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氣蕩霜雪。


    寒光照鐵衣。


    不……不是鐵衣。


    此刻貫穿卓先生身軀,將他高高挑起的,是一根尖銳修長的鐵矛,墓陵裏的“鐵衣”材質非常特殊,是顧慎無法理解的特殊鐵質。


    但,它仍是鐵!


    隻要仍然是鐵,【鐵王座】就可以改變其“形態”……鐵衣,鐵靴,鐵帽,或者是鐵矛。


    無論是什麽形態……


    隻要這件鐵衣的“堅固”特質不變,能夠擊碎對方的防禦,製造出一縷傷口,那麽就足矣。


    躺在雪地中的顧慎,緩緩睜開雙眼。


    他的麵色有些蒼白。


    為了完美地遞出“這一矛”,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此刻的鮮血是真實的,他的肋骨被小劍洞穿,血肉模湖,春之呼吸極快的修補著肉身的傷勢。


    但……一個貫穿的血口,正在源源不斷地流淌著鮮血。


    很快就浸濕了雪地。


    因為冰冷的緣故,傷口的痛苦還沒有怎麽爆發,顧慎撐著地麵坐起了身子,他看著那具被自己高高挑起的身軀。


    顧慎的臉上有滾燙的鮮血。


    這些血不是他的。


    而是卓先生的……


    “你……”


    卓先生的童孔有些渙散,在鐵矛貫穿身軀的那一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也有很多事情沒想明白。


    他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麽。


    但胸口被紮破,心髒被挑穿。


    每說一個字,都是極大的負擔……哪怕卓先生是第三階段的超凡者,凝聚出了屬於自己的領域,在“精神”和“能力”方麵超脫了凡俗的範疇,但他仍是血肉之軀。


    顧慎打斷了卓先生的聲音:“你可以親自體驗一下……見過之後,就什麽都明白了。”


    卓先生有些惘然。


    他的童孔中,倒映出了一縷熾火。


    被挑穿的身軀,逐漸變得虛化。


    四麵八方的風雪……一點一點拋飛,破碎,化為了草葉。


    卓先生懸浮在四季曠野的空中,他的胸膛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但這個世界幹淨無暇,胸口的血洞也沒有絲毫鮮血滲出,就呈現出一個虛無的大圓,足以讓人把拳頭伸進去,拔出來。


    在抬頭望向對麵的這一刻,他什麽都明白了。


    為什麽催眠師會說……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堪比“風暴神座”的王座。


    催眠師沒有說謊。


    因為……真的有這麽一座王座。


    曠野之上的草葉,隨著狂風流動,看似紛亂,沒有規律。


    可實際上。


    億萬片草葉,隨風而行,隱約匯聚,與風兒一起,向著一個方向朝拜。


    一座巨大的王座,在精神曠野之上凝聚,讓人看到的第一眼起,就心生膜拜,跪服的念頭。


    卓先生也不例外。


    他神情蒼白,努力呼吸,調整精神,試圖對抗這整個世界對自己的壓製念頭……


    “現在,你明白了嗎?”


    顧慎俯瞰望下,輕聲開口。


    卓先生咬緊牙關,額頭有青筋迸出。


    他無法堅持,終於跪倒在地,匍匐如螻蟻。


    這是精神領域,是一座完整的,具備了世界雛形的精神領域。


    這個世界有光,有風,有草,有一個宏大而完整的規律……與卓先生見過的所有精神世界都不同,這是一個“活”的世界!


    這根本就不是“第三階段”能夠凝聚出來的世界!


    而他隻差一點,就能殺死這個少年了……他很清楚,這個少年的超凡實力就隻有第二階段,滿打滿算也隻能算到第六層!


    他不明白!


    為什麽這樣的一個少年……會擁有這麽恐怖的精神世界!


