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爵?”麥克格雷差點沒摔在地上。


    “忙你們的去吧。我的士兵要在這裏紮營了。”黃奕斐衝他揮手趕他走。


    麥克格雷連忙上前覥著臉說道:“子爵大人路過東穀村怎麽能在野外紮營呢?還請大人移駕東穀村修整。”


    廢話,鬼才想在野外露營呢。可是我們屁股後麵還吊著一群龍人殺手呢,真要去東穀村駐紮你們村就慘了。黃奕斐宅心仁厚不肯移禍江東,就在他要拒絕的時候,卻聽朱亞非在他的豪華版囚車裏說道:“進村,利用旅館的酒窖。”


    “朱亞非?”麥克格雷不知道黃奕斐加官進爵的事兒,但是暴風王國頭號通緝令,懸賞最高的通緝犯的消息他是知道的。現在他眼裏的朱亞非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純金的雕像。他多想把朱亞非搶走送到暴風城去換取賞金,可是自己這邊小貓十來隻,對麵的兵力都快比整個東穀的兵力要多了,怎麽搶?而且,冒犯一位子爵,還是雙料子爵,這麽大的罪過可不是他一個小小治安隊長能扛得住的。


    黃奕斐一想也是,那個酒窖可是被殺手洛汗關押過楊華庚的師父伯爾納·錘喙的,吸引敵人進去關門打狗的話能將士兵的傷亡減少到最低,於是就坡下驢,在麥克格雷和他的巡邏隊率領下,押解著朱亞非向東穀村進發。


    治安官哈迦德得到消息的時候黃奕斐和徐家鵬兩人已經抵達了村子裏唯一的旅館,麥克格雷在黃奕斐的命令下十分迅速地征用了旅館的酒窖,把朱亞非關了進去。應酬完來拍馬屁的哈迦德並把他打發走之後黃奕斐和徐家鵬兩人悄悄溜進酒窖和朱亞非碰頭。


    “放出風去,就說明日黎明之前就啟程。如果敵人還不動手的話那一萬金就很難賺到了。”朱亞非把自己隨身攜帶的武器挨個從魔法口袋裏掏出來檢查一遍,雖然是引蛇出洞,但是作為誘餌的他很可能要長時間對付那批敵人,他不能夠不小心。


    “要不我們埋伏在酒窖裏陪你好了。”徐家鵬看著朱亞非說道。


    “能被母蜥蜴派來刺殺朕的必然是高手,你們兩個正麵對決還行,隱藏蟄伏不行,還是在外麵等朕信號吧。”朱亞非直接拒絕道。


    “那你自己小心。”徐家鵬和黃奕斐轉身就走。


    你們大爺的,朕就是客氣客氣,你們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好歹跟朕客氣一下啊。朱亞非看著離去的兩人欲哭無淚。


    關上了酒窖的門之後,黃奕斐把所有步兵分成兩個批次,每五十人一組死死守住旅館。


    “這樣的布置應該可以了吧?這樣的話就算是有刺客偷襲也會首選潛入而不是強攻了。”黃奕斐對自己的布置比較滿意。


    徐家鵬看了一下布防圖對黃奕斐說道:“你這個布防看著十分緊密但是卻是很容易滲透,相對於防禦你更重視了士兵間的相互支援。飛翼咱們也算打過幾仗了,怎麽你還這麽天真?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好歹是一條性命啊能少死一個就好。”黃奕斐緩緩說道。


    “魔都的男人,真墨跡。”徐家鵬吐槽道。


    朱亞非用酒桶和自己的衣服做了一個不怎麽像人的假人倚在酒架上,自己這是進入了潛行狀態藏身在房梁之上。作為拉文霍德莊園新晉的金牌殺手,朱亞非知道最佳的刺殺時間是在黎明前,那個時候人最困乏,警惕性也最低,為了能有足夠的精力和敵人周旋,他在房梁之上調整呼吸閉目養神。


