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上,玄言身前是昊瑟的屍體,其上竟是布滿了無數個血洞,甚至還有滴滴鮮血從血洞之中緩緩滴下,墜入下方,和在塵埃之中。


    望著昊瑟慘烈的死狀,玄言內心帶著些許複雜,沉默了片刻。


    這種沉默,不是憐憫,先前昊瑟那幾句惡毒的言辭,玄言此刻想來還清晰入耳,故而對於昊瑟之死,玄言並無絲毫憐憫之意。


    便在玄言沉默之時,他身前昊瑟的屍體,此刻卻是突然散發出陣陣妖異的紅芒,隨後紅芒大盛,立刻昊瑟整個身子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刹那化為絲絲煙氣,消散一空。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幾乎轉眼間,昊瑟身子便生生消散,隨即,有一道紅芒驀然出現,飄於半空。


    隻不過此刻,這紅芒卻是略顯黯淡,在昊瑟身子消散之處飄忽不定,似乎一陣微風吹來便會熄滅一般。


    玄言在看到紅芒的瞬間,立刻麵色微變,雙目露出謹慎之色,體內靈氣更是一瞬轟然運轉而起,呈戒備之狀。


    他知道,此紅芒,就是鐵勺!


    對於這神秘鐵勺,雖然隨身已久,可玄言對其依舊知之甚少,對它溢散出來的黑紅之霧以及滔天戾氣,玄言更是忌憚萬分。


    隻不過此刻玄言卻是感覺略有些不對勁,那紅芒雖依舊有戾氣縈繞,但玄言靈識掃過之時,卻沒有以往幾回那般凶煞。


    盡管如此,玄言還是如臨大敵般死死盯著紅芒。


    可是如此好半晌,那紅芒仍然飄在半空,散著陣陣紅色光芒,沒有絲毫異樣。


    這怪異一幕,使得玄言眉頭微蹙,不知作何應付。


    沉吟少頃,玄言目光一閃之後,果斷的一咬牙,身形一晃,毫不猶豫地往遠處疾馳而去。


    這鐵勺,玄言著實是再不敢與其有絲毫關係,那一言不合就爆出黑紅之霧,傾噬玄言心神的情況,玄言更是厭惡不已。


    而且,玄言知道,以他目前的修為,在鐵勺溢散出黑紅之霧之後,他根本沒有一絲機會左右自己的神智,即便是憑黑紅之霧,他修為可以詭異地暴漲,可那種心念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玄言無法接受。


    帶著堅決之心,玄言頭也不回地飛遁離開,可就在此時,那紅芒忽然光芒一閃,顯出鐵勺本體,居然向著玄言方向衝去。


    玄言速度本就極快,可此刻,耳際傳來尖銳的破空聲,玄言麵色立刻大變,連忙運起全身之修為,速度一瞬再快,瘋狂疾馳。


    但那鐵勺似乎認準了玄言一般,居然速度也隨之暴增,緊隨其後,好似有種不追到決不罷休之勢。


    “該死的!怎麽偏偏就懶上我了!”


    後方破空聲越來越近,玄言麵色難看至極,內心苦澀暗罵道。


    一前一後,一人一勺,各自化為長虹速度極快閃過,轉眼之間,此地半空,再無任何人影。


    而就在這時,一道碧青之芒,忽然從下方殘垣斷壁之中浮現而出,待飄至半空之時,竟是慢慢化作人形,觀其麵孔,赫然就是之前遁離而去的靈羨之主,裘彥。


    裘彥目中露出一抹寒芒,盯著兩道長虹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少頃之後,方才眉頭一皺,聲音陰沉地說道:“這鐵勺倒有些門道,區區殘缺之物,利用宿主僅靈變修為之力,再加上本身的一絲殘念靈識,竟也能將南昊貴族的昊尊道袍擊潰,一瞬擊殺昊瑟。


    不過,這鐵勺散出的氣息之中,為何怨念殺機如此之深,偏生還是針對南昊貴族,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


    “罷了,待此地魂魄收盡之時,饒你有多神秘,也無法再興風浪,至於那小雜種,殺子之仇,裘某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裘彥臉上顯出猙獰之色,輕哼一聲之後,其右手驀然抬起,身體四周頓時有無數扭曲嘶吼的麵孔瘋狂散開,但這些麵孔不是追向玄言,而是呼嘯四散開來。


    “臨死之際,再發揮些許作用吧……”望著四散開的霧狀麵孔,裘彥口中傳出一道獰笑,隨後其身形輕微一晃,驀然消失。


    而在昊瑟魂消身滅的一瞬,南笙大地中心區域,有一座大城,此城四方之形,規模極大,在居中位置,是一座金碧輝煌的高閣。


    此樓閣恢宏大氣,隱隱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從樓閣之內徐徐散出,這氣息充滿了無盡的威壓,使得略微靠近之人,無不心神劇震,升起一絲叩拜之意。


    此刻,在樓閣之中,頂層,其內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竟是宛若另成空間一般,美景如斯。


    花木之間,擺有一棋盤,兩側各坐一老者,皆是身穿白色錦袍,精神矍鑠,眉目之間更偶有精芒一閃即逝,氣勢驚人。


    “近來南方偶有異雲升起,觀其狀,似乎清波洞府會時隔數百年再次降臨,此次作何打算?”左側老者略顯消瘦,麵上更有點點黑斑,此時手捏棋子,輕輕落下,麵無表情地說道。


    “還能作何打算,萬千年來,清波洞府前前後後已降臨八次之多,每每收齊令牌入內,皆無一絲遺跡卷軸的下落,此次隻怕也是徒勞無功。”二者之中,另一老者臉上劃過一絲無奈,緩緩說道。


    “切不可大意,遺跡卷軸對我南昊,對昊族來言,重要無比,每一座洞府都需遣天庭兵將奪得令牌,找到卷軸的下落!”消瘦老者目不斜視,淡淡說道。


    “是!淞祖放心,利兒早有所安排,此次會遣天庭最近鋒芒畢露的燕邢,再加上南昊年輕一輩前去,以他們的修為奪得令牌並不難,且能在其中試煉一番,兩全其美。”在那消瘦老者身前自稱利兒的老者,此刻麵呈認真之色,肅然說道。


    隨後,他右手抬起一揮,立刻棋盒之內,一顆黑色棋子虛空浮起,隨著老者的手指輕點,棋子緩緩移動,向著棋盤輕落而去。


    可就在這棋子落下的刹那,突然,這老者眉頭一皺,瞬間那黑色棋子陡然碎裂,刹那間在棋盤之上,驀然出現一幕畫麵。


    這畫麵之內,幽幽浮現出一道紅芒,而在紅芒之上,卻是出現了一道模糊的紅色虛幻人影。


    在紅色虛幻人影對麵,則又有一道人影,隻是當這兩老者目光方一落在其上,頓時雙目陡然圓睜,身上更是爆發出了一股驚天駭地的恐怖氣息,直直將中間棋盤震碎,化為灰煙消散而去。


    而這道身影,赫然便是那帶著不甘,帶著驚懼,死去的昊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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