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說完,頓了一頓,見黃真望沒有反應,便又試探地述說。


    “那些靈藥,等我們回到宗門,去傳功閣報銷!此事,在場諸位都可作證,周長老不會不認!”


    “唔,如此也好,不能讓英雄流血再流淚!”黃真望拍了一下大腿,長歎一聲讚成。


    繼而,他見桌上的三人,都是睜著大眼,明顯還在等他說話,便忸怩地詢問孟林。


    “嗯,那個,我聽若溪酸溜溜地說,昨日楚芳蕊跟你在望月崖約會。你能不能替為師,找她再兌換點小筒酒?”


    黃真望剛說完,卻未料郭若溪和孟林的反應,都好似有些過頭。


    郭若溪叫嚷不依:“黃長老,你誣陷好人,人家什麽時候酸溜溜了?”


    孟林也是一副冤屈模樣:“師尊,我不是去約會!”


    喬宗岩哈哈大笑,喝了一大口靈酒:“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


    黃真望胡須吹直,瞪了孟林一眼:“你就說去不去吧?”


    “師尊,弟子去還不行嗎?”孟林嘟囔一聲,“可是,弟子真的不是去約會。我是被楚師姐拎過去,批評了一頓!”


    許大嘴格外維護楚芳蕊的清譽,立即舉手,表示讚同。


    “我作證!孟總編確實隻是被訓斥了一下,沒有發生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幾日之後,黃真望笑眯眯地從蒼山派客舍出來,手中捧著幾筒靈竹酒。


    “這小筒酒,噱頭雖然大,不過味道還行!”


    後來的一段時間,各個門派相安無事,均是默默努力修行,都想在五宗聯誼大會上贏得好名次。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五大仙門默認,對於每屆名次靠前的宗門,“公共的修仙資源,將做一些合理的傾斜”。


    這天,客舍小院,涼亭之旁,四人圍桌而坐。


    郭若溪皺著眉頭,關心地詢問:“喬師弟,孟師弟,你們準備得怎麽樣了?還有七天就要開始比試!”


    喬宗岩大手一揮,豪邁笑道:“二師姐放心,我一定不輸那麽慘!”


    “若溪師姐放心!我抗揍,能多拖一會。興許,對方累得自動認輸,我就贏了!”


    孟林戲謔自黑,神色之間卻是憂慮不絕。


    “沒有誌氣!當年大師兄就比你們霸氣多了,直接向宗門保證能進前十!”


    說罷,郭若溪瓊鼻微皺,杏眼瞪了二人一眼:“本師姐決定了,接下來這七日,我將對你們進行魔鬼訓練!”


    許增壽大腦袋搖晃,加入戰團:“郭師姐,這次我是沒有參加,我若參加,必進前九!”


    “滾!”郭若溪、喬宗岩、孟林異口同聲地笑罵。


    接著,郭若溪想了一會,當眾再次宣布。


    “大嘴,從今天開始,你負責我們一應飲食的采買製作!”


    許大嘴臉上發苦:“我不會做飯啊!”


    “沒事,我來幫你。若溪師姐,你是不是太謹慎了點?”


    孟林拍了拍許增壽肩膀,主動攬過來一堆活兒。


    黃真望從小院門外飄然而至,朱紅酒葫蘆掛於腰間,活脫脫一副酒仙模樣。


    “若溪這妮子說得對!謹慎點好,往常每屆聯誼大會,都出過不大不小的岔子。”


    其後幾日,幾人便在客舍小院勤修苦練之後,再一起忙活做飯,其樂融融。


    黃真望每次見到這個場景,都是神往不已,拎著酒葫蘆,大灌一口老酒。


    孟林遞過來一塊熱起騰騰的香辣烤羊腿,輕聲問道:“師尊,又想起什麽了?”


    “沒事,想起我們當年修行的時光了!嗨,那個時候,五大仙門還沒有像如今這樣熱衷爭名奪利!”