    東穀村裏燈火通明,黃奕斐很想把哈迦德抓過來狂扁一頓。這個家夥為了拍自己馬屁居然把整個東穀村所有士兵全部集結起來,人手一支火把在村子裏遊行般的巡邏。他這麽一鬧,整個東穀村的村民也無法入睡了,紛紛起來看熱鬧。石堡軍圍住的旅館被照的亮如白晝,如此大的陣仗敵人想要混進來可就不那麽容易了,這麽一鬧很可能自己的計劃要泡湯。


    “我去把這群貨趕走。”徐家鵬氣呼呼地要往旅館外走。


    黃奕斐連忙叫住他說道:“不能。你要這麽幹敵人肯定會懷疑。見機行事吧。”


    “這家夥要是真把事情搞砸了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徐家鵬氣呼呼地一揮拳頭。


    酒窖的門鎖突然輕微的響了一聲,而後門被推開之後迅速又關閉。


    來了。房梁之上的朱亞非猛地睜開雙目,死死盯著門的方向,眼角的餘光將自己做的假人牢牢鎖定。


    “篤!”


    利刃戳進木頭的聲音在密閉的酒窖裏顯得聲音尤其的大。刺客的匕首紮進去之後就知道自己失手了,就算是龍族也無法在出手之後還能保持潛行狀態,它緊張地從假人上拔下匕首,警戒的四下張望,同時緊急調整自己的狀態想再次進入潛行狀態。


    朱亞非沒有選擇在刺客失手的時候出手,相反的,他在那個暴露的刺客進入潛行狀態的一刹那出手了,暗影步,伏擊。


    出手之後的朱亞非從潛行狀態下顯出身形,他鬆手撒開了匕首,卻並沒有施放消失技能強行進入潛行狀態,而是一個轉身撲進身側兩個酒架之間,再次抽出兩把短劍戒備著,他要等身體機能調整好再次潛行,消失這種保命技能還是留在關鍵時刻用比較好。


    但是刺客不給他這次機會,就在被朱亞非伏擊而死的刺客慘嚎著顯出身形的時候,陰暗之中三柄匕首從三個不同方向朝朱亞非射了過去。被朱亞非一擊秒殺的刺客倒地之後逐漸變形現出了真身——一隻黑色龍人。


    被攻擊的朱亞非十分開心,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潛行技能太強大,並不像遊戲裏那樣能看到潛行的隊友,哪怕是在有限的空間之內想要找到潛行的目標都很難,所以朱亞非故意不立即消失,一來是憋大招,二來就是為了逼敵人現身,現在一下子引出三個敵人朱亞非很滿意。


    “既然出來了那就徹底留下吧。”朱亞非手中兩把匕首對著自己前麵的刺客扔了過去,而後抄手接住其中一把射向他的飛刀舞出一朵劍花貼上一把飛刀一個旋轉把方向改變並同時加上一股力道使得匕首反向射了回去,而後借著這股力道一個旋轉把第三把飛刀反手抓住,而後對著第三個刺客就是一個暗影步。三個刺客之中的兩個連忙閃身躲避,第三個刺客原本還想趁機進入潛行狀態,萬沒料到朱亞非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耳聽得背後破風聲響,朱亞非一個背刺直取他的後心,他立即一個前撲滾翻躲開。隻可惜他身後的是朱亞非,如果能這麽容易躲開的話那拉文霍德莊園金牌殺手這個頭銜也太不值錢了。


    朱亞非左手反握的匕首一記背刺被躲開,但是右腿的攻擊卻是沒法子再躲了。而且這個刺客還自己往前撲了,身在半空就算想躲都沒辦法了,朱亞非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它的屁股上,把他淩空給踢飛了出去,而後甩手把右手的匕首向著他的後背扔出去之後立即施放疾跑技能向原本他麵對的那個刺客衝了過去,同時把左手的匕首扔向另一個刺客。


