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嚴送走了佟誌媽,一切又都恢複正常了。


    轉眼間到了61年。


    這時候已經到了最困難的時候了,何嚴弄了一堆棒子麵,天天一家人窩頭就鹹菜,偶爾大米飯,再偷偷的做點肉,改善一下生活。


    何嚴家這就算很好的了,別人家別說白米飯了,就是窩頭都吃不飽,人都餓的直打晃,身上都浮腫了,蹲下之後想再站起來都費勁。


    何嚴經過計算,就自己現在戒指裏的大米和肉,還有票,頂過這段時間是沒問題的。


    不過現在吃的到是夠了,對何嚴來說,現在最缺的反倒是煙和酒了。


    何嚴天天喝酒都定量了,每天就喝一點,盡量的能挺的時間長點。


    煙也一樣,其中一部分煙都被何嚴給拆了,都裝一個小盒裏,然後卷著當旱煙抽,要不對外說不過去。


    別人都抽茄子葉,甚至茄子葉都抽不上,自己還能抽煙卷,而且還是帶過濾嘴的,被人看到了,還不得馬上就出事。


    現在文麗電影也不看了,歌劇,芭蕾舞也不看了,蘇聯小說都不看了,何嚴直感慨,人還是得吃苦,得受窮啊,要不這人就長不大啊。


    這天筒子樓又停電了,現在電力供應都不足了,何嚴和文麗躺在床上,文麗道:“佟子啊,你說現在這日子過的是真沒勁啊,天天就為了能吃飽飯,什麽都幹不了啊。”


    何嚴道:“你現在還想幹啥啊?”


    “咱們家就不錯了,別人家都吃不飽,人都浮腫了,天天走道都打晃,蹲下就起不來,成天都沒精打采的,你就幸福著吧。”


    “要我說,應該在讓你吃的差點,每天就喝稀的,而且讓你連稀得都隻能灌個半飽,到那時候你就有意思了。”


    文麗道:“你咋那麽壞,讓我喝稀的。”


    “對了,文靜的鞋壞了,該給她買鞋了。”


    何嚴道:“買,明天就買。”


    文麗笑道:“我這不管錢真是太好了,你說為啥以前咱們錢啊,票啊,都不夠用,怎麽一到你來管了,就什麽都夠用了呢?”


    何嚴道:“以前咱倆隨便花的時候,你一個月下來,又是看電影,又是看歌劇,芭蕾舞的,還喝汽水,買衣服,化妝品,就你這些完事了,咱倆這一個月的花銷也就不剩啥了。”


    “我自從我管錢後,這些東西我給你砍掉多少,錢都首先側重到日常吃穿上了,咱家自然就富裕了,吃的也就好了,文靜也有新鞋穿了。”


    “這要是讓你管錢,估計現在咱家三口也都是浮腫了,這會肚子都咕咕叫呢,文靜也沒有新鞋穿了。”


    文麗一聽道:“嗯,我以前是太不會過日子了啊。”


    “嗬嗬。”何嚴一笑:“太不容易啊,我這老婆終於長大點了,懂點事了,終於知道過日子了。”


    “還是窮好啊,窮能使人成長啊。”


    文麗道:“這回你高興了啊,平時總說你是養了個閨女,這回我終於變成你老婆了是嗎?”


    何嚴笑道:“一點點,變了一點點。”


    “你還需要繼續努力啊,不要放棄啊。”


    文麗道:“不放棄,不放棄……”


    這黑燈瞎火的,倆人就閑扯著,然後就睡覺了。


    第二天何嚴上班去,到了車間後就又跟大莊開始閑扯。


    現在廠子裏也都不怎麽幹活,就是幹也是很慢很慢的幹,幹一會就休息半天。


    沒辦法,人都餓成這熊樣了,哪還有力氣幹活啊。


    眾人就這麽挺到中午,然後就到了最開心的時候,吃飯。


    何嚴和大莊還是在何嚴的技術室裏吃,一打開飯盒,何嚴三窩頭,加鹹菜。


    大莊看何嚴打開飯盒了,趕緊過來夾何嚴的鹹菜道:“鹹菜,我現在最愛吃的就是你這鹹菜了。”


    然後給何嚴夾過來一個豆餅道:“你嚐嚐這個。”


    何嚴夾起來道:“這什麽啊?”


    大莊道:“我媳婦做的豆餅,你嚐嚐怎麽樣。”


    何嚴吃一口道:“一股豆汁的那股餿味。”


    大莊笑道:“這就對了,我媳婦就是用豆腐渣做的,以前都是喂牲口的。”


    何嚴道:“這時候還管啥牲口不牲口的,又能吃飽又有營養的,好東西啊。”


    “別說啊大莊,你媳婦還真行,這都能弄來,每天都能讓你家三口吃飽了,真不容易啊。”


    大莊得意道:“那是,娶媳婦就得娶我媳婦這樣的,能幹。”


    何嚴點頭道:“沒錯。”


    倆人就在技術室裏一通吃,吃的溜幹淨後,何嚴拿出煙絲來,倆人一人卷根。


    大莊抽一口道:“舒服,我每天就盼著你中午這跟煙了,這茄子葉就是不能比啊。”


    現在何嚴和大莊在廠裏,除了中午吃完飯外,抽一根何嚴的煙絲,剩下時候倆人都抽茄子葉。


    “對了,你那煙絲還能頂多久啊?”


    何嚴道:“不知道,趕著抽吧,抽完了算。”


    接著倆人就在技術室裏享受著這一根煙,到了下午,倆人就繼續在車間裏閑扯淡。


    到了下班後就一起回家,一天就這麽挺過去了。


    幾天後休息,文麗道:“佟子,今天咱們去我媽家啊?”


    何嚴道:“幹啥去啊,吃冤家去啊?”


    文麗道:“吃什麽冤家,去看看我爸我媽去啊。”


    何嚴道:“你省省吧,你媽家也不富裕,咱們一去就又添三張嘴,每回去還炒個菜,量不多,還都撥咱們碗裏了,幹啥去啊。”


    文麗道:“那咱們每回去不是還給她們拿兩斤棒子麵嘛,她們也不虧啊。”


    何嚴道:“是不虧,但他們菜沒了,就那點菜,還是留著給他們吃吧。”


    文麗一聽也隻好這樣了。


    幾天後,何嚴和大莊倆人正在車間閑扯,正想去何嚴的技術室抽根茄子葉呢,這時候何嚴的師傅,工會主席孫師傅就來了,進車間就大喊:“佟誌,大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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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誌,大莊。”


    何嚴和大莊應道:“這呢,這呢。”


    三人走到一起,何嚴笑道:“師傅,什麽事啊看你這麽高興?”


    大莊開玩笑道:“這肯定是吃肉了,要不嗓門怎麽還這麽亮。”


    孫師傅一聽對大莊道:“去,你才吃肉了,一天嘴沒個把門的。”


    何嚴一笑道:“就是。”


    “師傅,找我們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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