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能聽見我的聲音了吧?”紅蓮剛剛把那塊勉強算是玉佩的白色石頭攥在手裏,腦袋裏就響起軒轅淩帶著試探意味的興奮聲音。略微低頭看看靠在自己身前尋找支撐點的、明顯非人類的毛團子那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再看看手心裏那塊毫不起眼的“傳家寶”,不得不說感覺很奇特也很複雜。


    腦海裏的那把充滿磁性的成熟嗓音與搖搖晃晃站在自己腿上的小毛團子是那樣的不想稱,明明是聽習慣的聲音,隻不過換了一種方式就有種詭異的感覺,人類的五感真的很具有欺騙性呢。紅蓮一邊享受著“傳家寶”帶來的好處——聽軒轅淩仿佛憋壞了似的各種沒有實際意義的絮絮叨叨,一邊神遊天外地想著。


    “停!那你知道如何恢複人形了嗎?”對他漫無邊際胡扯的能力終身難忘的紅蓮,當機立斷且毫不留情打斷他的無意義發言,用眼神示意他說明一下手中,哦不,準確地說是孤零零躺在爪子中間的無人問津簡易治療儀。“嗯…這個嘛……應該算是知道了吧……”提到正經事瞬間蔫噠噠的軒轅淩彈出一根爪鉤尖撓撓滿是毛毛的臉,帶著七分不確定三分心虛地回答道。


    “哦呀?既然知道了就趕快行動怎麽樣?!畢竟時間有限,我軍又不是在戰場上占據絕對優勢,作為重要且主要的戰鬥力,越早恢複巔峰實力對局麵越有利,獲勝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不是嗎?”仿佛沒聽到軒轅淩坑坑巴巴的回答中隱藏的“暗示”,一邊“抑揚頓挫”地表達了自己作為指揮官的合理訴求,一邊把手指關節捏得卡巴卡巴響,好像某種不被文明社會提倡,卻依舊如火如荼進行的“身體交流”活動的準備動作。


    作為一隻貓科動物,軒轅淩雖然沒有犬科動物靈敏的聽覺,但是在耳邊響起的威懾力十足的劈裏啪啦聲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往後抿了抿耳朵;聽覺同樣比不上汪,但是對於充斥著駕駛艙各個角落和硝煙火藥味還是能夠察覺的。立刻放棄若幹投機取巧、蒙混過關的心理,灰溜溜且老老實實地捧著治療儀,吭哧吭哧地從軟硬程度適中的舒適大腿座椅上爬下去,縮到不起眼的角落恢複精神力去。


    紅蓮輕飄飄地瞟了一眼自覺“自願”不占地方的某隻大白喵,之後假裝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在豎著耳朵捕捉儀器運作的聲音,直到微弱的一聲“滴——”傳出來,才開始將全副精力放在戰略位置部署和戰術調整上——多虧了平日裏無數次的反複訓練,以及經曆多次大規模實戰後打下的堅實基礎,即便是總指揮臨時缺席幾分鍾,有能的兩位副官以及配合默契的將士們也不會在陣型排布上出現任何大的紕漏,紅蓮要做的隻是那關鍵的幾筆點睛。


    既然是以快和出其不意為目的的突襲,利劍似的尖頭扇狀陣型無疑是上上之選,在維持全速前進的基礎上,紅蓮結合之前粗略掃了一眼那張首次使用精神力戰鬥後搜集的數據報告單,調換了幾個邊緣士兵的位置,力求外圍堅硬的同時內部隨時可補充上空缺,以保證衝入敵軍主力部隊後前進的腳步不會被迫停下。


    紅蓮剛剛調整完陣型,又傳達給各個小分隊的隊長如何變化隊員的位置以應對敵人的來自不同角度的進攻,還沒等喘口氣,眨眼間整支隊伍已經像一根勢不可擋的利.箭一般直直插.入黑壓壓一片的蟲族大軍中,無視沿途的一切阻擋,目標極其明確地向縱深處推進。


    在蟲族營地外圍距離最近的安全地帶,華少將和小三子的部隊已經整裝待發,隻要紅蓮隊依靠最為有利且高效的陣型將密密麻麻排列的蟲族主要戰鬥力撕開一道豁口,他們的重型武裝部隊就能夠借此間隙基本上順利進軍敵人大後方,集合三支部隊的總戰力,將隱藏在幕後的那些卑劣的wn揪出來痛痛快快揍一頓,即便是不能完全徹底的消滅,也要讓它們心生忌憚,不敢隨隨便便把主意往炎黃帝國身上打。


    按正常情況來說wn應該屬於智慧生物的一種,根據從它們的行事方式大致可以判斷出來,也是本次作戰計劃的能否成功的關鍵所在。


    許中將的策略從理論上說當然是可行的,但在實際操作中,難免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和阻礙,比如說目前擋在紅蓮軍正前方的這尊大號要塞。


    老實講,說要塞也太失禮了。根據蟲族女王共享給他們的情報來看,這是一種負責采礦的工兵,龐大的身軀內力儲存的是一些腐蝕性的液體,與一雙鋒利的鋸形前肢相匹配,方便對大型礦山的切割和搬運,是蟲族中戰鬥力倒著數一數二的一種。因為蟲族多數生長著靈活度極高的翅膀,遲鈍緩慢的攻擊對於它們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所以完全認為它是柔弱的。


