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消失了,瓦倫丁看著眼前的虛無,頓時感覺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在邢一凰離去的瞬間他的心也沒了些東西,留下的隻有不斷加重的思念。


    精神世界永遠是逃避現實的最好去處,因為這裏什麽都沒有,眼前隻有黑暗,比太空還要荒涼。


    以前的話瓦倫丁還會感覺這片空間挺好的,與世隔絕隻有自己,空曠且安靜,很適合一個人待著想些什麽。但是在陳月死後,他的心境開始緩緩變化,心中更渴望眼前所見的熱鬧、苦澀但總夾雜著一絲甜味的現實。


    也許隻是必然會到來的死亡讓他的心境提升了幾個度,但此時的他,心中帶著喪氣的懶惰和鹹魚一般的自我認知確實是消散了很多。


    飛龍從遠方歸來,緩緩降落在了瓦倫丁的身後,金色的雙瞳快速掃了眼周圍,似乎是在確認什麽。門的消失對他而言不算什麽大事,在瓦倫丁的精神空間裏他見過好多次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門了。


    當然,還有某個突然出現的菲林獸耳男。


    看著那個自己畏懼又有些抵觸的瘦小背影,飛龍朝瓦倫丁的一側挪了挪步子,離他遠了一點。


    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怎麽勾搭上這麽危險的角色的。


    “真是一出感人的重逢和別離,”角徵羽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張手帕,非常做作地擦了下臉上的‘眼淚’:“我在外太空看到這一幕時感動得都炸了顆小行星。”


    ……


    瓦倫丁心中的淡淡悲傷瞬間就被這句話給衝得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有滿溢出來的wtf。


    不是你感動跟炸小行星有啥關係?


    我咋感覺要是剛剛自己對邢一凰說了幾句狠話的話不等那姐姐揍我你就會來炸我了呢?


    “那顆小行星的位置在距離泰拉世界非常遠的太空深處,上麵沒有生命跡象周圍也沒有行星,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是個反派角色。”


    “而且,因為那顆小行星內部富含各種金屬元素,我沒有怎麽施加力量就讓它綻放出了極為美麗的焰火,豔麗得就像是保加利亞春季連綿不絕的花田。”


    一張照片憑空出現浮在了瓦倫丁的麵前,那上麵正是小行星爆炸後最美麗的一刻。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揮手關閉了頁麵。


    焰火這玩意瓦倫丁並不感興趣,他最喜歡的還是會出現焰火的那幾天。


    因為是假期。


    “不過呢,就像你剛才想的一樣,如果你對邢一凰的態度突然變得非常非常惡劣的話,我不介意把你扔到天空上炸成五顏六色的光,即便這樣任務會失敗。”


    剛剛一臉陶醉的角徵羽突然就變了個音調在瓦倫丁的耳邊說出了非常恐怖的話語,那聲音就像是冬天裏結了冰的刀,一下一下的刻在了他的心裏,寒冷的無法忘記。


    “我覺得不用再費勁幫一凰回家了,因為她老爸就在我身邊。”


    瓦倫丁抖了下身體,壓下心頭浮起的惡寒吐槽了一句。


    “邢一凰要是在這兒她肯定會狠狠削你一頓。”


    角徵羽輕輕撞了下瓦倫丁的肩膀,換來的是對方一個白眼。


    “她可沒這麽暴力,頂多就是瞪我一眼……還有你不在,呃,外太空好好待著跑這裏來幹嘛?”


    “我可以應付這一切。”


    “你當然可以解決現在的問題,還能順利地讓塔露拉被羅德島俘虜。”


    “但是我察覺到我的代理人內心有點小小的緊張,所以就來幫他減減壓。”


    一個極為職業化的微笑出現在了角徵羽臉上。


    “不用擔心邢一凰的身體狀況,我既然說你現在的能力能夠壓製住她體內的源石結晶,那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除非始源宇宙意識都開始跟我作對。”


    他輕輕捏了捏瓦倫丁的肩膀,低聲安慰這個心裏有些忐忑的小龍人。


    在角徵羽的眼裏,現在的瓦倫丁表現得就像是在手術室外等待的丈夫,既期待‘孩子’的降生,也對妻子的身體狀況感到擔憂。


    這樣的話他是不會讓自己靜下心來的,還是得有個人告訴他‘一切盡在掌握中’。


    至於剛剛角徵羽口中所說的最壞的情況,那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始源文明就是始源宇宙的親生兒子,這位最古老最偉大的母親怎麽可能會坑自己親兒子的造物呢?


