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條新聞前所未有的長標題來看, 昨晚的第十屆上海友聲獎頒獎典禮現場實在是精彩。


    白鶯爆冷奪得最佳歌星, 顧梔不服氣憤然離場,霍氏少東霍廷琛後台出現,三件中任意一件,隨便拎到哪一天都是可以上頭條的,


    新聞的配圖也選的十分巧妙,主角是憤然離場的顧梔, 背景是領獎台喜極而泣的白鶯。


    至於那個霍廷琛到場祝賀卻沒有照片,因為是疑似, 不過新聞稿中稱有人確實在後台看到了霍廷琛,好像還帶了花籃,明擺著是來祝賀得獎的最佳歌星的。


    報紙上稱記者就霍廷琛是否到場祝賀一事特意致電了高響唱片公司, 唱片公司的回應含糊其辭,既沒有承認白鶯跟霍廷琛有什麽關係,卻又沒有否認, 這種既不承認又不否認的態度,一時間讓人遐想無限。


    顧梔勉強看完了報紙,古裕凡的電話就馬不停蹄地打來了,顧梔叼了片麵包在嘴裏,一邊吃一邊聽他說今天的新聞一出,外界的反響很是激烈, 所有人都對顧梔昨晚沒有奪得最佳歌星表示了遺憾,顧梔的歌迷更是不服氣,有的甚至湧到了友聲獎主辦方亞美電台的樓下, 要給顧梔討一個說法。


    尤其是新聞裏還莫名其妙多出來個霍廷琛。


    有人甚至猜測,白鶯之所以得到這個獎是不是因為跟霍廷琛勾搭上了,霍廷琛隻手遮天,仗著權勢暗箱操作,把原本屬於顧梔的獎運作給了白鶯。


    然而外麵再怎麽說,頒獎禮已經結束了,獲獎人是白鶯,而不是顧梔。所以白鶯才會在台上看著她,說出什麽“獎在我手,別人拿不走”的話。


    顧梔隻是在鬱悶那張新聞圖構圖倒是巧妙,但是拍的是她的側影,她的旗袍樣式卻根本沒有很清楚,手包更是在另一麵,白費了她一番想要帶貨的功夫。


    高響唱片死了。顧梔在心裏罵了句。


    古裕凡對於霍廷琛跑去給白鶯祝賀的操作也很迷惑,問顧梔:“白鶯跟霍廷琛認識嗎?”


    顧梔:“我哪知道。”她冷笑一聲,“可能認識吧,反正霍廷琛身邊又不缺女人。”


    古裕凡:“呃……”


    顧梔掛掉電話,鼓了鼓腮。


    霍廷琛身邊是不缺女人,整個上海上到名媛小姐下到歌星舞女,多少女人狂蜂浪蝶般地想往他身上貼。


    就連她,曾經也是破釜沉舟往他身上貼的一員,而且還幸運地貼成功了。


    如果是以前,霍廷琛身邊有多少女人,她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管,但是現在,顧梔擰起了眉頭。


    她突然有一種自己頭頂好像在發綠的感覺。


    想當富婆的小情夫,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必須得潔身自好,不能跟別的女人糾糾纏纏有瓜葛,就連捕風捉影的消息都不行。


    就好像之前那三年,霍廷琛這個狗逼,連麵不讓她跟除了顧楊以外別的男人單獨見。


    一邊說不想努力要當小情夫,一邊又在外麵跟別的女人鬼混花天酒地,你把富婆當什麽了?


    顧梔越想越氣,想自己就不應該答應霍廷琛的什麽鬼話,前五號情夫雖說長的不如他,但是各個比他年輕,還聽話,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難道不香嗎?


    呸。顧梔往地上啐了一口,決定下次見麵就炒了他。


    她正這麽想著,客廳的電話又響起來。


    顧梔接起電話,是霍廷琛打來的。


    “顧梔。”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急,“我昨晚……”


    顧梔想這通電話來的還真巧,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跟我解釋什麽?你用得著跟我解釋嗎?”


    “我才沒有你這種水性楊花的情夫!拜托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霍先生!”


    顧梔吼完,直接啪的掛了電話,覺得胸口的氣順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鍾表,該出發去《明月讚歌》片場了。


    ****


    今天的《明月讚歌》片場,所有人都對顧梔昨晚沒有奪得最佳歌星表示不服氣,尤其是楊澤,氣得一直在顧梔麵前罵“黑幕”。


    反倒顯得顧梔是最淡定的那一個。


    楊澤:“老板你不生氣嗎?”


