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話,就都開始議論紛紛。


    桑蘭八道:“我說,今天子霖哥怎麽沒過來啊?”


    “他要是在,也能給我們出個主意,領個頭啊。”


    白興道:“我昨天就找過子霖哥了,他說種這玩意對咱們不是好事,所以他不領頭帶咱們幹。”


    石頭問道:“那他說為啥不是好事啊?”


    白興道:“我也不知道, 他就說今後咱們就知道了。”


    狗蛋道:“那看來就隻能靠咱們自己了。”


    白興道:“要不咱們這樣,大家都各自去通知其他人去,要是想種的,大家就都過來聚著,等到族長回來了,咱們大家就一起跟他說,這樣咱們成功的可能就更大啊。”


    “大家看怎麽樣?”


    眾人一聽就都點頭同意, 然後就都開始各種去找人去了。


    這下村裏的人幾乎都集中在戲台子了。


    等到白嘉軒從縣上一回來,看到這麽多人,一下就覺得不好了。


    接著眾人看他回來了,呼啦一下就把他給圍起來了,然後就開始問他是不是種大煙,賣大煙了。


    白嘉軒一聽道:“你們聽說啥說的,我沒有啊。”


    白興道:“族長,你就別騙咱們了,我都聞出來了。”


    白嘉軒一聽就瞪白興一眼道:“一瞎說啥呢,我那是種的藥材,是賣到藥鋪去的。”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趁著白嘉軒不注意,就把他馬車上裝錢的袋子像外一拽,袋子裏的大洋就都掉出來了。


    白嘉軒聽到聲一看就急了,趕緊就去撿。


    這時候又有人道:“族長, 你看你都掙這麽多了,你就讓咱們也掙點唄。”


    白嘉軒一邊撿錢一邊道:“不行。”


    “你看你都種了, 這不讓我們種, 這不合適吧族長?”


    “我種那是送到藥材鋪當藥材的,不是大煙。”


    “那我們也種藥材。”


    這時候白嘉軒撿完錢了,把錢放回馬車上道:“這麽多人種,那來的那麽多藥材鋪子收,到時候你們就都送到大煙館去了,不行。”


    白興道:“縣裏的藥材鋪不夠,我們可以賣去省城的藥材鋪嘛,對不對?”


    “我們也要種,我們也要種。”


    這下大家夥就都跟著喊起來了:“我們也要種,我們也要種。”


    白嘉軒怒道:“種什麽種,我種這個是為了修祠堂的,你們都給我滾蛋,誰也不許種。”


    說完他就牽著馬車強行的走了。


    眾人一個白嘉軒不答應,就開始找各個族老,讓族們給他們做主,最後就隻好祠堂議事。


    除了鹿恒泰,白嘉軒,何嚴,還有其餘是個族長就齊聚祠堂,商量這個事。


    何嚴道:“要我說他們願意種那就種吧。”


    白嘉軒一聽道:“不行啊,子霖。”


    “我這種是送去藥鋪的,他們要是種的話,那就都送去煙館了,那害人嘞。”


    何嚴道:“沒那麽嚴重。”


    “罌粟這東西,從唐代就有了,那時候被當做觀賞和藥材用,到了元代,就有人開始食用了,明代南方人食用的就跟普遍了,而且也已經開始收大煙稅了。”


    “而且你就是不讓他們種,大煙一樣流行,重要的是,你已經開了這個口子了,你族長都種了,你不讓他們種,誰能服氣啊?”


    “擋不住了。”


    另一個族老道:“嘉軒啊,最近保障所有開始收稅了,你還是讓大家種吧,這樣也能讓大家手頭寬裕點,也有錢交稅啊。”


    另一個道:“是啊。”


    白嘉軒一聽就不說話了,就低頭抽煙。


    最後他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六人就散了。


    到了第二天,全村人就都瘋了一樣的去縣城買種子去了。


    何嚴還提醒村民們,罌粟要九月九,或中秋節晚上種才是最好的。


    結果等到了中秋節這天,全村人晚上,就都到地裏幹活,種地過節去了。


    何嚴晚上在家一家人吃完飯,跟鹿恒泰喝完酒,賞完月,吃了塊月餅後,就和鹿恒泰抽著煙,一起出門溜達去了。


    鹿恒泰看著在地裏忙活的人們道:“等到明年,咱們原上就要開滿大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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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嚴道:“到後年,其他原上就也該都開滿這美麗的花了。”


    鹿恒泰道:“白嘉軒這是幹了個蠢事啊,早晚有他受的,”


    何嚴道:“他也是為修祠堂,受人蠱惑啊。”


    “倒是抽大煙的有福了,種的人多了,價格也就能便宜一些了,就是販夫走卒們,也能多過過癮了。”


    鹿恒泰看向何嚴道:“你還覺得挺好?”


    何嚴道:“不是挺好,是大勢所趨而已,這抽大煙啊,早晚都得跟抽煙一樣平常。”


    “哎。”鹿恒泰歎息一聲道:“希望不會那樣的。”


    對於何嚴這個經曆過民國,下至拉車的,上到造反的,特別是中間的讀書人,幾乎就沒有不抽的,全民抽大煙時代的人來說,抽個大煙那是在稀鬆平常不過的事了。


    一個兩角錢一錢,拉車的都抽的起的玩意,也沒看過誰是因為抽大煙把家抽光的。


    何嚴道:“不用那麽悲觀,走吧,回去吧。”


    然後倆人就回家了。


    轉眼一年就過去了,到了1914年。


    這一天各家的罌粟都開始收割了,何嚴又開始了一年的收租子事業。


    有的人家是主動上門來交,有的就需要何嚴自己上門去收。


    等到把今年的都收拾齊了,何嚴就拿著自己收上來的罌粟,用馬車拉著,直接就到了白嘉軒家裏道:“嘉軒,這玩意我也不會熬啊,你就幫我熬了吧。”


    “然後你就直接幫我賣到藥鋪去,省的我忍不住誘惑,再給買到煙官去了。”


    白嘉軒一聽後邊這話,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而白嘉軒也從何嚴這受了啟發,決定全村的大煙都由他去賣,這也省的自己挨家去聯係藥鋪,然後還怕他們不去賣。


    白嘉軒讓鹿三挨家挨戶去通知,誰不答應,明年就不讓他種了,大家也就隻好都答應了。


    從收割之日起,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村裏都是熬大煙的味道。


    過來一些日子後,白嘉軒在把熬好的大煙全都買完了,就召集族人們到戲台子,給大家夥發錢。


    所以人一聽要發錢了,全都高興的,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戲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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