    黃真望歎了口氣,接過烤羊腿,啃了幾口,便把回憶拋到了九霄雲外。


    孟林嘿


    嘿一笑,奔向美食現場,繼而又大聲抱怨。


    “大嘴,老三,你們屬狗的?骨頭都不給我剩一根!”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吃飽喝足,閑著沒事,一起坐在涼亭下批判許大嘴。


    忽而,小院門外響起敲門聲:“喬師兄,孟師兄,你們在嗎?我是王清源!”


    喬宗岩看了眼孟林:“孟師弟,你覺得他這是來做什麽的?”


    “不曉得,總不能是提前打一場吧?管他呢,見了再說!”孟林傳音回複。


    然後,他才施施然,起身到門口相迎。


    “王師兄!你怎麽來了?還有兩天就要開始聯誼大會,你不好好修煉嗎?”


    “唉,反正也拿不了好名次,我就沒有好好修煉,我整天就是玩!心態第一嘛,嘿嘿。”


    幻花劍派真傳弟子王清源,一邊熱絡地拉著孟林的手臂,一邊往內而走,把孟林拽得一個趔趄。


    其後,王清源磨在這裏,自顧自地談天說地,東拉西扯,硬是呆了半天之久。


    眼看臨近傍晚,孟林假意打著哈欠:“王師兄,在這裏用過飯再走吧?”


    “如此也好!”王清源來到孟林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再次開始絮絮叨叨。


    郭若溪俏臉微沉:“孟師弟,你忘了?咱們今天晚上清腸胃,不吃飯!”


    王清源聽懂送客之意,幹笑幾聲,毫無尷尬之意,熱情地告別而去。


    “留步!孟師兄,留步!喬師兄,留步,呃,喬師兄沒來啊……那我走了,明日去拜訪慧通小和尚!”


    孟林微笑著搖搖頭,走到涼亭,大大咧咧地坐在喬宗岩身邊:“喬師兄,你連裝也懶得裝一下啊?”


    “裝什麽,我看他動機不純,別看他這麽熱情,指不定在背後有什麽壞主意等著我們呢?”


    喬宗岩想起被王清源耽誤的時光,便有些氣憤:“他說不在意比試,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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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若溪氣鼓鼓地道:“就是,他說就是玩,我看他是白天找你們玩,晚上熬夜修煉!你們看到他的黑眼圈了嗎?”


    “啊?還有這種手段?!”孟林訝然失笑。


    黃真望從涼亭起身,往他自己屋舍走去:“幻花劍派嘛,陳掌門的真傳弟子,一切都說得通!哈哈!”


    翌日,天朗氣清,微風吹過,青色竹葉沙沙而響。


    孟林四人集合在一處,交頭接耳,爭執一番後。


    郭若溪拍板決定:“那說好了,就休息半天,午後你們回來,繼續修煉!”


    “謹遵師姐法旨!”孟林嬉笑一聲,拉著喬宗岩和許增壽向外而行。


    喬宗岩有點不大樂意:“孟師弟,大戰當前,你還有心情嬉鬧,幸虧你不是一國之君,否則也是昏君一個!”


    “孟黑要是昏君的話,我就做他的史官,我要大書特書!”


    許增壽跳將出來,在一側鐵骨錚錚地大叫。


    孟林想起許大嘴曾給他編排的“詩作”,笑罵道:“那本王可就得把你先下獄,再切幹淨!”


    順著一條筆直小徑,三人在竹林間穿行,看著清月宗的眾多鶯鶯燕燕,心中一片放鬆。


    喬宗岩歎道:“有張有弛,古人誠不我欺!”


    孟林想起一事,樂道:“不一定,女人隻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哈哈!”


    許增壽在一旁輕聲道:“二位師兄,你們是不是緊張過頭了,怎麽有點放浪形骸?”


    喬宗岩和孟林不約而同地道:“這是調整心境!”


    不知不覺之間,三人來到清月宗真傳弟子別院附近。


    此時,夏侯年正站在別院牆外,苦苦哀求。


    他們三人便在不遠處,駐足細聽。


    夏侯年道:“靈筠師妹,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給你準備了我飄渺神宮的丹藥!比試的時候,


    難免有損傷,這丹藥用得上!”


