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鵬揮手關上祖殿大門,鬆開孟林的手臂道:“師侄見諒,是在下魯莽了!什麽主意,你先說說看!”


    孟林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以商量的口吻道:“白族長,你給我七天時間,我定可拿出穩妥方案。”


    白錦鵬笑眯眯地看了看孟林,朗聲從殿外喚來數人,吩咐道:“這位是新入贅給清兒的新婿,你們下去準備一下,明日拜天地!”


    孟林大驚失色,麵皮抖動,急忙伸手搖擺著阻攔。


    “白族長,稍安勿躁,給我五日如何?嗯,最多三日,實在不行你再辦我!”


    “這可是你說的!”白錦鵬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道。


    孟林委屈地表態:“我說的,一點沒有受族長威脅。”


    而後,白錦鵬看到孟林腰間的青色古樸令牌,頗感好奇,讓孟林遞入他手,以便好生研究。


    孟林輕歎一聲,摘下令牌上繳。


    其後,白錦鵬才揮動左袖,一股白色清風拂過,祖殿大門洞開。


    “來人,把他押到,呃,護送到清兒家。”


    孟林試探地向白錦鵬討要令牌,道:“族長,那就是一枚普通的身份令牌,驗明身份用的,晚輩不能輕易丟失!”


    “無妨!既然不能丟失,就先放我這裏保存。等你從白虎族離開了,我自然還你。”


    白錦鵬打了一個哈哈,裝作沒事人一樣,把那枚古樸令牌收入儲物袋內。


    孟林見形勢比人強,也不好直接在白虎族撕破臉,心中感慨萬千。


    “這次倒好,金精靈材還沒有尋到,現在連向宗門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了!”


    一刻鍾後,白清兒家大門口。


    白清兒怒叱幾聲,指著那幾人的鼻子發火。


    “誰讓你們把他弄到我家來的?關在祖殿不好嗎?”


    孟林低頭無言,臉上完全是一副聽之任之的神情。


    押送孟林前來的幾人,卻對白清兒似乎是頗有忌憚。


    有人小聲道:“大家千萬別激怒她,她一心隻懂修煉,處理糾紛向來是用一劍之理!”


    交流了片刻,眾人推出一個老成持重之人,和善地解釋道:“清兒師妹,這是族長的意思。”


    “這怎麽能行?!我去找族長說理去!”白清兒瞪了孟林一眼,“你給我站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門!”


    然而此時,白錦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充滿威嚴,滿是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


    “清兒,剛罰你在家閉門思過。怎麽,還想著逃跑?!”


    而後,他又語氣轉緩:“孟師侄隻是暫時在你這裏住三天。你帶來的人,你得負責看好了。”


    白清兒見被白錦鵬識破伎倆,撒嬌道:“族叔,我這不是不想被這個人占便宜嘛!”


    孟林下意識地晃動了一下胳膊,低聲懊悔道:“我才吃虧,好端端被你們……”


    “嗯?”白錦鵬的聲音由遠而近,瞬息之間,人影已出現在眾人身邊,和藹地看著孟林。


    “孟師侄,可是有人逼迫於你?你說出來,我為你主持公道!”


    孟林嘴巴撇了撇,拱手道:“族長深明大義,晚輩提前謝過!清兒姑娘,怎麽辦?”


    白清兒輕哼一聲,來到白錦鵬身側,拉著他的手臂晃動不休,大聲抗議。


    幾息之後,不知白錦鵬傳音跟白清


    兒說了些什麽。


    就見白清兒,先是搖頭,而後又遲疑地點頭。


    最後,她扭頭詫異地看著孟林,如同望著一支人形大藥。


    半柱香後,白錦鵬樂嗬嗬地向眾人招呼一聲,帶隊而走。


    白清兒不情願地帶著孟林進入小院,抬起纖手指著東廂房,氣呼呼地叮囑孟林。


    “這是你的房間,你自己在裏麵想主意吧!”


    說罷,她展動白衣,微步如同淩波,向院外便走。


    孟林打開東廂房朱紅木門,探出一個頭顱,訕笑道:“清兒姑娘,你出去做什麽?”


    “我去找姐妹玩!”白清兒沒好氣地瞥了孟林一眼,有意無意地道,“你老實點,別想著瞎跑,築辛城白天守衛最嚴!”


    孟林點頭,回到房內,盤膝打坐,苦思應對之法。


    一刻鍾後,他的腦海轟然一聲,突有所悟:“白清兒說,白天守衛最嚴。難道意思是晚上……”


    思慮了幾息,他便收拾心緒,五心朝天,用水磨功夫一點一滴錘煉功法,提升修為進境。


    時間緩緩而過,不知不覺已是月上柳梢。


    孟林掐訣停下功法,悄然走到小院,扭頭向四周看了看,才放心地輕輕回身,掩上房門。


    隨後,他催動淩虛步法,趁著吹來的一股清風,躍上風尖從牆頭翩躚而過。


    未走幾步,孟林忽而想起一事,忙在自身施展了一個避神術,這才挨著牆角陰影往城門口摸去。


    一路上,聽著不時傳入耳中的呢喃之語,孟林算是對白虎族的風土人情有所了解。


    他開始有些明白,為何外界傳聞白虎族盛行拉郎配。


    因為,這完全是白虎族人的性情開放使然!