    “那我……”


    “在這裏待著。踏上成神之路到成功精二的這段時間是最危險的時候,邢一凰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了本能去控製,你不能從這裏離開,避免情況惡化。”


    “哪怕在現實世界中隻是幾秒鍾,一絲疏忽也足以讓這個姑娘心髒爆裂而亡。”


    隻要角徵羽存在的地方時間流速就會變得很慢,也不知道是被動還是他故意的。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角徵羽的話後瓦倫丁連連搖頭。他當然不會離開,甚至想永遠待在這裏跟邢一凰貼貼,因為這可能是個能讓他活下去的bug,身體死亡後以靈魂狀態存在於精神空間中,做邢一凰一輩子的保護神。


    “我就是,沒感覺到自己使用源石技藝,這樣也能使用‘生機’壓製住一凰體內的源石結晶?”


    意識升華後瓦倫丁仍然在用人類的方式思考,他是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首先邢一凰成功地推開了門,這就代表著你成功了;第二,我說過,現在這個狀態的你隻要‘想’一下,就能用出源石技藝,做到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遏製礦石病的惡化。”


    最後一句話讓瓦倫丁頓時感覺自己的形象高大上了起來,腦袋後出現了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救世主”


    緊接著角徵羽就掐滅了他美好的幻想。


    “隻是遏製,做不到減弱和治愈。就相當於讓加載進度條永遠卡在那個地方無法前進,但也無法讓它回退和清零,效果跟大量使用礦石病抑製劑差不多。”


    “簡單來說現在的你從一個靠直覺治病的頂級醫師進化成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礦石病抑製劑,附帶治百病的效果。”


    哆啦a夢の抑製劑?聽起來也還行。


    瓦倫丁隻是有點失望,他剛剛還以為自己火力全開後能做到根絕礦石病的存在呢。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泰拉世界的曆史轉折點馬上就會出現在所有人眼前,也許下一年這片世界上的國家勢力就會出現大洗牌。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去曆練,也許能在礦石病解藥研發出來的那一天變成一個深謀遠慮的政治家。如果這個想法真的實現的話,自己心中的夢……


    也就不遠了。


    ————————另一邊————————


    邢一凰想過很多次門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對這個已經遺忘了童年,記憶中隻剩下危險的雪原和實驗室的女孩來說,隻有在這個問題上她才會像同齡人那樣充滿想象力。


    是現實世界存在的環境?還是怪奇故事中常見的邪惡之地?又或者是她早已遺忘的故鄉?


    邢一凰有過很多猜測,但由於心髒的緣故一直沒有去證實。萊茵生命實驗室的家夥說得天花亂墜,但她也明白強大的力量得有命去使用,推開門的一瞬間就死了就算獲得了爆星的能力又如何?


    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沒有推開門的希望,直到今天。朝夕相處兩年的那個男孩成為了邢一凰堅實的後盾,不僅給了她希望,還直接把她送進了門後的世界。


    大門已然開啟,成神之路就在腳下。


    隻要經過這場試煉,她就能挺起身軀直視這個危險的世界。站在瓦倫丁的身前,靠在瓦倫丁的背後,成為他的胸膛,他的脊背。


    寒風吹過邢一凰的身軀,點點冰涼落在了她的臉上,一個不好的念頭浮現在女孩心頭。她睜開眼,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純淨的白。


    巍峨的山峰好似從大地上鑽出的劍刃一般直指天空,哪怕邢一凰的位置距它極遠這個女孩也能感受到它的陡峭和鋒利。


    將視線從遠方收回,周圍的環境讓邢一凰無比熟悉。慘白之上覆蓋著點點晦暗的樹木,厚度足以達到膝蓋的冰雪,還有耳邊呼呼作響的寒風和不時響起的悠遠狼嚎,這片世界的每一處地方都在告訴這個姑娘她此刻身處何方。


