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下,吵嚷聲一片。


    王清源向李靈筠再次拱手,方躍下高台。


    夏侯年從蒲團原處躍起,一個箭步跳到演武場上,好整以暇,等著喬宗岩。


    孟林湊到喬宗岩身側,心中有些憂慮。


    “喬師兄,目前你雖然也是聚靈境,但與夏侯年相比,小境界還有差距,務必當心!”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不會拚命。稍後,你記得仔細揣摩他的功法破綻!”


    喬宗岩豪邁一笑,傳音回複孟林。


    而後,他同樣從原地一躍而起,落到高台之上,風度絲毫不輸於夏侯年。


    夏侯年陰惻惻地笑了幾聲,虛情假意地拱手見禮:“喬師弟,請!”


    “夏侯師兄,請!”喬宗岩臉色如常,緩緩拔出腰間的霸血玄刀。


    半柱香後,孟林心中驚疑不定,看著喬宗岩無遮無擋的打法,總算明白喬宗岩為何讓他揣摩夏侯年的破綻。


    “喬師兄原來明知不敵,他是在替我試招!”


    一刻鍾後,孟林忍不住傳音道:“喬師兄,算了,停手認輸吧!將來再戰!”


    喬宗岩甩去臂膀上的血跡,頭也不回,衝向發愣的夏侯年,傳音回複:“不急,再等等!”


    夏侯年側身避過喬宗岩的血色長刃,冷笑道:“喬師弟,別逞強了,罷手吧!”


    “你說停就停?我還有一式絕技沒有施展,看招!極意一刀斬!”


    說完,就見喬宗岩把渾身氣力修為逼到霸血玄刀之上,雙目赤紅,如瘋如魔,一刀劈向前方的夏侯年!


    夏侯年被喬宗岩的血勇之氣所震撼,慌忙禦使手中長劍抵擋。


    “嘭!!”法器相交,響聲大作。


    兩人之間,澎湃的青色靈光和紫色靈光聚為一團,瞬息之後,又爆炸四散,飛逸而去。


    夏侯年被喬宗岩的刀鋒所向,劈到演武場邊緣,衣衫破碎,雙手發顫,幾乎跌落下來,怒道:“你找死!”


    喬宗岩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絲,雙手拄著霸血玄刀,看著狼狽不堪的夏侯年,狂笑不已。


    羞憤之際,夏侯年不顧雙手虎口崩裂,舉起金色長劍,運轉飛鴻劍法,便要反手刺擊,意圖撈回一點顏麵。


    愕然卻見,喬宗岩向他拱手而立,不卑不亢道:“夏侯師兄,修為境界略高一籌,在下認輸!”


    說罷,喬宗岩神態放鬆,從演武場高台跳下,踉蹌著走到孟林身邊,閉目打坐調息。


    許增壽連忙從儲物袋取出一枚紅彤彤的丹藥,給喬宗岩喂服而下:“姓猴子的還算懂事,老早就把丹藥給咱預備下了!”


    溫守成從青竹座椅上起身,飛到演武場高台,瞪著有些發愣的夏侯年:“愣著幹什麽,下去吧!”


    而後,他粗聲宣布:“蒼山派孟林、清月宗李靈筠、飄渺神宮夏侯年,進入第三輪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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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年尷尬地向四周見了一下禮,緩緩從高台下來,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身新衣穿上。


    黃真望若有所思,點頭看了一眼喬宗岩和孟林:“這兩個小子,都不簡單呐,有誌氣!”


    想罷,他來到長桌,從黑色鐵箱中抽出兩枚月白色令牌,皺了幾息眉頭,才大聲宣布。


    “第三輪比試,甲對癸,夏侯年對壘孟林!清月宗李靈筠輪空,自動晉級到最後一輪比試!”


    夏侯年聽到此話,忍不住笑了幾聲,向李靈筠遙遙拱手抱拳:“提前恭喜靈筠師妹,稍後我們會師決賽!”


    李靈筠哼了一聲,裝作沒有聽見,與身邊的師姐竊竊私語,望向別處。


    孟林看到夏侯年公然同李靈筠傳訊,雖然麵色不悅,但也不好說些什麽。


    黃真望從長桌回來,關切地望著孟林等人,傳音叮囑:“打不過就算了,還有下一屆!”


