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嚴看著躺在炕上的夏元章,一個郎中正在給夏元章把脈。


    過了一會後,郎中站起來搖搖頭道:“沒辦法了。”


    玉書一聽就撲到她爹身邊哭道:“爹,你醒醒啊,你了不能丟下我一個人不管啊,我不能沒有你啊爹!”


    朱開山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郎中點點頭。


    朱開山對何嚴道:“傳文,你送送郎中吧。”


    何嚴道:“好。”


    然後郎中衝朱開山點了下頭,然後就跟著何嚴走了。


    何嚴給他拿錢,送到門口後,郎中就走了。


    何嚴又回到放著夏元章的門外也沒進去,沒一會人就都出來了,屋裏就留下來傳傑,玉書,還有夏元章三人。


    已經醒了的夏元章大呼他對不起他爸爸,他爺爺,更是對不起祖宗啊,他們家就這麽讓他給敗了。


    這時候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就讓玉書和傳傑給他磕個頭,他們倆的婚事在他這就算是成了,今後玉書就交給傳傑了。


    倆人趕緊磕頭,夏元章看著他們倆磕完了,他就感覺眼前開始發黑了,就問傳傑:“店門關好了嗎,倉庫門關好了嗎?”


    傳傑立刻道:“都關好了。”


    這夏元章一聽就放心了。


    就在他這最後的時刻,用著他最後的一口氣,就又對傳傑說起了他的生意經。


    “傳傑,這做生意啊,三分在嘴,三分在眼,三分在心,這要做到這九分了,大部分的生意就都能成。”


    “還有最後一分……在手。”


    說到這他就放下了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傳傑和玉書一看,哇哇的就開始大哭起來。


    文他娘聽到屋裏的哭聲道:“夏先生應該是走了。”


    “我們現在要進去幫忙嗎,孩他爹?”


    朱開山道:“等一會吧,讓兩個孩子哭一會吧。”


    過了一會後,傳傑和玉書在裏邊哭的差不多了,眾人聽著屋裏的哭聲小了,就進去幫忙給玉書她爹辦喪事了。


    幾天後,夏元章就下葬了,玉書也徹底住了朱開山家。


    不過這時候放牛溝也不太平了,傳傑道:“爹,我聽說最近有一夥散兵往我們這邊來,一路上走搶劫,又殺人,又放火的,我們得防備點。”


    朱開山點頭道:“我也聽說了,沒事,我有準備。”


    傳傑一聽也就放心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這幫散兵們就跑過來了。


    消息一傳過來,朱開山跟何嚴,還有傳武就拿出何嚴買的三八大蓋。


    這是在太陽國商人來賣槍的時候何嚴買的,槍加刺刀,刀鞘,槍套,全套下來27塊大洋一把,一共買了五把,鮮兒和惠兒也一人拿了一把。


    兩女和傳武都是何嚴教的她們用槍。


    接著何嚴和朱開山,還有傳武就上角樓。


    傳傑和家裏剩下的人,帶著家裏的東西,趕著馬車就都跑出朱開山找的藏身地點去了。


    過來一段時間後,天剛擦黑,這幫散兵在前一個地方搶完,這時候就到放牛溝了。


    這時候朱家人都一進藏好了,傳傑就來找三人。


    傳傑爬上角樓道:“爹,大哥,二哥,娘她們都藏好了,咱們也過去吧。”


    傳傑剛說完,就看得有上百的散兵舉著火把,衝著這邊跑來了。


    朱開山道:“不著急,我先打他們幾個的。”


    何嚴道:“沒錯。”


    說完何嚴也不廢話,舉起槍,遠距離瞄準一個騎馬的,砰的就是一槍,直接打在腦門上,一槍就給打死了。


    傳武道:“哥,你這就開打了啊,我也來。”


    朱開山高興道:“今天咱仨就看看誰打的多。”


    而散兵們看有人攻擊,也衝著何嚴這邊開槍,不過他們是邊跑邊打,距離又遠,他們也沒啥準頭,砰砰砰一通打,就一顆子彈打在角樓上了,其他的都不知道打哪去了。


    傳傑嚇的躲起來道:“還是快走吧。”


    “砰,砰,砰……哢嚓,哢嚓,哢嚓,砰,砰,砰……”


    何嚴三人是一點都不怕,拿著槍就是一通摟,最後三人把彈倉裏的子彈都打完了,一共打死了11個人。


    傳武高興道:“過癮,真過癮。”


