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黃沙如風,滾燙的焦陽烘烤得大地如燒焦的皮膚般龜裂卷曲。


    黃沙漫天,熱浪翻滾,一片土黃色的幹裂沙河土坡中,時不時會發現一具幹枯腐爛的屍骨,陣陣腐爛的惡臭飄散空中,由一堆巨石和土塊堆砌成的貧民窯像一個個倒扣的殘碗,稀稀拉拉的匍匐在滿目瘡痍的地表,一片荒涼悲桑。


    忽的,在這片死氣成成的貧民窯便,由幹裂碎石鋪砌的西南岔路口。空氣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竟如水麵般緩緩波動起來。


    一圈一圈的空間漣漪越蕩越大,一個黢黑的旋渦漸漸成形,其中心如打開了某個通道般,緩緩裂開一條漆黑的大口。


    一團黑影在大口內旋轉這逐漸成型,最終,一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的身影,慢慢從大口內走出。


    這黑影高挑纖細,因身形全部籠罩在寬大的鬥篷裏,辨不出男女。


    後方的空間旋渦緩緩消失,黑影靜默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包裹在鬥篷下的頭部轉了轉,貌似隨意的打量了一圈,便熟門熟路的像著西南角走去。


    隨著黑影走的方向,本就稀稀拉拉的窯洞,都漸漸看不見蹤影,直到停下,四周隻剩一塊五米高的方形巨石。


    罩著大帽簷的頭部微微抬起,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從鬥笠下麵伸出。


    這隻手異常的絕美漂亮,纖細修長的十指嫩如根根青蔥,飽滿潤澤的水蜜色肌膚在烈烈的陽光下,如反射著陽光般的晶瑩剔透,完美就像藝術品。


    隻見它輕輕的按上巨石右下角的一個小小缺口。


    “哐!..”


    瞬間,一聲沉重的悶響響起,這塊表麵完整的巨石竟從中央緩緩凹陷進去,露出一閃與這黃沙漫天的環境極不相符的精美木門。


    木門兩米高,一米寬,通體為原木最原始幹淨的漆紅色,整個門上雕琢著精美繁複的花紋,一道道閃光的細小的光絲正如小蛇般順著花紋竄流,隱隱組成的“天機閣”三個大字在門簾上若影若現,顯得神秘而絕美。


    “師傅,我回來了。”


    清麗溫雅的少女聲音,如山澗最清澈動人的溪流,帶著解暑的涼氣,緩緩從黑帽簷下溢出,讓人微醉。


    那隻纖細絕美的手再次從鬥篷裏伸出,輕輕的拉開木門。


    瞬間,一陣清涼溫潤迎麵撲來,把外麵足有五十度的高溫全部驅逐開,也把周邊時不時傳來一陣腐臭味的淨化為淡淡的清香。


    感受著熟悉舒適的溫度,黑影停下,微微抬動頭部,古色古香的絕美廳室,映入眼簾。


    淡紫色的輕紗窗簾,棕黃的雲衫木桌椅,白玉石切成的光滑地麵,幹淨透亮的可以當鏡子,四壁上掛著精美的水墨山水圖,牆角的茶幾上,還擺著幾個香爐,淡淡的竹菊熏香彌漫滿室。


    這舒適完美的古香房,與室外的貧瘠瘡痍的大地貧民窯僅一石壁之隔,卻如隔著幾個時代與世紀般的差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黑影感受著室內的舒適,思緒微轉……在現在這個被病毒與變異弄的髒亂破爛的世界,可能,隻有這裏,才能正真算是人生活的地方,也隻有這裏,才有這種讓她放鬆舒適的感覺。


    她微微抬眸,寬大的帽沿轉向廳室內,那裏,一張純白色床榻穩穩放在中央,其上,一身純白色中國古代長袍老者,正懶散的斜靠在床榻頭。


    老者滿頭白發打理的一絲不苟,由一根古樸的玉髻固定著,服帖的披散在背上。麵部紅潤有神,半點沒有老年人的臃腫老態,額前兩條白眉虛,從他的眼角一直拖到手臂,儼然一個古代仙境中走出的仙道高人模樣。


    此時,老者掩藏在長眉下清明而神亮的雙眼,正緊緊的盯著他身前的小方桌,黑影順著老者的眸光看去,身形微微一頓。


    隻見老者身前的紅雲木小方桌,正有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盤靜靜的放於中央。


    玉盤為四十厘米寬的正方體,整個表麵布滿精致繁複的花紋,隱隱的光芒流動其中,像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晶瑩剔透,絕美無比。


    玉盤中央有一個碗狀凹圓,凹圓裏放著一個同樣晶瑩剔透的雪白長勺,長勺的一端正指著某個方向。


    黑影走近,纖細的手指挑開鬥篷,纖細高挑的窈窕身材緩緩露出。


    “師傅,我回來了。”


    玥淩走到老者麵前,挺的筆直的背脊微微彎曲,輕輕對著沒有聽見自己第一聲喚的老者行了一禮,才道。


    “嗯?”


