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本以為這回徹底歇菜了,死相還會很難看,要是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隻想對那隻鳥說三個字兒,“救你妹!”要是非要在逃脫的時間上加個期限,他希望是一萬年!


    可是,現在說啥都晚了,那把泛著黑光的鉤子已經撒著歡地直奔他來了!


    楊毅各種音調地慘叫,一個有意義的字都說不出來。就在他前後心都感覺徹底涼透了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他的心頭一暖,然後他就看到了那把之前是鋒利寶刃,現在是削蘋果小刀的烏金匕首,“不會吧,就算想替兄弟我出頭,也麻煩換把靠譜點的兵器吧?”楊毅的心口比之前更加瓦涼瓦涼了。


    蛇妖擋在楊毅身前,手裏就是那把出場率極高的烏金匕首,但是他把這把匕首拿出來顯然不是要硬碰硬用來戰鬥的,他避過那五爪鋼鉤的鋒芒,用烏金匕首輕輕壓了一下鋼鉤後麵的繩索,那繩索不知是什麽材質,總之不會是凡品,此時的烏金匕首是完全割不斷那看起來細,實則十分堅韌的繩索,但經這一輕壓,那五爪鋼鉤便變換了方向,向上而去,又在匕首上繞了幾圈,纏在了匕首的刃上。


    那放出了鋼鉤的人,用力想要抽回繩索,蛇妖卻將鞘以極快的速度套在了匕首上,之後抓著匕首就是向後一帶。那黑鬥篷畢竟手中隻是抓著一截繩索,一個抓握不牢。那段繩索竟脫手而出,蛇妖很滿意地將繩索在手上繞了繞,將五爪鉤收了起來。這玩意不會用,得練練,收起來先。


    這隻黑鬥篷一個失利,其他的黑鬥篷立刻都拿出了各自的貼身家夥,竟然全都是一些鉤子和網之類的工具。


    合著這些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抓捕。每天做的事情太單一的人都比較蠢,蛇妖不屑地一笑,抽身離開,那些網對著蛇妖剛站著的方位飛過去又全都蓋在了楊毅的身上,左一層右一層,將他包裹得像一個極需要保護的易碎品一樣。


    所有的人上躥下跳地折騰了好一陣子,最後都是灰頭土臉回來,一個指著還掛在網上麵的楊毅問另一個:“現在這個還剖不剖了?”


    另一個回答:“我們現在隻有那一個剖妖精內丹的工具,剛才被搶走了,我們先把它關起來吧,明天再處置它。”


    楊毅很悲催地被弄下來,網也沒給他解開,就用籠子裝了,像關動物一樣關起來,就放在情操的附近,那一圈黏糊糊東西的外圍。


    情操很羨慕他的,起碼是和外界有直接接觸,自己被關在這種像是水晶盒子一樣的東西裏,吸不到靈氣,隻有坐等別人擺布,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楊毅被那些網裏麵的小鉤子掛著,痛得直哼哼,情操想安慰他幾句,說的話他也聽不到,天黑了,也沒辦法做手勢給他看了。


    天黑以後,一切歸於平靜,蛇妖一直沒有回來,這時卻有窸窸窣窣很微弱的聲音傳來,過不多久,一個小小的腦袋從一大叢矮灌木的陰影裏探了出來。它弓著背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挨了過來,一輪明月下,它那禿了一半沒毛的身體被照得很清楚。


    它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一直蹭進了籠子,抓起一張網的角開始啃,正當它啃得起勁,最下麵的一張網不被注意地動了一下,鬆鼠沒有在意,它以為是楊毅在動。


    可是下一瞬,它“吱”地大叫了一聲。


    隻見那網似有生命了一般,“呼”地像蛇一般揚了起來,兜頭便對著鬆鼠扣了過去。


    那走進楊毅籠子的,正是被他救下來的鬆鼠,趁著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它查看了周圍,所有黑鬥篷都已撤走了,它本來想趁著夜色做一次好人好事,幫忙把楊毅放出來,可沒成想,那無形的網雖是大部分被壓在楊毅身下,居然還可以跳起來搞突襲。


    罩在楊毅身上那些弓弩和黑鬥篷射出來的網都是不會隱形的,而且被鬆鼠啃上去也沒啥反應,但是那張會隱形的網卻是會對妖精主動發動攻擊的,可能是專門用來對付妖精的工具。


    鬆鼠挨進了籠子抓著一張普通的網開啃,它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變化,在鬆鼠剛一走近,那張可以隱形的網已經在蓄勢待發了,就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手準備獵捕他的獵物,就像貓捉老鼠,獵豹準備捕食瞪羚,獅子準備捕食斑馬那樣,潛伏著,靠近,測試最適合捕獵的角度和姿勢。猛然發起攻擊,在那樣近的距離裏,捉捕一隻小動物,對於這張網來說,顯然是小菜一碟,鬆鼠隻來得及尖叫了一聲,就被罩在網裏了。


