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和你爭,拿過來。”


    簡單微微張嘴,發現再找不出什麽合適的語言反駁玄言,勃然大怒,肥手一攤,盯著玄言說道。


    接過玄言遞過來的鐵勺,入手處有些微微的冰涼,缺了一截的勺子不知是何種材料煉製成的,上麵鏽跡斑斑,顯得有些難看,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異樣。


    簡單看著手中的鐵勺,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問題,略一沉默,把鐵勺丟還玄言,說道:“這勺子有古怪,剛才我在藏在灌木叢中都被它勾去心神,好像隱隱有什麽東西吸引著我,可是現在一想卻又沒有任何頭緒,你留著它,以後還是悠著點吧。”


    玄言微微皺眉,想起自己先前身臨那副場景的感受,和被嗜血氣息侵蝕時心頭無由生出的悸意,不解的搖了搖頭。


    “哎呀,算了,一個小破鐵勺想那麽多幹嘛,趕緊的,這野雞可肥著呢!”搓了搓手,簡單從林歡手中接過野雞,徑直送到玄言懷裏,得意的說道。


    看著懷中被束了雙腳胡亂撲騰的野雞,玄言無奈的笑了笑,甩手又將野雞丟給簡單,“自己打理,完事了我再烤。”丟下這句話,玄言徑直走向一塊巨石,盤膝而坐。


    這下輪到簡單怔住了,他蹙著眉頭,看著玄言就這般走開,勃然大怒:“嘿?我這小暴脾氣……拿去打理!”


    “額……”林歡低頭看著手中被絕世天才甩來的野雞,一陣無語,心裏極為委屈,關我屁事兒。


    片刻之後,一團火焰環繞兩隻野雞,陣陣肉香彌漫間,簡單依舊不客氣的抓起其中最肥的那隻,狼吞虎咽起來,玄言掰了一半遞給身旁的林歡,不緊不慢的咬著雞腿。


    “對了,玄言,剛才我出去找野雞的時候遇到幾位外宗弟子,簡單問了一下,他們說好多個煉氣六層以上的弟子都往沼澤地中部區域去了,哦,還有那個叫什麽鄭傑的也去了,咱們不著急,休息一下,明天再出發吧,怎麽樣?”


    簡單滿口雞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鄭傑……”凝神看著手中的雞腿,玄言神色不露絲毫心思,沉默片刻後,轉身對著林歡問道:“林歡師兄,你也準備前往沼澤中部嗎?”


    “我……就算了吧!”林歡心中掙紮了半晌後,長歎一聲,選擇了放棄,懂得分寸,知曉進退,這一點,在外宗待了多年的林歡還是懂得。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太陽收起了它那刺眼的光芒,變成了一個個金燦燦的大圓盤,逐漸消失在沼澤地的遠方。


    原地篝火燃起,火焰像破碎的紅布條一樣,在空中抖動著,大股的黃褐色的煙柱,不停的盤旋上升。


    篝火旁邊,簡單正口水噴飛的和林歡吹噓著什麽,林歡隻得無奈的點頭應和著。


    玄言盤膝坐在篝火不遠處,他發現李平鬆的儲物袋空間比自己大得多。


    於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儲物袋中的所有物品,倒騰到原本屬於李平鬆的儲物袋中,原來的儲物袋依舊係在腰間,以備日後單獨存放妖丹。


    “明日便是進入死水沼澤中央位置,其內肯定凶險萬分,甚至還有靈變期的妖獸,憑我如今煉氣七層的修為隻怕還有些許不足,儲物袋內還有一顆雙首雲獅的妖丹……既然如此,索性讓玉墜吞噬,如若還能修為再次晉升一個層次的話,也能多一絲自保之力!”


    玄言凝神看著儲物袋,沉思片刻,靈識滲進儲物袋中,控製著妖丹緩緩靠近玉墜,感受著妖丹的氣息,玉墜毫不猶豫的將靠近的妖丹吸取進去。


    時間總是不經意間從指縫劃過,不遠處篝火漸熄,林歡和簡單都已呼呼睡下,隱隱感覺到儲物袋中那股冥冥存在的氣息,玄言還在等,等玉墜泌出的神秘熱流。


    大約一炷香後,儲物袋中的玉墜白芒一閃,股股熱流緩緩泌出,湧向玄言體內,隨著每一股熱流的湧進,玄言都會身子一顫,汗水大量的泌出,感受到了極強的元氣波動,但是玄言性格中的堅毅,還有那一股說不出的決心,讓他在炙熱的氣息中,如狂風中的小樹,掙紮著不倒!


