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秘境之內,某處斷崖上的巨型巢穴之中,洪荒之意彌漫。


    “吼!!!”


    那蠻荒巨獸,從巢穴中探出一個碩大的頭顱,衝著孟林遠去的方向狂吼一聲。


    而後,它才扭轉似能壓塌虛空的身軀,在巢穴內逡巡。


    路過昏厥的夏侯年身邊時,它低頭聞了聞夏侯年身上的氣味,伸出猩紅舌頭在夏侯年臉上舔了一下,便用巨爪把夏侯年從巢穴內直接扔了出去。


    在森林深處,某株高大喬木之上。


    正在安眠的衛子陵,先是聽見有人模模糊糊地喊話,接著又聽到那聲震天巨吼。


    他的心中驚詫莫名,想起曾在天涯海閣跟著老掌櫃學徒時,所聽到的一些秘聞。


    他便連忙從喬木上躍下,朝著鍾靈秘境出口,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再也不想什麽古仙遺寶。


    奔跑途中,衛子陵突然醒悟,那道模糊的喊叫,應是孟林在提醒他:“那聲嘶喊如此淒慘,不知孟兄曾受了什麽摧殘?”


    行了半路,他又碰到從秘境各處衝出的數十位仙修。


    大家仍是默契的點頭,沒有什麽多餘言語,蜂擁著從白玉甬道一哄而散。


    良久之後,斷崖之下。


    夏侯年悠悠醒來,臉上一片滑膩,後腦殼一陣眩暈頭痛。


    他想起紫金長劍已被孟林趁火打劫,不由地恨聲大作,轉頭四望,哪裏還有孟林的蹤影?


    喝罵幾聲之後,夏侯年從狂怒的情緒中鎮定下來。


    他麵上的神色,在失望之中又夾雜著深深地無奈:“孟黑雖然打殺了賀師弟,搶走了我的法寶長劍,但竟沒有留下絲毫證據!”


    忽而,他聽到巢穴中傳出了起伏不定的呼嚕聲,腦海中閃過那隻巨型黑爪的可怖影像,心中不自覺地生出一陣惡寒。


    當下,夏侯年決意直接潛返回湖泊,不再留在秘境耽擱,暗暗發誓:“回到宗門後,我馬上便得著手築基,早晚要尋孟林等人報仇雪恨!”


    荒山腳下,某處隱秘位置。


    孟林雙目紫芒閃動,看著從湖泊中躍出的一個踉蹌身影,歎了口氣。


    “姓猴子的,命真大!難道那神秘猛獸隻吃活蹦亂跳的活物?”


    想到於此,孟林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暫時斷了在秘境之外與夏侯年血拚的意圖。


    因為,他就算在此殺了夏侯年,又有誰能保證此事不被其他人知曉?


    但若是事情的經過,被人證實,傳入飄渺神宮的耳中,恐怕兩大仙門之間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況且,他已在秘境內把賀天打爆,也算是給陳培旺報了一個小仇。


    思慮已定,孟林不再遺憾,催動淩虛步法,瞅準風尖一躍而上,身法明滅不定,向著蒼山派屬地的方向疾行而去。


    三天後,蒼山派屬地。


    孟林在內堂與陳芝龍相對而坐,喝著小葉靈茶,聽陳芝龍給他講述坊間的一些小道消息。


    有人說,鍾靈秘境中有大恐怖,尋常仙修進入必死;曾有某個仙門的兩位修士進入,結果一個屍骨全無,一個茫然失憶,記不清當日發生何事。


    還有人說,鍾靈秘境中的古仙遺寶,被魔門某個小隊所得,早已敬獻給魔君。


    另有人說,鍾靈秘


    境其實隻是一個廢棄之地,是蒼山派發現後故意放出風聲引起爭議和話題的,目的是吸引年輕修仙子弟前往冒險曆練。


    孟林訝然,詢問鍾靈秘境的後續之事。


    陳芝龍微微一笑,飲了一口靈茶:“這些消息真假難辨。不過,我曾去秘境內看過,確實在某處區域有異常波動。”


    頓了一頓,他思索片刻又道:“那種波動比較規律,我懷疑是猛獸沉眠所致。”


    孟林點頭,表示讚同陳芝龍的推斷,把巢穴內的大致情形向陳芝龍描述了一番。


    忽然,他想到衛子陵曾提過的天涯海閣,興趣大起,便向陳芝龍正色請教。


    陳芝龍略微回憶了幾息之後,向孟林娓娓道來。


    那天涯海閣,是東土神洲有名的兌換寶物的地方,多處都有分號,信譽極好,實力極強。


    別看背後主事的家族,隻有一個神秘的衛家,但若是與五大仙門爭鬥起來,恐怕也是不遑多讓!


    據宗門長輩言傳,天涯海閣最厲害的不是它背後的勢力,而是有錢!


    據說,無論是法寶神兵,還是鳳髓龍肝,不管要價多高,來這裏都可以賣出。


    當然,即便是再珍奇之物,在這裏也都可以買到!


    唯一奇怪的是,天涯海閣平日間頗為神秘,並不隨意對外接洽生意。


    陳芝龍輕歎一聲,神往道:“能來天涯海閣進行交易的仙修,要麽是持有天涯海閣親自發放的信物,要麽是有貴重人物的引薦。”


    正說著,煉器閣孫盛達長老進入內堂,接過孟林遞來的小葉靈茶,嗅了一下茶香。


    “閑談無益。咱們這秘境的庇護陣法嘛,該整還得整,身份令牌該賣還得賣,裏麵有猛獸又如何?怕死就不用修仙,定會有人前來曆練!”


