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美女一起走在街上自然引來了不少注目禮。靳年二人自然是習慣了這些,可陸見舟以往出街都大抵都是扮作男裝尋個方便,這下有些適應不了回頭率,隻得往靳傾沁後麵縮了縮總能擋著點臉小聲碎語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


    “人家又不是看你,都是看郡主呢。”這樣讓人有保護欲的陸見舟讓靳傾沁很受用,小聲也跟她說著悄悄話。


    陸見舟聽得這話,也輕鬆了許多,朝那些看過來的人禮貌地回以微笑,電倒一大片男男女女。


    ——看就看,隨便你們看,反正那個女人是我的了,你們怎麽也看不去!


    “大小姐?!”人群中一個人注意到她,也是竄了出來,“您什麽時候回來了?!”


    “常歡?”陸見舟見了來人,也是喜出望外,“好久不見,你近來可好?”


    常歡聽到這樣問,連日的委屈也算是找到了宣泄口,趕緊告狀:“小姐,常歡這兩年過的不好...將軍府舉家搬遷之後,我為養活老母,四處尋差事,最後被乘驛大人見著了,招回去做下仆,做牛做馬最後還拖欠工錢,前幾日與幾個兄弟一起討要,硬是被趕逐了出來。”


    這乘驛大人,如果沒搞錯的話,應該就是錢元了,陸見舟聽了常歡訴苦也是義憤填膺:“我看他就是公報私仇,常歡,我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這話說的,好像她爸還是將軍一樣...


    還好常歡也不是狗仗人勢之類,沒有真的讓她出頭:“不用勞師動眾了,小姐回來就是常歡最大的喜事了,以後常歡就跟著小姐,再也不怕別人欺負了!”


    “呃...”這下窮地叮當響的陸見舟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一文不值了,隻好打腫臉充胖子,“這樣啊,我可能也沒以前那麽厲害了,也養不起侍從了,...但是郡主一定會幫你的,你與我一起去了堯王府,再做個家丁可好?”


    “常歡隻要能跟著小姐就好!並無他求!”常歡應了,也是加入了小分隊。


    靳傾沁送三人到了堯王府之後,對陸見舟叮囑道:“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如果在這裏受了苦,宰相府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


    “嗯嗯!”陸見舟笑著點頭,發現年艌詩已經走了幾米遠,連忙與靳傾沁揮手作別,帶著常歡跟了上去。


    到了郡主閨房門前,年艌詩才止了步,回首沒有好臉色地看著她:“你還跟著我做什麽?”


    陸見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自然是睡覺啊...”


    “你還真把這當自己的家了啊?.....”年艌詩奚落道,“下人的房間在那邊呢,陸姑娘不識路?要我親自帶你去?”


    沒想到年艌詩竟然真的這麽狠,陸見舟也隻好認栽了,留下一個可憐兮兮結著愁怨的表情,帶著常歡往來路迂回了去。


    到了目的地,看見魚龍混雜吵吵鬧鬧的家丁丫鬟們和艱苦的條件,陸見舟難免有些嫌棄了。


    常歡卻很興奮地說:“堯王府不愧是堯王府!這裏的條件比之將軍府都是天上地下了啊!”


    “是嘛...”陸見舟替將軍府暗自覺得虧待了常歡,可還是自我安慰道,“能每個人有個獨立廂房,確實也很不錯了。”


    說完看見了熟人,陸見舟也是笑著打招呼:“錦依姑娘,好久不見啊!”


    錦依看見來人是陸見舟,由得對將軍府怨憤至深,也是愛理不理的:“昔日將軍府,竟是落魄至此,來我們堯王府做丫鬟掙響錢了?”


    這丫頭還是這麽毒舌,陸見舟隻得對一旁的錦繡道:“錦繡姑娘也是,好久不見了,以後共事還請姑娘多多擔待些。”


    錦繡也是笑裏藏刀,把陸見翼惹得自家郡主看破紅塵的事發泄在了陸見舟身上:“堯王府等級嚴明,規矩實在,還請陸姑娘說話放尊重點,叫比自己年長的人後麵加一聲姐姐。”


    “是,錦繡姐姐!”陸見舟畢恭畢敬不再掙紮了,“姐姐有什麽吩咐嗎?比如說給郡主端茶送水什麽的?”


    “哼,區區一個新人,還想做這種能親密接近郡主sama的事,簡直癡心妄想!”人群中一個“如花”摳鼻鄙視道。


    陸見舟:“...”


    “如花說得對,日落之前你先去把我們的衣服都洗了再說吧!”


    看見那堆積如山的髒衣破布,陸見舟抵抗道:“還有其他選得麽...”


