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嚴道:“你閨女太瘋了,比男孩還瘋,你管不住。”


    “如果你要是給她纏足的話,她跑不了,今後你還能看著她,要不然等她長大了,興許就跑了, 一跑可能你這輩子就都看不著了。”


    白嘉軒道:“你淨胡扯,她一個姑娘還能跑那去啊。”


    何嚴道:“你別忘了,現在造反越發嚴重了,他們就忽悠女人拋家棄子,甚至就不結婚,加入他們,你家靈子很危險啊。”


    “越說越離譜了, 不問你了, 我走了。”白嘉軒說完扭頭就走。


    何嚴笑道:“好好考慮一下。”


    接下來一陣子, 嘉軒娘給白靈纏足了多次,白嘉軒一聽白靈哭就受不了,終究是沒能過去心裏那一關,沒有給白靈纏足。


    而朱先生和白嘉軒她姐結婚這麽多年都沒有孩子,去年終於是懷上了,就在白靈這邊纏足失敗,白嘉軒莫名其妙的成了議員,去省城開會的時候,他姐就生了。


    結果還是難產,最終沒有生下來,難產而死,朱先生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氣神, 開始一蹶不振,在發送了白嘉軒他姐後,以前就不出門的他,這回就開始徹底的閉門不出, 一直就在家待著。


    何嚴看到朱先生這個狀態後心道:“好啊,最好直接想不開死了才好呢,這個禍害。”


    在白嘉軒從省城回來後,聽說他姐死了,那是哭的稀裏嘩啦的,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轉眼4年就過去了,到了1926年。


    鹿兆鵬在跟何嚴說了四年要去省城上學都沒成功後,今天又來找何嚴道:“達,你看我都18歲了,我不去省城上學了,你讓我出去闖闖行不?”


    何嚴道:“不行。”


    鹿兆鵬急道:“這又為啥啊,我不上學也不行啊?”


    何嚴道:“現在四處都在打仗,你出去闖啥去啊?”


    “你想要出去當兵打仗去啊?”


    鹿兆鵬道:“達,我就是想出去見見世麵去,不惹事,行不?”


    何嚴道:“不行。”


    鹿兆鵬委屈道:“那你就讓我種地啊?”


    “那我的書不都白念了嗎。”


    何嚴道:“你看朱先生,他讀的書不比你多啊,現在不也老實待著麽嘛。”


    “你放心吧,你達我早晚會帶你們出去見世麵的,讓你過上想都沒想過的日子。”


    張氏勸道:“兆鵬啊,你達說的對,現在世道太亂了,你就好好在家待著吧,啊。”


    鹿兆鵬看張氏這回都不想讓他走了,走到院子裏放農具的地方,拿起一個鋤頭道:“那我刨地去。”


    何嚴笑道:“去吧。”


    然後鹿兆鵬就刨地去了。


    何嚴看著他走了心道:“真是個讓人操心的玩意。”


    就在去年,村裏就開始進土匪韓裁縫了,何嚴開始還沒動他。


    可這個不是好歹的玩意,在村裏待了一段時間後,他就看上鹿兆鵬了,開始找鹿兆鵬,要拉他入夥,他就不知道何嚴從他進村後就一直盯著他呢。


    從他接觸鹿兆鵬的當天晚上,他就在睡夢中變成了一個死人。


    從此以後,去年相繼的又來了三個土匪,而他們每一個還都看上了鹿兆鵬,最後就都在接觸鹿兆鵬的當天晚上,全都變成了死人。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來過土匪。


    這鹿兆鵬就好像是在腦門上寫了傻子兩個字一樣,誰來見到他都想忽悠他,真是沒治了。


    而白靈現在這個丫頭已經是越來越瘋了,表情也越來越傻了,眼睛無神,滿臉呆滯,成天就知道瘋跑,跟個腦子發育不健全的弱智一樣,比傻子都像傻子。


    而自家的鹿兆海倒是跟喜歡她,倆人成天玩在一起,而且這孩子還是個舔狗,不是白靈天天找他,是他天天去找白靈,看的何嚴這個氣啊。


    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跟他說,別成天去找白家那個傻姑娘玩啊。


    倒是鹿兆麟,鹿兆海這倆孩子還不錯,都是正常孩子,也不是傻子,也不是舔狗,這讓何嚴還是很欣慰的。


    又過了一陣後,村裏就傳來了長安城被劉瞎子給圍了的消息。


    何嚴知道後就找到白嘉軒道:“這長安城被圍,要是短時間內能被打下來還行,要是時間長了,劉瞎子肯定得四處征糧,咱們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白嘉軒道:“不至於吧?”


