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天氣轉暖。


    清明過了之後,餘悄悄終於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石楠花。


    江城的石楠花一開,立刻就攀上了熱搜。


    熱評第一是,“選我當江城市市長,我把江城的石楠花全拆了。”


    下麵清一色的附和。


    “好!”


    “支持!”


    不過這好像對這四人的生活沒有太大的影響。


    陸朝是混子,天天就這樣混著。


    餘悄悄是宅女,不怎麽出門,也沒聞到石楠花的味道。


    時銳是社畜,朝九晚五的。


    秦蔓蔓是……


    嗯……


    她是什麽呢?


    她是恐石楠花資深患者,隱約間聞到石楠花的味道,於是這段時間她就連門都沒敢踏出去一步。


    秦蔓蔓:“……”


    秦蔓蔓給沒見過江城特色的餘悄悄漲漲知識。


    隔著窗戶,秦蔓蔓便伸手往窗戶外一指,指著下麵開白花的樹,“看見沒有,那個就是石楠樹。”


    餘悄悄陷入了沉思:“好像看起來也不是那麽醜。”


    然後餘悄悄又轉頭問她,“味道很重嗎?”


    秦蔓蔓沉默了一下,之後便給餘悄悄打開了窗戶。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說一百次都不如讓餘悄悄去聞一次。


    秦蔓蔓是老玩家了,在味道發散過來之前,秦蔓蔓就先轉身跑了。


    秦蔓蔓還在沙發那邊喊餘悄悄:“聞了就給我關上窗戶!速度快一點。很臭!”


    喜歡探尋奇怪知識的餘悄悄便湊著鼻子聞了一下。


    發現沒有聞出什麽奇怪的味道。


    於是餘悄悄就轉頭關上窗戶,小跑步跑到房間去了。


    可能是隔的太遠了,聞得不太真切。


    於是等餘悄悄再出來的時候,她就換了一身衣服。


    黑長袖,黑褲子,外加一個口罩。


    妥妥的一副做賊的打扮。


    秦蔓蔓很驚奇,挑眉問道:“你這是要去幹什麽?去當小偷?”


    餘悄悄要出門去探尋奇怪的知識:“我打扮得低調一點,下去湊近去聞一聞。這樣子應該沒人能認出來。”


    秦蔓蔓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吐槽:“所以這就是你穿上一身夜行衣的原因?”


    餘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


    然後一跺腳走了,怎麽說話的?什麽夜行衣?


    ……


    ……


    一個社畜一個混子現在正坐在小區那邊的長椅處開黑打遊戲。


    社畜的屏幕變灰之後,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然後社畜撞了撞混子的胳膊肘。


    “老二,快看看那個是不是你老婆?”


    “嗯?”


    聽到這話,混子立刻就抬起頭來,放棄了遊戲抬起去看。


    然後陸朝的屏幕也變灰了。


    屏幕上好像多了幾句罵人的話。


    但是陸朝沒在意,一心隻在餘悄悄身上。


    陸朝覺得稀奇,因為對麵那個走得鬼鬼祟祟的還真是餘悄悄。


    咦?


    難得餘悄悄下來。


    時銳有點好奇,戳了戳陸朝:“你老婆怎麽穿得那樣。”


    嗯……


    餘悄悄現在的樣子確實是有點奇怪,鬼鬼祟祟的,看著好像是去當賊的。


    但這大白天,當賊是做什麽?想當賊怎麽也得等到晚上吧。


    陸朝瞅著餘悄悄在看。


    然後就看見小賊餘悄悄走到石楠樹前,左右看了一下人,沒發現有人注意她之後。


    餘悄悄便轉過頭,扯下口罩。然後踮著腳近距離聞了一下。


    餘悄悄麵無表情:“……”


    啊!


    一瞬間好像看到天堂。


    餘悄悄胃裏翻湧,似乎是有一點上頭。接著餘悄悄拔腿便跑。


    回家回家。


    秦蔓蔓說的對,江城真不是人待的地。


    陸朝:“……”


    時銳:“……”


    陸朝眨了眨眼,不太明白餘悄悄怎麽能做出那樣的舉動。


    是太饑渴了所以睹物思人?


    時銳卻沒管這麽多。


    餘悄悄跑了之後,時銳才碰了一下陸朝。


    “打遊戲打遊戲。”


    剛剛那一局遊戲還沒結束,陸朝和時銳已經複活了還在掛機著。


    時銳瞅了一眼,發現公屏上麵有罵他和老二的。


    沉默了一下。


    時銳就回了過去。


    你在狗叫什麽?


