道:“伯父放心,我與無忌既是師兄弟,自當相互照應。”


    眾人隨謝遜進入後麵的山洞中,這山洞很是寬敞,有八九丈縱深,中間透入一絲光線,宛如天窗一般,洞中還有些動物毛皮和骨頭散落,氣味有些難聞,幾人想到謝遜一眼盲之人在這裏居住,心下皆有些黯然。


    張無忌亦有些沉默,心裏自是不好受,抓住謝遜的大手,道:“義父,現在就隨我們一起回中土吧。”


    十年之前張翠山夫婦離去之時,謝遜不肯同行,卻不料這一分別,竟與張翠山夫婦成了永別。自前些日子不斷的有人上得冰火島來,其中還有人說張無忌已經死亡,他表麵大怒,心下卻也擔心的很,如今與張無忌相見,才真的放下心來。


    當年謝遜的親生兒子謝無忌被他師父成昆摔死在麵前,後來他認下張翠山夫婦的兒子為義子,並取名無忌,可以說完全把張無忌當做親生兒子看待,對他疼愛異常。


    雖然知道此去中土,定是是非再起,可是想到張無忌這些年父母雙亡的苦楚,心裏早就軟了,聽見張無忌的話,隻是猶豫了一瞬間,就答道:“好。”


    張無忌頓時笑開來,布袋和尚說不得大聲道:“獅王重出江湖,我明教又多一名高手。”


    便在這時,忽然聽得外麵傳來叮叮異聲,眾人出的洞來,就見外麵站著三個身穿白袍的人,其中兩名男子,一名女子,麵貌不似中途人士,倒是更像胡人,每人的白袍角上赫然都繡著一個火焰之形,乃是明教的標誌。


    眾人一出來,那三人雙手高高舉起,每隻手中各拿一條兩尺來長的黑牌,那中間身材最高之人朗聲說道:“明教聖火令到,諸位還不下跪迎接?”


    話聲語調不準,極是生硬,顯然對中土語言並不擅長。


    張無忌平日雖一副溫和的表象,但內心卻是桀驁之人,哪裏會對著這三個突然出現的人下跪。便是韋一笑等人也是內心不屑。


    “見聖火令如見教主,爾等還不跪下?”那男子繼續說道。


    張無忌嗤笑一聲,道:“我就是教主,你既是明教中人,怎的還不跪下?”


    “我乃波斯明教總教流雲使,這兩位是妙風使、輝月使。我等奉總教之命,特從波斯來到中土。”那自稱流雲使的大漢說道。


    謝遜幾人皆是一怔,知道明教確是從波斯傳來,看這幾人身法麵貌衣著,應該所說不差。


    張無忌卻是臉色不變,淡淡的道:“中土明教雖然出自波斯,但數百年來獨立成派,早已脫離總教,所以三位可以離開了。”


    那流雲使將手中兩塊聖火令相互一擊,錚的一聲響,說道:“這是中土明教的聖火令,前任教主失落在外,今由我等取回。你們有何說法?”


    張無忌早在聽到這三人手中是聖火令之時,早已打定主意要拿到手,當日在光明頂密道中曾有記載,聖火令神異之處,與乾坤大挪移心法有相輔相成之效。此時聽見那流雲使的話,淡淡的道:“自然是取回來。”


    話音未落,已經縱身而起,朝著那三人撲去。


    那三人中輝月使上前。流雲使與妙風使後退一步,但卻將張無忌的攻勢籠罩在內。輝月使橫聖火令戳向張無忌胸口,流雲使與妙風使從兩側攻上,張無忌身形一轉,向左避開,卻不料背後啪的一響,後心已被妙風使一令擊中。張無忌身形一晃,幸好九陽神功自動運轉,當即震懾心神,向前衝出三步。


    自張無忌練成乾坤大挪移心法,再得張三豐授予太極精奧,從未遇到敵手,卻不料如今與波斯三使剛一交手,已然吃了虧。宋青書眉微蹙,飛身向前,倚天劍在手,揮劍如電,向著妙風使刺去。


    韋一笑等人緊隨而上,隻餘謝遜與周辰守候在旁。波斯三使身法武功其實並未有過人之處,隻是配合的精妙無比,單以每人的武功而論,比之宋青書也頗有不及。此時宋青書,韋一笑,周顛,說不得四人加入戰圈,頓時將波斯三使的配合打亂,


