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剛聽完了指著何嚴氣道:“你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


    周秉義一聽急道:“爸,你小點聲。”


    周誌剛一聽反應過來了。


    何嚴道:“我是隸屬於廢品回收局的流動回收員,編外,是有證的,是為人民服務,是不畏艱苦,不挑工作,為了工作不怕丟人,怎麽能說是投機倒把呢,那種事怎麽能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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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誌剛氣道:“你還挺有理,你幹多久了?”


    何嚴道:“三年了。”


    周誌剛問道:“沒出事?”


    何嚴笑道:“這不是好好的坐在這嗎。”


    “你也別生氣了,你看我雖然是個收破爛的,但你看,我不也給你娶回來了一個,這麽好的一個兒媳婦嗎,現在你孫子都兩個了,剛才你還稀罕半天呢。”


    “至於無業遊民不無業遊民的,跟收破爛的丟人程度也差不多了,而且這人都丟三年了,沒人不知道了,無所謂了。


    “你看我媽都習慣了。”


    周誌剛聽的胸口一陣起伏。


    何嚴繼續順義的按:“至於說咱家臉麵的事,這不是有我哥那嘛,有他爭臉就行了。”


    “正所謂水滿則溢,也不能什麽好事都是咱們家的啊,會遭人妒忌的。”


    “正好他爭臉,我丟人,但得實惠啊,一明一暗,麵子裏子都有了,對外還平衡了,還有啥不滿意的?”


    周誌剛氣道:“你叭叭的還挺有理啊?”


    周秉義道:“爸,已經這樣了,再說也沒用了,而且大過年的,高高興興的,別生那麽大氣,秉昆他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周誌剛氣的指指何嚴,然後放下手道:“算了,吃飯吧。”


    說完他就一屁股坐下了,然後那起酒杯就一口悶了。


    周秉義一看也坐下笑道:“好了,大家吃飯都吃飯吧。”


    何嚴看周誌剛這樣,笑道:“既然我的事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去拿瓶好酒去。”


    說完何嚴就去了。


    周誌剛白了何嚴一眼。


    很快何嚴就拿著一瓶茅台回來了,然後遞給周秉義道:“哥,開給咱爸倒上,今天咱們就喝這個了。”


    周秉義一看就接過去笑道:“坤兒行啊,都喝上茅台了,這我必須得給咱爸倒上。”


    說完他就擰開瓶蓋,然後就給周誌剛倒了一杯道:“爸,您先來一口。”


    周誌剛正盯著何嚴看呢,聞言就喝了一杯。


    何嚴問道:“怎麽樣,味道還行吧?”


    周誌剛放下杯道:“這要不行,那就沒有行的了。”


    “嗬嗬。”何嚴一笑道:“那就行,那今天咱們就喝它了,把這一瓶都給幹了。”


    這時候周誌剛也放棄掙紮了,無業遊戲就無業遊民吧,反正他也改變不了了,接著一家人就開開心心的吃年夜飯。


    這時候各家各戶也都開始吃年夜飯了,雖然整個光字片的人沒有一家吃的能趕上何嚴家的,但也是家家都有肉吃,都是很幸福,快樂的。


    在吃完了年夜飯後,各家就又開始包餃子。


    最後到了半夜,各家又放了一陣子鞭炮,開始煮餃子,然後吃完餃子後,過了12點,各家就都開始準備睡覺了。


    周誌剛和秉昆媽在屋裏鋪著炕,秉昆媽問:“他爸,晚上怎麽睡啊?”


    周誌剛道:“這還能咋睡,你們女的和孩子住這屋,我們男的住那屋。”


    秉昆媽道:“那就不能咱們和秉義一起睡啊?”


    周誌剛道:“淨胡扯,咱們沒事,兒媳婦能受得了嗎。”


    秉昆媽一聽就沉默了。


    在外屋地,周秉義和郝冬梅,還有於虹刷著碗,何嚴在一邊抽煙看著,周秉義道:“秉昆,今天晚上我們擠一個屋吧,讓爸媽一起睡,你看怎麽樣?”