    陸朝看見時銳被罵了,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就化身鍵盤俠。


    你說你媽呢!


    係統提示:“該賬號已被暫時封禁。”


    “……”


    “……”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餘悄悄麵色如常地坐在陸朝旁邊。


    她剛剛已經被秦蔓蔓笑過一次了。


    現在的她身經百戰,無所畏懼。


    嗯。


    餘悄悄,向前跑,別怕嘲笑。


    給自己灌了一個雞湯之後,於是餘悄悄便繼續麵無表情地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


    她麵前是一盤土豆絲,那餘悄悄就專門夾土豆絲。


    今晚的餘悄悄是土豆絲殺手。


    但是陸朝還是覺得驚奇,吃飯的時候給餘悄悄夾菜時還偏要轉頭看餘悄悄一眼。


    似乎是想從餘悄悄的臉上看出花來。


    到底餘悄悄為什麽要去聞石楠花,正常人能幹出這事?


    “餘悄悄?”陸朝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啊。”餘悄悄應道。


    “沒事了。就喊你一聲。”陸朝說。


    “哦。”


    於是餘悄悄點了點頭,繼續拿筷子扒米飯。


    時銳:“……”


    秦蔓蔓:“……”


    真是奇怪的相處方式。


    餘悄悄拿被子喝了口水來緩解尷尬,她本來就心虛。


    因為她幹了那種偏腦殘的事。


    她現在知道石楠花的味道了,也知道為什麽石楠花一開秦蔓蔓就想把時銳給扔出去了。


    但是陸朝他不是不知道的嗎?


    秦蔓蔓那邊不可能泄露出去,不可能是秦蔓蔓說的,因為她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去封了秦蔓蔓的嘴。


    現在餘悄悄很痛苦。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情讓陸朝抓住小辮子了。


    她絕對有把柄在陸朝的身上,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


    奇怪先不說,偏偏這貨每次在餘悄悄把目光對過來的時候,就迅速轉開頭。這樣浮誇的表現,就好像誰看不見一樣。


    陸朝,打死!


    餘悄悄心底的小花枯萎了。


    看她多狼狽。


    她在努力維持著表麵光鮮的同時,在外麵卻還要飽受陸朝的蹂躪。


    “……”


    餘悄悄越想越來氣,於是手悄悄往下,掐了一下陸朝大腿上的肉。


    看什麽看什麽?


    陸朝,打死!


    “嗷!”陸朝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尖叫。


    慘叫聲立刻吸引了另外兩人的目光。


    “?”


    “?”


    兩人都沒有問話出口,都是疑惑的表情看向陸朝。


    發生了什麽?


    陸朝當然不可能把餘悄悄掐他這事往外說。


    於是陸朝使用了春秋筆法,往外說得十分委婉:“沒事,隻是被一隻母蚊子盯了一下。那隻母蚊子有些毒,咬人很痛。”


    時銳沒聽出來:“那確實。江城冬天都還有蚊子。毒得很。被咬一口起好大一個包。我等會放一瓶花露水到你們房裏去。”


    陸朝點頭:“嗯嗯。”


    母蚊子餘悄悄:“……”


    秦蔓蔓則是意味不明地往餘悄悄身上瞟了一眼。


    這哪是母蚊子?


    那叫聲聽起來像是陸朝碰見了一隻母蠍子。


    “下手要注意分寸。”秦蔓蔓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餘悄悄微微笑,點頭附和:“是啊是啊。”


    不知道是在附陸朝還是在附和秦蔓蔓。


    總之餘悄悄唇角是勾著笑的,她希望用此去感化那隻咬陸朝的母蚊子。


    陸朝:“……”


    陸朝默默拿筷子扒口米飯,聽著心底更加心虛,覺得大禍臨頭。


    又過些時候,幾人都吃差不多了。


    餘悄悄則仰頭對秦蔓蔓說道:“你們先回房吧,這裏不用管了,我來收拾。”


    今天一定她要在碗和陸朝裏麵選一個。


    隨即抽一個幸運兒收拾。


    陸朝似乎聽出了餘悄悄的畫外音,拔腿便想跑。


    要挨打的時候,立刻跑是最好的選擇。


    子曰:小杖則受。


    餘悄悄似乎是看出了陸朝的動作,於是立刻伸出手抓住了陸朝的短袖。


    神預判。


    陸朝低頭看了一眼餘悄悄抓著他衣角的手。


    陸朝:“……”


    所以要不要這麽小氣?