    院內,那個豐潤女修拉了一下正欲回房的李靈筠:“靈筠師妹,不要不近人情,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師姐,你胡說什麽,我李靈筠需要他的丹藥?要不要我傳音師尊,讓她來收拾這姓猴子的?”


    李靈筠俏臉氣憤,疾步而回,把那豐潤女修的手掌一把甩脫。


    那豐潤女修歎口氣,也不再好意思開門,隔著牆壁道:“夏侯師兄,你回去吧,靈筠師妹抹不開麵子,嘻嘻!”


    夏侯年長歎一聲,把一個黑色小藥瓶放於門前。


    “師妹,丹藥我放這裏了,你幫我給靈筠師妹就是,回頭我再謝你!”


    孟林聽到此處,臉色發黑,當先一步搶到夏侯年身前。


    “姓猴子的,你還要不要臉?人家都拒絕你了,你還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不丟!”


    夏侯年被李靈筠再次拒絕,本就心情不好。


    此刻聽到孟林的喝斥,他禁不住揚起長臉,氣極而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還不是一副癡迷嘴臉?!我倆誰也不說誰!怎麽著,想提前比試還是怎的?”


    喬宗岩“嗆啷”一聲拔出霸血玄刀,上前一步,破口大罵。


    “你不就是吞丹藥、堆靈材,才弄出來個聚靈境中期?難道我們怕你不成?”


    夏侯年平素,最忌諱別人說他靠外物才修成聚靈境,揶揄道:“你們也不看看自己?三個人裏才有一個是聚靈境。還有一個,在突破的時候犯了花癡,被尹師叔轟走。你們就不知道丟人嗎?”


    隨後,他未等孟林等人反駁,又眼中凶芒閃動。


    “我就是堆到聚靈境中期,那也比你們強!我若是以境界壓你們,你們又能如何?翻得了身嗎?”


    孟林用食指揉了揉太陽穴,神念微動,激發儲物袋中的《本草藥典》。


    一縷無聲無色的波動,向著蒼山派客舍方向,急速而去。


    而後,他感應到遠處那道波動,正在急速而來,才假裝怯懦地走到夏侯年近前一點。


    “不好說。我若是你,現在修為定是築基境中期!你少嚇唬人,我不怕!大嘴你說,怕不怕?”


    許大嘴望著孟林清澈的眼神,心中咯噔一下,眼神掃視一周,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動。


    他從孟林身後,探出半個大腦袋,試探的道:“我不怕,吧?”


    夏侯年看到許增壽的膽怯神色,哈哈大笑,揚起手掌運轉功法,在四周刮起一陣狂風。


    “今天就讓你提前見識一下,我們飄渺神宮的不傳之秘,禦天神訣!”


    孟林神念感應到身後的波動馬上就要到來,連忙痛哼一聲,在嘴角擠出一絲鮮血,撲到夏侯年掌前。


    在夏侯年的禦天神訣,尚未擊下之時,他又催動淩虛步法,從夏侯年身邊瞬間倒退飛走,自行摔倒在一處竹林旁。


    繼而,他又用一種滿是不服的語調大喊道:“臥槽,夏侯年,你來真的!你竟公然以境界欺人!”


    這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動作,別說是夏侯年,就連喬宗岩和許增壽,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一紫二青,三道身影,愣在當場,不禁懷疑孟林是否被月核搞得精神錯亂。


    夏侯年忘記掐訣停下功法,有些疑惑地道:“孟林,你真的變成白癡了?”


    話聲剛落,就見一道青色身影瞬息而至。


    黃真望的聲音,由遠而近,疾速傳來:“我看是誰膽敢欺負我徒兒?!是你小子?!”


    “嘭!”


    一記沉悶掌聲之後,竹林之中塵土飛揚。


    幾息之後,夏侯年嘴角流血,灰頭土臉地從竹林中爬出,憤怒異常。


    “黃長老,你竟以境界壓我,你們蒼山派還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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