    “師尊,弟子這次想試試!”


    孟林內視了一下


    體內元氣運轉情況,又在瞬息之間把各個功法梳理一通,才輕聲傳音。


    “急什麽,蒼山派發展壯大,也不是靠今天這次比試得勝能換來的!”黃真望嗬斥道。


    孟林躍上高台,雙足不丁不八,牢牢站定,雙眼微眯,看著夏侯年,頭也不回地傳音。


    “師尊,今天你就容弟子任性一次。”


    黃真望輕歎一聲,端起靈茶品了一口,竟是好似喝出酒味一般,一之時間有些心神難安。


    夏侯年調息完畢,來到演武場,仔細看了看孟林,微笑道:“孟師弟,玩兩把?”


    “兩把,恐怕不夠!”孟林含笑而立,催動禦器術,直接把無名洪爐禦使出神魂腦海。


    夏侯年猛然間見到無名洪爐的尊榮,不禁訝然失笑:“孟師弟,你這破爐子還能是法寶?那幾個破洞是故意留的?”


    孟林劍指微動,催動無名洪爐向著夏侯年悍然衝撞而去:“我覺得你說的對!”


    夏侯年長臉微抬,金色長劍脫手而出,向著無名洪爐迎擊:“好小子!上次被你坑苦了,這次讓你嚐嚐禦天神訣的厲害!”


    說罷,夏侯年一心兩用,一麵催動飛鴻劍法,金色劍影淩空穿梭如飛,斜刺豎劈,打得無名洪爐“叮當”作響;


    一麵運轉禦天神訣,肉身體魄瞬間變得強橫無匹,渾身氣力在催動之時,竟與孟林不相上下。


    兩人你來我往,戰作一團。


    幾息之後,孟林便吃了境界低的虧,手忙腳亂,有些疲於應付。


    而無名洪爐,也不能發揮出真正威力,隻是在孟林身側盤旋,防禦那些金色劍影。


    畢竟,夏侯年的劍影分光術,已修煉得初步真假難辨。


    饒是如此,半柱香下來,夏侯年隻是氣喘籲籲,孟林卻已身上掛彩。


    孟林抹了一把嘴角血跡,把青色長袖上的碎布片一把撕去,故意傳音調侃。


    “夏侯師兄,你是屬猴子的,還是屬王八的?怎麽這麽難打?”


    “逞口舌之利!小子,你猜我剛才是用什麽境界跟你友好切磋的?”


    夏侯年吐出一口血沫,晃動了一下肩膀,痛哼一聲,說了一句讓孟林心驚的話。


    孟林被驚得呆了一呆,心道:“我常自詡身具一象之力,沒想到夏侯年肉身之力也不小!不對,是禦天神訣在作怪!”


    “不錯,想必你也感覺到了,禦天神訣比你那殘缺混沌開天經不差吧?”


    說罷,夏侯年冷哼一聲,全力施展修為。


    “這就是聚靈境中期全部的實力嗎?想不到,夏侯年竟然也在隱藏修為,現在他把修為完全放開,難道是想殺我?”


    孟林舉手招架之間,已是被夏侯年一掌拍得倒退十餘步,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心中不禁有些駭然。


    “怎麽樣?滋味兒爽不爽?”夏侯年的劍影分光術並未停止,依然在孟林身側襲擾,不時與無名洪爐撞在一處。


    孟林不再搭話,拚盡全力,混沌神拳暴烈地迎擊而上,拳拳到肉,砰砰作響。


    看在別人眼中,興許兩人勢均力敵,但孟林卻是有苦自己知。


    孟林此刻修為,並沒有夏侯年元氣修為深厚,雖然能與對手狠拚幾招。


    其實,他並沒有對夏侯年造成實質傷害。


    果不其然,三十餘招過後,勝負似乎已經能看得分明。


    此時,孟林身上鮮血流淌,左臂受創,隻有招架之功,少了反擊之力。


    夏侯年看了看手上的裂痕,對著孟林呸了一口:“孟師弟,你的王八殼子也挺硬啊!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說完,他身後紫光氤氳,已再次把禦天神訣催動到極致。


    瞬息之後,那些紫光又被夏侯年收攏到雙拳之中,被悉數釋放到孟林的肉身體魄之內。


    “噗!”孟林口中噴出一蓬鮮血,再次倒退了幾步,離演


    武場護欄,僅有不到一丈的距離。


    夏侯年狂笑幾聲,抽個空子瞥了一眼正緊張關注戰鬥局勢的李靈筠。


    他雖然也是身體受傷,但似乎很享受這場拚鬥,向孟林譏諷傳音道:“孟師弟,你猜靈筠師妹是更關心你還是更在意我?”