    很快,五人就將三人分開,張無忌獨自對付輝月使,韋一笑與宋青書共同對付妙風使,而周顛與說不得對付流雲使。波斯三使陣法打破,哪裏是明教幾位高手的對手,張無忌率先將輝月使手中的兩條聖火令搶到手,那輝月使見情勢不妙,嗚哩哇啦的說了一句什麽,流雲、妙風二使回了個單音,身形同時向後退去,顯然是準備逃走。


    韋一笑與宋青書輕功一絕,哪裏會讓妙風使逃走,緊追猛打之下,倒是一人奪了一根聖火令過來。而張無忌早已撲向那流雲使,配合周顛與說不得二人,將聖火令搶到手。


    那波斯三使也不戀戰,飛身逃走,張無忌等人自是允,將三人團團圍住。


    “你們想與波斯總教為敵嗎?”輝月使厲色道。


    張無忌等人都沒有回話,攻擊卻更加淩厲了起來,幾人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單看先前波斯三使的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自然不會手下留情放虎歸山。至於所說與波斯總教為敵,更是嗤之以鼻,中土距離波斯甚遠,這三人死在這裏,到時候屍體都找不著,總教即便派人來,也不會知道是何人所殺。再者,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便波斯總教攻到,明教也不懼之。


    那波斯三使頓時左右支拙,身上已帶上了傷口,如此繼續下去,隻需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使三人斃命。


    就在這當口,突然從西北角的石山上鋪天蓋地的射來羽箭,謝遜一把將站在身邊的周辰拉到身後,手中已出現了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正是號稱“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謝遜使開寶刀,有如一條黑龍在他周身盤旋遊走,將全身上下護的絲毫不透,羽箭被擊在屠龍刀上斷裂四散飛開。


    夾在羽箭之中射向張無忌幾人的羽箭應該是特製的,宋青書用倚天劍擋住手都震得酸麻,而周顛還被那箭矢射傷,幸好並未傷在要害。不過這樣一來,卻是將幾人的包圍圈打破,而那波斯三使趁此機會,拚著受傷,趁機從幾人的圍堵之中逃出來,張無忌抓住射來的羽箭,朝著波斯三使的身影投射而去。因為暗中還有敵人,幾人也沒有追擊,回到謝遜身邊。不過,在波斯三使的身影消失之後,羽箭也停了下來,顯然是為了助波斯三使脫身。


    韋一笑清嘯一聲,身形連閃,向山坡奔去,卻不料又是四隻羽箭帶著強勁的風勢破空射來,那羽箭兩左兩右,兩前兩後,饒是韋一笑輕功高絕,半空之中身形無處著力之下,避開前麵兩隻也避不開後麵兩隻,隻得使出千斤墜功夫,身形急速下落。


    待再運起輕功到得山坡之上,早已不見人影,看那腳印,顯然足有十幾餘人,而且看對方退去的速度,應該都是高手無疑。


    先前那番做法可謂是把波斯三使徹底得罪,加上那些隱在暗處不知身份之人,一時間這個冰火島顯得危險重重。


    宋青書蹙眉,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急道:“我們的船。”


    話一出口,眾人已知其意,韋一笑率先動作,須臾之間,已在幾丈之外。


    “這個冰火島看來來了許多人,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好。”宋青書沉聲道。


    先是蒙古人,後是波斯三使,不知道還有哪方勢力,這些人大多是衝著屠龍刀而來,如今倚天劍也在宋青書手中,一行人可謂是明顯的靶子,這裏畢竟不是明教的地盤,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隻是沒過多久,韋一笑就帶來了不好的消息,留守在船上的明教弟子全都身首異處,而船隻也被破壞了。也就是說,他們沒有船離開冰火島了。


    “這冰火島不止我們一方勢力,既然毀了我們的船,那就把他們的船搶過來。”宋青書打破沉默。


    謝遜讚同道:“青書說的對,船沒了,搶一艘就是了。”


    周辰笑嘻嘻的道:“再不濟和老爺子一樣在這冰火島生活也不錯。”


    聽聞此言眾人都有些笑意,既然不能現在離去,那隻能暫時回到山洞中再做打算。張無忌對這種山洞的生活最是熟悉,幼年之時與父母居於這山洞之中,後來又與宋青書在無名穀之中住了幾年,如今回到山洞之中倒是覺得舒服。


    將謝遜扶著在石凳上坐下,張無忌熟練的動手打掃起來,韋一笑等人見教主都動手了,自然不敢坐在一旁。倒是宋青書被張無忌按在謝遜身邊坐下不讓他動手,宋青書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向來被張無忌照顧習慣了,加上剛才動用內力之後身體有些不適,也就順勢坐下。至於明教幾人,對於這種現象早就習慣了,看都沒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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