    “現在,我要取走那座‘石板’。”


    顧慎的聲音猶如神旨,“你最好自己交出來。”


    卓先生的意誌在飛快潰散。


    從入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他的意誌根本無法抵抗這個世界的規則。


    顧慎要取走“古文石板”的記憶,他隻能雙手奉上。


    匍匐的卓先生,頭顱低垂,他抬起雙手,做了一個敬上的姿勢。


    在四季曠野之上,旋即凝聚出最後的精神。


    那是一座古老的石板,上麵凋刻著模湖的古文,記憶還在凝聚……還沒有徹底成型。


    顧慎忽然皺起眉頭。


    隻見卓先生的“神情”忽然變了。


    從痛苦掙紮,再到惘然,最後是欣喜若狂……


    短短的一秒,他的麵容飛快閃逝了數次。


    而抬起頭來後,“卓先生”的麵孔隻剩下一片冷漠。


    ……


    ……


    三座雪山之間,激蕩出連綿的風暴。


    這是晚鍾教會敢在苔原建立基地的最大依靠……他們從南洲帶來了某個特殊的“封印物”,有著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平日裏隻需要靜置,就能夠封鎖周遭的地形,防止外人闖入,在遇到敵人襲擊的時候激活,還可以將三座雪山內部鎖死,化為囚牢,防止敵人逃竄。


    那件封印物,其實就是銀箔上所凋刻的“三叉戟”!


    隻不過並非是教會大袍佩戴物上的“真跡”,隻是一個模樣相似的“替代品”。


    鎮守三座雪山的“三叉戟”,被深埋在大陣的陣紋中央位置。


    大雪翻飛。


    絲絲縷縷的雪粒,被濺地炸裂開來。


    那杆大戟也逐漸顯露出真正的“器形”,彷佛有一股強大的意誌,在此地凝聚,顯化!


    三叉戟拔地而起,向著遠方飛去!


    “轟隆隆隆——”


    三座雪山間回蕩的風暴聲音驟然大響,比以往要濃鬱了數倍。


    這裏徹底變成了一座“外人無法進入之地”!


    ……


    ……


    石板的記憶,隻凝聚出了模湖的古文,就不再繼續具象化。


    隨著“卓先生”的抬頭。


    那石板上的記憶,重新一點一點變得模湖,而後卓先生猛地揮袖,這些古文連同石板,一同煙消雲散。


    在精神世界裏,顧慎平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杆大戟,從遠方的雪地中飛來,最後落在了卓先生的麵前。


    這是來自物質界的“問候”。


    而反饋到精神世界中……就是巨大的威壓。


    能夠做到這一幕的。


    毫無疑問……


    就是晚鍾教會徽章上那位“三叉戟”的主人。


    風暴神座。


    ……


    ……


    鐵五仍然在挖坑。


    神座大人告訴他,這枚“種子”,以後或許會長成一個很大很大的大樹,所以他為了種子,要挖出一個很大很大的大坑。


    在四季曠野耕種修行的日子很快樂。


    他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心靈上的寧靜……而平澹的日子中,神座大人總是會給自己一些“驚喜”。


    比如帶一個客人。


    也有一些“驚嚇”。


    比如剛剛,帶了好幾百個客人。


    如果自己的感應沒有錯……神座大人應該是為了自己著想,那三百多個“客人”被安排在了天幕的另外一邊,進入曠野的一瞬間,就被抹去了全部的精神。


    瞬殺。


    可是這一次……神座大人給自己帶來的,可能是“驚恐”了。


    居住在顧慎的四季曠野之上,每次顧慎的降臨,隻要不是刻意隱瞞……鐵五都能有所感應,他對顧慎的感應評價是“不可估測”。


    神座大人的力量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


    是這座混沌世界當之無愧的主人!


    可這一次,鐵五感受到了“顧慎”的虛弱……他震驚之時還有些後怕,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到神座大人的,還能有誰?


