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真望原本笑眯眯地看著孟林,而聽著這半個弟子飄渺傲嬌的言辭後,胡子一撅,眼睛一瞪,一指點在孟林額頭:“那叫運氣如絲,不是禦器如絲,別讓高手笑掉大牙!你再演示一遍我看看。”


    孟林捂著額頭逐漸鼓起的大包,委屈地看了黃真望一眼:“師尊,我自己命名成禦器如絲也不行?”


    “你說呢?幫你糾正是怕你以後把路走窄了。”黃真望舉起朱紅酒葫蘆,豪爽地灌了一口酒道。


    孟林拱手受教。隨後,把手輕鬆一招,一枚淡青色古樸記名弟子令牌從儲物袋遊出,如有靈性一般。


    隨著孟林的操控,那令牌忽而在二人身邊盤旋不已,忽而又飛到距離二人十餘丈之遠,伸縮不定,猶如靈蛇。


    黃真望撚須微笑,喝了一口酒,指點孟林繼續操控令牌飛遠,結果在剛剛超過十二丈時,令牌“吧嗒”一聲墜地。


    “想來這已是你在鍛體境初期所能掌握的極限距離了。將來若能做到神斷意不斷才是真的高妙。努力吧!”黃真望沉思片刻道。


    孟林聽見黃真望的點評,如受雷擊,這正是自己這幾日修習禦器小術時想參悟而未得的道理。


    所謂“連綿不斷”,不正是“神斷意不斷”的最終結果嗎?


    現在黃真望一針見血地點出要害,好似當頭棒喝,把孟林對禦器小術的參研直接提了一個台階。


    當下,師徒二人便動手對禦器小術做了些微調整,有黃真望這大高手親自操刀,改進後的功法更為細膩完美,十分匹配孟林的元氣特性,簡直如量身定做一般。


    “刷!”孟林催動改動後的禦器小術,元氣如絲纏繞在令牌之上,運使令牌直接飛到十二丈外。


    更令孟林欣喜地是,這改進後的禦器小術,在孟林運氣如絲之下,催動起來不僅更為節省元氣,而且更為靈動,但是威力卻不減分毫。


    時間如白駒過隙,等二人修修補補、徹底完善好禦器小術,已是傍晚時分。


    孟林想起和喬宗岩、許增壽去任務閣遊玩之時,見到那附近池塘常有兩條青魚露頭呼氣,便決定釣來犒勞黃真望一番。


    當下,便央著黃真望,一同來到涼亭之下,又催動青冥引氣訣,把儲物袋內的灶具取出擺好,清澈眼神望著黃真望道:“師尊,您老先在這喝酒,稍等我片刻,看弟子給您老露兩手!”


    之後,便飛身縱跳而出,奔行到嵩陽殿任務閣旁的一處靈秀池塘,眼見那兩條大青魚正伸頭露出水麵吞咽空氣。


    四下觀瞧,無人經過,孟林便飛速取出在青羅鎮用竹子製作的釣竿和一片靈菊花瓣。


    支好釣竿,掛好餌食,右手駢指作劍,運轉萬木化春經,點在那片靈菊花瓣之上,提煉出一滴碧綠色的天地精元。


    然後用食指托著這滴天地精元輕輕往餌食上輕輕一抹,隻見碧光閃過,那滴天地精元便侵潤餌食而入,消失不見。


    孟林嘿嘿一笑,找了一處草叢茂盛之地坐定,伸出魚竿,甩出碧綠色的餌食,不到片刻功夫,便有兩尾青色大魚拍打著水麵被他陸續釣出。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呐,早就看你們這兩條大肥魚不順眼了。算你們有福氣,有機會入得我和師尊的五髒廟。”孟林心中歡笑,催動秘法把兩尾大青魚收入儲物袋


    ,而後淡定地回到百草閣涼亭。


    “師尊,酒別喝完了,給我留幾口,今天看我犒勞犒勞你。”


    黃真望詫異地望著縱跳而回的孟林:“道爺的酒也是你能隨便喝的?你可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靈丹妙藥?”


    孟林一邊熟練地催動淨水術清洗大青魚,一邊笑嘻嘻地望著黃真望:“師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老酒給我喝了也不算浪費,將來我能給您老養老送終!”


    “咚!”黃真望笑罵一聲,一記指風點到孟林腦門。


    “唉!”孟林歎口氣,繼續把大青魚開膛破肚,夾在灶具鐵網之上,“如果我張師伯沒有化道,看見我這麽聰慧的弟子,不知該多開心,別說喝兩口酒,就是傳我幾篇絕世仙功也肯定毫不吝惜!”


    黃真望心有戚戚,旋即看著忙上忙下的孟林,老謀深算地一笑:“孟大廚,你就好好整治這兩條魚吧,老規矩,做得好了,道爺自有獎賞!”


    “得嘞!”孟林答應一聲,想到朱紅酒葫蘆中老酒的神妙作用,不禁生出饞涎。


    隻見少年在涼亭之下,生了一堆明火,又把灶具鐵網夾好的大青魚擺在上麵來回翻動烤炙。


    不大一會,大青魚被烤炙地微微出油,孟林輕呼一聲,撒了一把準備好的蒜末上去。


    少頃,蒜香味伴隨著魚肉的鮮香在百草閣嫋娜而起,黃真望不禁食指大動,就要上前撕扯一片魚肉嚐鮮。


    孟林攔住黃真望的大手,神秘地搖搖頭,“師尊,不要急,我這還有調料沒有用上呢,您老肚子裏的饞蟲稍微等一下。”


    黃真望隻好惺惺作罷,無奈地小抿一口酒解饞。


    凝神看了片刻,嗅了一下確認大青魚身上的蒜香已慢慢沁入魚肉,孟林取出一株靈菊甩到空中,而後聚掌作刀把尚未落下的靈藥斬作片片藍色。


    收掌立定,一片片藍色靈菊洋洋灑灑地落在大青魚身上,被明火烘烤地滋拉作響。


    孟林微微一笑,淡然望著黃真望,“師尊,您老再看!”