    何嚴道:“不行。”


    “就你走的這七年,咱們想你跟我姐想的不得了,晚上肯定想跟你說說話。”


    “要我說就這樣,你我跟咱爸媽睡裏屋,大嫂和於虹和孩子們睡我屋,這樣就都解決了。”


    周秉義一聽點頭道:“行啊,你這分配合理,就按你說的辦了。”


    過了一會夠,所有人就在一起討論了一下怎麽睡後,就都同意了何嚴的辦法,然後就都進被窩睡覺了。


    何嚴睡的炕梢,鑽進被窩後也不管他們說啥了,直接就睡覺,沒一會就睡著了。


    周誌剛做了兩天兩夜的火車,他睡在炕頭,熱熱乎乎的,沒一會就問睡著了。


    就剩秉昆媽就和周秉義好好的聊了半天,了解了一下周秉義這七年的情況,然後就安心的睡覺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周誌剛上午剛吃完早飯,就被秉昆媽催著去郵局打電話,問問周蓉那邊的情況,怎麽還沒回來啊。


    等周誌剛回來後,一說郵局初八才上班呢,秉昆媽立刻就不滿了:“這郵局真是的,初八才上班。”


    周誌剛安慰道:“你這是不知道啊,這春節的火車票是有多難買啊,放心吧,她肯定會回來的。”


    秉昆媽道:“不回來她就是發個電報回來也行啊。”


    周誌剛受不了了,急道:“我不是說了嗎,初八上班,初八人家才上班呢。”


    秉昆媽道:“你看你喊啥啊?”


    周誌剛道:“我沒喊啊,我就說人家初八才上班呢。”


    秉昆媽道:“行了,你別說話了。”


    周誌剛低頭卷煙道:“行,我不說話了。”


    全家人一笑。


    等到了下午後,全家就又開始包餃子。


    到了初二後,周秉義和郝冬梅就回娘家去了。


    現在郝冬梅的爸媽已經從改造的地方回來了,雖然還沒官複原職,但也快了。


    轉眼到了初六後,周誌剛就也該走了,這下讓秉昆媽舍不得啊,給周誌剛包裏帶了一堆東西,然後就抱住周誌剛就一通哭,最後不得不放手,讓何嚴送周誌剛去了火車站,讓他又回大三線去了。


    周誌剛在坐車去火車站的時候,就跟何嚴說了金土地雜誌社來家裏找馮化成的事,然後把雜誌社留的電話號碼給了何嚴,讓何嚴等馮化成來了,就交給他。


    而馮化成和周蓉這兩口子,這時候還在貴州的山區裏還沒出發呢。


    轉眼到了初八,早上剛吃完早飯後,秉昆媽就又著急的讓何嚴去郵局,看看有沒有周蓉發來的電報,這一直沒有周蓉的信,她都快要急死了。


    何嚴看她這著急樣,就騎車去了郵局,到了後就拿到了周蓉,還有被推薦去京城上大學的呂川,寄過來的信。


    何嚴拿到電報和信後就收起來,也不看,就走出北四路郵局,剛出去就碰見了春燕。


    春燕看到何嚴就問道:“哥,你咋上這來了?”


    何嚴道:“來看看有沒有我姐的電報。”


    “哦,那你接下來去哪啊?”


    “回家啊。”


    “那正好,那你正好把我稍回去。”


    “行。”說完何嚴就去打開車鎖,把車擺好,騎上後道:“上來吧。”


    春燕一聽就坐上來,然後何嚴就帶著她往回走。


    何嚴邊騎車邊問:“你這幹啥去了?”


    春燕道:“你別提了,國慶他爸梗了。”


    何嚴道:“梗了?”


    春燕道:“腦梗。”


    “現在國慶他媽在醫院守著呢,我這不是剛過去給送飯嗎。”


    “而且我最近剛剛小產,我都走不動了,多虧碰上了,正好能給我帶回家。”


    何嚴道:“你怎麽小產的?”


    春燕道:“打掉了,我和國慶都不想要。”


    何嚴道:“你倆怎麽想的,都結婚結婚3年了才有的老二,你還給打了,就隻留一個啊?”


    春燕道:“我不想生,我都不知道於虹生孩子怎麽都不帶煩的?”


    “我跟你說啊哥,我現在都後悔結婚這麽早了,早知道我就晚點結婚了,還能多玩兩年,這一有孩子後,自己就都不是自己的了,成天就都圍著他轉了。”


    “再加上國慶他爸現在這樣,我這一天都快煩死了。”


    何嚴心道:“你這想法挺現代啊,跟80後一樣啊。”


    何嚴道:“怎麽,就國慶他爸生病了,自己有孩子了,這你就受不了了?”


    春燕道:“受不了了,這一天天的,太沒意思了,我說哥啊,你們的日子都是怎麽過的,特別是你跟於虹倆,都有倆了,今年都該生第三個了,你們不煩啊?”