    老者聽著聲音,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連忙轉過頭去。


    “呀,丫頭,回來了呀。”


    看著眼前出落的越發傾城絕美的少女,老者露出一抹欣慰慈祥的笑容。


    他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稍稍坐正後,便一邊扶著自己的胡子,一邊笑著對少女指了指自己方桌對麵的床榻。


    “坐吧”


    “嗯。”


    把鬥篷放好,玥淩便坐上老者指的位置,望了望小方桌上的玉盤,她便抬眸看向還在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的老者。


    “師傅,又有了什麽變動了麽?”


    聽著她的話,老者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一斂所有的神情,精亮沉著的雙眼,盯著方桌上的玉盤,手指無意識的敲打桌邊,陷入沉思。


    玥淩也端坐在原地,靜靜的等著老者思索,過了一會兒,老者才挪動長滿皺紋的大掌,端起踏邊的一杯酒,輕敏一口後,才看著玥淩,神情認真道。


    “我卜卦了這麽多年,這玉鬥近日才顯現方向,據卦象顯示在聖曦學院。”


    玥淩重新垂眸看向那絕美晶瑩的玉鬥長勺柄,漆黑的瞳眸如黑洞般探不出一絲情緒。


    “但是,具體位置卻不能準確測得...就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庇著..”


    老者說道這裏微微一頓,把酒杯放回原處,伸手撫了兩把下巴上的白長胡,無奈的談了一口氣,才道


    “唉,可惜我不能出去,隻有讓你們去慢慢查看。”


    玥淩聽著老者的話,看著玉盤裏玉勺所指的方向,對著老者微微一笑,


    “師傅,放心,我會去好好查探的。”


    從她五歲被師傅撿到,這麽多年來,她從來沒看見師傅踏出過這房門半步,雖然不知道師傅為何不能走出這座石屋,但為了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她會好好的完成師傅交給她的事,何況...這也不僅是師傅的事,她自己的身體的異樣,也必須去探知.......


    想到自己的身體,玥淩眸光一暗。


    老者看著她的神情,便知她在想什麽,白眉虛下的雙眸劃過一抹擔憂,趕緊笑道


    “丫頭,你此去聖曦,一定要小心些,雖然你現在的天賦和實力在這個世界已算頂尖,但是,你去的畢竟是高手天才雲集的聖曦,你行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


    “是,師傅。”玥淩聽著,斂下眸中的情緒,抬眸,對著老者淡淡一笑。


    老者看著她的神情微微一頓,醞釀了一會,才有些猶豫擔憂的開口。


    “丫頭,你剛才不是問我發現了什麽嗎?”


    “嗯,”


    看著老者擔憂而溫吞的神情,玥淩心中一暖,心裏因身體而出現的那絲煩悶漸漸消失。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還能再一次活生生的坐在這裏,就已經是賺了,何況,這一世,她還有如此真心關心她的人,比那冰冷黑暗的上一世不知好了多少倍,她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等了一會,不見老者開口,玥淩抬眸,望著老者擔憂的不知怎麽說一樣的神情,她漆黑的雙眸顯出一抹真心的暖意,她笑著半開玩笑的開口道,


    “師傅,有什麽您就說吧,你不是經常說,做事要幹淨利索麽,您別擔心,您徒弟我的心裏和身體都強大著呢,何況,真正有什麽事了,不是還有您老人家給我撐著天麽。”


    說著,玥淩還故意眨了眨眼睛,她本來就生的絕美,此時,故意做出如此俏皮的神情,即使是活了這麽久的老者,也不竟愣了愣,同時,眼裏的擔憂,也隨之化去。


    “哈哈!~”


    老者大笑兩聲,伸出布滿皺紋卻紅潤有力的手指,輕輕俯身,隔著小方桌,點了點玥淩的額頭,笑道,


    “臭丫頭,師傅在這擔心你,你還說師傅我說話不利索,哈哈,好吧,那我就直說了...”老者看著玥淩已恢複笑容,又樂嗬了兩句,才收了笑,看著小桌上的玉盤,神情逐漸嚴肅起來。


    “其實,我在聖曦,發現了一股與你身體異樣很是相似的波動。”


    玥淩身體一頓,靜靜的看著老者,沒有說話。


    “唉,不過,我也隻捕捉到這個波動的一小瞬間,丫頭,你去聖曦後,一定要找機會去聖曦的聖心去查探查探。”


    聖心,整個聖曦的核心....玥淩垂眸,微微思索。


    “師傅懷疑在裏麵?”


    “對,占地麵積足有半個古中國大小的聖曦,它的核心,都在聖心,隻是那裏絕非常人能進,師傅無法出去照應你們,瑾冥又常年在壁壘外奔波,羽玉因為腿.....唉.....也無法出門,丫頭,你行事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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