    黃真望第一次見這種做飯方法,不覺有些新奇,點頭表示稱讚:“這下可以吃了嗎?”


    孟林默默禦使萬木化春經,憑空向那大青魚身上的片片靈菊點去,手指抖動如同穿花蝴蝶,待到靈菊上的天地精元被一一凝練地將出未出之際,又瞬息停止功訣催動。


    俄而,就見那片片藍色靈菊上麵逐漸凝出一顆顆碧綠液滴,在青色魚身之上被明火烘烤地閃閃發光,青藍綠三色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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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真望喉嚨“咕嚕”一聲,吞下一口口水,“好小子,怪不得若溪侄女天天念叨著你做的香煎草魚好吃,還專門寫一篇美食專欄回味。你這眼花繚亂地做飯手法,道爺真有點看不懂!”


    而後,不知想起什麽,一指點在孟林額頭,“咚”地一下再起一個大包,恨恨道:“要是多花點心思在修煉上,估計你早就眼竅大成了!嗯,烤魚好沒有?”


    孟林捂著腦袋,撇嘴道:“師尊你這次到底是怪我修煉不努力,還是怪我烤魚做得慢了?”


    少時,明火燃盡,大青魚也在烤炙之下,香氣四溢。


    孟林老練地把兩條烤炙完畢的大青魚盛在碟內,又從儲物袋內攝出兩雙竹筷,用淨水術清洗幹淨,遞給黃真望一雙,“師尊,請動嘴


    !”


    “啊!剛剛是說你努力修煉的事,不要往心裏去,你也知道我心直口快,都是為了你好。來,一起吃,一起吃!”黃真望毫不客氣接過竹筷,大口朵頤,眼見兩條大青魚被自己吃掉一條半,為人師尊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孟林哈哈一笑,伸筷與黃真望戰作一團,三下五除二,頃刻之間一盤魚肉馬上告罄。


    最後,眼見美味所剩無幾,孟林連忙又夾了一大塊帶有靈菊甜香的魚肉,卻被黃真望無賴趕開。


    黃真望一把打開孟林竹筷道:“年輕人,吃飯注意儀表,狼吞虎咽失了仙修身份。別噎著,喝口酒潤潤。”說著,把朱紅酒葫蘆遞給孟林。


    孟林無奈,接過酒葫蘆大口喝了一口,隻覺有股清凝之氣,從酒水中直達身軀,稍一煉化頓覺神清氣爽,“嗝!”


    黃真望吃完魚肉,搶過朱紅酒葫蘆,“咕嘟嘟”灌了一大口酒道:“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手藝,值道爺的一口靈藥酒。”


    此時已醉醺醺地孟林,聽了黃真望言語,哈哈一笑,伸手還要抓來朱紅酒葫蘆,“師尊,再讓我喝一口,就一口!”


    黃真望晃了晃還剩半壺的朱紅酒葫蘆,心疼地道:“沒了。天色已晚,你趕緊回去休息。記得把酒水好好煉化,不可偷懶!”說完,大袖一揮,把孟林醉意散去大半,自顧自地便回去打坐休息。


    就這樣,忙碌了一天的孟師傅,頂著頭上兩個大包,把灶具清洗完畢,才搖晃著身軀,心滿意足地回到房內休憩。


    不知是黃真望的靈藥老酒效果有所提升,還是那大青魚吸收了蒼山派宗門內的仙靈元氣。


    這一夜之間,孟林煉化靈酒和大青魚所蘊含的天地精元獲益良多,整體修為提升幅度甚至遠超平日枯坐五天修煉的效果。


    內視自身,孟林發現眼竅竟然罕見地有所鬆動,隱隱之間似乎有了即將突破的跡象。


    孟林臨睡前再次思慮自身進境,“看來,再等過段日子,就可以抽空認真修習那淩虛步法了。”


    第二日清晨。


    從任務閣傳來李富貴長老的一道怒罵,響徹大半個蒼山派宗門,“是哪個天殺的賊子偷了老夫的青龍鰣魚?!”


    黃真望正在涼亭喝酒,聽到李富貴長老的喝罵,似乎明白了幾分,回味昨天的甘美食物,竟然有點腹中饞蟲大動地感覺,“孟林呐,昨天那肥美可口的大青魚從哪弄的?不是從李富貴那裏偷的吧?”


    在靈藥田間勞作的孟林,擦了一把額頭細汗,訕笑道:“師尊說的哪裏話,仙修之輩做的事,能叫偷嗎?頂多算暫借。”


    黃真望拍了下腦門,一陣無語,斜躺在涼亭內,自我安慰:“算了,吃人家嘴短。吃了就吃了,那青龍鰣魚也就才養了一百多年,本來李富貴是準備給他那侄兒到聚靈境時破境之用。現在被道爺和孟林吃了,也算沒有白養,都算為宗門做了貢獻。”


    孟林見黃真望在涼亭內斜躺休息,心驚肉跳地慶幸過了一關。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無意中把李富貴長老養了百年的青龍鰣魚給烤了!”


    過了沒多久,孟林終於在滄源仙草藥田做完栽培管理,看見黃真望正百無聊賴地飲酒,便鼓起勇氣道:“師尊,還有三天就是宗門小比的日子,您老到時候出席大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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