    “這長安城這麽大,要說把縣城給圍了還差不多,還從來沒聽說過長安城被圍呢。”


    何嚴道:“就是再大的城,他也有被圍的時候,隻要人夠多。”


    “按照我的意見,那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是糧食,這關係到全村人的吃喝呢,還是趕緊把咱村的糧食都藏起來,就算是白折騰,也總比事到臨頭了好。”


    “另外就派個人去省城看看,那邊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心裏不就也有數了。”


    白嘉軒想了想道:“行吧,那就藏糧食,另外我讓鹿三去省城看看去。”


    何嚴道:“好。”


    接著倆人就召集族人,說明情況後,全村就都開始藏糧食,把糧食都藏到山裏去了,另外讓鹿三馬上出發,去長安城看看是什麽情況。


    等到鹿三回來後,一聽長安城真的被圍了,就驚了,然後就開始琢磨起來,兵真的來了得怎麽辦。


    轉眼幾天就過去了。


    鎮嵩軍的楊排長帶著13個兵,在田福賢的帶領下,就來了白鹿原了。


    田福賢直接就帶他去找白嘉軒。


    到了白家後,白家人看到來了這麽多當兵的,直接就給嚇著了。


    白嘉軒不高興道:“幹啥的,幹啥的?”


    田福賢微笑介紹道:“這位就是白鹿村的族長。”


    “嘉軒,這位是楊排長。”


    楊排長一聽就伸手,去跟白嘉軒握手笑道:“你就是族長啊,我是鎮嵩軍的,叫我楊排長就行。”


    白嘉軒看楊排長伸手,不明白啥意思,就看向田福賢。


    田福賢道:“楊排長這是跟你握手呢。”


    楊排長看白嘉軒不懂這個,也不在意,就收回手,一笑道:“白族長不知道握手,這沒關係。”


    “白族長,我這次帶著人過來,是來征收軍糧的,現在我們正在圍攻長安城,支持造反,這是每個人都應該的。”


    “所以還要族長你召集村裏的人,三日之內,每家每戶,每畝地交糧食一鬥,沒問題吧?”


    白嘉軒一聽驚道:“每畝一鬥,我們村的人家也沒有那麽多糧食啊。”


    楊排長道:“你別跟我哭窮,每個地方都是這樣收,就三天時間,把糧食收齊了,大家就都沒事,別到時候吃槍子就不好了。”


    “另外給我們弟兄找個睡覺的地方,我們得有地方住啊。”


    白嘉軒聽他威脅自己就生氣道:“村裏也沒有空的地方啊。”


    楊排長看看白嘉軒家道:“要是沒有地方,那我就住你這吧,我看你家挺大的,應該住的下。”


    田福賢勸道:“嘉軒,想想辦法嘛。”


    白嘉軒強把氣忍下道:“行,我找找地方,你們跟我走吧。”


    然後白嘉軒就把他們帶出自己家,去找地方去了。


    族人們看著白嘉軒領著十幾個當兵的,就知道出事了。


    最後白嘉軒把這些人給安排到學校裏後,他就開始召集族人,全都道祠堂議事。


    等到族人們聽到一畝地要交一鬥糧食,也就是每畝交十斤,就都不幹了。


    白嘉軒道:“大家都有什麽主意,就都說說吧。”


    眾人一聽就都說不交。


    白嘉軒道:“那好,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見,那就不交,散了吧。”


    何嚴道:“等等。”


    “大家回去後,在這幫兵沒有之前,誰也別讓家裏女人出門,免得被看上了,記住了,散了吧。”


    大家聽了何嚴的話,覺得有道理,在回家後,就全都讓家裏的女人別出門了。


    轉眼三天過去,楊排長看白鹿村這也沒有動靜啊,就叫手下去抓了八隻雞,然後讓白嘉軒敲鑼,把大叫都集中去戲台子。


    白嘉軒一聽還不願意,楊排長直接就掏出槍來,衝著白嘉軒腳下就是一槍,這一下就把白嘉軒給嚇傻了,然後乖乖的去敲鑼了。


    等到大家都到了戲台子後,就看楊排長讓收下把雞都給掛好了,然後微笑道:“今天我讓大夥過來,就是給大夥表演一下我們的槍法。”


