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涯日盼夜盼,盼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而半個月後的一個中午,長安終於醒來。她向來聰慧,自然能看出江無涯有事想說,可她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先安撫了一下師傅和師兄,隨後借口自己有些累,把他們都支了出去。屋內安靜了許多,長安靜靜坐了一會兒,估摸著,大家都退離了很遠,才拿出傳訊令把江無涯叫來。


    江無涯來得很快,他一進門,長安便毫不客套地說道:“有什麽事,說吧。”


    “我……”


    江無涯遲疑了一會兒,他見長安的臉色猶自蒼白,仍有些病弱的樣子,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了許久的時間,長安也沒有催他,半晌之後,江無涯終於咬了咬牙,快速說道:“長安,我知道你身體還沒康複,現在說這些不合適,可、可她已經等不及了,我真的沒辦法了。”


    說到這裏,江無涯的眼眶也不禁紅了起來:“我以前一直不喜歡她,覺得她總纏著我,特別煩,可是現在她快死了,我才發現,我很舍不得她。長安,幫我救救她,我不想她死。”


    江無涯說得模糊,可長安卻知道那個她是誰。


    何溫絮,命中注定會讓江無涯動心的人,也是命中注定會害江無涯喪命的人。她一早就算出,這段不得善果的姻緣,也曾試過要逆天改命。可終究人力不勝天,不管這條軌道如何偏移,最終,仍是回到了原點。


    長安歎了口氣,突然覺得渾身都涼了下來。


    若天道不可違,命途不可改,那是不是不管如何努力,仙魔相戀都不得善終?若真是這樣,那她和薑瀾又該怎麽辦?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早就不可能放下薑瀾,可若因為這放不下,而害得薑瀾不得善果,那又是她不願意的。


    她究竟該怎麽辦?


    是趁著一切還能挽回,揮刀斬情絲,還是去爭一爭,那渺茫到如滄海一粟的逆天改命的機會?


    長安沒有絲毫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喜歡,那就該爭取,人活著已經這麽累了,若連自己想要的都不敢去追,那活著究竟還有什麽樂趣。而薑瀾,他一定比自己更早就想清楚這一切,既然他都沒有退卻,自己又有什麽理由止步不前?


    想到這裏,長安越發得堅定起來。


    她側頭看了看江無涯,看著這個從一開始,就以朋友的姿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她說道:“江無涯,我可以幫你,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我給你算過姻緣,你與何溫絮有緣無分,若執意在一起,你勢必因她而死。這樣,你還要救她嗎?”


    “要。”一刻都不曾思考,江無涯就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不管以後會怎麽樣,我隻知道,如果現在不去救她,我一定會後悔。我不想自己後悔,哪怕要付出的代價是我不能承受的,可至少我努力過,這樣就夠了。長安,你會幫我,對嗎?”


    江無涯這樣堅定,長安也不再勸阻,點了點頭,細細聽他說了需要幫忙的地方。


    雖然,她很想要自己的朋友活著,可她也知道,有時候苟且地活著,反倒不如無憾地赴死。既然江無涯已經下定決心,那她盡全力幫助就是,至於結果,就如江無涯所說,全力以赴,生死無悔。


    就說江無涯要長安幫的忙倒也不是太難,隻不過是破除一個天然的陣法而已。隻是,這陣法的位置稍有點不好,恰恰就在流樂宗的門口。


    聽了江無涯的話,長安也不免感到頭疼。


    她揉了揉眉心,無奈道:“你膽子還真大,竟然想去流樂宗偷東西,雲梓葉可不好惹,若被她發現,誰都保不了你。”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去。”江無涯握了握拳頭,信誓旦旦道:“雲梓葉下的毒,流樂宗一定有解藥,到時候,我們隻要想個法子把雲梓葉騙出去,就一定能找到東西。”


    “恩,那你要想什麽法子?”長安反問道。


    “我、我還沒想好。”江無涯漲紅了臉:“但我一定能想出來的。”


    “好吧,就算你能想出辦法把雲梓葉支走。你可知道閻羅笑的解藥在哪兒?這麽珍貴的東西,你確定她不會隨身帶著?”長安隨意挑了個可能性,就把江無涯問得啞口無言。


    看他漲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長安不由得歎了口氣。


    “江無涯,你知道你要做的是什麽嗎?


    擅闖山門,偷盜靈藥,這件事情一旦暴露,以天劍門的門規定會逐你出山門。而且,這還是往好裏說,若大事未成就被雲梓葉發現,我們要逃出去,勢必會傷人。這件事情,我們本就理虧,再加上傷及同道的罪名,你以為雲梓葉會隨意揭過嗎?