    朱亞非正麵的那個刺客剛剛閃身躲開迎麵扔過來的飛刀,就看到自己原先要獵殺的目標以很快的速度向著自己衝了過來,幾乎就在同時,他聽到自己同伴的一聲咆哮,那個被朱亞非踹出去的刺客眼見就要被匕首刺中後心的一刹那恢複了真身,足以射入牆壁內的匕首撞在它的龍鱗之上隻不過濺起一星火光就被彈開了,龍人則是絲毫無損。


    “大爺的,你們變身這麽快?”朱亞非被身後的聲音吸引忍不住側頭瞄了一眼,敵人突然變身雖然讓他吃驚但是沒有讓他停下進攻的腳步,可是眼前的這個刺客也突然變身現出原形,這讓朱亞非忍不住吐槽道。龍人現行,朱亞非原本打算攻擊的方位已經不是那麽致命,所以他手腕一轉匕首向龍人的下顎紮去。


    龍人大吃一驚,它的頭部和後背以及六肢都被堅固的黑色鱗甲包裹,上身的胸口和下身的腹部則是防護能力薄弱很多的細鱗,下身的腹部不容易攻擊,上身的胸口有重甲防護,朱亞非攻擊的方向十分刁鑽,直取防護十分薄弱的下顎這要是被擊中了自己以後進食就要拚自己的下咽速度和食物從下顎傷口流出的速度誰快了。所以它雙臂交叉死死護住自己的下巴。


    匕首刺中龍人交叉疊加的雙臂發出一聲令人牙根酸麻的聲音和火光之外所造成最大的傷害就是朱亞非的手腕略微有些陣痛。


    “你是屬烏龜的啊?這麽硬?”朱亞非吃了點虧有些不爽地罵道,匕首交到左手一個急轉身閃到龍人背後用反握的匕首穿過龍人胳膊防護的空隙再次刺向龍人的咽喉。


    這隻龍人也算是反應夠快了,它的雙手沒有足夠快的速度再次阻擋匕首的進攻,性命攸關之下它一縮脖子張嘴咬住了要命的匕首。這把匕首是它們自己帶來的,雖然比做工精良但是也隻是普通武器,哪裏經得住龍牙的噬咬?它這一口下去匕首直接被咬斷崩碎了。龍牙雖然堅硬鋒銳,可惜它嘴巴裏卻是和其他生物一樣柔弱,匕首的碎片在它嘴裏割出了好幾個傷口,眨眼之間它就滿嘴鮮血了。


    大爺的,你的牙口這麽好?朱亞非手中武器碎裂又瞅見最後一個刺客也現出了真身之後果斷的拋下斷掉的匕首向酒窖的門口跑去。原本想憑一己之力幹掉打算刺殺自己的刺客,可是沒想到刺客在人形態和龍人形態下戰鬥力差距如此之大,如果拚著自己受傷的話解決它們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朱亞非沒有那麽傻放著外麵黃奕斐和徐家鵬以及一百多士兵不用自己一個人承擔,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是奪門而逃。


    “攔住他!”咬碎匕首的龍人的智力也還算在線,知道一旦讓朱亞非跑出去就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了。所以連忙衝另外兩隻龍人喊道。隻可惜那兩隻龍人的智力完全跟不上它的節奏,尤其是先前被朱亞非踹了一腳的那隻更是不滿地叨叨著:“憑什麽聽你的?你的級別還沒我高呢。”


    “對啊,憑什麽聽他的?”眼見酒窖的門就在麵前朱亞非可不想那三隻龍人聯手攻擊它,於是邊跑邊出言挑唆,誰料想對方的智商實在是難以捉摸,他這一句話反而使得那隻抱怨的龍人立即對他發起了進攻。


    “你說不聽就不聽?憑什麽聽你的?”龍人吼了一聲直接一發火球對著他就轟了過去。


    果然如此!朱亞非雖然吃驚但是並不慌張,因為他早已做好了這些龍人會魔法的打算。急速奔跑的朱亞非突然一個側移,火球擦著他的衣服直接把酒窖大門轟的稀碎。


    朱亞非一邊撲滅被火球燎著的衣服一邊躲開另外兩隻龍人的火球攻擊調侃轟開門的龍人道:“喲,爬蟲你這是幫朕開門啊。”


