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球區,井川強一反常態,一臉肅穆的緊盯著投手丘:第一球會怎麽投呢?上來就搶好球數嗎?


    先是一個外角……壞球?


    井川放過去了。


    然後是一個外角低球。


    井川把持住了。


    禦守部長:“這些大叔雖然嘴上花花,但是比賽中還是很謹慎的。高低搭配,活用了好球帶的立體空間。”


    美人監督:“大叔們都是久經沙場了嘛。”


    兩壞球,沒有好球。守備方球數不利,如果這個時候,投手急著搶下好球數的話,那井川就有機會啦。


    居然還是壞球?


    井川被裁判判定揮棒過半。


    禦守部長:“不愧是老江湖,並不畏懼投出四壞球,紮紮實實的貫徹自己的策略,充分利用每一個球數,很好的把控了比賽的節奏。一直hold到第三球,終於把井川君帶進溝裏去啦。”


    美人監督:“不過這麽一來,還想如法炮製,接著用壞球來引誘井川出手,在這一打席就很難做到了。”


    話音剛落,井川果然hold到了一個四壞球保送。


    再次證明了,棒球這項運動,誰在hold誰,塵埃落定,才見分曉!投手和打者,誰是螳螂?誰是黃雀?真的很難說啊!


    “貝醬,這些野球少年的特點,你真是信手拈來張口即中啊!”


    “嗯哼!我已經執教兩個多月了,如果還不熟悉自己的球員,那可說不過去了。”


    “嗯嗯,我就知道貝醬最可靠了。”


    接下來的打者是二壘手七棒浦賀。


    “強勢!狸貓浦賀看你的了。”


    “要讓井川攻上得點圈啊。”


    野球少年們在互相打氣,加油,對陣的大叔們也沒有閑著——捕手和投手,內野手,聚攏在投手丘上,看來他們需要討論一下,如何應付眼前的狀況。


    投:“沒想到,剛才那小子吃了一個壞球之後,就再也不上當了。”


    捕:“這不過是下位打線,第七棒而已,說明這些小子其實也是很有能力的。”


    二壘手:“哦咦哦咦,難道這次會議是為了討論對手有多麽厲害嗎?”


    遊擊手:“趕緊說正事吧。”


    捕手輕輕咳嗽了一聲:“warm up的時間不多了。”


    投手活動了一下手臂:“我也覺得差不多就行了。”


    捕手拍拍手:“好的下麵我們的計劃就是……”


    嘰裏呱啦一陣,歐吉桑們散開了。


    比賽繼續。


    對於第一球,打者浦賀抱著火力偵查的態度,放了過去。


    一好球。


    第二球,投出來的節奏,雖然有點慢……


    好球,不出手,也是好球。


    浦賀退出了擊球區,他整理了一下思緒。


    第二球的節奏,放的比較慢,不過球速上感覺比剛才快了?


    第三球就很微妙,還會繼續投快球嗎?帶著疑惑,浦賀進入擊球區。


    慢球還是快球?


    糟了,是慢球!


    “ball!”


    這球掉到了好球帶之下。


    一壘裁判判定,浦賀沒有出棒過半。


    禦守部長適時的點評:“連續的速球之後,在關鍵的銜接上來了一個變速球,經典的配球策略。”


    “球速也在變快。”神無月貝麗亞監督補充。


    “雖然球數領先,但是浦賀君陷入被動了。”貝麗亞監督的手,慢慢劃過棒球帽的帽沿。


    一壘上的井川收到了監督的盜壘暗號。


    投手是右投,當他踏板的時候,不轉頭,就看不到背後一壘附近的情況,這個確實是盜壘的有利條件之一。


    枯藤老樹昏鴉,沒有小橋,沒有流水,也沒有人家。


    確是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哪兒?