    江無涯,這件事情很危險,不是憑一時血勇就能做的,你先回去吧,過幾天再說。”


    長安說完,江無涯就沉默了下來,但這並非是把長安的話聽了進去,相反的,在聽了長安所言之後,江無涯的眼中慢慢聚起了失望。他定定地看了長安一會兒,突然扭過頭,怒氣衝衝地走向門口。


    江無涯一腳踹開門,跨了出去。


    獵獵的風,打著旋卷進了屋,叫長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你要是怕就直說,我也不是非要求你,天下會破陣的肯定不止你一個,願意幫我的一定會有。”江無涯冷冷說出這句話,便一刻不停地走了出去。


    長安也不解釋,看著他消失在第一峰,才慢慢地下了床。


    長安走到門口,正要把門關上,忽然看見顧南淵從竹屋裏走了出來。他們兩間竹屋隔得並不遠,中間一條石子小路,曲曲折折地在林中辟出一條小道。隻是,他們誰都沒有踏出這一步,隻遙遙望著,相顧無言。


    淚斑竹沙沙地響,被風一扯,就不堪重負地落了滿地枯黃。


    終究還是長安先開了口,輕聲地叫道:“師兄。”


    “長安。”顧南淵慢慢地走了過來,十幾米的距離卻像咫尺天涯,永遠也走不到頭:“你感覺怎麽樣。”顧南淵站定在長安麵前,半晌隻說出了一句客套。


    長安笑道:“我挺好的,過不了多久就能全好了,丹祖的藥確實厲害。”


    “恩。”寒暄之後,便再無他言。顧南淵沉默了半晌,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站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師妹,他們本不該如此生分,隻是,有些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再也挽回不得。


    “長安,你怪我嗎?”沉默了許久,顧南淵終於問道:“我沒有去魔界找你,沒有第一時間從薑瀾手上救你,沒有丟下門下先行回來帶你求醫,你怪我嗎?”


    “……,不怪。”


    因為從來沒有想過顧南淵會救自己,所以即便被拋下也能輕而易舉地接受。而且,顧南淵也沒做錯什麽,他向來以門派為先,以大義為先,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違背他的道,那自己又憑什麽怪他。


    “師兄,你沒有錯,不必自責,我也不是全無自保之力,既然我活下來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恩,好,不怪就好。”顧南淵喃喃念著,似是輕鬆了一點,認真交代了幾句“好好照顧自己”,便轉身向自己的竹屋走去。可才走了幾步,他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過了身。


    “長安,我有件事想問問你,你若不想說就算了。”


    顧南淵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略有幾分古怪。長安看了他一會兒,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話。她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蒙混過去的,換了別人還好說,但顧南淵是親自與薑瀾交過手的。


    有些人放在心裏,便會不自覺地現於體表。


    即便薑瀾偽裝地再好,可那不經意地回護之意,卻是有心人都能看出來的。


    長安眨了眨眼睛,雖暗暗罵著薑瀾壞事,可心中的喜悅,卻是攔也攔不住。好不容易收斂了情緒,她抬頭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麽?你既然是我師兄,我當不會瞞你。”


    “恩,是你和薑瀾。”顧南淵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盯著長安的神色:“你告訴我實話,你們認識對不對,你和他……”說到這裏便不再往下說,顧南淵話鋒一轉,冷厲道:“長安,你該知道仙魔相戀不得善終,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趁早收心。你是我師妹,這次我不怪你,可若有下次我定不饒你,可懂?”


    “懂什麽?”


    鬼點子玩得多了,顧南淵這點兒陷阱,長安自然不會往裏鑽。她毫不畏懼地對視過去,神色雖冷,可那一絲失望卻怎麽都藏不住:“師兄,我又不傻,為什麽會喜歡一個挾持我的人。其實,你從來都不信我,你覺得我來曆不明,會給天劍門帶來危害,所以一直防著我。


    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再問,倒不如直接定了我的罪……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滄海桑田也挺好的……”


    長安這話,正抓住了顧南淵的愧疚,若換了旁人,隻怕立時就會打消對長安的懷疑。


    隻是,顧南淵終究不是旁人,他雖也愧疚,可對門派的牽掛,對魔道的憎惡,都讓他在愧疚之餘,還保留著一絲清明:“長安,並非我不信你。隻是,薑瀾的所作所為太讓人懷疑了。


    你要知道,在遺失之境的時候,我絲毫沒有收斂氣息,以薑瀾的能力,自然能察覺我的存在。可是,他仍舊不小心地帶著你到了我身邊,還那麽輕易地被江無涯拖延下來,直至我趕到。


    這些事情,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真的不能信你。”


    顧南淵這樣難纏,長安也不免頭痛起來,蹙眉沉思了良久,始終想不到辦法蒙混過關。而顧南淵似乎也不打算再給她考慮的時間,逼問道:“長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我不念師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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