    “閉嘴!”孟林盛怒之下,心境亂了片刻。


    果不其然,在他失誤之下,夏侯年的劍影分光術疾速偷襲而至。


    “刷刷刷!”三聲之後,孟林前胸被長劍劃開了幾個口子,險些被對方開膛破肚!


    瞬息之後,鮮血迸發而出,把他胸前的青色衣衫,染得一片殷紅。


    夏侯年再次逼近,手中禦天神訣不斷轟出,口中的諷刺話語也是不停不歇:“真男人,就別認輸!”


    “林兒,不行就收手吧,夏侯年明顯在以境界壓你!禦天神訣,是飄渺神宮不傳之秘。你能跟他打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很不難得!”


    黃真望凝眉傳音,想要勸孟林投降。


    然而,孟林卻沒有搭話,隻是搖頭甩去臉上的血跡。


    “嘭!”夏侯年陰險地施了一個障眼招數,一拳搠到孟林胸前,把他打翻在地。


    之後,夏侯年喘了幾息,停下禦天神訣,調笑道:“怎麽不耍嘴皮子了?你不是嘴巴挺溜嘛?”


    孟林不答,張口噴了夏侯年一身鮮血。


    而後,他忍住劇痛,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


    無名洪爐,依舊在身前盤旋護衛。


    而孟林的靈藥,基本都在藏天殿內儲藏,因此他就算想要修複肉身損傷,此時卻是不能成行。


    無奈之下,孟林眼見夏侯年又是一拳轟來,他隻好運轉壓箱底的無畏拳神意,悍然迎擊。


    一拳既出,蒼蒼茫茫,不辨上下,混沌頓頓,無有西東。


    這一拳,裹帶著孟林的悉數氣力修為!


    這一拳,更攜帶著孟林的不甘、不服之意!


    頃刻間,二人再次交手。


    隻見,演武場上灰紫兩色光芒閃動,再次爆出一道震天巨響!


    “轟!”


    台下眾人耳中轟鳴,腦海一陣眩暈。


    看向孟林時,他已被爆炸掀飛,撞到演武場護欄之上。


    “哢嚓!”玉石護欄裂出幾道縫隙,似乎可能隨時斷裂。


    而若是斷裂,孟林被摔下演武場,自然也就分出勝負。


    “不要!”


    兩道清脆的女子聲音,從左右兩側同時傳來。


    就見,郭若溪嬌萌圓臉緊繃,緊張地站直了身體;李靈筠則看了尹芳菲一眼,悄悄垂下螓首。


    孟林長呼一口濁氣,嘴角鮮血蜿蜒流淌。


    繼而,他看了一眼同樣歪倒在地的夏侯年,便苦笑一聲,脊背靠著欄杆,咬牙忍痛,緩緩盤膝而坐,拚命調息。


    此刻,夏侯年臉上神情痛苦,心中後悔不跌:“萬不該放鬆警惕,疏於防禦,竟被這混賬小子偷襲得手!”


    他的元氣運轉出現停滯,不用內視自身,就知已被孟林打得受了重傷。


    “咣當”一聲之後,金色長劍失去控製,墜在一旁。


    孟林忍住肉身劇痛,運轉剛恢複出的一縷元氣,神念溝通無名洪爐。


    幾息不到,無名洪爐迎風而動,變得有半丈大小。


    其後,孟林催動禦器術,禦使著半丈大的無名洪爐,呼嘯著砸向夏侯年。


    “噗”地一聲之後,夏侯年再次受創,口噴鮮血,肋骨斷了數根。


    接著,孟林神秘一笑,劍指微動。


    就見,無名洪爐的祥雲爐足輕搖,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把夏侯年騎跨鎮壓在爐底。


    孟林抬起清澈眼神,不好意思地看著四肢顫動的夏侯年,忍不住輕聲喟歎。


    “想不到,最後還是得施展天命燃元功。隻是,這種打法太費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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