    說罷,孫盛達向陳芝龍交付了最後一批身份令牌,不等孟林二人送行,便急匆匆地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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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林望著孫盛達遠去的身影,斟酌著詢問陳芝龍:“大師兄,孫長老煉製的庇護陣法,到底功用如何?”


    陳芝龍神情微動,輕笑一聲,向外便走,扭頭調侃一番。


    “陣法還在其次,主要是那湖泊附近日夜駐紮的有我蒼山派弟子。若有人膽敢闖陣,視同向蒼山派直接宣戰!”


    孟林起身隨陳芝龍出了內堂,不著痕跡地拍馬道:“有大師兄在此坐鎮,必定萬無一失!”


    “屬下拜見陳前輩!公子,你也在?”已經是天南鏢局總鏢頭的葛光振,走入二人近前,鄭重拱手行禮。


    半柱香後,經過葛光振的稟告,孟林滿意地得知,“鏢局生意已經上了軌道,並且新招了十餘個趟子手!”


    孟林雙眼眯起,不住地點頭微笑,活脫脫一副財主模樣:“進展不錯,若有什麽拿不定的事情,盡管找我大師兄!”


    而後,孟林聽見葛光振與陳芝龍商討往宗門運送大宗物資事宜,禁不住一陣頭大,揮手告辭:“大師兄,凡事你來拿主意便是,我去修煉!”


    回到屋舍之中,孟林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運轉天地心聖訣,把眼前不住躍動的靈石影像一拂而去。


    一柱香後,孟林緩緩催動混沌開天經,咬牙忍受著經脈撕裂之痛,繼續在體內開拓不息。


    日移星轉,等孟林


    再次停下功訣,已是七日之後。


    此刻,混沌開天經的第二卷,孟林基本已修煉純熟,以後隻用細微打磨和熬煉神意即可。


    自從孟林下山遊曆,已是積累了許久,此次再行開拓,收獲自然極大。


    他的體魄更加強大,肉身寶輝流轉,氣力再次得到暴增。


    體悟一番之後,孟林長身而起,催動淨水術,把體表的血跡清洗幹淨,換了一身嶄新服飾。


    繼而,他潛運氣力,雙手出拳如龍,在身前轟出一記輕微的音爆,失聲道:“兩象之力!是做夢嗎?”


    內視看去,他的經脈更加寬大,灰色元氣稍一運轉,便如同一條奔騰不休的天河,在體內循環鼓蕩不停。


    “隻怕,下次再進行經脈開拓時,受罪更大!”孟林內視著韌性更足的經脈,長歎唏噓。


    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稍事休息之後,孟林把無名洪爐內收納的那幾件器物,一一攝取而出,擺在地麵。


    一麵殘破盾牌,一卷破爐古冊,一截神秘斷骨,還有一把夏侯年的紫金長劍。


    孟林思索片刻,不想讓紫金長劍在外流傳,心道:“送上門的肥肉,不能讓它再飛走!”


    接著,他滿臉微笑,便把紫金長劍再次收入無名洪爐之中。


    孟林神念傳意無名洪爐,道:“紫金長劍,這可是法寶級別的兵器!裏麵蘊含的珍寶靈材,應該不在少數!既然不能丟在外邊,你便把它吸收,修複損傷。”


    無名洪爐的祥雲爐足輕晃,似是認為孟林的言辭有過多誇大的成分。


    但最終,它還是極為配合地把那柄長劍中的精華物質,瞬間吸收幹淨。


    當然,那些被它看不上的廢料,仍免不了被它丟在藏天殿中,聚成一堆小小的廢渣。


    幾息之後,孟林把那堆廢渣從藏天殿中清理出來,埋在小院中栽種的桃樹之下,雙目澄清向北而望,口中喃喃自語。


    “不知清月宗繁花秘境中的桃林,結桃子了沒有?”


    俄而,無名洪爐吸收了紫金長劍以後,似乎意猶未盡。


    它爐身晃動,傳遞給孟林一股晦澀的訊息:“那柄黑鞘長劍,還要不要?”


    孟林嚇得麵皮發白,連忙喝止,鄭重給無名洪爐立下規矩。


    “從此以後,凡是儲存在藏天殿中的器物,除了靈藥之外,其他事物不經允許,不得擅自吸收。”


    叮囑完,他把承影劍從藏天殿內攝取而出,牢牢掛於腰間,與另一側懸垂的青色古樸令牌,相映成趣。


    片刻之後,孟林雄姿英發,長身立於桃樹之側,青衫無風自動,賣相極佳!


    隨後,他來到屋內剩餘的幾件器物之前,箕踞而坐,仔細打量。


    琢磨了半天,孟林依然沒有弄明白那截斷骨的神秘之處,隻好把它收入藏天殿中暫存。


    而那麵破盾,已被時光腐蝕地實在過於破爛,孟林想了想後,把它收入儲物袋中,準備去天涯海閣碰碰運氣。


    至於那卷破爛古卷,在被孟林用灰色元氣探察之後,受那絲先天元氣所激,竟然瞬間大部分化為飛灰。


    孟林捏著灰燼中殘餘的幼兒手掌般大小的銀頁,盯著上麵顯露的篆字,怔怔出神:“五雷真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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