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做好的食物分好,雙雙走到了年艌詩所在處。


    陸見舟遠遠看見靳傾沁,便爽朗道:“表妹你可讓我好找,娘好像找你有事,你快嚐幾口栗姬親手下的湯餃,再快去尋她罷。”


    靳傾沁看了一眼一邊就要崩壞的年艌詩,頓時再次刷新了陸見舟的情商下限,可還是配合地接過碗筷擺起,饞了一口。


    有些油膩了,但也不算難吃。


    可是年艌詩吹了吹,咬了一小口,便皺眉道:“好燙。”


    “剛出鍋的肯定嘛!”陸見舟熱情招待道,“餃子就是要趁熱吃。”


    “我喜歡吃涼的。”年艌詩毫不留情,“而且這餡裏有韭菜,是我最討厭的。”


    “你怎麽這麽挑剔,餃子裏不包韭菜包什麽?”陸見舟有些責怪道,覺得她實在不懂禮貌,人家栗姬忙活了那麽久,結果就遭到這樣對待。


    年艌詩卻利索淡然地說:“香蔥就可以啊。”


    栗姬的表情失落下來:“是栗姬的錯,應該先了解了妹妹的喜好才下鍋的。”


    陸見舟看她這樣自責,自然幫她說話:“沒關係,我喜歡吃韭菜!”


    說罷已是夾起兩個,誇讚道:“肥而不膩,對我的口味!”


    誇完這邊還不忘貶那邊:“要我說就是艌詩的嘴太叼了,山珍海味她也吃不過三口的,所以才這般清瘦,營養不良。你也不要見怪。”


    “我也不太喜歡這般有{味道}的東西,還是去吃桂花糕了!”靳傾沁知道年艌詩要發作了,明哲保身準備開溜,“對了,見翼,今晚你睡哪裏啊?”


    陸見舟理所當然道:“怎麽了?將軍府還沒有你的客房嗎?擔心起我來了?我自然是睡自己房間啊。”


    “哦...”靳傾沁意味頗深地一笑,已是離開了“豔福不淺”的陸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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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個下午都處於非常奇怪的氣氛中。


    陸見舟雖說不出哪裏不對,但總是感覺怪怪的。


    好像年艌詩明明表麵上跟栗姬很“友好”,但每句話都話中有話爭鋒相對。


    日暮斜陽,陸見舟也有些困了,命幾個下人收拾了下碗筷,離席道:“你們聊吧,我先回房了。”


    栗姬卻突然叫住了她:“官人...”


    “怎麽了?”陸見舟去問栗姬,卻看見年艌詩的表情異常.....歹毒,讓人不寒而栗。


    “栗姬還不知道【紫金閣】的路呢,今天官人不是答應了娘要將栗姬親自送到的嗎?”栗姬的語氣是撒嬌,卻帶了點毋需質疑的味道。


    “那麽多下人,隨便找個丫環跟著去就是了,相公已經累了,今天就放過她吧。”年艌詩也起身,三足鼎立。


    陸見舟想了下,還是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娘就一定要做到,艌詩你先回去吧,反正那紫金閣也不遠,我馬上就到。”


    “謝謝官人!”栗姬聽得她同意,已是親密地挽了上去並行。


    年艌詩看的那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已經是氣得跺腳,偏偏栗姬還在拐角之時回頭朝她挑釁地看了一眼,讓她幾乎要砸了那餐盤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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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裏了!”陸見舟把栗姬送到,很不露痕跡地抽出手保持了有些難受的距離,“因得許久沒人用了一直閑置著,所以有些簡陋,比不得花都樓,明兒個我差常歡置備些家具來,就好了。”


    栗姬卻再度向前一步靠近她:“哪裏,栗姬在花都樓嚐盡人間冷暖,這裏比之簡直是天堂,而且奢華明亮,栗姬很是喜歡。”


    “你喜歡就好!”陸見舟退了一步,有些道,“天色有些晚了,你就寢吧,有什麽不懂得來問我,我先回房了。”


    沒想到栗姬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口,露出膽怯的表情:“官人不要走...”


    陸見舟不好意思太突兀地抽開,隻得耐心問道:“又怎麽啦?”


    “栗姬有些害怕...官人能留下來陪陪栗姬麽?”栗姬滿臉期待妖嬈地看著陸見舟,媚眼就要被拋爛了。


    陸見舟環視四周,鳥語花香治安齊全的:“這裏如此安全,你怕什麽?”