    “都知道我堯王府福利好,想進來蹭飯的人比比皆是,你要是這樣挑肥揀瘦就別怪我們嫌你礙眼了...”


    “我這就去...”陸見舟不再多說,去到井邊開始打水,圍觀的人也各自忙著各自的事去了,不再多說,看著這樣的場景難免有點沾沾自喜。


    常歡見狀,接了井繩道:“小姐細皮嫩肉,怎得幹得了這些粗活,讓常歡來就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陸見舟卻是釋然一笑,“我自幼習武,這點小事不在話下的,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快去吧。明天見!”


    不沾陽春水的十指使力搓洗起粗糙的布料,冰涼的水浸泡著那雙本來隻用來握兵器和書卷的手。


    汗水很快便因為勞累而滴到碩大的盆中。


    不知變得何時炎熱的日頭曬在身上有種皮開肉綻的難受。


    陸見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隻知道最後一件衣服被晾上竹竿的時候,日落都已經斜陽,最後一餐大碗飯也沒有趕上。手都泡的有些浮腫起來。可她還是從空蕩蕩的食堂放了碗,黃昏拉長了她孤單的影子,臉上卻是沒有一絲責備的。


    等在門前的靳傾沁看她悻悻回來,珍珠一樣的淚滴嘩啦啦掉下來:“你怎麽搞的自己這麽辛苦!”


    “傾沁?我不是說讓你去宰相府報個平安等我消息麽?怎麽又來了?”陸見舟看見是她,臉上的那份失落也刻意隱藏了起來,“這裏人多口雜,我們進去說。”


    將院落裏不時瞟過來的下人丫鬟擱在門外,陸見舟才反過來安慰靳傾沁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麽就這麽放心不下我?”


    “我也是聽到有人告訴我你在這裏受苦,放心不下才來看看的,隻是那年艌詩,當真對你狠地下這樣的心嗎?”靳傾沁心疼地捉起她縮起來的手,哭哭啼啼道,“所以我就說了,她都那樣絕情絕義了,你又為什麽非要跟她在一起?我明明會對你比她千般萬倍好的!”


    “這是我欠她的...”陸見舟將手拿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替靳傾沁拭去眼淚,“還有,你也該長大了,我上次就跟你說過,相愛是緣分到時候,不是誰先遇見誰,總是這樣記掛著我,我也隻是會為你負疚,不會因此愛上你。你一日不覓得良人,我也是終究放心不下的。”


    “我知道...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歡你,我有什麽辦法,陸見舟,我也想知道怎麽不去喜歡你啊...”靳傾沁還是放不了手,撲倒陸見舟懷中說道,“太不公平了不是嗎?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我比年艌詩喜歡你也多得多,為什麽你就是不喜歡我呢?我可以幫你追她,可是她這樣糟蹋你,我就不願意!”


    “她沒有糟踐我啊...”陸見舟還是那副不怪她的表情,看的靳傾沁都沒了脾氣,“從我為了你徹夜不歸害她當眾出醜開始,我給她的恥辱,比這可是要過分了不止毫分啊。傾沁,這終究是我跟艌詩之間的事,你回去吧,不要再管了好嗎?”


    “我...”靳傾沁終是哇哇大哭,“你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現在卻這樣折磨彼此,我怎麽可能不管!”


    又是安慰了好幾個時辰,天都黑了陸見舟才算是把靳傾沁說通了,將喋喋不休的她送到門外:“好了,都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回去也不安全,路上小心點。我明天還要早起幹活,現在腰酸背痛的,你也要讓我睡個好覺。”


    “你這手都冰成這樣,我還是放心不下,要不今晚我就留在這裏陪你!”靳傾沁還是不肯走,攥著陸見舟求情道。


    背後一股徹骨的寒意無風自來,年艌詩跟著兩個掌燈的丫環匆匆趕來,結果看到這一幕,感慨這個陸見舟真是活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吃不了一點苦頭就知道求!包!養!


    “我堯王府怎麽不歡迎外人留宿的。靳姑娘千金之軀何必委屈自己呆在這下人居所?傳出去別人會說我虧待了宰相府的大小姐多不好聽。所以靳姑娘還是請回吧!”年艌詩沒給好臉色,當即下了逐客令。


    “你...”靳傾沁的話頭被陸見舟止住,她朝她使了使求情的眼色,靳傾沁隻得沒好氣地瞪了年艌詩一眼,怒氣衝衝地走了。


    “艌...”陸見舟百感交集,還沒叫出那人名字,年艌詩就已經像是根本不在意這人一樣,轉身又帶著那兩個丫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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