    很快。


    精神世界裏的第二股氣息,就確定了鐵五的猜想。


    踩著鋤頭的鐵五,連爬出大坑,出來眺望一眼的念頭都沒有了,他神情蒼白,心情忐忑,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想到了那襲月白色長袍的少年身影。


    他的手指開始顫抖,連鋤頭都無法握攏。


    下一刻,龐大的精神氣息,掀起了一陣浩蕩的風暴。


    這股狂野的風暴,不講道理的席卷著混沌初開的“四季曠野”。


    天幕之上有海水倒灌而下。


    一杆三叉戟的虛影,嗡的從天而降!


    看到“三叉戟”的那一刻,鐵五鬆了一大口氣……找上門來的不是酒神座!


    但很快,他感到更加的頭疼。


    找上門來的不是酒神座……可真的是一個神座!


    三叉戟的標誌,是南洲的風暴神座!


    無量海水,從天而降,墜砸在曠野之上,頃刻之間就將這片混沌之地淹沒,顧慎端坐在王座之上,調整著自己的氣息,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接過“三叉戟”的男人。


    卓先生胸口的那貫穿傷口,竟然在一點一點痊愈。


    現實世界中。


    被長矛貫穿的男人,仍然緊閉著雙眼,但四麵八方的風暴彷佛有冥冥之中的感應,那杆插入大地的“三叉戟”迸發出了微弱但不可思議的神力,引導著他一點一點,脫離鐵矛!


    海水翻滾。


    一朵巨浪堆疊成潮。


    “卓先生”持握三叉戟,站在浪潮之上,緩緩升高,來到了與顧慎平起平坐的位置……海浪繼續堆疊,但卻無法再升高了,因為這座世界最高之處,就是這裏。


    “大膽!”


    卓先生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在整座精神世界裏震蕩,傳遞——


    “既見神座,為何不拜!”


    那磅礴的精神,轟然席卷,與海浪一同向著顧慎湧去。


    顧慎麵色平靜。


    他並起兩根手指,豎在胸前。


    鋪天蓋地的海潮,就此分為兩半……轟隆隆吞沒整座曠野。


    顧慎不在乎。


    種子尚未種下,自己的“新世界”被淹,也不會有什麽損失……頂多回頭再消耗一些精神力和源質,重新修補這個世界就好。


    重要的事情……是眼前的這杆三叉戟。


    他很清楚。


    這並不是真正的“風暴神座”降臨!


    那位南洲信仰之神,恐怕都不知道晚鍾教會在開采什麽……南洲有數十上百個教會,甚至更多,他賜予的“銀箔”作為神跡普灑甘霖,幾乎是教會裏人手必備的“聖物”。


    而雪山裏的這柄“三叉戟”同樣如此。


    凋刻在銀箔紋章上的三叉戟是神器。


    而此刻的這一杆……恐怕能殘留一絲絲的“神力”,就已經是晚鍾教會的大福氣了。


    南洲的“北上計劃”,龐大而又複雜,滲透的不僅僅是東洲,那塊古文石板翻譯完成之前,風暴神座根本就不會留意苔原發生了什麽。


    至於七層超凡者的生死?


    雖然沒見過風暴神座。


    但僅僅從“北上計劃”就可以推斷出其真正的圖謀。


    顧慎太了解這種違背初衷的“神座”了。


    源之塔的酒神座,連鐵五這樣的“使徒”都可以拋棄……在南洲戰亂之地,七層超凡者,便隻是比螻蟻稍大一些的存在,風暴神座怎會真正的看見!


    所以,這縷“神之意識”的降臨原因,並不難猜。


    晚鍾教會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這塊石板之上……隻要古文破譯成功,並且能夠得到“神座大人”的重視,那麽整個教會就能夠獲得垂青,他們傾盡全力地北上,把壓箱底的“三叉戟”也帶了過來。


    這根三叉戟上,有著“風暴神座”留下的一點點神力。


    一點點,對神來說很渺小。


    對他們來說,足夠了。


    “我……為何要拜?”


    顧慎看著眼前的男人,冷冷開口:“這裏是東洲!”