    顧梔瞥了他一眼:“當然氣啊。”


    “不過昨晚已經氣過了。”她又說。


    好在她不是正兒八經地在當歌星,一個獎而已,於她而言沒有經濟損失。她倒要看看,上海市最佳歌星的得主,下一張唱片能賣幾張,唱的歌會有幾個人聽。


    現在糾結那個獎的黑幕不是最主要的,顧梔主要在思考錯失了昨晚的機會,她的織陽成衣該怎麽辦。


    距離上一次在慈善晚宴神秘富婆帶貨已經有一陣子了,織陽成衣新一季產品已經出來,她想再帶一波貨。


    之所以想帶貨,主要是因為她的織陽成衣是新店,來的顧客大都是衝著富婆同款來買的,買到了同款就走了,像割韭菜一樣,熱度隻有那麽一波,即使生意不錯,也很難培養到習慣性購買的老客。成衣店又不像永美珠寶,靠優質的服務就能留住一大批客人。


    在上海,跟織陽成衣類似定位的同類型的高端成衣店,就沒有服務不好的。


    如果這時候再來一波貨,看中同款的人蠢蠢欲動,最後發現竟然還是在織陽成衣才有,兩次因為喜歡踏入同一家店,當然會對這家店產生驚喜的好感,到第三次沒有報紙上的同款,也會主動想到來店裏看看衣服,這樣以後就能漸漸培養出固定的老客,也就不用她頭疼每一季新品的帶貨了。


    顧梔心裏又把高響唱片和友聲獎主辦方罵了一通,想等把這波忙完了老娘再跟你們算賬,你們最好祈禱這輩子別碰到上海市神秘富婆手上。


    今天收工的早,顧梔拍完了一天的電影回家,李嫂說今天收到有信給她。


    信?


    有誰會給她寄信。


    顧梔看了看信封,發現寄件人竟然是保利地產。


    開發她現在住的歐雅麗光的保利地產,也是知道她是神秘富婆的保利地產,上次盛星慈善晚宴邀請神秘富婆,就是拜托保利地產給她發的邀請函。


    顧梔打開信看了看,她字認不全,看的七零八碎,於是照著信件裏附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顧梔知道了他們的意思。


    原來是因為她上次在盛星慈善晚宴捐了三十萬塊錢蓋學校,現在由您捐出的這筆資金已經開始運轉,由您的捐款數額過大,所以組委會決定直接蓋新學校,您捐建的學校要正式開始動工建造,負責建造學校的保利地產,想要邀請最有愛心最慷慨的上海市神秘富小姐,明天來參加學校的開工奠基儀式。


    這樣啊,顧梔點了點頭。她原本以為捐完那令她肉疼的三十萬就完了的,沒想到還有後續。


    蓋新學校,給上不起學的孩子上學,這是好事,這件好事是她做的,這人哪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道理,她應該去才對。


    隻是這個奠基儀式,到底去不去?


    顧梔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打電話過去:“你們這個奠基儀式會有記者嗎?會上報嗎?”


    那邊的接線員恭敬答道:“這肯定是有的,不過如果富小姐不想公開的話,我們也可以謝絕采訪。”


    “不用。”顧梔忙道,“來吧,多來幾個都行。”


    虧她今天在片場還在發愁,這不,新的機會馬上又來了。


    錯失了一個頒獎又如何,這不是送上門的頭條。


    ****


    第二天,顧梔換上了織陽成衣新款,拎著繡有梔子花標誌的手包,戴上大禮帽和墨鏡,出現在學校的開工現場。


    記者都被保鏢攔在幾米開外,不能靠的太近。


    捐贈者神秘富婆出現後,現場的騷動不小。


    顧梔低著頭,往下壓了壓帽簷,然後把新款手包拿到麵前,對著記者們的鏡頭。為了防止帽子掉,她還用了好幾個卡子把帽子固定在頭發上,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奠基儀式流程很長,不過顧梔出現的時間很短,她到之後用一把係著紅綢的鏟子,往一個坑裏鏟了鍬土,就算她的任務完成。


    顧梔從出現在現場到離開不過幾分鍾,那邊的開工儀式還在進行,顧梔鏟完土,坐上自己的車。


    今天剛好謝餘休假,開車的是她一個保鏢。


    謝餘躲記者的功夫一流,今天偏巧不在,顧梔坐上車後跟保鏢同時偵察四周一番,確定後麵沒有記者跟著之後放下心。


    顧梔想應該沒有記者跟著了,懶洋洋靠在座椅靠背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特意穿出去帶貨的旗袍和手包,然後想到那些記者,笑了一聲。


    然後想起那個惡心的頒獎禮,想起水性楊花沒有情夫道德的霍廷琛,又咬了咬牙。


    想到這裏,顧梔突然讓保鏢調轉車頭,不回家,去華英公司。


    華英的五個簽約男明星每天都回來上班,應金主的要求,沒有戲也要排練,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顧梔把五個小情夫全都從排練室叫了出來,聚集在一起,有了霍廷琛的前車之鑒,她現在要給他們做做思想教育。


    顧梔比五個人都矮一截,但是渾身上下氣勢很足,她還保持著剛才去參加開工儀式的打扮,戴富婆禮帽,墨鏡也沒摘,然後叉著腰,氣勢洶洶地跟五個人訓話。


    “既然選擇不想努力,那就好好不想努力。”


    “如果想跟別人談戀愛就告訴我,我這人不會胡攪蠻纏,會很大方地放你去努力,成全你們,但是不許背著我,在外麵跟別的女人偷偷摸摸,像某些人一樣水性楊花。”


    “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被背叛!”


