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發展進入大宇宙時代之後,為了適應外太空惡劣的環境,一些科學家提出融合強大野獸的基因來增強自身素質,以抵禦嚴酷的自然災害,其中最出色的成果就是炎黃王朝的現今統治者獸人一族。


    炎黃王朝是由古地球上的華夏人建立的帝國,無論從建築還是體製上,都展現出濃濃的古典風情,除了城市裏的建築由於需要容納大量人口,而不得不建成一棟棟的現代化高樓大廈,其餘的建築,特別是有代表性的王宮和重要官員的府邸,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十步一景五步一畫,等日後沒人居住了直接摘了牌子收門票都夠規格了。


    在製度方麵,雖然設立了議院,卻隻是個擺設性的機構,獸人一族靠著浴血奮戰打下的江山並不歡迎普通人類來分享,掛著個民主的幌子而已,絕大多數重要的事情還是掌握在王室手中,基本上是一言堂。這樣的情況直到遙遠星係的蟲族經常性來挑釁才被殘酷的現實所打破,機甲開始登上曆史的舞台,真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軒轅淩傻呆呆地盯著頭頂上繡著精致花紋的帳頂,試探性地摸著身下的壓著的麵料。對於重生這件事情還不是很相信,或者說他非常願意相信,卻害怕是一場虛幻的泡沫,輕輕一戳就破碎了,一轉眼自己還是躺在那間寒冰刺骨的、黑漆漆的墓室。


    啊,是久違了的絲綢呢。王室向來奢靡成風,吃穿用度比之幾代富豪家都綽綽有餘,更不要提老實本分的大臣和一般平民。就拿這光滑的絲綢來說,是某個邊界的小國上供來的,每年隻有不足十丈的兩匹,基本上全部用在了軒轅本家,大到朝會上的服飾,小到平日裏用到的飾品,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工匠做不出來的,其中就包括身下這一床光滑的絲綢床單。


    說起來紅蓮好像不喜歡呢~那時候她怎麽說的來著?是不舒服還是不習慣?反正自己還特意尋來了傳說中民間特有的純棉床單鋪在夫婦二人的大床上,也算是想當年難能可貴的妥協了吧。


    “哎呦喂我的陛下喲,您怎麽還不換衣服?這吉時眼看就要錯過去了!”從小照顧軒轅淩的黃侍從操著一口地地道道鄉土方言,用他辨識度相當高的公鴨嗓說出來,那效果比得上在耳朵跟前敲鑼打鼓。敲鑼打鼓充其量在分貝上震撼一點,不會對鼓膜之外的其它器官產生什麽影響。而黃侍從則不同,他那嗓音絕對是讓你從裏到外從頭到腳的舒爽,汗毛根根倒數外加雞皮疙瘩啪啦啪啦往下掉。


    一切的一切證明他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大婚之前的那一刻,原本已經死去的黃侍從還中氣十足地“呐喊”著不也是個強有力的證明嗎?相信眼前的是現實後,軒轅淩的內心是激動的,以往嫌棄不已的公鴨嗓在此刻他聽來卻像是百靈鳥的鳴叫,悠揚婉轉。


    努力按下去翹起來的嘴角,拿出“軒轅淩”應該有的樣子,利索地站起來一甩大紅色喜服的衣擺,大手一揮豪氣萬丈,“走!”看得黃侍從有點犯嘀咕,總感覺陛下一覺睡起來像是換了個人,變得精神了不說,還有什麽更深層的東西改變了,是變得像先帝了嗎?也許是他的錯覺吧。


    這廂軒轅淩還在為擁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各種竊喜,那廂等在宮門口的紅蓮已經開始咬牙切齒。本來昨天晚上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輾轉反側到月上三更——紅蓮絕不會想到是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小女兒心被激活,會因為離開熟悉的家人和環境換到另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地方生活而擔憂,會因為要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共度一生甚至是同床共枕而忐忑。


    還沒等睡幾個小時就到了第二天淩晨,也就是起床梳妝的時間。人往往都有點起床氣,紅蓮雖然是個不溫不火的人,但缺少睡眠外加心情不爽已經有變成炮仗的趨勢,軒轅淩的拖延導致她在外麵忍受清晨凜冽寒風呼嘯的洗禮堪稱那微不可見的火星子。火星子遇上炮仗的結果毫無疑問隻有點燃一條路子。然後紅蓮炸了,軒轅淩要倒黴了。


    坐在晃晃悠悠的步輦上,軒轅淩看著身邊刷刷後退的熟悉的景色,不斷在腦海中盡力回憶上一世大婚時的場景,無奈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麽關鍵的細節,他對紅蓮的印象最深的還是她渾身是血被從機甲駕駛艙搬運出來緊急送到醫院的場景。


    好像那是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子,這個被稱為自己妻子的女子。那鮮紅的血液與她自身的紅發和火紅的作戰服交織在了一起,分不清是本來的顏色還是染上去的,到處都是血一般的紅,襯的她由於失血過多的小臉更加蒼白。直到那時候軒轅淩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妻子也隻是個普通人,是像其她女子一樣需要丈夫愛護的普通女子。