    他知道,三叉戟的神力釋放之後,精神世界的平衡被幹擾……此刻的卓先生意識已經不再完全屬於自己,而是與三叉戟產生了交融。


    卓先生皺起眉頭。


    或許是東洲兩個字,提醒了他。


    “東洲……”


    三叉戟中的殘餘神力開始占據這具身軀,風暴神座的一縷意誌開口了,他的聲音渾厚沙啞,滿含憤怒:“東洲又如何?我豈會懼怕顧長誌!”


    他高舉大戟。


    磅礴海水席卷。


    神座的一縷神力,落到凡俗的頭上,就是一座大山。


    換做其他的“精神領域”,恐怕在一瞬間就被破去。


    但此刻顧慎的“淨土”,卻異常堅強!


    熾火的源質開始飛速消耗!


    這一刹,三叉戟的神力,感受到了異樣。


    海水衝刷曠野。


    竟然沒有將其直接衝垮!


    下一刻。


    “卓先生”盯住顧慎,這個少年的精神氣息非常不一般,明明精神力隻是第四層左右的水平,但卻凝聚出了一座規則完整的精神世界!


    “這是……四季曠野!”


    風暴神座冷冷說道:“你和顧長誌是什麽關係!”


    不等顧慎回答——


    他直接伸出大手,向著顧慎抓來!


    “夢境……散!”


    顧慎毫不猶豫地解除了自己的精神領域,風暴神座的意誌哪怕隻有一縷殘餘,也太過強大!


    在精神世界裏,顧慎是四季曠野至高無上的主人,可風暴神座的意誌,比他還要強大。


    所以他別無選擇。


    在“海水倒灌”的衝擊之下,四季曠野已經被淹沒,超凡源質的消耗速度太快……持續下去,自己打不贏這場持久戰,精神也會崩潰!


    顧慎隻能選擇來到物質世界。


    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回到現實,自己淪為凡俗。


    而持握三叉戟的“卓先生”,也將淪為一個凡俗,一個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凡俗。


    顧慎見過了使徒之戰。


    也親自為“神臨”搭建過橋梁。


    所以他很清楚……這枚三叉戟中的“神力”,無法與真正的信物相比。


    ……


    ……


    睜眼的那一刻——


    “卓先生”也同時睜眼!


    那杆三叉戟已經與他的意誌融合,他從鐵矛的尖端滑落,墜地的那一刻伸手,三叉戟瞬間掠入他的掌心,與此同時,整座雪山山穀的風暴轟然大作!


    精神領域解除之後,風暴神座反而沒有急著動手。


    這縷微弱的神念,平靜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顧慎神情有些蒼白,他捂住自己的肋部……鮮血流淌的速度稍微減緩了一些,但此刻雪地之上,已經有了一大蓬血泊。


    “春之呼吸……”


    風暴神座一眼就看出了顧慎的呼吸韻律。


    他笑了笑,道:“怪不得你完全不懼怕我……是因為背後站著顧長誌麽?”


    顧慎也笑了笑。


    “不……”


    他搖了搖頭,望向眼前的“卓先生”,輕聲說道:“上次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靠天靠地靠神座,不如靠自己。”


    上次?


    “卓先生”皺眉,他已經不知道這個少年在說什麽了。


    “將死之人……我不介意陪你多說兩句。”


    他舉起三叉戟,指向顧慎,輕聲問道:“所以……你想要靠自己?”


    顧慎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地說道:“是的。”


    插在雪地裏的那根鐵矛瞬間彈射而出!


    風暴神座甚至沒有回頭。


    一縷神力震蕩而出,鐵矛被打得扭曲變形,震顫著彈開——


    這一幕讓風暴神座有些訝異。


    他倒是沒想到,這根鐵矛這麽堅固……雖然隻是隨意一擊,但也足以碎裂這世上絕大部分的“鐵器”!


    如果隻是這種手段……


    實在有些……


    可笑。


    他緩緩回頭,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消散。


    “卓先生”……或者說風暴神座的一縷殘念,麵色凝肅,看著麵前架起的那杆大狙。


    ……


    ……


    “卡察”的一道脆響。


    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崩雪子彈上膛之後,顧慎沒有廢話,幹淨果斷地開了槍!


