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冰箭射向妖獸的魚尾處,那隻貓頭魚果然和剛才一樣卷起了尾巴,又是一串冰箭緊隨而上,紛紛落到貓頭魚裸|露的上半身。


    “哦嗚”貓頭魚怪叫一聲,雙眼通紅地瞪向君清陌,魚尾重重地一甩,比剛才更大的巨浪襲來。


    君清陌立刻趴在冰塊上,整個人牢牢地黏在上麵,手指卻沒有停,一串又一串的冰箭射向貓頭魚所在的位置。


    “呀——”尖銳的叫聲突然響起,君清陌隻覺得腦袋被叫得發昏,整個人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靈力也一點點散去……


    “咚”君清陌再次被羅盤丟出來,狼狽地癱倒在地上,一刻鍾、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都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好像睡著了一般。


    君清陌再次醒來,入目的是許久不見的天花板,再熟悉不過的花紋,卻有種讓人陌生的心悸感。


    打開手機,上麵顯示是6月6日,高考前一天,她不是穿到修真界去了嗎?還是說那個世界的十年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嘀”一條短信突然出現,“祝高考一切順利。”過了一會兒,另一條內容相差無幾的短信也到了。


    看著兩條署名是“爸爸”和“媽媽”的短信,君清陌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的父母在她中考結束的那天,就跑去離婚了。兩人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簽的幹淨利落,對於她的歸屬問題卻爭論不休。


    最後決定讓她一個人生活,兩人每個月給她一筆生活費,原本居住的房子也歸到她的名下。


    由始至終,她都不曾發表任何意見。她聽媽媽說過父母的戀愛史,媽媽的家世不錯,父親當時隻是個一窮二白的打工的。後來,父親是憑著他驚人的毅力感動了母親和母親的家人,入贅到了君家。


    父母兩人絕對是互相深愛著彼此,可就算如此又怎麽樣,他們的愛情終究是在生活中一件又一件瑣碎的小事中消磨殆盡。兩人會離婚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隻是,原本疼愛她的雙方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撫養她。她以前還在好奇,開朗的母親和爽朗的父親為什麽會生下她這麽涼薄的孩子,果然,她是這兩個人親生的啊,自私涼薄到了骨子裏。


    離婚後不到一年,兩人又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也是在此之後,再沒有和她見過麵。


    之後的事情變得順理成章,參加高考、考進一個二流大學。在家宅了整個暑假,報到那天卻被車撞死。


    再醒來的時候,她又回到了6月6日那天,沒人想不明不白的死,照常參加了高考,仍舊是二流大學,卻不再是前世那個。特地提前一天去了學校,卻遇到了精神失常的室友拉著她跳樓。


    又一次醒來,還是6月6日那天,這次她考進了一流大學,卻在校門口被人捅死。


    同樣的醒來,同樣在那個時間段死去,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她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不可逆的輪回,無論她做什麽,似乎都活不過18歲。


    不知經曆了多少次輪回,君清陌死心般地歎了口氣,原來她真的沒回來,在那個修仙世界的話,這種情況就是陷入幻境了吧。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但她還是無法習慣那個世界,更何況那是一本書的世界。


    6月6日那天,君清陌盤腿坐在床上,開始按著功法感應天地靈氣,一開始什麽都沒有,終於在某天,有一絲靈氣進入身體。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哢嚓”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從身體離開了。


    睜開眼,是熟悉的洞府和周圍濃厚的靈氣,細細地查看了一遍身體,沒有任何改變,還是練氣九層的修為。


    “咚——咚——”低沉的鍾聲響起,君清陌抬頭看了眼桌上的沙漏,驚訝地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年了。幸虧當初吃的辟穀丹都是最好的,可以一年不食,不然她早就餓死了。糟了,那這個鍾聲豈不是在宣布門內小比正式開始,如果遲到的話,會直接被取消比試資格的。


    君清陌急忙奔出屋子,騎上奔雷象,“二丫,去會武場。”二丫長哞一聲,迅速地朝會武場奔去。這時,君清陌才有時間打開儲物袋,除了滿當當的靈石和那枚到了靈寂期才能用的玉印之外,就隻剩下一塊象征著身份的玉牌。


    玉牌周圍刻著繁複的圖案,隱隱有點像符文,背麵是用符文寫著的“天塤宗”三字。正麵中間偏上的位子印著一撮黑色的火焰,代表著她是墨炎真君君孜的親傳弟子,而現在玉牌下方憑空多出的“十七號,五號擂台,第一場,對戰一百十一號”的字樣,估計就是因為這次門內小比才有的了。