    何嚴笑道:“怎麽樣,還得是我的槍法吧。”


    朱開山笑道:“打的好。”


    “走吧,他們要過來了。”


    三人說著話就又把子彈給上好了,然後三人就下了角樓,騎上馬就跑了。


    中間還接上了韓老海兩口子。


    一夜過去,平安無事。


    這時候散兵都已經跑了,眾人回到家就看房子都被燒了,一家人就研究去哪。


    本來何嚴是想著直接去京城就完事了。


    不過朱開山還是想繼續往裏走,去QQHE,何嚴也就誰著他了。


    朱開山還勸韓老海一起走,不過他是本地人,不想走。


    最後兩家就決定,在一起照一張合影,留作紀念。


    等到在廢墟中合完影後,朱開山一家就又上路了,前往齊齊哈哈。


    ……


    轉眼八年就過去了。


    老朱家在齊齊哈哈待了7年後,朱開山就待不住了,又要往裏走,眾人就又搬家到了冰城。


    在到了後,何嚴帶著惠兒去找過她的親人,不過也沒找到,也不知道去哪了。


    這天朱家的山東菜館開業,朱開山又讓何嚴當少掌櫃,傳傑開了一家貨站,傳武自從那天殺完散兵過了癮後,就想去當兵,不過這麽多年,全家誰也不同意。


    他多次試圖自己跑,不過何嚴深知他是個混不吝,一直就防著他這個呢,回回都把他給抓住了,他也就無奈放棄了。


    何嚴和傳武站在飯店門口看著掛牌匾,傳武抱怨道:“又是開飯店,真沒勁。”


    何嚴笑道:“老實呆著吧,別想跑,都是有家,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你又不是光棍一人,就別想當兵的事了。”


    “你要是非要覺得沒意思的話,等傳傑那邊開始送貨了,那你就跟著去,一路上應該有不少土匪,到時候你就可以打打仗,殺幾個土匪,過過癮了。”


    “右邊再往上點。”


    “好,就這樣。”


    傳武看向何嚴興奮道:“哥,你讓我出去了?”


    何嚴道:“我是讓你跟著一起送過去,不是讓你出去亂跑當兵去。”


    傳武點頭笑道:“送貨也行啊,總比在家待著有意思多了。”


    何嚴笑道:“行了,這下你滿意了,進去吧。”


    說完倆人就進飯店了。


    沒一會,這同一條街開雜貨鋪的劉掌櫃就來了,找朱開山說潘五爺的事,說現在這條街上分為兩派,山東人一派,熱河人一派。穀


    而這麽多年,山東人就一直被潘五爺為首的熱河人壓製著,現在這條街上的山東人,都知道朱開山是鬧過義和團的,厲害。


    這劉掌櫃就作為代表,來找朱開山給山東人出頭了。


    不過朱開山不想管這個事,也沒答應,就糊弄過去了。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開山就跟自己人說了這事,文他娘聽完了道:“他爹啊,那照劉掌櫃這麽一說,那咱家的生意還不好做了。”


    朱開山道:“潘五爺不是一般人啊,照說咱應該和人家打個招呼。”


    傳武第一個就不幹了道:“爹,娘,管他潘五,潘六的,愛誰誰,他們要是敢找咱家那麻煩,大不了就跟他們敢了,有啥的。”


    傳傑點頭道:“沒錯,我同意二哥說的。”


    “這做生意,要是沒牙沒爪的,那就搶不著食,就隻能吃殘羹剩飯。”


    何嚴道:“我沒啥意見,要幹要和都行。”


    傳武道:“大哥,你總是這樣,你管我時候那勁呢,拿出來啊,別總是就聽爹的,聽爹的,怎麽也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啊。”


    何嚴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是戰是和都行啊,咱爹是一家之主,所以聽咱爹的就行了。”


    秀兒道:“大哥說的對,就聽爹的吧。”


    傳武無奈,也不說啥了,繼續吃飯。


    朱開山老沒人說話了就說:“爹爭強好勝了大半輩子,才琢磨出點兒,為人處事的道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啊。”


    “老大,老二,老三,你們記住,明天咱們山東菜館開張,我不圖有多紅火,要緊的是咱們和街坊鄰居要處好。”


    文他娘道:“對,和氣才能生財嘛。”


    朱開山道:“老三,吃完飯你去給潘五爺送個請帖去。”


    “跟人家和氣點兒。”


    老三道:“好。”


    桑榆然後一家人就繼續吃飯。


    等到下午,傳傑客客氣氣的就去慫請帖去了,然後就氣呼呼的回來了。


    爺四個在家湊到一起,傳傑氣呼呼的道:“這潘五爺的兒子,潘老大這個牛的,門都沒讓我進,還嫌咱家貼子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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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傑氣呼呼的說完擔心道:“爹,明成菜館開業不會出什麽事吧?”


