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兒瞅著文蕭火月,眼睛的是震驚和不相信,“他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文蕭看了眼何敏兒的眼睛,他知道這種事跟天方夜譚沒有多大區別,沒有任何依據。(.棉、花‘糖’小‘說’)文蕭雙手倚在腿上,身子前傾,眼裏是審視和觀察。


    觀察這個來曆不明鬼氣森森的人,“故事很動聽,不過跟現在的棺材林又有什麽關係?還有,你說的故事似乎沒有任何根據,隻是你的一家之言而已。”


    那人低下頭,手裏摩挲著一顆小石子,眼裏的空洞一如既往,聲音裏帶著無限的傷感,“司馬河正死後,村子裏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和秩序,沒人在擔心家裏突然某天又被人搶了、打了。但是,美好的時光終究是短暫的,二十年後,村子的浩劫開始了。”


    浩劫?什麽算的上浩劫?


    文蕭聽到了這兩個字眼,腦子想起了多年前那場戰爭,日月無光,人間全是烈焰,而她,在哪場血與火的悲歌中殞沒。


    那才是浩劫!


    那人當然不知道文蕭的思緒已經漂遊雲外,“某一天,村子裏的男人開始注重打扮,比女人還愛打扮,他們開始偏愛紅色和白色,某天一個男人穿上了白衣服帶著紅帽子,於是不就全村都的男人都開始穿著白衣服紅帽子。這些男人不再勤於勞動,不再耕田插秧,開始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時家家戶戶的夫妻關係都發生了巨大變化,開始吵架,女人們無法忍受男人的無所事事,耗費光陰,他們責罵著自己的丈夫。又是某一天,全村的男人開始在半夜出行,聚到那片空地,抬頭望月,直到黎明才散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男人們的奇怪行為終於引起了女人的恐慌,她們喀開始給自己的院子上鎖,每晚將房門插上門栓,但是這些男人們卻像幽靈一樣,所有的門鎖都關不住他們,女人們無法阻攔,她們試過,但是這些男人們的力氣似乎增加了十倍輕易的就能推開她們。但真正讓女人們恐慌的是,自己的兒子居然也開始穿白衣服戴紅帽子,女人們銷毀了全村所有的白衣紅帽,但是晚上,男人們的身上居然又出現白衣紅帽,她們眼睜睜看著,那衣服那帽子似乎從男人的肉裏長出來,脫下一件,又長一件。”


    那人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歎了口氣,盡是無奈。


    三人都聽入了入迷,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如果說這真的隻是一個故事,那一定是個吸引人的故事。


    那人見三人聽入了迷,嘴角露出一絲淡笑,似乎很滿意三人的表現。


    他接著說道,“女人們每天生活在恐慌中,晚上睡覺死死地閉著眼,她們知道男人們又起床了,又開始了那奇怪的行為。她們想逃離這村莊,但是上天似乎將這個村子隔絕了,她們每次走出村子,驚奇的發現自己無論怎麽走,也走不出這村子。她們徹底的絕望了,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懼中,田地漸漸荒蕪,人煙漸漸稀少,不少的女人開始自殺。”


    何敏兒已經不能再聽下去,荒唐!真是荒唐,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哼,你少胡說,如果真像你那樣說的話,那些男人呢?”


    但說完,她就後悔了。男人,自然都在棺材裏。


    那人仰眉瞄了她一樣,“那些男人某天開始拿起斧頭,開始砍樹,女人們以為他們恢複正常了,但是喜悅很快便被無情的現實打破,男人砍樹不是為了柴禾,而是做起了木工,做起了棺材!”


    啊?何敏兒驚呼一聲,真是這樣。


    “他們此時居然就像訓練有素的士兵,男人們彼此合作將棺材抬上了山,放在那片空地裏,在某一個夜晚,他們望著明月集體躺了進去。”


    文蕭現在已經對這個故事充滿了懷疑,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繼續聽著這個男人的說辭,“那你為什麽在這?”


    “某一天,村子裏終於來了外人,都是男人,他們來到這個村子,熱情無比,他們不嫌棄這裏的女人,實際上這裏的女人和寡婦沒什麽區別,男人和女人又生活在一起,傳宗接代。但是,循環開始了,那些男人某一天重複了前麵男人的行為,將前一批男人的棺木燒掉,又放上新的棺木,這個村莊背著循環套住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男人從外麵來,而來了他們就出不去也不想出去,就像是為了完成使命,而女人生下的孩子也多半是男子。”


    文蕭盯著他的眼,想要找出他說謊的一絲反常,“你還是沒告訴我,你為什麽在這?”


    男人直勾勾的與文蕭對望,不懼文蕭眼裏的猜疑,不懼他的鷹視,“因為某一天,我醒了!”


    什麽?這就是答案?三人再次被震驚。


    “某一天,我醒過來了,我看到我的棺木被人打開了一個口子,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我那一刻那種浮現了所有的記憶,浮現了我當初我的種種行為,我自己當時都不敢相信自己曾做過這種事,更不相信自己會躺在棺材裏。我問那個男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他說了一句我永遠都不會忘的話。”


    三人的好奇心都被他勾起來了,“什麽話?”三人幾乎同時說出,都是無比好奇。


    那人望著山窟窿的頂部,隻有嶙峋的石壁,“他說‘司馬家的人真正回來了。’”


    難道?很敏兒脫口而出,“難道是二叔?”


    那人立刻迅猛的低下頭,盯著何敏兒,何敏兒被她的眼光盯得十分不舒服,就像有五條小蟲在身上爬,他抖索了下肩膀,“會不會是二叔?”卻不是對著那人說,而是對著文蕭和火月說。


    “後來,”那人又繼續了他的話頭“他看我醒了就要離開,我立刻問他他是誰?要去哪?他說,他要去司馬家。”


    文蕭站起身來,在他的身前走來走去,就想看一個偷了東西的犯人,“那你為什麽不回家?”


    那人望著他,眼裏不再空洞,反而帶著些許淚光,“我回不去!回不去!我走到家門口,看見他們從身邊走過,我高興地想要過去擁抱她們,可是我就那樣看見,看見她們從身體穿過,好像我就是一道空氣,我無論怎麽在她們眼前晃動,她們就是看不見我。”男人說到這裏,竟哽咽起來,眼淚衝出眼眶,那皮包骨頭的臉上一片淚花。


    明明在親人身邊,親人卻不能看見你,該是怎樣的悲痛。


    文蕭三人都為之一怔,怎麽是這樣,兩個女子看到男人痛哭流涕的模樣,心裏為之動容,本來已經不幸,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等待他的卻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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