    每次接觸到這種類似高科技的狀況,她還是會覺得修仙世界真的好神奇。如果不是她第一輪就要上去比試的話,她的心情會更好。現在隻希望這種門內小比在比賽之前有類似動員大會的情況,這樣說不定就能趕上了。


    比賽之前的動員活動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少不了的,但君清陌的不幸就在於她遇到的這次發言人是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聞名的司刑長老。


    如果說遇到個不愛廢話的長老還會說“今天是大家要比試的日子,相信大家都滿懷期待,那我也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規則大家也都清楚,不得惡意殺死同門,那麽我宣布,比試正式開始”,然後展現一下高階修士的身手,在空地上建起十個擂台,再由裁判布下擂台結界。


    換到司刑長老身上,不但在等鍾聲響起的時候就建好了擂台,做動員的時候就隻說了一個字“始”,把勤儉節約發揮到了極致,所有人都反應遲鈍地愣了幾秒。好在裁判們也是知道司刑長老的性格,迅速地回了神,開始叫號。


    “司刑長老還是那麽惜字如金。”台上一名身著紫衣的女修士“咯咯”地笑了兩聲,看到司刑長老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也不在意,把目光放到了擂台上。門內小比既是給那些天資有所欠缺的弟子的一個機會,也是為了讓那些“天才們”練練手。


    紫衣女子這次也有兩個徒弟參加了門內小比,一個練氣十層,一個練氣大圓滿,在這次練氣期的比試中屬於第一梯隊的修為了。


    而五號擂台的裁判卻遇到了人生中最尷尬的事情,“十七號、一百一十一號,來了就快點上台。”再次喊了一遍,人群中還是沒有人上擂台。


    要是換做其他弟子,這個時候他早就取消雙方資格了,偏偏其中有一個是墨炎真君的親傳弟子,按那位的性格,就這麽取消了君清陌的資格,恐怕事後自己也不會好過。反正兩個都沒來,讓第二場的人先上也不會有人說自己什麽。


    這麽一想,裁判又喊了一遍,“十七號、一百一十一號,來了沒,沒來的話,那就下……”


    “等等,我是一百一十一號!”隻見一根鞭子繞在一根柱子上,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少女隨之上了台,在凡間稱得上清秀,在修真界隻是普通的樣貌讓台下一幹男弟子有些失望,但其柔弱嬌小的身軀和挺直的脊背,又很好地激起了男性同胞的保護欲。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修真界男多女少,而天塤宗在其中也就比佛修好一點。比如說,元嬰期的女修士,隻有紫衣女子一人,元嬰修士的親傳弟子中,隻有四名性別為女。由此可見,天塤宗的男女比例是絕對失衡的。


    裁判看了眼站在場中的少女,真是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來了。在不違反規則的情況下,他是不介意給親傳弟子行個方便,但既然一方已經到了,那就按規則辦事。“十七號、十七號在不在,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那我就宣布,十七號被取消比試資格。”


    台下的人都有些驚訝,畢竟門內小比還是有一定分量的比試,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因為遲到這種事被取消資格。台上的少女則是一貫的平和,空間內的五年太長,導致她差點錯過比賽。


    而不怎麽幸運的君清陌騎著奔雷象衝到五號擂台的瞬間,就聽到了這個不幸的消息,眼睜睜地看著手上玉牌的那串字消失。


    不是吧,這麽倒黴,就差這麽一兩秒,不知道師父知道自己第一輪就被淘汰會是什麽反應。君清陌正感歎自己運氣之差,但在聽到裁判的下一句之後,立刻不由大呼慶幸,“那麽,五號擂台第一場比試,由一百一十一號柯慕瑤獲勝。”


    那可是女主啊,不過女主不是在被收徒之後,才認識“君清陌”的嗎,怎麽會在門內小比的第一輪就遇到呢。難道“君清陌”才是女主出名道路上的第一個炮灰?


    真相當然並非如此,原書的第一戰的確有人缺席,但那人不是“君清陌”,而是某個路人甲。隻不過,原書的“君清陌”在羅盤中鬥法實力大增,一朝頓悟,直接突破到了築基期,自然用不著參加什麽門內小比。


    有時候穿來的就是比不上原裝貨,畢竟君清陌早就有了自己的世界觀,雖然在逐漸崩塌中,但原來的“君清陌”卻是如白紙一般,自然能更好地理解和吸收新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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