    正是她生活了八年的雪原。


    邢一凰有想過門後的世界會是這副模樣,也有過心理準備,但當她真正站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上時,過去的淩冽還是冰住了那顆火熱的心。


    這麽多年了,邢一凰一直想忘記這段回憶,但長達八年的時間和刻到骨子裏的獵人記憶卻讓這個女孩一直不能如願。


    她並不是想到悲慘過去就會痛哭流涕的小女孩,隻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罷了。


    寒風凍住了她一切活躍的感情,卻沒有理會負麵情緒的生長。邢一凰歎了口氣,照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回憶,回憶……


    唯這兩字最為傷人。


    而就在她將記憶從模糊中撈出來的那一刻,向前走的左腳卻突然停在了半空,緊接著緩緩落下,深深地踩進雪裏。


    邢一凰不記得這片森林叫什麽,但她記得在西南方數公裏處有一個小村莊。


    縱跨雪原的路上她並沒有遇到很多座烏薩斯村莊,因為她一直是繞著人煙走的,唯一一次在村莊裏停留還是因為……


    嗷——


    巨熊的吼聲撕開了空氣鑽進了邢一凰的耳朵中,也讓她見到了這個‘老朋友’。


    如山脈一般厚重的身軀,好似鬆樹針葉一般密集粗硬的獸毛,粗壯的四肢看起來就像是樹木一般,熊掌甚至比人的腦袋都要大。女孩的身影映在了巨熊猩紅的眼睛裏,傳遞到它的大腦後就隻剩下了兩個字。


    食物。


    看著巨熊還在滴著口水的黃色尖牙,邢一凰微皺眉頭,稍稍後退了幾步跟它拉開距離,臉色卻不再像曾經那樣沉重。


    那時的自己隻是個饑餓的小姑娘,打不過是正常的。


    但是現在麽……


    就像記憶中的那樣,發現食物的巨熊在吼叫之後就朝邢一凰衝了過去,速度快得宛如汽車一般,不到一個眨眼就衝到了她的麵前,抬起自己厚重的熊掌朝著對方的身體打了過去。


    但是這足以打斷樹木的一擊並沒有命中邢一凰,她輕輕一躍就跳到半空,輕盈地像隻鳥兒。緊接著,她抬起自己的腳,微微低頭將目光放在巨熊的腦袋上,身體瞬間猛地向下一砸,好似一顆隕石!


    嘭!


    仿佛整片雪原都在顫動。


    這場戰鬥的結局跟邢一凰記憶中的一樣,以巨熊的死亡告終。隻不過那一次她是拚了命才殺死了這頭怪物,現在隻用了兩秒鍾時間就幹掉了它。


    巨大的身軀倒在雪原之上,鮮血流成了一條紅色的河流,也濺了邢一凰一身。她擦掉臉上還沒幹涸的血跡,看都沒看屍體一眼就轉身離開。


    也就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這片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寒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幹燥粗糙的熱空氣;死氣沉沉的針葉林消失了,生長在大地之上的是連綿不絕的枯草。厚厚的積雲散開了,太陽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掛在天空上肆意地揮灑著光亮和熱,整片雪原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熱帶草原。


    而在邢一凰的麵前,又憑空出現了新的敵人。


    她看著前方蓄勢待發的大貓們,攥緊了拳頭。


    ————————淨化銀屏,世界和平————————


    邢一凰想象過門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但她卻沒想到這個世界會瘋狂到把每一個環境都來一遍。


    她在雪原上宰殺過巨熊和狼群,也在沙漠中擰下了極巨沙蟲的腦袋;草原上的犀牛失去了自己的角,獅子和獵豹們也被一下一個地撕成了兩半。高原上的獅鷲沒有占到便宜,它美麗巨大的雙翼卻被憤怒的黑龍撕扯了下來,被拋向了其無比向往的高空。


