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一族與華胥子同樣古老,但卻比後者要神秘得多,北冥戰神是明麵上唯一一個北冥族人,剩餘族民則不知隱居在何方,聖域曾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這些古老分支的生活。


    事實上,自遠古時代終結後,這些人族的古老分支,包裹華胥子在內都遇上一件令人尷尬的事,那便是自身的繁衍問題。


    繁衍困難,族人稀少,因此古老分支無法在正麵戰場上發揮重要作用,聖域體諒他們,如果不是他們,人族能否延續下來都是兩說。


    雖然人口稀少,但古老分支內,每個族人都是強者,華胥子代代出皇,北冥族滿門盡是荒修,北冥戰神便是有史以來登臨荒修頂點的最強修煉者。


    “中荒第一荒修”這個稱號一點都不虛。


    雷霆天罰之力在其手中如玩物般,隨心所欲,雷川與之相比,神威猶如雲泥之別。


    自雙方交戰不過數回合間,敵方四強敗退,皆身負重創,而反觀北冥戰神,毫發未損。最高戰局勝負已定,神威天降,刹那百種群王敗退而走,重傷者不計其數,而最低層的士兵被殺滅大半,徹底沒了根基。


    大單於率眾追擊了一陣,又滅掉一群,最終倉皇逃回迷霧世界。


    然而,等回到本該是入口的位置時,刹那百種茫然的發現,此處一片虛無,迷霧早已不知所蹤,無垠大陸也在眾多王者的狂轟濫炸下變得滿目瘡痍。


    天下之大,無以為家。


    截斷了中荒與兩界之淵的通道後,雷川又在另一個地點放下了新坐標,再過不久,無路可走的刹那百種便會發現那個坐標,然後欣喜的進入傳送通道。在通道的另一頭是它們從未見過的世界。


    災荒!刹那百種流落災荒便是雷川的下一步棋,對災荒的征服攻略。


    ……


    大戰落幕,看著破敗的王庭,坍塌的長城,大單於茫然了。


    王庭精銳在這一戰中損失慘重,冰魂守衛折損三分之二,霜刃軍團近乎全軍覆沒,最高戰力,一位北獠皇太祖陣亡,同宗的兩位親王陣亡,多達五位的假王歿於此役,公爵級、侯爵級強者陣亡無數。


    縱然是勝了,但代價也太過慘重了。


    在這種時刻,再不長眼的人也不會提到舉辦慶功宴,眾人默默的進入到重建家園中來。


    援軍方的損失也同樣不小,但相比北獠王庭卻要好上太多。為了不給王庭造成太重的輜重負擔,各路援軍各自留下一批軍隊幫助王庭維持秩序後便告辭離去了。


    雷川也準備返回霜狼城接收領地,但途中卻被聖域特使偃上君所攔住。


    “偃上陛下,有何要事?”


    隻要境界勘破王者之人,都有資格被尊稱一句陛下。


    雷川疑惑不解,自己好似與聖域沒有什麽交集吧,用得著一位人王親自找上門來嗎?


    偃上君神色淡然,嘴角輕彎,對著雷川緩緩道:


    “震武侯閣下切莫妄自菲薄,以吾觀之,閣下一身修為想必已臻至假王巔峰,隨時都可勘破王者瓶頸吧。”


    話音剛落,一股王者威壓衝天而起,雷川不受壓製,自然而然也釋放出威壓。


    破滅神影之背後顯現,身有萬丈高,雙手握住雷霆權柄,雙足踏出寒冰,背後有十六對暗金羽翼輕輕搖曳,向四周轟蕩出大破滅、大混沌之氣。


    神像虛影已經凝實到了極致,隻差臨門一腳便可由虛轉實。


    被人試探出隱藏戰力,雷川並無惱怒之意,神態依舊平靜,好似什麽事都沒有過一般。


    “閣下此來,該不會就為了這個吧。”


    “自然不會。”


    微微一笑,偃上君神色旋即變得肅然。實力強悍到他們這等,並不需要刷什麽權謀心術,幹脆直接才是王者間的交流方式。


    “吾謹代表聖域,特邀震武侯閣下光臨。”


    “封王祭即將開始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雷川神色微變,但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的回道:


    “在下知曉,感謝偃上陛下的告知。”


    寥寥幾句話後,偃上君便告辭離去了,雖說並沒有任何輕蔑之意,但生命層次已演化到這等程度,王者們通常來說都不會與無法承受他們王者威嚴的人有太多交集。


    雷川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反倒是對方口中所說的消息,令他不得不重視。


    封王祭是自舊帝國流傳下來的古老儀式,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幫助人封王。


    從假王至真王境橫跨著一條鴻溝,從第二階梯到第三階梯所需要的是質的變化。又虛轉實需對天地規則有更深入的了解,從觸及到掌握這方世界的權柄,以之映照自身,建立王者小世界規則。可以說,一尊王者,便同等於一尊活著的小世界。最強大的王者在壽終正寢後規則會向四周擴散,構建世界藩籬,久而久之便會成為一個嶄新的荒界。


    封王祭是外力輔助,所能提供的始終隻有量。


    但這個量十分龐大,足以引起人的質變。


    以當時的帝國,也需要近五十年的時間才能積累足夠助一尊假王晉升為真王的量,而在現在,這個儀式由聖域代為主持,但積累時間由五十年延長至一百年,每百年輪一次封王祭。當然,也並不是接受儀式的假王一定能成為真王,但足以將勘破瓶頸的希望增加三成有餘。


    雷川幾乎可以預料到,整個祖地的假王都會從四麵八方趕來,而最終能接受儀式的隻有一人,競爭的激烈幾乎是無法想象的。


    對於封王祭,雷川也頗有幾分興趣,盡管不進行那個所謂的儀式他也能順利晉升。


    “那就去看看吧。”


    打定了主意的雷川並沒有返回霜狼城,而是直接經由王庭的傳送陣直接前往北境邊緣的臨冬城,藉由此進入廣袤的中原地帶。


    除了封王祭是一個原因,雷川也有著去探望曾經故人的心思。


    風希曾經托人傳來一條訊息給當時尚在罪域的自己,小緣通過自身努力,已經成為了靈修,且機緣巧合下被收入聖域的最高學府成為學子。


    這個學府的名字是太學,沿襲第一帝國最高學府之名,無數強者都是從這裏走出,不乏有一國之主。而據傳,如今人族的至高領袖,“一聖”便是太學的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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