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不能碰觸的敏感點,而紅蓮全身上下的纖細神經可能全部集結在了頭部,從側麵的耳朵到正麵的五官,真的是那種碰一下就好像啟動了什麽神奇開關似的,渾身酸軟使不上一丁點力氣,遇到任何意外“襲擊”隻能傻呆呆地任人擺布,是文學作品中經常出現的那種“敏感到頭發梢的小妖精”。


    好在頭部是人體最重要的部位之一,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能接觸到紅蓮那些不可碰觸的地方,包括操作機甲時,頭部都是在層層堅硬盔甲的保護下,杜絕所有意外的發生。


    或者說一切的根源其實是在軒轅淩身上?!反正自從他總是毛手毛腳地對自己親親摸摸,咬一下耳垂、親一下頭發之後,自己就有了這麽個“意外發現”,以至於淪落到如今好像身體的力氣都順著相接的唇瓣流到了對方體內,手腳軟綿綿地使不出力氣推開把自己壓在牆上的人。紅蓮一邊感受著口腔中不屬於自己的軟肉,一邊神遊天外胡思亂想中,與軒轅淩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身體素質不見得有增強多少,反正腦容量肯定是增加了,一心二用甚至更多用不要太熟練。


    一吻過後,兩人都是氣喘籲籲,天賦異稟如軒轅淩也沒有強大的肺活量可以支持他整整不喘氣五分鍾。不知道幾時變成了兩隻手撐在紅蓮腦袋兩側,身體的重量全部靠其支撐,不明所以的人乍一看肯定會認為是倚靠在紅蓮身上。


    待喘息平複下來後,紅蓮抬起手背擦擦嘴,也不推開他——大概她自己也知道單純比力氣是絕對贏不過他的,也不想做無用功——還是那樣淡然道令人不爽的表情,“要是沒有其它事情還請陛下回去吧,想必您的房間已經打掃好了。”


    軒轅淩忍啊忍終於還是破功了,板著臉一聲不響拎起她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臥室的門——連門自動劃開的幾秒鍾也沒有等待的耐心——受到暴力對待的門有經過高硬度合金牆壁的摧殘,直接從門軸上脫離了下來,摔在地麵上淩發出清脆又沉重的聲音,正式宣告壽終正寢。


    軒轅雖然怒氣值已經突破上限了,但理智還健在,把人扔床上的時候基本是順著身體自身的重力,沒有增加其它額外的力度,再加上床鋪上鋪著的褥子足夠厚實,與其說紅蓮是被摔在床上說是被放在床鋪上更準確。趴在軟乎乎的褥子上愣了片刻,呆呆地看著眼前雪白的被單——她確實被軒轅淩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驚到了。


    紅蓮緩緩從床上爬起來,不著痕跡且小心翼翼地轉過頭——通常來講,作為事情發展似脫韁野馬一般的元凶,她應該維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盡量減少存在感,直到風波徹底平息為止。


    問題是!紅蓮從來沒有見過軒轅淩生氣的臉,那人在自己麵前總是笑眯眯的人畜無害樣子。比起統治一國的帝王外,更像是個鄰家大哥哥,沒有架子不說,關鍵是沒有那種令人害怕的霸氣。而剛才那一瞬間,他卻爆發出的怒氣讓自己不寒而栗,豎起來的寒毛都要被凍住的感覺。正常人都會好奇他此時的表情不是嗎?


    軒轅淩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身上分毫不錯,那出色的動態視力很輕鬆捕捉到了紅蓮自認為很隱蔽的小動作。一邊美貌微微挑起,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副“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想幹什麽”的“恐怖”樣子,然後……就與回過頭的紅蓮來了個完美的對眼!十分精準不差毫厘。


    紅蓮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根手指撓撓下巴,她自己也知道現在的氣氛這麽詭異,不是窺伺對方的大好時機,無奈好奇心這種東西,向來不怎麽受主人的意識為轉移,越是想要按捺,反而越冒頭。“咳咳,陛下,您看這……?”急促中粗略整理一下思緒,努力維持八風不動之感,將冷若冰霜進行到底。


    軒轅淩當然不會讓她如了意,否則之前的一番折騰是為了什麽?強吻和“擲媳婦兒”都是一種手段,屬於過程而不是結果。絕對不要小瞧平日裏笑容常常掛在臉上的人,那種人一旦生氣起來,不鬧到天翻地覆、江河倒流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見軒轅淩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占據了床沿的大半部分,也就是說還半趴在床上的紅蓮又被封鎖了全部的逃離路線。軒轅淩既然此時此刻坐在了這個微妙又絕佳的位置上,就證明今天這件事不會像之前類似事件一樣草草糊弄過去,讓時間給出最佳結果。