    月上中天,皎潔溫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


    月亮的光落在沼澤地上,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鑲嵌在旁邊,這一副迷人的月下畫卷,令人陶醉。


    玄言,全身被汗水浸透,上一次玉墜偷食妖丹時玄言處於昏迷狀態,並不知曉玉墜吞噬煉氣九層妖丹後,會出現這般情況。


    此時股股磅礴的氣息在體內竄動,使得玄言頓時胸口劇痛,一口鮮血不受控製的噴出。


    但就在其鮮血在眼前似要把前方染紅的刹那,玄言猛地張開雙目,閃射出強烈至極的光芒。


    與此同時,玄言感覺到體內的元氣再次被熱流同化,隨著熱流的緩緩運轉散布在體內經脈各處,散發出更為強烈的元氣波動。


    “煉氣八層!”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玄言低下頭看著被汗水浸透的全身,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內部,元氣更為磅礴了幾分,已然踏入煉氣八層元盾境,可以以元氣在金元護體內再次凝聚一個元盾,化為絕對防禦,在短時間內抵抗同階修士的全力一擊,而僅僅耗費些許的元氣。


    於盤膝中站起身子,玄言體內元氣略微一運轉,身體表麵赫然出現一道極為透明的護盾。


    凝神看著眼前的透明護盾,玄言對於明日進入沼澤中央底氣更足,“有了這元盾的絕對防禦,就算被他人攻破金元護體,也尚有防護之力,隻要不遇上極為強悍之人,一下便可瞬間將我的絕對防禦元氣擊散,便還有還手機會!”


    玄言知曉,絕對防禦雖然稱作為“絕對”,但是真遇上比自己境界高上許多修為變態的修士,這絕對防禦便是形同虛設,隻是相對於和自己同階或者修為比自己高的不多的修士的話,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離開古義城時日已久,不知瑪吉和哥哥姐姐們如今怎麽樣了……還有韻兒,你過得好嗎……”


    坐在這安靜的平地上,玄言抬頭望著空中皎潔的明月,眼中慢慢浮現幾道身影,有瑪吉慈愛的麵容、大姐寵溺的嗬護、兩位哥哥鼓勵的眼神以及淩亦韻的笑靨如花。


    直至過去了數十息的時間,玄言才收回了目光,將神色中的思念隱藏起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夜晚清爽的氣息,目中露出堅定。


    “不管如何,如今我身在雲清國,在淩元宗,我便盡力提升自己,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


    一陣夜風拂來,將漸熄的篝火再次燃起。


    熊熊燃燒的烈火,伴著劈裏啪啦的聲音,映紅了夜空,也映紅了玄言的臉龐,轉首看了一眼紅紅的火舌,玄言目中堅定之意更深。


    ……


    一夜的時間悄然過去,翌日清晨,天邊露出魚肚白色的曙光,太陽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慵懶的伸伸胳膊,微笑著射出第一縷光輝。


    這是一個非常溫馨美好的早晨,陽光曬的沼澤地鍍上金色,空氣是清香愜意的,沼澤中蘆葦好像頓然拔高了幾寸,在晨風中左右搖曳著,顯得生機勃勃。


    玄言仰躺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雙手枕頭,看著破曉的晨光,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甚是愜意。


    “玄言。看這魚,怎麽樣,不錯吧。”遠處,不知何時醒來的簡單和林歡已經從沼澤水域返回,各自提著兩條背部墨黑墨黑的鯉魚。


    將手中的鯉魚向林歡一拋,吩咐幾聲,簡單便不顧林歡的白眼,跑向玄言。


    “今天就向沼澤地中央出發,但是你得把這魚烤好了!”


    一屁股坐在岩石上,簡單也學著玄言雙手枕頭,看著瑰麗的朝霞,突然對著玄言說道:“以前不覺得這淩元秘境有什麽好,但是現在看著這沒有喧囂和蕪雜的四周,竟然覺得格外的安寧。你要是能將這淩元秘境收入囊中,那該多好,以後就可以隨時進來,抓抓野雞釣釣魚啊什麽的。”


    “噗!”被這胖子的瞎話逗樂,玄言不禁一笑,問道:“你腦袋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怎麽都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哪有這般本事,可以將這牛逼哄哄的秘境收入囊中!”


    “那可不一定,我就有這種感覺,而且一般我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感覺的時候都挺靈驗的,有一回,我就覺得師尊再去第三宗偷看女弟子洗澡會被逮到,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見師尊臉青鼻子腫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你說準不準!”簡單眉梢一挑,極為得意的說道。


    “簡師兄,魚打理好了……”不遠處,林歡的聲音傳來,玄言懶得理身邊的死胖子,一個翻身躍起,徑直朝林歡走去。


    “切!還不相信我,師兄們可都是叫我預言師的……”看著玄言這般不相信,簡單覺得傷自尊了,衝著遠去的玄言大聲吼道。


    “也有可能是烏鴉嘴!”玄言的回應悠悠傳來,簡單卻是一驚,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嘟囔道:“我靠!這你也知道?”


    再想起在第九宗因為這烏鴉嘴自己不知挨了諸位師兄多少頓揍,簡單肥胖的身軀驟然一抖,搖了搖頭,艱難的站起身子,奔向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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