    在上手術台前的彌留之中,渾身鮮血的她緊緊拉著自己的袖管,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用力,甚至單憑手指的力量就撕裂了布料結實的王袍。也不管她自己的臉色如何蒼白,血液如何帶著僅剩的生命力源源不斷流走,與發色同樣紅色的眼瞳直視自己,不停呢喃著“孩子,救。”之類模糊不清的字眼。是的,當時她由於失血過多已經意識不清了,可依舊保有身為母親的本能,一心一意保護孩子。


    那是他們首次直麵彼此,也是最後一麵。那之後紅蓮就被推進了手術室,且再也沒能出來。


    說是步輦,本質是用炎黃王朝最先進的太陽能電池驅動的全智能移動小宮殿,隻不過做的時候為了與王室的身份相襯,弄成了複古樣子罷了,放在貴族家裏就是個高級房車而已。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宮門口,卡在了吉時的最後,差點就延誤了。


    寒風凜凜中紅蓮站在步輦旁邊低垂著眉眼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大紅色的嫁衣被風一吹好似乘風歸去的仙子一般,隨時都可能離開地麵,飛到軒轅淩觸碰不到的地方去。她嚴格按照禮儀官教授的“恭敬”站在帝王的座駕旁,避免直視天顏。軒轅淩卻不顧忌規矩,實際上他早就忘了個幹淨,還沒等典禮官吆喝直接打開門抓住紅蓮放在身前的小手,一把將人提上來,牢牢環在自己懷中熊抱住,那姿勢與小孩子抱著心愛玩具不撒手有異曲同工之妙。


    典禮官不是所措地看著黃侍從,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辦,入門的這場儀式肯定是不能進行了,自己可沒有那膽子讓陛下把王後殿下放出來,隻好求助於總管大人。黃侍從大方地一甩廣袖,高喊:“前進。”入門的儀式就這麽過去了,還不忘給目瞪口呆的典禮官使個眼色,讓他手腳麻利點去準備下一場,不要太過糾結細枝末節的事情,天大地大陛下最大。


    對於陛下的不著調和不靠譜在場的公卿已經沒有人想斥責了,倒不是畏懼與軒轅淩的權威,而是嘴皮子已經磨薄了,從軒轅淩還是太子時期,一些老臣就跟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殿下打過不少交道,已經被折騰到沒有多餘精力的地步,陛下願意怎麽著就怎麽著吧,管不了咯。還有心存僥幸的忠心耿耿的老臣想著王後的靠譜出了名了,但願能勸導一下陛下,死馬當作活馬醫。


    準·小夫妻倆相顧無言地坐在高科技步輦中。軒轅淩是有太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是簡單的寒暄一下?還是解釋一下剛才的一時衝動?或者是開門見山表明自己對今後生活的期望?好像怎麽說都很奇怪。而紅蓮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現在的狀況已經超出她的預料太多,準備好的說辭根本用不上,這裏明顯不適合兩人深入交談一些私密的事情,周圍的侍從太過集中,有很大的可能被聽了去,事關重大留在獨處的時候再說為好。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地走了一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保持著相擁的姿勢,仿佛老夫老妻一般習慣了似的。


    車停,下車,站定。看著眼前華麗麗的正殿,軒轅淩依舊我行我素,果斷把大婚的禮儀拋之腦後,對於放在侍女手中的紅綢帶視而不見,光明正大地拉著紅蓮的小手,那是與常年被養在深閨中的嬌滴滴大小姐完全不同的手,隻有骨架較小這點符合她的性別,無論是由於多年駕駛機甲而留在手心的厚繭,還是長時間用力過度而變大的指節,都表明了她獨一無二的身份——機甲世家紅家嫡出的小女兒,軍中一抹紅的少將,也是即將成為王後殿下即軒轅淩妻子的人。


    把身邊和身後的文武百官全部視為背景,軒轅淩的眼中滿滿都是身邊那個紅色的身影,恍惚間又看到了彌漫著的血色。狠狠一咬舌尖,嚐到了濃重的鐵鏽味的同時也看清了那道身影:剛從戰場上下來的紅蓮,沒有被三年的冷宮生活磨平了鋒利的銳角,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光芒四射,驅散了陰霾與不安;不同於那時的蒼白,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麵對蟲族大軍也不皺眉頭的他麵對婚禮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緊張的,故作鎮定可瞞不了演戲高手的軒轅淩。


    少女心待命中的紅蓮不知道自己由於過重的禮服和密閉不透風的環境捂出來的臉上的紅暈在軒轅淩的眼中成了嬌羞的象征,她隻想快點結束這場繁複的婚禮,盡快找個地方坐下來。渾身僵硬乏累不說,肚中空空如也很不好受,再加上初次嚐試恨天高,感覺腿和腳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一對出色的璧人就這樣手牽著手昂首闊步地走進王宮中舉行宴會的正殿,邁出了他們婚姻生活的第一步。從這一刻開始,彼此是對方的唯一,是可以相伴一生不分離的人,榮耀與幸福同他們一起。


    至於周圍咽口水、掉下巴的聲音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人生隻有一次的結婚典禮任性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今天讓我們忘記一切政治糾葛,單純為這對新人獻上最真誠的祝福吧。


    但是!總有人想要做一些與大好氣氛大喜日子不符合的事情緣何故?看來有的人需要梳梳皮了,舒服日子過太久已經忘記這個國家真正的統治者是誰,他們腳下踏著的是炎黃王朝的土地,即便是後花園也是國家財產,目前來講也是軒轅淩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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