    馬蹄聲打破了官道的沉寂,地平線突然冒出來的一匹馬兒驚跑了烏鴉。


    馬身上沒有馬鞍更沒有馬鐙,但是卻在馬身的一側伏著一個人。


    完顏陳和尚。


    馬兒在一步一步的向前慢慢地行進著。


    完顏陳和尚一直保持警惕,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慢慢將自己伏在馬身上很低的身子漸漸立起來。


    他不止是用眼睛看,還用身為一個獵手的全副感官在觀察。


    安全?應該是安全了吧?至少在天黑前的這段路程上……


    馬兒漸漸停止了行進。


    完顏陳和尚手臂猛地一撐馬背,整個人一躍而起,順勢兩腳就踏在了馬背上,充分展現了身為馬背民族的風範。


    陳和尚站到了沒有馬鞍的馬身上,手搭涼棚一次又一次環顧著周圍……


    馬兒很懂事,一直保持著原地的姿勢沒有移動。


    陳和尚沒有發現異狀……


    終於,陳和尚又坐到了馬背上,然後策馬緩緩離去。


    官道又恢複了寂然無聲的狀態,那烏鴉……卻沒有落下來回到枯藤老樹上去。


    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次第出現在了官道上。


    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


    一小隊騎士,十數輛馬車。


    “陳和尚,你做得很好!最近多虧了你負責開路警戒,車隊一路過來,再沒有受到那夥賊人無止境的襲擾了。”


    “大人過獎了!下官惶恐!”


    陳和尚確實惶恐,因為他自己一點也不認為是自己做得有多麽好,讓賊人無機可乘。隻是碰巧賊人突然不來了而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陳和尚已然身在官場時日不短,雖然還是微末小軍吏,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知道了什麽話能說,上麵這番實話實在是不能說出來。


    但是,陳和尚的直覺一直在提醒他,賊人其實並沒有遠離,賊人一直在盯著這支車隊。


    他們,就在那裏!


    當然這番實話也還是不能說出來,不然人心動搖,隊伍就不好帶了,給領導添麻煩的事情絕不能做。他們,為何不來?這番心事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上,陳和尚這幾日吃睡不寧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他們,就在那裏!


    他們,為何不來?


    他們,一定會來!


    想到這一點,陳和尚就緊緊地握住自己佩刀的刀柄。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何去何從呢?


    死戰?


    說得容易!人生自古難一死,何況是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死戰!


    落入這種孤立無援的局麵,怕不是那群賊人早特麽算計好的!


    這些賊人一路上雖然不斷的襲擊馬隊,但是出手很有分寸,隻殺領頭人。馬隊裏誰出頭,誰就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隻誅首惡,脅從不問!”行動就是無聲的鐵證。


    最狠的鐵證是出手從不落空,被幹掉的那人,第二天那人的屍首就會出現在馬隊的必經之路上。


    陳和尚身為金人,知道自己的族人並不是好脾氣,這種公然挑釁的舉動,必然會激起金人的火氣,可是一群人哇哇叫嚷著報複回去,卻不知道敵人在哪裏。叫得最凶的金人,第二天必然就會橫屍,步了出頭者的後塵。


    殺雞儆猴,兔死狐悲!


    一次兩次三次,不管怎麽防備,不論怎麽警惕,完全沒有用處。營地,崗哨,全都成了擺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了走了你特麽都照樣不知道!什麽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不對!有東西留下來了,是一枝紅豔豔的花朵,這是唯一一個每次都能發現的線索了。


    一枝花……


    而消失的那個人,像是從來就沒有在隊伍中存在過一樣……直到第二天他的屍身被大家發現。


    陳和尚沒有成為微末小軍吏之前,也曾讀過幾年書,還中過金國的秀才。金人中算是知識分子的陳和尚記得漢人的唐詩中有這麽一句詩……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真是恰如其分了!


    金人們的怒火到了頂點,沒用!然後……日複一日隨著情勢的急轉直下。人們的怒氣逐漸消散,消極的情緒逐漸開始蔓延,恐懼開始逐漸占據上風。


    陳和尚知道,要是再沒有什麽契機轉變一下隊伍的氣氛,恐怕整個馬隊的土崩瓦解就在眼前了。


    這次出使南宋的小王爺到底得罪的是什麽人?這麽厲害!這種能力簡直爆炸,陳和尚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算是南宋朝廷的精銳,或者說自己母國金國的精銳,也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這不可能是一個人所為!這一定是有組織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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