    “用不用做點準備?”


    朱開山道:“準備什麽。”


    “大不了就摔個凳子砸扇門,天塌不了。”


    “別的不會,裝孫子咱還不會嗎?”


    “明天你們都老老實實的。”


    這時候文他娘進來笑道:“嗬,這爺四個,在這合計兒什麽呢?”


    何嚴笑道:“合計明天怎麽裝孫子呢。”


    朱開山道:“去,研究明天開業的事呢。”


    文他娘問道:“開業裝孫子啊?”


    朱開山道:“就是不跟人打架。”


    文他娘點頭笑道:“那是好事。”


    然後何嚴哥仨就散了,都該幹啥幹啥去了。


    到了第二天,朱家的山東菜館就敲鑼打鼓,放鞭炮的開業了。


    山東派的人全都來了,進屋後坐在一起,劉掌櫃就開始說朱開山是大英雄,當年手底下有一千多號兄弟呢,殺洋鬼子殺的,滿身都是血呀,真正的大英雄啊。


    就在劉掌櫃的吹的正過癮的時候,這時候潘家老大就來了,他們立馬就都不說話了。


    因為朱家開的這個飯館,按照朱開山的意思,在門口掛了四個幌子,掛一個就是小店,掛兩個就是地麵上的炒菜都能做,掛三個就南北大菜都能做,掛四個,那就是隨便點,什麽都能做。


    就這四個幌子,何嚴當初一聽就反對,這點什麽館子能有這水平啊,就是禦膳房也不好使啊。


    不過朱開山堅持,那就掛上了,


    而潘家老大進門後也沒說別的,就點了一道爆炒活雞。


    這下所有人就都懵了,別說做了,就是聽都沒聽過。


    不過山東派的對朱開山很有信心,自己就小聲道:“這他是來找茬的啊。”


    “這大傻子敢上這來找茬,有他好受的。”


    “對對對。”


    在那人說完了,山東派的全都底氣十足的符合著。


    現在飯店廚子歸何嚴管,朱開山這聽了看向何嚴問:“能做不能做?”


    何嚴道:“做不了。”


    朱開山道:“那就別愣著了,摘幌啊。”


    何嚴笑道:“得嘞。”


    說完何嚴就高興的摘幌子去了,這找打臉的幌子,就不該掛。


    這時候潘五爺就笑著進來了:“朱老弟,種事還哪勞煩你們自己動手啊。”


    “老大,你去吧。”


    “記住,隻能摘一個啊,不許多摘。”


    潘老大笑道:“爹你放心吧。”


    何嚴笑道:“那不成,怎麽著最少也得摘兩個啊。”


    “給潘大公子拿梯子。”


    說完何嚴就高興的走出去了。


    這一下給潘五爺和潘老大弄的一愣。


    潘五爺對朱開山笑道:“剛說話的是?”


    朱開山陪笑道:“這是我大兒子。”


    潘五爺笑道:“是大公子啊。”


    “大公子倒是挺客氣的。”


    然後對潘老大道:“老大,就摘一個就行。”


    “哎。”潘老大答應一聲,然後就也走出飯館。


    接著朱開山就在裏邊裝孫子,招待這潘五爺。


    何嚴這在梯子拿來後,潘老大就爬上梯子,直接就摘了一個幌子扔下來了,然後就下來了。


    何嚴撿起幌子交給夥計,看到潘老大要進去就笑道:“潘大公子,這怎麽就進去了,還有一個沒摘呢。”


    潘老大看向何嚴笑道:“不用那麽客氣,我爹說摘一個就行了。”


    何嚴笑道:“這不行,必須得兩個。”


    然後何嚴就讓夥計把梯子左邊來,剛才潘老大摘的是右邊的,何嚴這回就要摘左邊的。


    何嚴看梯子放好了就笑道:“潘大公子請吧。”


    潘老大道:“說摘一個就摘一個。”


    “你自己要是想摘的話,那你就自己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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