    可惜現在與工兵對峙的不是身輕如燕的小蟲子,而是規模龐大的集團軍,站在他們的立場來分析,遲鈍與否不是需要關注的要點,縱使裝備精良的機甲與蟲族個體的靈活機動程度不相上下,但俗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條鋸子腿揮下去,數以萬計的部隊不可能沒有損失,且很有可能是大範圍的,必定會導致運轉機能癱瘓,對方“隨心所欲”來上這麽幾下,估計紅蓮隊就要停止前進原地等待救援了。


    為今之計隻有派出少數幾名戰鬥力出眾的士兵去各個擊破這幾隻前進道路上的障礙,以保障大部隊繼續保持之前摧枯拉朽般的推進速度。


    然後問題來了,派誰去合適呢?隊長隻有一個,又要指揮隊伍又要進行個人戰是不可能的,好在如何變化陣型之前已經分配給小隊長負責,大幅度的調動也有熟悉排兵布陣的副官操刀。但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這個副官身上。


    紅蓮毋庸置疑要留下來,現場製定針對工兵的戰術——根據無人機傳輸回來的影像可以判斷出,馬上就要到敵軍陣營邊際了,後麵的路程可以全權委托給能幹的副官,可這樣的話消滅攔路工兵的小分隊人數就不夠了,反過來的話主力軍又缺乏可靠的統帥,真真是愁煞人也。


    不過嘛,在一眾豪門世族貴女中脫穎而出,順利成為獸人一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主人的紅蓮,不得不說除了自身足夠優秀以及與軒轅淩從小青梅竹馬的情誼,在氣運方麵也有幾分得天獨厚的優勢,隻要強烈祈願的話一些小概率的“心想事成”出現也在情理之中。


    正當她焦頭爛額到貓爪子也想借來的時候,一隻帶著粉紅色大肉墊的、足足有她駕駛的機甲“手掌”那樣巨大的毛茸茸的爪子就突兀地卻相當及時地出現在了眼前,——是軒轅淩精神力恢複了,變回了成年獸人應該有的威武高大壓迫感極其強烈的樣子,不再是四肢疲軟任人揉扁搓圓的小奶貓。


    雖然成年獸人的獸型很威武,尤其在混亂的戰場上,在給己方帶來強心針的同時,也給敵人帶去巍峨高山一般沉重的威懾感,即便敵人是受.操控的沒有思維和神智的蟲族,不過戰鬥力方麵的支援不會因此而減少。但是!要知道機甲是給普通人設計的,無論是可以與機甲媲美的獸型還是淡定從容又脫線的成熟男子,都不應該出現在駕駛艙這個極度狹小的空間。


    顯然軒轅淩自己也發現了這個嚴重到足以影響紅蓮隊能否順利完成任務的問題——要是把紅蓮的機甲撐爆了,莫名其妙失去總指揮官的整支部隊,即便還有副官可以承擔起調度指揮的責任來,對整個隊伍的士氣也是一種打擊——而他作為炎黃王朝的最高統治者,甚至作為紅蓮隊主帥的丈夫,也不能做出這種不顧大局的事情,即便他真的很想發揮貓科動物粘人的屬性,用自己修長的胳膊攬著媳婦兒各種親親抱抱。


    “嗯?怎麽了?好久不見英俊迷人的丈夫看傻了?”眨眼之間,軒轅淩已經完成了獸形向人形的轉換,雙手抱膝憋屈地縮在駕駛艙的一個小角落中,努力減少占地麵積,他可不想在此時此刻去驗證獸人的筋骨與機甲的鋼材哪個更結實。


    紅蓮順手給了擠在一大堆線路和控製板中間的軒轅淩當頭一棒,“瞎說什麽呢?我隻是在感歎小馮研究發明的偉大。又不是沒見過你這幅醜樣子,有什麽好呆住的?!真是不可理喻。”從口氣到態度都很強硬,一看就底氣十足不心虛。


    好在軒轅淩目力過人,敏銳並準確地捕捉到了在操作麵板透出來的光線的照射下自家媳婦兒那快要與鮮紅的頭發分不出彼此的充血耳垂,隻是為了防止薄皮的她惱羞成怒兼炸毛而果斷沉默是金了而已——合格丈夫準則,媳婦兒說的都是對的,沒有任何意外情況能夠推翻此定理。


    “好啦好啦,不論怎麽說,你現在能恢複過來正好解了我軍燃眉之急,多話也不用我說,目標就在前方,打倒那些工兵任務就完成了,估計那時候我軍也突入到了敵人的大後方,揪出一直龜縮在背後的w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察覺到軒轅淩直勾勾盯著自己耳朵,仿佛要化成穿透性極強的實質性目光,趕緊把話題轉移到戰事上來,以免被他發現什麽,又助長了他的“妄想症”。


    “你就穩坐釣魚台等著你男人給你摘回來勝利的果實好了!”話畢,不等紅蓮反應過來,自覺主動地按下開啟艙門的按鈕,一個利落的翻身圓潤地滑了出去,雙腳借力在機甲堅硬的外殼上一蹬,飄出一段距離後變成了巨大的白虎,銀白色閃閃發亮的皮毛在烏漆抹黑的宇宙中各位耀眼。


    紅蓮呆呆地看著瞬間空曠下來的駕駛艙,一手下意識地捏捏發燒的耳垂,一手不由自主地按在臉部的頭盔外表,好似在感覺軒轅淩嘴唇那短暫的一接觸殘留下的溫度和氣味,回想起乍一看見那人時加速的心跳,無可奈何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地把兩人之間的關係簡單地定義為政治聯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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