    邢一凰不記得自己殺死過多少猛獸和傳奇生物了,也不記得這片世界變幻過多少次了,在不間斷的戰鬥中她心裏就隻剩下了無法平息憤怒,還有愈戰愈勇的信念。


    她厭惡這無數個世界,厭惡這片孕育了無限生命的自然,厭惡那些向她發起進攻的猛獸,厭惡這片不公的天。


    進入雪原的第一天邢一凰就生活在壓迫之中,而擁有了足夠力量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翻踩在自己頭頂上的家夥。憤怒的火焰被點燃後就沒有被熄滅,哪怕是麵對天災,麵對那片毫無生機的雪原,這個弱小得跟螞蟻一般的姑娘也沒有低下自己高貴的脊梁。


    她不怕壓迫,不要畏懼任何強大的力量,哪怕被踩在腳下,也要用燃燒著火焰的雙眼盯著對方,做最後的抗爭直到死亡。


    這個女孩心中的叛逆在十歲時就已經被血所喚醒,在無數次的戰鬥中開始生根發芽,變得愈發茂盛,終於在打開大門之後,在這片充滿了危險的世界中,成長為了參天大樹。


    她終究還是個獵人。


    一個站立在食物鏈頂端,甚至要將整個自然界都當成獵物的獵人!


    沒有什麽能阻擋她,除了死亡。


    在那個所有生命的結局到來之前,隻要還有一絲呼吸,她都要向這個世界揮動手中的拳頭,發起叛逆!


    堆積如山的猛獸屍體消失了,跳躍的火焰再一次出現在了邢一凰的眼前,還有那個她熟悉的身影,和對方手中閃爍著刺眼光芒的劍。


    她不知道現實世界過去了多長時間,但既然塔露拉還站在自己的麵前,那她就是自己的下一個獵物。


    獵物在獵人麵前沒有活路!


    刺鼻的硝煙和滾燙的空氣不再是阻礙她發揮的絆腳石,因為它們將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失去意義。邢一凰微微低頭,雙眼緊盯著塔露拉的臉龐,鋒利如劍。


    她沒有進攻,而是抬起手拉斷了發繩,讓長發散在自己的背後。緊接著,邢一凰解開了戰鬥防護服,將這件厚重的上衣丟在自己腳邊。


    這畢竟是羅德島的財產。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但她可是個心中一直在為別人著想的好姑娘。


    瓦倫丁的雷電能避免防護服受到損傷,但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不一定。


    最後,邢一凰的上半身隻剩下了一件運動內衣。因為高溫,少女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些許汗水,火舌散發出的橙光照射在她的肌膚上,結合著她身材完美的曲線給瓦倫丁上演了一場視覺盛宴。


    ……


    “等等,她為什麽要把上衣給脫了?是想色誘塔露拉嗎?”


    這操作把浮在半空中的瓦倫丁意識看呆了。


    “哦曾經的塔露拉似乎跟一頭小母鹿關係很好來著……但這也不代表她就是個拉拉啊!”


    “邢一凰是個直來直去的好姑娘,不會使用美人計的。”


    一個有些清冷的女聲在瓦倫丁意識中響起。


    “哦對,考慮到你的情緒,我現在是女性狀態,你依然可以叫我角徵羽,或者叫我……呃,香子蘭。”


    “那她是想幹什麽?”


    是角徵羽還是香子蘭對瓦倫丁而言並不重要,他現在隻關心下麵的邢一凰。


    “看著就知道了。”


    “不過再等幾秒,你就會變得無比激動。”


    無比激動?


    瓦倫丁心裏嘀咕了一句,眼睛卻一直放在邢一凰的身上。


    這姐姐是要成光麽?