    往前蹭了蹭,拉起紅蓮支在床上的爪子,牢牢抓在手裏,緊而不僵——既不讓她覺得痛,也不會讓她溜掉,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半強迫式的讓她保持與自己視線相對無可回避的姿勢聽下麵的話。“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仔細聽,無論結果如何,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宛若悠揚是大提琴,說出的話特別有說服力。紅蓮被他的嚴肅認真感染,或者說看著他充滿堅定的湛藍色眼瞳,已經意識到了談話的內容對今後二人的關係和生活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下意識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用心去聽。


    “我知道我們的婚姻中夾雜了過多不應該出現的因素。”軒轅淩開篇點題,不拖泥帶水,直接點名他說的是二人的婚姻——他不願意再由時間決定一切、順其自然了,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紅蓮其實有點“反複無常”,經常否定之前做過的事情,不是推給“一時衝動”,就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但有一點不會逃避的是承諾,隻要是她口頭承認的,不論多麽匪夷所思全部會盡量理解,不論多麽難以完成全部會竭盡所能。


    “但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段關係是不可改變的,其中摻雜的亂七八糟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為什麽不能直麵它呢?”軒轅淩又往前蹭了蹭,趁紅蓮思考略呆之際,將人摟入懷中,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煽情道:“相信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你對我的了解算不上全麵也是所差無幾了吧?看你的表現應該是不討厭我的吧?”


    紅蓮點頭。對他的話不僅是認同,還有很多“有益補充”,諸如超出不討厭的範疇,跨越喜歡的門檻,已經“登堂入室”到了可以以夫妻關係共度一生的程度,“愛”也有幾分了。當然這些是不會告訴他的,他知道了那幾分鍾前的驟變的拒人千裏的態度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沒錯,紅蓮正是察覺到了自己真正的心情才想要和軒轅淩保持安全距離,她不放任踏上沼澤地的心陷得更深。獸人與普通人的差別是那樣的大,他們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強健體魄,超出平均水平的俊美外表,最重要的是長出普通人若幹年的悠久壽命,除了戰死沙場之外,每位獸人活到雙百之數輕輕鬆鬆,尤其是頂尖的族長,更是典型的“二百五”分子。


    反觀自己,一名普通的人類,即便祖上有獸人一族的血脈,到了自己這一代已經稀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壽數最多一百出頭,根本不可能與他相伴一生,與其在人生的旅途走過一半時承受失去伴侶的孤獨,索性在最初就不要擁有。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先走的人會給活著的人留下多少遺憾與傷痛非當事人不能想象。


    軒轅淩不知道紅蓮“想太多”毛病又發作了,曾經與摯愛錯失交臂的他重生之後變成了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珍惜當下是他行為處事的原則。“既然你不討厭我,那麽根據你這幾日的某些舉動我是否可以大膽猜測你也是對我有好感的呢?”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力輕情意重。


    紅蓮知道他是個固執的人,別看他這人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凡他執著的事情一次也沒有成功逃脫過。既然他決心把話挑明了說,就一定要得出一個滿意的答案,而對自己第一次動心的對象她也不願意用謊言去回應他的真心。緩緩抬起手,撫摸著他貼在頭頂的臉頰,輕聲歎口氣,“有的事情不是有感情就可以的,婚姻中愛情隻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責任,唯有責任才是最牢固的羈絆,畢竟愛情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的,不是嗎?”先迂回一下,直接說自己的想法好像有點蠢。


    軒轅淩表麵上沉默著,緊繃著一張俊臉,好似在深入思考紅蓮的話,或者是在想反駁的句子,或者是在分析話語中的合理性,但那真的是表麵,他的內心在狂歡,在雀躍,有個小人兒在手舞足蹈狂歡呐喊不休——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媳婦兒終於喜歡、甚至愛上了自己,怎能不高興,怎能不興奮,若是用文學的方法來表達,那就是“啊!在那黑暗即將吞噬所有光明之際,他終於見到了那一絲微小卻耀眼的曙光!”的現實版本。


    靜默,令人窒息的靜默。紅蓮久為得到答複,便掙脫出軒轅淩的懷抱,想要看一下他怎麽了,不管同意自己的觀點與否,總是要有個答複的,沉默不語是幾個意思,難道說刺激太大傻了嗎?


    然後!她就真的收獲了一隻傻掉了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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