    那張可以隱形的網是蓋在最下麵的,它頂著一大蓬其它亂七八糟各式各樣的看似平常的網,像一隻怪物一樣撲向了鬆鼠,鬆鼠被卷在那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網裏,隻剩下吱吱亂叫了,幸運的是,因為有那麽多層網的阻隔,隱形網是一麵有鉤子,一麵沒有鉤子的,它是用沒有鉤子的那一麵捕捉鬆鼠的,鬆鼠才得以避免被十幾個小鉤子穿肉的悲慘下場,不然,就憑它那光著一半的小身板,還沒有靈力,會痛死它去。


    鬆鼠“吱吱”叫了半天,隻惹來楊毅的一頓臭罵:“哪裏來的死老鼠,吵到老子睡覺,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明天就做個老鼠夾子夾死你!”


    鬆鼠不幹了:“喂喂,我是來救你的啊。”


    楊毅沒理它,巴搭了兩下嘴,繼續睡了。估計根本沒聽到它說什麽。


    鬆鼠除了被網裹著,沒有受到別的傷害,它等了半天,也沒發生其它的事情。它大著膽子一點一點往外蠕動,就像是一條肉蟲子在瓜果裏打洞,不過很悲催的是,在它每次快要移動到網的邊沿的時候,那張可以隱形的網都會像是最有耐心的奶媽一樣,把它推回到被楊毅占據以後剩下部分的正中間去。


    鬆鼠氣憤地對著那張網罵:“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你這張破網壞網臭網!”


    那張網沒有嘴,沒辦法和鬆鼠對罵,竟然卷起來一卷,對著鬆鼠的屁股就是幾下。


    鬆鼠委屈了,又哭又鬧:“人家這麽費勁巴拉才爬了那麽一點點距離,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麽,你一下子就把人家推回去,讓人家這麽可愛滴小鬆鼠情何以堪,就不能有點同情心麽……”小鬆鼠巴拉巴拉說了半天,那張網也無動於衷,好像根本就聽不到它說什麽似的,但是對方才罵人的話反應倒是不小。


    小鬆鼠講到嘴巴幹,也沒收到一點效果,它爬了大半夜也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幹脆趴在楊毅身邊睡了。


    等鬆鼠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鐵籠子被晃動著,楊毅所在的籠子正在被人想要抬起來,鬆鼠被裹在層層的網裏,像一隻躲著繭裏的蛹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情操所在的透明容器也被移了出來,他們用一種溶液澆在那些粘度非常大的隱形粘膠上,那些粘膠就沒有粘性了,大概和塗藥油大同小異,之後整個容器被搬出來,一個黑鬥篷說:“記得密碼解鎖器隨手放在倉庫裏的,可是在那裏沒找到,又是監控死角,不知放在哪裏去了,我們隻能把密碼箱抬到魔王那裏去。”


    另一個黑鬥篷說:“現在隻能這麽辦,其它逃跑的妖精幾乎全都抓回來了,已經送去魔王那裏,我們得快一點,魔王要親自懲罰它們,昨天的收獲還真不錯,所有跑掉的妖精除了最小的一隻和自己跟來的那一個,其它全部落網。”


    前一個接口:“是啊,隻跑了一隻鬆鼠,我們進的貨有富餘,少一隻這麽小的小妖,沒太大關係,不會影響到發貨,對了,還有那個外來的野妖精,你有什麽打算?”


    情操和楊毅聽到他們說起來蛇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蛇妖是他們現在全部的希望,蛇妖要是也被抓了,他們兩個就沒指望了,洗洗等著挨宰吧。


    隻聽另個黑鬥篷答道:“那隻自己送上門來的野妖,雖說是這一批編製外的,不在我們任務內,但也得盡快抓住,希望能在魔王察覺之前清理掉它,不然打擾到魔王,怪罪了下來,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情操和楊毅聽到他們的談話,心裏先跌到了穀底,接著又攀上了高峰,聽到要被送去黑鬥篷們口中的魔王那裏,又聽說所有的妖除了那隻鬆鼠,都被抓了,兩人都覺得絕望了,那魔王一定是個殘忍的醜八怪,被送去接受所謂的懲罰,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接著聽到蛇妖跑了,他們心裏那個樂就別提了,蛇妖一定會來救他們,他們堅信!


    至於鬆鼠,它蜷在楊毅身邊的一團網裏,不仔細看就是一團網。別說是那些黑鬥篷,就算是楊毅也沒有發現它,而楊毅早忘了半夜的時候有東西吵到他睡不好,他還罵人來著,一覺醒來,全忘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刁蠻兔小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蓉宇飛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蓉宇飛華並收藏刁蠻兔小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