    “娘子,不要啊!”


    “閉嘴,這都是為了族裏的血脈傳承!”


    “即便如此,我休息一日可好?”


    “可以,明日再休息。來,把這碗烏雞七寶參湯喝了……”


    孟林運轉天地心聖訣,不理會那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貓著腰快步來到城門跟前。


    他抬頭看了看城牆上插著的數十麵繡有白虎的大旗,悄然運轉龍視,看了幾番天地元氣交叉而成的路線空檔。


    十餘息後,孟林記憶完畢。


    而後,他心中閃過白清兒的倩影,麵帶微笑催動步法,輕輕在地上一頓,便要跳躍到城牆之上。


    未料,他的身形方離地不到兩尺,便被一個鐵鉗一樣的大手抓住胳膊,拽了下來。


    白錦鵬的聲音,關切地在孟林耳邊炸響。


    “孟師侄,此時已是深夜,就不要再習練輕功了。萬一你走火入魔摔斷了腿,貴派掌門問罪起來,可如何是好?”


    孟林聽出其中的威脅之意,不知為何,竟想起山下話本上的言辭來:“溫柔刀,刀刀要人命!”


    隨後,他臉上神色微動,不再運力抵抗,訕訕道:“原來是白族長,晚輩碰巧今晚睡不著,便想鍛煉一下自己。”


    停了一息之後,孟林感受到白錦鵬散發出的淩厲氣勢,便連忙婉言保證。


    “出門在外,就是有些難以安眠的習慣,估計也能很快調整。我覺得明日定會有個好睡眠,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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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錦鵬嗬嗬一笑,拍了拍孟林的肩膀,意有所指:“看來,師侄是聰明人。想必,能很快適應


    。”


    孟林受到白錦鵬的大手鎮壓,如同被鋼鐵磨盤碾磨一般,渾身疼得輕搖了幾下。


    之後,在白錦鵬的親切關懷下,二人一道緩步回到白清兒小院。


    小院門前,白錦鵬輕咳一聲,聲音不大不小道:“孟師侄,你這便回吧,早點安歇。”


    於此同時,小院之中,白清兒所住的西廂房內,發出“噗”地一聲輕響,燈燭應聲熄滅。


    孟林看了看白錦鵬,“嗯”了一聲,點頭推動院門,就要入內:“白族長,有勞你一路護送,你也回去歇息吧!”


    一息之後,他神色尷尬地收回推門的手臂。


    因為,白清兒早把院門鎖了!


    孟林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白錦鵬,道:“白族長,你介不介意我去你家住?”


    白錦鵬眼神看向小院牆頭,直截了當地拒絕,道:“嘿嘿,我介意,本人不習慣跟男人一起睡。請吧?”


    孟林歉意一笑,拱手向白錦鵬施了一禮,隻好在他戲謔的目光中,雙足在地麵微頓,身形瀟灑地越牆而過。


    小院之內,朦朧的月光如水流淌,清風拂動桂樹,灑下淡淡的清香。


    孟林向著西廂房黑暗處,深深望了一眼,長歎一聲推開東廂房門。


    可憐東廂房內,並無可供人安眠的睡榻。


    如此一夜,孟林都在座椅上盤膝打坐,靜心修煉。


    不知是否他功力見漲的緣故,他在修煉之時,耳中仍能時不時地聽到一些怨侶佳偶的哀鳴。


    那些聲音,雖然輕微而又低沉,但卻對孟林的定力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翌日,清晨。


    雄雞啼鳴,聲如金鐵交擊。


    孟林從東廂房意興闌珊地出來,抬起微黑的眼眶,愣愣看著白清兒。


    “白師妹,有早飯嗎?”


    “問我做什麽?找族長去!”


    白清兒後退一步,如避蛇蠍,打開院門,就要疾速而逃。


    孟林望著離去的月白紗裙,搖了搖頭,決定去往白虎族祖殿,尋找白錦鵬蹭飯。


    未走多遠,白清兒在前方停下身影,跺了一下腳,恨聲傳音:“姓孟的,你別跟著我!”


    “我沒有跟蹤你,我是去找族長蹭飯啊!”孟林無奈地傳音回應。


    忽而,臨街的一個金黃色院門打開,裏麵探出一個成熟飽滿的身影。


    “清兒!你這小郎君很英俊嘛!怪不得從前你一直單身,原來未遇到良人!”


    白清兒臉色發紅,嗔道:“明姐姐,你胡說什麽?我跟他八字沒一撇哩!”


    她的話音剛落,街道對麵又一個院門被利落地打開。


    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從院內飛出,出現在白清兒身旁,摟著白清兒的柔腰,嬌笑著戲謔不已。


    “那你準備哪天撇呀?你要是放心的話,我願意幫你考察考察他的實力!省得你將來後悔!”


    白清兒推開那女子的魔掌,被臊得玉容滾燙,踩動神秘步法逃之夭夭。


    “我不理你們了,一天天的就知道雙修!也沒見你們的庚金劍訣修煉得有多高明!”


    那個風姿綽約的女子,聽了白清兒的輕蔑話語,卻並不生氣。


    而後,她嘻嘻笑了幾聲,向孟林招手道:“小哥哥,來喝點早茶,我這裏有劍經一部,你要不要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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