    “栗姬怕黑...”此話一出口,跟著一起來的錦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狠狠刨了她一眼。


    “怕黑你可以點蠟燭啊...”陸見舟理所當然地說道,在錦依心裏的形象突然蠢萌了起來。


    可是栗姬畢竟是栗姬,竟然恬不知恥地繼續說:“栗姬還害怕一個人...”


    “栗姬沒有別的意思...官人能不能陪陪栗姬,就一晚,等栗姬睡著了再回去,好嘛?”栗姬已經是苦苦哀求的語氣了,


    陸見舟實在想不出辦法拒絕,隻得答應了:“錦依,那你回去跟郡主說,我晚點回去,給我留門。”


    “那姑爺可要早點回去!錦依可不保證郡主會不會留個書房的鎖!”錦依慪氣回去複命了,臨行前再度刨了栗姬一眼——心機女!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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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依前腳剛走,常歡便跑了進來:“少爺!皇後召你進宮!說是公主病了?”


    “宮中那麽多太醫,為何找我?...”陸見舟話說到一半,卻沒有說完,“嗯,我馬上就去。”


    轉臉很抱歉地對栗姬說:“我可能有急事,今晚陪不了你了,等下讓常歡守在這裏,你要是怕就叫他。”


    由不得栗姬多言,陸見舟已是行色匆匆往皇宮裏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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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寧宮內已經跪滿一地,皇後被幾個麼麽拖著不能靠近,隻能對畏縮不前的太醫撒氣:“你們倒是上去啊!為人醫者,這點良心都沒有嗎?!”


    “皇後饒命!公主得的恐怕是天花啊!”為首的老禦醫連連磕頭,這種病傳染性極強,可是碰不得的。


    他的話音剛落,饒是皇後,也跟著麼麽們退了一步,有些膽顫地跪坐在地,對著幾步之遙的床哭鬧道:“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陸見舟站得遠,也能聽到聲聲□□,而哭鬧的年厚兆更是直接衝了上去,嚇得旁邊伺候的宮女都有些咋舌:“姊姊!”


    “厚兆!”皇後大叫一聲,撲了上去,卻被陸見舟眼疾手快擋著了,扔回麼麽群裏。


    不再猶豫,幹脆地把年厚兆拎回來,用冷水當頭潑了下來,對圍觀的太監命令道:“二皇子碰過公主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出去,你們趕緊帶他去沐浴。”


    汾浽的全身已經布滿紅色丘疹,還有些潰爛了,流出駭人的膿汁。


    哪裏還是平日那個不可一世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陸見舟讀得一些淺薄的醫書,知道基本的發熱感染怎麽處理,那些禦醫見她動手,雖還是不敢上前,也配了些藥在旁指導。


    一直到了寅時,汾浽才有退燒的跡象。


    陸見舟這才鬆了口氣,囑幾個宮女備好幾劑中藥降火解熱。


    “汾浽可還好?”皇後臉上掛滿淚痕,隻能遠遠地問道。


    陸見舟洗了洗手,安慰道:“再休息幾日,好生調養,應該就沒事了。”


    “謝...”皇後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就已經想起一聲嘹亮的“皇——上——駕——到——”


    宮中出了那麽大事,皇上怎麽可能不知道,本來跟幾個大臣在軍機處開會,不得打擾,出來聽到這個消息,在門外踱了許久還是進來了:“朕的汾浽怎麽樣了?”


    他快步向前,臉上是急不可耐的表情,可是卻被一幫大臣攔下:“皇上三思!龍體安康!”


    幕簾之後,有一個單薄桀驁的身影淡出,眼色裏是異樣的堅定,就像是看穿了萬物一樣淡然,跟周圍的退縮逃避比起來顯得與眾不同:“公主需要靜養,大家別圍著了,都出去吧。”


    又處理了一下後續工作,陸見舟甩了甩手,用毛巾擦淨,一邊的宮女躲躲閃閃,也不敢走近了,遠遠地傳話:“將軍,藥水已經備好了。”


    陸見舟臉上勾起一抹苦笑:“恐怕今日也無福消受了。”


    她打開高大威武的宮門,冷然地看著橫指著她的那些武器,還有做著麻木看客的百官。


    人就是這樣卑微自私的動物,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毀掉別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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