    “弟兄們,準備,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族人們看著被打死的雞,全都嚇傻了,包括白嘉軒都是,掙個大眼睛,就定在那了。


    楊排長看效果達到了,這回笑臉也沒了道:“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三日之內,把糧食給我交齊了,否則下回就不是殺雞了,那就是殺人了。”


    “散了吧。”


    說完楊排長就帶著手下的兵,拿著殺了的八隻雞,就回去喝酒去了。


    何嚴道:“都別愣著了,祠堂議事吧。”


    白嘉軒這回也有點回神了,聽了道:“走。”


    接著眾人就都道祠堂了。


    何嚴道:“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吧,要是再不交,那就要殺人了,按我的意思,那就交了吧。”


    族人喊道:“不能交啊,一畝地一鬥,這也太多了。”


    “就是啊,這交的太多了。”


    何嚴心道:“這還多,以後你們種的東西,四成五都得上交,到後邊那就得全交上去,現在才一畝地交一鬥,和算個啥啊。”


    何嚴道:“那咋滴,到時候他真殺人,怎麽弄?”


    柱子喊道:“真殺也不交。”


    何嚴笑道:“那你頂槍子去啊?”


    二狗子道:“子霖哥,你今天怎麽還向著外人說話了,你以前一直都是維護自己族人的啊。”


    眾人喊道:“是啊。”


    何嚴道:“我這是向著外人啊?”


    “那我不管了,到時候挨槍子,那就誰挨誰倒黴吧。”


    眾人一聽這話就看想白嘉軒問道:“族長,我們該怎麽辦?”


    白嘉軒道:“我再想想辦法吧,要是想不出來的話,就按照子霖的說的,交吧,別這麽鬧出人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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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不死心的問:“子霖哥,你說他們真的會殺人嗎?”


    何嚴道:“這不是廢話嗎,當兵的還怕殺人嗎?”


    眾人一聽就沉默了。


    白嘉軒道:“行了,先散了吧。”


    然後眾人就都走了。


    何嚴看著就剩自己跟白嘉軒了。


    白嘉軒在那抽煙發愁,何嚴道:“行了,別愁了,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白嘉軒一聽抬頭看向何嚴道:“那你快說啊。”


    何嚴道:“你過來。”


    白嘉軒坐過來。


    何嚴小聲道:“現在這個羊排長住在我們這,而他又不是隻收我們一個村的糧,他是收整個白鹿倉範圍,所有村的糧。”


    “那他隻要不是收一點就送走一點,那糧食就都得放在咱們的糧倉裏,。那咱們就可以給他玩個火燒糧倉的戲碼。”


    白嘉軒道:“火燒糧倉?”


    何嚴道:“對。”


    “咱們可以先交糧食,然後就在糧倉附近,偷偷的挖一個大的地窖。”


    “等到他把所有村的糧食都收齊了,咱們就把所有糧食都弄到地窖裏,然後把填充了秸稈和幹草的假糧食放進倉裏,然後就一把火把給燒了。


    “到時候咱們不僅損失不了糧食,還能賺一筆呢,你看怎麽樣?”


    白嘉軒聽後想了想道:“那他會懷疑是咱們幹的啊。”


    何嚴道:“到時候我可以在戲台子上寫字啊,就假裝是土匪幹的。”


    白嘉軒道:“那糧食燒沒了,他們要是再征糧怎麽辦啊?”


    何嚴道:“他還得征,咱們村的人就表現出沒糧的樣子,他就會挨家搜。”


    “到時候你就請他喝酒,假裝求他,說村裏真的沒有糧食了。”


    “而我到時候就帶著人假裝土匪,就把你們給綁了,然後把他的武器都給拿走,到時候我看他們還那啥嚇唬我們,我們就可以不交糧食了。”


    “至於我怎麽放倒他們,我自有辦法,這個你就別操心了。”


    白嘉軒聽見完整計劃後又想了想,發現確實可行,沒什麽問題。他就點頭道:“行,那就按你說的辦。”


    “那咱們什麽時候開挖啊?”


    何嚴道:“你就別挖了,你是族長,我估計他的盯著你,這地道就我帶頭挖吧。”


    白嘉軒點頭道:“那行,那我就負責盯著他們,盡量的穩住他們。”


    何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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