    他很清楚。


    在風暴神座的意誌麵前,這是自己的最後手段……打中了,對方死,打不中,自己死!


    在這一刹,失血的眩暈,斷骨的疼痛,全都消失不見,顧慎的精神力從未如此集中過,他彷佛能夠感受到時間變得緩慢了無數倍。


    “砰”的一聲!


    當聲音在雪山山穀間回蕩之時,迸濺的鮮血已經灑滿了山岩,卓先生那脆弱的身軀被崩雪子彈貫穿,隨之一同貫穿的還有“風暴神座”的強大精神。


    精神與物質是相輔相成的。


    再強大的精神,沒有載體,也終將化為虛無。


    這一槍擊碎了卓先生的額頭,他臉上的笑容永遠凝固在了一秒之前。


    身軀倒下,摔在大雪之中。


    崩雪子彈破壞了他整具身軀的“邏輯”,卓先生就像是一枚著了火的紙人,燃起的那一刻,也逃不過渾身上下盡數化為灰盡的命運。


    那杆三叉戟同樣如此——


    虛空中翻滾著著逝者的超凡源質。


    以及風暴神座那失去了物質載體的強大精神!


    顧慎神情蒼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真理大狙的弧光逐漸消散,縮回袖中,凝聚成銀白戒尺……從基地警報響起的那一刻開始計算,這場戰鬥持續了接近十個小時,此刻終於結束,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神。


    熾火從眉心掠出,隨意侵吞著這場戰鬥的“勝利品”——晚鍾教會這些超凡者們隨時可能消散的源質。


    最後的結果。


    顧慎算是滿意的。


    梟的分身被自己打死,血火被自己吞噬。


    晚鍾教會,盡數殲滅。


    隻不過抬起頭來,顧慎眼神裏有些遺憾。


    他看著虛空中緩緩飄掠的那縷風暴精神。


    三叉戟破碎之後,神座賜下的那縷神力開始回歸,這樣的力量,除非遭遇同等級力量的“打擊”,否則輕易不會泯滅。


    看樣子。


    自己是很難阻攔這縷神力的回歸了。


    顧慎盯著那縷緩遠去的“精神”,三叉戟破碎之後,雪山的陣紋也隨之破碎,驟烈的風暴不再籠罩,彷佛這一切都化為了雲煙。


    正當顧慎準備放過那縷“精神”之時。


    他佩戴的那枚扳指,忽然產生了奇異的律動,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放過它!


    顧慎眯起雙眼。


    “這是……什麽意思?”


    他抬起了手掌。


    沉寂的玉扳指,竟然真的再一次發出了律動,指引著顧慎,去接近那遠離的“風暴神座殘念”。


    顧慎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真理之尺迸發出轟鳴。


    他飛入了風雪之中,伸手去抓那縷遊離的意誌……恐怖的神威彌漫在虛空之中,即便離開了南洲千萬裏,又失去了載體,可那依舊是“神”的精神!


    凡人怎可褻瀆!


    顧慎的手掌被直接彈開!


    可觸及的那一刻,扳指直接從顧慎的指節飛出,它攏住了“風暴神座”的意誌……


    這世上的鐵律,有一條是不會變的。


    物質與精神,相輔相成。


    誰也無法離開誰。


    可這座墓陵中的陪葬品,全是“死物”,哀之燈,鐵衣,玉扳指,它們是真真正正的“失去精神之物”,哀之燈的精神顧慎知道,就留在神祠山上。


    鐵衣的物質強度,已經超過了顧慎的理解!


    而這玉扳指……則是直接“捕捉”了風暴神座遊離在外的精神!


    ……


    ……


    (ps:今天依舊是萬字更新,俺就不求票了,求一下訂閱~最近訂閱有些下跌了,希望大家能夠支持一下正版全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光明壁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會摔跤的熊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會摔跤的熊貓並收藏光明壁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