    何嚴道:“不煩。”


    “人到什麽時候就要做什麽事,該生孩子的時候就得生孩子,要不今後會後悔的。”


    春燕道:“我才不後悔呢,現在我隻養一個,一個星期七天,我媽幫我帶六天,就這我都嫌煩,還再生倆,我可受不了。”


    何嚴道:“那就隨你了,隻要德寶沒意見就行。”


    春燕道:“他還敢有意見,我收拾不死他。”


    何嚴笑道:“怎麽,他現在已經廢到這個程度了?”


    春燕笑道:“主要是我厲害。”


    何嚴道:“你看,我當初沒娶你對了吧,多英明啊,要不就你這樣的,我不得一天削你八遍啊,直到把你收拾服為止。”


    春燕笑道:“你就吹吧。”


    “我要真嫁給你了,你敢打我,那我就喊我幹媽,讓我幹媽收拾你。”


    何嚴道:“沒事,我手快,等你幹媽到的是個,我已經把你打趴下了。”


    “而且咱們可以少吃多餐,每次雖然打的時間短,但我可以一天多打你幾回,就啥都有了。”


    春燕在後邊一拍何嚴道:“你還是我哥嗎,對我這麽狠啊?”


    何嚴笑道:“反正你又沒嫁給我,狠點無所謂了。”


    “不過你得對德寶好點,別老這麽霸道,我告訴你,強勢的女人沒有好結果,那點你真給德寶逼的受不了你了,有你哭的時候。”


    春燕不在意道:“他敢,借他兩膽,我收拾不死他。”


    何嚴道:“行,你厲害。”


    “不說你倆了,你通知他們,這個星期天大家一起聚聚,去朝陽飯店,多長時間都不見了。”


    春燕高興道:“行,這個事就交給我了。”


    接著何嚴就先把春燕送回家後,自己就也回家了。


    等一到家,剛一進屋秉昆媽就急不可待的問道:“有電報沒啊?”


    “有。”說完何嚴就拿出來周蓉的電報,打開後念道:“三月回家。”


    秉昆媽一聽就高興了,何嚴笑道:“這回放心了吧?”


    秉昆媽高興點頭笑道:“放心了,放心了。”


    這回秉昆媽消停了,日子就又恢複正常了。


    過了幾天後,到了星期天,何嚴跟這幫哥們們,就又在朝陽飯店聚在一起了。


    何嚴到了之後,就拿呂川寫的信,先給他們念了一下。


    不過念了沒幾句,在念到“國家一但有難,他們就會奮不顧身的站出來”後,何嚴就不念了。


    直接就把信遞給春燕,讓她拿到爐子燒了去,並告誡眾人,誰都沒看到過這封信,今後也不要跟呂川寫信。


    這個時候敢說這個,那是找死呢。


    接著春燕由於現在是標兵,用到上邊開會去,就由她給大家解釋了一下。


    眾人在明白後,就都沉默了。


    接著眾人就開心的點菜,也不管呂川的事了,管也管不了,就不是眾人能參合的事。


    很快菜就都上來了,眾人就開心的吃飯。


    轉眼到了三月份,這天馮化成和周蓉帶著女兒,還有一個學生,終於是出發了。


    等他們四人到了火車站站台後,周蓉帶著女兒看別人帶的帶的大公雞,馮化成就在一邊看著他新寫的,紀念周子的詩,那是越看越滿意啊。


    過了一會周蓉就帶著女兒去上廁所去了,馮化成就忍不住要朗誦他自己寫的這首詩。


    馮化成的學生一看,趕緊就勸他不要念,還拉他去公示牌,給他念上邊報紙上的報道,讓他這時候不要念他的詩。


    可馮化成就是不聽,就非要念,最後念完你,正好被一群也在等火車的學生給聽到了,就要抄他的詩,最後學生們為了掙誰先抄,就打起來了。


    馮化成為了保護自己的本子,就也上去搶,等到警察來的時候,警察以為他也是打架的麽,就連他和把學生一起都給抓了。


    就在馮化成被押走的時候,周蓉帶著月月就回來了,看到後就急得問怎麽回事?


    馮化成的學生趕緊就告訴她了,她一聽孩子也不要了,拿過馮化成的本子,寫下何嚴家的地址後,就撕下來。


    然後把地址和孩子,還有要帶回家的東西就都交給馮化成的學生,讓他把孩子和東西都幫她送回娘家去,然後自己就去追馮化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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