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錚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對鄒昊下令,讓他調度那些臨時征召來的雜牌軍,去掃蕩鮮於家位於郡內的各處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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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昊不解其意,卻仍然堅決執行軍令。


    臨行前,梁錚又叮囑他道:“我調撥給你兩百黑騎,行動前記得要先宣讀我軍紀律,此戰隻誅首惡,不得濫殺無辜,不得侮辱婦女,不得哄搶民財,不得恃強淩弱、欺壓友軍。誰敢不遵號令,不用報備,就地處決。”


    “是,屬下明白了!”


    鄒昊聞言凜然,梁錚將生殺予奪的大權交到他的手上,讓他深感責任之重。


    隨即兩百黑騎壓陣,三千餘人便開始掃蕩各地,凡是鮮於家開設的酒舍、茶館、商鋪,或者是礦場,都開始被鄒昊帶著人一一攻破。


    鮮於輔可以帶著人縮在塢堡這個堅硬的烏龜殼裏,可鮮於家的產業卻是分散各處,既無防禦工事,又無重兵把守,輕易就被攻占。


    乃至於雜牌軍最大的傷亡,竟然非是來自戰鬥,而是鄒昊為了震懾軍中刺頭,進行了幾次規模較大的處決行動,這才殺得人頭滾滾,死傷之數超過兩百,從而將這群不法之徒彈壓得服服帖帖。


    搶劫來的浮財,梁錚也是分文不取,全數分賞下去。


    此舉極大地鼓舞了這些雜牌軍的士氣,同時也吸引了更多人的興趣和關注。


    實際上,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有著一定程度上的仇富心裏。他們對待與自己不相幹的富人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更不必提鮮於家這樣橫行地方,肆虐鄉裏的豪族勢力了。


    隻要稍加撥弄,就能驅使著他們舉起屠刀。


    最早加入的地痞無賴大發橫財,周圍的人自然蠢蠢欲動。


    隨即是聞訊而來的上萬流民,黃巾之亂後,天下間的土地兼並愈演愈烈,失地的流民不減反增。


    為了謀生,這些人別說違法亂紀這點“小場麵”了,連造反這樣的大事,也不是沒幹過!


    搶了個盆滿缽滿的地痞無賴們,鬥誌昂揚地站在梁錚麵前,一個個臉上無不興高采烈,隻待梁錚一聲令下,他們就要掄起大錘砸破鮮於家的烏龜殼,然後狠狠地咬上一口肉。


    同樣被貪婪鼓動起來的流民,也簇擁在黑騎軍的身邊,渴望著能夠從中分得一杯羹。


    黑騎軍根本不需要親自參戰,隻要鼓動這些一無所有的人,用貪婪、仇視和憤怒來驅使他們,就可以攻破鮮於家的塢堡。


    角樓上,看到外頭那一張張卑微枯槁卻猙獰猶如餓狼的麵孔,鮮於輔隻覺得不寒而栗,一股莫名的恐懼,沿著脊骨,直衝天靈。


    “束手就擒,隻誅首惡,負隅頑抗,雞犬不留!”


    梁錚的高喊,配合他身後那上萬流民和暴徒地滔天聲勢,鮮於家內部的反抗之心,也隨之動搖。


    為了穩住人心,鮮於輔不得不出麵與梁錚對上:“梁錚,你休要信口雌黃!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鼓動流民攻城,此舉形同造反,待朝廷大軍一至,你和你的黨羽,盡為糜粉!”


    “造反”二字一出口,讓依舊對官府抱有畏懼心態的流民頓時露出慌亂的情緒。


    梁錚卻是冷笑一聲,當場反駁道:“究竟是誰信口雌黃?你與太守趙桓勾結胡人,意圖自立一事,當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如今你野心暴露,就算是賞識你的使君,也容你不得。若否,為何消息傳開已有半旬,卻不見薊城派來任何援軍?也不見使君下令處置我?現在究竟誰是亂黨,不是已經一目了然了嗎!”


    “什麽?沒有援軍!”


    塢堡內,鮮於家一聽這話,頓時人心惶惶。


    就連鮮於輔本人,也是心生絕望:“為什麽?使君為何沒有派來援軍?難道……我……已經被放棄了!”


    本就是絕頂聰明之人,鮮於輔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怕是已經被劉虞當成了棄子。


    雖然他不知曉原因,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失去了來自刺史府的支持,對鮮於輔而言,毫無疑問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甚至意味著鮮於家將失去法理上的正當性,徹底淪為梁錚口中的“謀亂逆賊”。


    不行,在這種時刻,絕不能讓人心陷入絕望!


    援兵,我還有援兵!


    鮮於輔想起了在外領兵的鮮於銀,他已晉升為都尉,大家同宗同族,必會守望相助,如今的鮮於家並非孤立無援!


    甚至隻要堅持一陣,還可等來蹋頓這一強力外援,以及閻柔這支一直被自己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伏兵。


    自己還沒有敗!


    鮮於家也未至山窮水盡的地步!


    梁錚仿佛看穿了鮮於輔的心思,冷笑一聲說道:“我在等某人犯錯,你呢?你又在等什麽?等死嗎?”


    “梁錚!你以為沒了使君的支持,你就能肆無忌憚?得意吧,趁現在你還能得意,待援兵殺到漁陽,就是你的死期。”


    鮮於輔自認為勝券在握。


    然而梁錚卻是語帶嘲諷:“哦,援兵?你為何會認為,你還有援兵?”


    就在這時,遠方煙塵彌漫,足有數千騎兵,疾奔而來。


    “援兵已至!”


    鮮於輔遠遠就認出是閻柔的旗號,大聲狂笑,隨即更是目光猙獰地看向梁錚:“而你的死期,也到了!”


    “勸你別笑得太早,小心樂極生悲。”


    梁錚卻是安坐不動,穩如泰山,隻是靜靜地待在原地等候。


    隨著閻柔的騎兵不斷靠近,鮮於輔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直到閻柔降低馬速,神色恭敬地來到梁錚身邊,向梁錚行禮。


    在這一刻,鮮於輔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恐怖猶如惡鬼一般。


    背叛!


    被他寄予厚望的閻柔,竟然陣前倒戈!


    閻柔甚至拿出了一個方形木盒,裏麵裝著的,赫然是鮮於銀血淋淋的人頭!


    “主上,逆賊鮮於銀的人頭在此。”


    “嗯,這次你做得很好。”


    梁錚命人將鮮於銀的人頭高高掛起,同時再次向塢堡內喊話:“放棄抵抗,否則破堡之日,就是爾等人頭落地之時!”


    “鮮於輔,你的黨羽已然伏誅,難道你還要拉上整個鮮於家為你陪葬嗎?莫要因為你一人之野心,而害死成千上萬的人!”


    鮮於銀的人頭,引發了鮮於家內部的巨大騷動。


    鮮於輔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援兵,就隻剩下蹋頓,可這話他根本不敢宣之於口,否則立即就坐實了他勾結胡人的罪名。


    百口莫辯,窮途末路!


    鮮於輔從未想過,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會落入到這樣的絕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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