    一通火球亂飛,堆滿酒桶的酒窖被炸得木屑橫飛酒水四濺,原本幹燥的酒架被火球點燃之後又被澆上流出來的酒水火勢不斷的變大變強,龍人還好說,隸屬於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的它們對火焰有一種天生的抗性,就連地底的岩漿都無法對它們造成大傷害,這種程度的火焰對它們來說和人類洗熱水澡差不多。


    它們無所謂,可以繼續進攻,但是朱亞非可就慘了,盡管他是本書的主角,是穿越眾,但是他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對龍人無效的火焰對他來說可是致命的。他很想給自己來兩耳刮子,剛才要是不浪的話都可以安然逃出酒窖了,三隻龍人應該也發現了他的尷尬,所以隻要一看到他往門口衝,就用火球對門口進行火力覆蓋把他逼回來,這燃燒的酒窖完全可以把他給燒死。


    朱亞非現在是欲哭無淚,此時此刻他多麽想把法拉德的獨門絕技暗影鬥篷學到手,不管法拉德開出什麽價格都行。現在他掌握的技能之中沒有哪一個能讓他衝出這片火海,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上麵防守的黃奕斐和徐家鵬能盡快趕來。


    “咱們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啊?”旅館外麵的房屋陰暗處,徐家鵬低聲問黃奕斐道,“這都快天亮了還沒有動靜。”


    “垃圾明的計劃哪次不是賭博?這麽多年和他一起打副本你還不明白?”黃奕斐切了一聲說道,“哪次開荒他有看過攻略,哪次他沒騙咱們說對攻略了然於胸?結果呢?”徐家鵬眼前立即浮現出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滅團情景,其目的就是為了測試boss的技能流程和效果。


    “那咱們還等個屁啊。回去睡覺算了。”徐家鵬猛烈地搖晃著腦袋試圖把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甩出去,打了個哈欠說道。


    “必須等。你忘了咱們最終也都過了boss了麽?”黃奕斐盯著旅館方向說道。


    “大人,要不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裏屬下盯著就好了。有情況了屬下去叫醒二位。”傳令官王富貴上前說道。


    “拉倒吧。天都快亮了,就算要睡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了。”徐家鵬說道。話音未落,旅館裏突然傳來一聲轟響。


    “開打了?”徐家鵬立即來了精神,握著厄運鍾擺就要向旅館衝,卻被黃奕斐一把拽住了。


    “等等,有點不對勁啊。對方是偷襲,怎麽可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黃奕斐皺著眉頭說道。他哪裏知道剛才的那聲響是龍人的火球術把酒窖的門炸碎的聲響。


    “還等個屁啊!你管這動靜是誰弄出來的呢,垃圾明在裏麵呢,咱們得去幫他。”徐家鵬有些焦急地說道。


    黃奕斐似乎是比他還著急但是又無從發泄地說道:“那也不能就這樣衝過去啊。你知道裏麵會發生什麽情況麽?按照約定是接到垃圾明的信號才能進去。”


    “那你等著,我去看一眼。”徐家鵬甩開黃奕斐抓住自己的手衝向旅館,黃奕斐再想攔已然來不及了。埋伏在周圍的石堡士兵見到自己的長官突然衝向旅館正要跟著往前衝,王富貴不等黃奕斐下令搶先替自己的主子喊了出來:“所有人原地待命。”曾經的傳令兵現在的傳令官王富貴的聲音所有士兵都熟悉,所以聽到聲音之後紛紛退回自己原先的位置。


    徐家鵬一衝進旅館,就見到旅館的老板和眾多住在旅館裏的客人都驚慌失措地擠在大廳裏向著廚房的方向張望。尤其是旅館老板,對著冒著火光的廚房方向是嚎啕大哭,廚房下方的酒窖裏的藏酒那可是他大部分的身家,現在下麵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就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那些藏酒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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