    但沒有人給他解答了,瓦倫丁隻能帶著疑惑繼續觀戰。


    對於邢一凰的行為不僅瓦倫丁看呆了,塔露拉也看呆了。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姑娘突然間脫掉了上衣,但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愈發危險的氣勢。


    似乎她脫掉的不是衣服,是枷鎖。


    塔露拉很想在此刻衝上去給這個姑娘一劍,但她悲哀的發現,此時的邢一凰沒有破綻。


    或者說,‘進攻’這個行為讓她感到了一種不確定性。


    沒人知道結局會是什麽。


    在確定自己的心髒沒有異樣後,邢一凰調整好了情緒,抬起雙手,動作就像是黑魂中的讚美太陽。與此同時,一股難以想象的氣勢從她的體內迸發出來,瞬間就壓過了指揮塔頂層的火海。


    塔露拉看不到那是什麽,她的眼前隻有邢……


    不。


    不對。


    她看得見。


    不僅僅是塔露拉和科西切,甚至一直被隔絕在外的阿米婭和陳暉潔,都感受到了從火海之中蔓延出來的氣勢。


    那是……


    鋪天蓋地的憤怒,比熔岩更滾燙,比火焰還耀眼,比兵刃還鋒利。


    在這越積越厚無可逃避的憤怒之下,是所有人心中不斷增長不斷蔓延的恐懼。


    羅德島小隊幹員們望向了指揮塔,似乎那裏出現了什麽東西讓他們感覺到了心悸,但很快就被天空的異象吸引了注意力。無數在森林中奔馳戰鬥的動物停下了腳步,昂起頭顱朝天空發出了吼聲,仿佛有什麽強大的存在降臨世間。


    在所有人的視野中,那個女孩的背後的天空,一頭東方龍憑空出現。隻不過這一次不再是以前的虛影,而是實體。


    陳看著天空上的龍,心裏猛地一驚!


    黑鱗金角,黑爪金須,雙眼卻是一片血紅!金色的豎瞳就像是血池裏的黃金,高貴之氣中多了幾分血腥幾分殺意!


    她從沒見過龍族人召喚出這樣的背後靈!


    就在她想拿出手機將這頭龍的模樣拍下來時,黑龍的身體卻突然變得虛幻起來,緊接著就消失不見。


    在所有人都陷入疑惑之中時,瓦倫丁卻瞪大了雙眼,緊盯著下方的邢一凰,呼吸都變得沉重緩慢起來。


    “不會吧……”


    他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也想到了那個人的名號。


    也明白為什麽剛剛角徵羽會說自己會無比激動了。


    黑龍消失了,邢一凰的頭發就像是過了電一般根根豎起,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根黑色的針。如戰鼓一般的心跳聲回蕩在火海之中,低沉洪亮,宛如一把巨大的戰錘,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擊打著所有人的精神。


    “地。”


    瓦倫丁突然吐出來一個字,緊接著,周圍的環境和邢一凰的軀體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包圍住兩人的火海在此刻突然黯淡了下去,仿佛有人奪走了它們的光。就像是突然出現的恐懼一般,邢一凰的身軀猛地膨脹起來,她瞪大眼睛緊咬牙齒,如大地一般堅厚的肌肉緊緊包裹住了所有骨骼,跟盤根錯節的青筋一起向外展示著她難以言喻的力量。


    “表。”


    數以億計的細胞在此刻瞬間生成進入到了成熟期,將自己壓榨到了極致不停地向外生產者能量,供給邢一凰突然強壯起來的身體。她的身軀在此刻拔高了一倍,大量黑色的鱗片在皮膚上生成,覆蓋在布滿青筋的肌肉上,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一座山峰,麵部恐怖得就像是大地上最凶猛的野獸。


    “最。”


    這是最極致的肌肉強度,最極致的能量爆發,最極致的動力核心,最極致的力量與速度,來自於龍!


    塔露拉能夠讓自己手臂獸化獲得背後靈強大的力量,而邢一凰卻能讓自己整具身體獸化成龍,將自己的身體潛力發揮到極致。


    甚至她那雙漆黑的雙眸在此刻也泛出了血紅的光,金色豎瞳之中除了死物之外就隻有獵物!


    “強!”


    當獸化後的邢一凰穩定下來的一瞬間,這世間一切能夠跟‘力量’掛鉤的存在就失去了這個權力,這個詞語成為了她的專屬!


    沒有人會拒絕這項提議,因為邢一凰名副其實;沒有人會忘記這具身軀,因為這將是他們一生所見過的,‘力量’一詞最好的解釋!


    所有人都應該記住這個身影,記住這個她的名字,記住她專屬的稱號。


    地表最強!


    邢一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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