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雄才大略,一統東西鮮卑,於彈汗山建立王庭。


    而後更是南掠東漢,北拒丁零,東擊扶餘,西進烏孫,盡奪匈奴故土,甚至一度攻到倭國,疆域之大,東西達一萬四千餘裏,南北達七千餘裏,威勢之盛,不在昔日草原霸主匈奴之下!


    這等功績,縱使拓跋毛複生,也遠遠不及,更別提他們這些不肖子孫了。


    所以比起臉麵,拓跋鄰更在意的是實質性的利益,是部族的生存。


    麵對咄咄逼人的梁錚,拓跋鄰苦思許久,終究還是沒有下令開戰的決心,陰沉著臉說道:“漢朝推崇儒學,而將軍既已取得勝利,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須知此非仁義之舉,傳揚出去,就不怕受人指摘嗎?”


    “哈~”


    梁錚一聲譏笑,嘲諷說道:“在我看來,除惡務盡,也是一種仁。而背主逆賊,此等不義之徒,誰敢救之,我必殺之!”


    囂狂,傲慢,目空一切,張揚而又霸道。


    這便是拓跋鄰對梁錚的第一印象,雖然自覺顏麵大失,但年過半百的拓跋鄰,早就不再年輕,更不會為了與人鬥氣而讓自己利益受損。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是在審時度勢與權衡利弊之後,才會做出決定。


    此時為了兩個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而與黑騎軍開戰,實屬不智,所以拓跋鄰僅僅猶豫了片刻,便吩咐左右:“把人帶上來。”


    “是。”


    很快池任和端勇便被強行押到了梁錚麵前,兩人此時哪裏還不明白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何等悲慘的命運。


    “大人,救我啊,你答應過要保我們的!”


    池任和端勇想拓跋鄰求助,可拓跋鄰本就心情不爽,對他們兩個更是失去了耐心,懶得回應,丟下兩人後便不發一語,領兵徐徐而退。


    這一刻,兩人再次品味到了何為絕望。


    “來人,送他們上路。”


    梁錚一聲令下,楊業便自告奮勇,提著斧頭親自行刑,毫不理會二人的哭訴求饒,砍下了他們的腦袋。


    “都尉,逆賊人頭在此!”


    “嗯,退兵。”


    梁錚也率軍徐徐而退,隻是目光仍舊看向鮮卑人退去的方向,眼神中殺意流轉。


    北魏,曾經摧毀漢人文明的元凶之一。


    他們這支族群,早就在梁錚必須消滅的名單之上了。


    回返承德,梁錚開始著手處理戰後事宜。


    首先是參與叛亂的俘虜,普通士卒抽十殺一,餘者貶為奴隸,允諾可戴罪立功,隻有立下足夠戰功,才可重獲自由之身。


    其次是百戶以上的頭目,全數處死,家屬女眷賞賜給李傑麾下的有功之人,以此來震懾盟旗內部蠢蠢欲動的胡兵。


    最後,進行過這一次清洗,當初靠著“集眾”而登上高位的那些百戶和千戶,連帶著坤、震、巽三旗的旗主與副旗主,全部都被剔除幹淨,梁錚也趁機收攏了兵權,掌握了那些依附而來的胡人牧民。


    雖然隱患依舊存在,但敢跳出來挑事兒的刺頭,已經被一掃而空,剩下的人也難成氣候,如今總算是可以大刀闊斧地進行整合了。


    攜大勝之威,梁錚在胡人牧民中推行漢法漢律,強行移風易俗,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他們學會遵守黑騎軍的規則,不再像過去那樣,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凡事都憑武力說話。


    可以說,經過這一戰,雖說傷亡不低,可梁錚對歸附的烏桓人,掌控力卻是大大提升,使得他們可以成為一股助力,而非潛在的威脅。


    留下五百黑騎軍,又留下鄒昊鎮守,梁錚這才率軍踏上回返漁陽郡的歸途。


    …………


    …………


    五月初七,立夏。


    鬥指東南,螻蟈鳴,蚯蚓出,王瓜生,萬物繁盛。


    值此時節,炎炎暑意降臨大地,陣陣雷雨之中,受到驚擾的人心,亦隨之而躁動不安起來。


    上穀郡,廣寧縣。


    於延水北岸,一座守備森嚴的軍營,坐落於此。


    駐守此地的,正是護烏桓校尉箕稠。


    失去了對漁陽營的控製,箕稠不得不重回故地,在代郡征召士卒。


    隻可惜劉虞主政幽州,而箕稠又不是劉虞的舊部,所以他的權力和地位都大不如前,能夠調度的資源,更是大大減少,就連兵糧俸祿,都必須要看劉虞臉色,日子十分難過。


    如今朝廷的送來的糧餉,箕稠已經沒法指望了,為了招募士卒,他甚至不得不低聲下氣去聯係代郡的豪族,商借錢糧。


    幸好他的官職還在,箕家也沒倒,對本地的豪族仍舊有幾分號召力。


    可這種“乞食”一般的行徑,卻依舊讓他深感恥辱,無論是害他淪落至此的梁錚,還是壓過他一頭的劉虞,他都深恨之。


    就在箕稠滿心怨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忽然有斥候進入營帳通傳:“校尉,我們救了一個人。”


    “救人而已,又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校尉,此人不同,他是胡人,而且是在被黑騎軍追殺的時候,向我們求救。”


    斥候的話,讓箕稠大吃一驚:“人呢?”


    “這……”


    “說!”


    “是!等我們趕到時,他已經傷勢過重,帶回來沒多久便斷氣了。”


    斥候戰戰兢兢地將消息說完,隨後又道:“對了,我們從他的身上,還搜出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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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呈上!”


    “是!”


    箕稠拆開信封,發現這是蹋頓寫給劉虞的降表,三郡烏桓意圖再次歸附。


    “你們說,他是在被黑騎軍追殺的情況之下,向你們發出求救?”


    “是這樣沒錯。”


    斥候的回答,讓箕稠陷入沉思:“姓梁的小子又在弄什麽玄虛?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一番思索,箕稠便將信再次裝好,交給斥候:“務必盡快將此信交到劉使君手中,不得有誤。”


    “是!”


    斥候接下這份送信的差事,領命而去。


    箕稠則是思考著,自己該如何從這件事情中,取得利益,他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又派了一個人傳信梁錚,約他過來會麵。


    三日後,漁陽大營。


    梁錚正召集手下隊率以上的軍官,總結黑騎軍在實際作戰中遇到的問題,不斷完善《騎兵操典》的細節,同時順便給所有人授課,為他們講解戰術。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來自箕稠的邀請:“校尉要見我?”


    負責傳令的斥候,聽過梁錚的大名,此時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梁錚,語氣十分恭敬:“是,校尉叮囑屬下,務必請梁中郎前往赴約。”


    “嗯,我知道了,明日我便會動身,前往代郡與之一敘。”


    “是,那屬下便回去複命了。”


    完成任務,又看見了一直崇拜的英雄,傳令兵心滿意足地離開。


    至於梁錚,則是心中開始推測起箕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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