    五人聽著訓話,不約而同地想這個水性楊花的某些人是誰。


    隻是都沒敢問出口。


    顧梔說了一大通,最後冷眼掃了五人一圈:“如果被我發現,想必你們也知道後果。”


    “是。”五人齊聲答道。


    顧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覺得剛才自己可能太凶,把他們嚇住了,又說:“今天就到這裏吧,去吧,想要什麽禮物,一千塊錢以內的,去挑一個,然後拿去跟公司財務報賬。”


    “謝謝老板!”五人受到禮物,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同時向顧梔鞠躬道謝。


    顧梔給小情夫們訓完了話,滿意地笑笑,覺得今天過得十分充實,開始想剛才的學校開工奠基儀式。


    明天神秘富婆現身捐贈學校開工現場的新聞一出來,她身上的旗袍和手包肯定會受到關注的。


    新聞頭條題目是什麽呢?


    顧梔忍不住化身為編輯,創造了一下。


    是“人美心善,上海市神秘富婆再次現身學校動工現場”?


    或者是“感人至深,替萬千學子們感謝上海市神秘富婆的慷慨饋贈”。


    亦或者是“授人玫瑰手有餘香,富婆的心底最善良。”


    按照之前的慣例,緊接著,《今日名媛》這報紙就會開始探秘她身上的旗袍和手包了。


    宣傳語是什麽?“穿富婆同款,像富婆一樣人美心善”?


    不管哪條都是好的,顧梔越想越樂,回家的路上一直偷笑,一到家就給織陽成衣店裏打了通電話,讓店長做好訂單爆炸的準備。


    然後第二天一早,就蹭蹭蹭迫不及待地下樓,讓李嫂給她拿今天的報紙。


    李嫂把報紙拿來。


    顧梔滿眼眯著笑,接過來,展開。


    然後愣住了。


    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拿報紙的手開始抖了。


    似乎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嫂看到顧梔的反應後嚇了一跳,不知道顧梔為什麽剛才還興高采烈期待的樣子,在看到報紙後突然一下子變化這麽大,於是也忍不住往報紙上瞅了一眼。


    她不識字,隻看到了上麵的照片。


    五個高大的男青年並排站著,在他們麵前站著一個戴著大禮帽,穿著貴氣精致,看不清臉的女子。


    女子的手指指向五人,看樣子貌似是在給他們訓話。


    另一邊,霍氏。


    總經理辦公室。


    霍廷琛這個時候已經上班,一大早,陳家明就恭敬把一疊文件交到霍廷琛麵前:“霍總。”


    霍廷琛翻了翻。


    裏麵有照片,有銀行流水信息,全是高響唱片向友聲獎組委會行賄給白鶯買獎的證據。


    霍廷琛:“聯係報社和警察局。”


    陳家明:“都已經聯係好了,《申報》明天就會發送這則新聞,並且新聞裏會特意注明是您提供的證據,揭露這次買獎醜聞,還顧梔小姐,呃,和您,一個公道。”


    霍廷琛聽到還他一個公道時,臉黑了黑。


    陳家明觀察著霍廷琛的表情,心裏也忍不住啐了那什麽高響唱片一口。


    買獎就算了,竟然買到了他霍總現在放在心尖尖上的前準姨太身上,簡直是作死。


    不過還有更作死的,那就是霍總明明見到得獎人是那個白什麽鶯之後就直接走了,結果在新聞稿裏被含糊其詞,仿佛是特意去給她祝賀,讓外界揣測霍廷琛是否和那個歌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親密關係。


    這下好了吧,跟你們有不可告人親密關係的霍家少東,直接向報社提供你們行賄買獎的證據,多麽的親密啊。


    霍氏少東特意去祝賀你得獎?


    你算那顆蔥?配嗎?


    特意去檢舉你行賄買獎還差不多。


    陳家明帶著證據去警察局了。


    辦公室裏,霍廷琛長出了口氣。


    他這兩天一直忍著沒有跟顧梔聯係,是想等他把事情查清後,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受到懲罰後,再名正言順地跟她見麵。


    這下應該能哄好了。霍廷琛忍不住苦笑。想到那通自己被顧梔狠狠凶了的電話。


    他笑完後又歎了口氣,然後喝了口桌上的咖啡,又拿起報架上今天的報紙翻了翻。


    在看到標題之後,愣住了。


    “快樂無邊,上海市神秘富婆怒訓五嫩男!”


    作者有話要說:  霍狗官方年齡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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