    餘悄悄微笑著和秦蔓蔓說了一會之後,就成功把秦蔓蔓送走了。


    秦蔓蔓一勾手,領著時銳回房了。


    時銳還在伸手往前夠,哪有能讓客人洗碗的道理?


    秦蔓蔓拍拍時銳的肩,“走吧,回去睡覺了!”


    餘悄悄一邊抓著陸朝的衣角不放手,另一邊則看著那兩人的背影。


    等他們進房之後,餘悄悄的目光便重新落到了陸朝身上。


    在餘悄悄開口之前,陸朝先開口說話了,“我錯了!”


    很好,認錯得十分果斷。


    餘悄悄便揚眉問道:“你哪錯了?”


    陸朝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試探著開口:“因為我說你是母蚊子?”


    餘悄悄:“……”


    好。


    母蚊子。


    餘悄悄眨了眨眼睛,聽到這個稱呼又生氣了,然後抬手捶了陸朝一下。


    十分暴躁。


    “就是你說我是母蚊子是吧!”


    陸朝非常配合的慘叫一聲。


    啊!


    痛!


    餘悄悄頭頂上冒出一個問號,立刻伸手捂陸朝的嘴。


    “你叫什麽?”餘悄悄瞪大了眼睛問道。


    她根本就沒用力氣!


    陸朝叫的這麽大聲,萬一有人誤會了這麽辦?


    陸朝停住慘叫,頷首回答餘悄悄的問題:“我叫陸朝。”


    餘悄悄:“……”


    時銳一直在豎著耳朵聽牆角根。


    直到叫聲消失之後,時銳才返回去對著秦蔓蔓心有餘悸地說道:“你閨蜜平時看著挺靦腆一姑娘,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開放豪邁的一麵。”


    秦蔓蔓在刷手機,聽到時銳說話,下意識便抬起了頭:“你說什麽?”


    很怪異的表情。


    她?


    靦腆?


    時銳不是很懂,用手指了指外麵:“難道我說錯了?”


    秦蔓蔓抬頭看著時銳,還真的想了一下餘悄悄在時銳麵前的表現。


    餘悄悄來這住這麽久了,好像還真的沒有跟時銳說上幾句話。甚至時銳在這的時候,餘悄悄絕大部分都是安靜坐在那的樣子。


    就跟餘悄悄對她說的她在外營造的人設。


    她是一個十分深沉的人。


    秦蔓蔓:“……”


    時銳正等待著秦蔓蔓要說出什麽來,忽然間秦蔓蔓就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刷手機:“好,沒事了。”


    可憐的時銳,餘悄悄在這住了這麽久了,他居然還沒有把餘悄悄本性看穿。


    然後秦蔓蔓又搖了搖頭,翻了個身,繼續玩手機。


    時銳:“?”


    時銳瞪大了眼睛,你說話說一半?


    上前走幾步,立刻拿掉秦蔓蔓的手機然後就撲到她身上跟她打架。


    受死吧!


    ……


    ……


    餘悄悄:“你叫什麽?”


    “我叫陸朝。”陸朝一本正經地說道。


    餘悄悄抿了抿唇,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這有槽點又沒有槽點的話。


    拍了一下陸朝的肩膀,餘悄悄沒忍住笑場了:“說什麼呢?誰問你名字了?”


    哼哼了兩聲,餘悄悄就起身把碗收拾了一下。


    好在秦蔓蔓家的東西都是齊全的,有洗碗機,這樣工程量也不是很大。


    陸朝一直等旁邊看賢妻良母餘悄悄幹活,並且還非常嘚瑟地洗了一個蘋果去啃。


    “不要偷懶呀餘悄悄。”


    “要好好洗碗,不準摸魚。”


    餘悄悄:“……”


    當初催著她碼字的人現在又開始催著她洗碗。


    餘悄悄眼角抽了抽,洗過了手之後,就搶了陸朝手裏的蘋果去啃。


    “別吃了!”


    給我吃。


    說話間餘悄悄就狠狠咬了一大口。


    陸朝:“?”


    虎口奪食?


    “這個是我吃過的!”


    “就吃就吃,誰讓你不幫我來著。”


    餘悄悄哼哼了兩聲,拿著蘋果回房了。


    陸朝自動跟了上去,“誰讓你剛剛揍我來著?”


    餘悄悄轉頭跟陸朝算賬:“誰叫你拿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


    本該是非常有氣勢的一句,但因為餘悄悄手邊拿了一個蘋果。以至於餘悄悄的氣勢瞬間便垮了大半。


    陸朝下意識地回嘴道:“我拿那奇怪的眼神看你,還不是因為……”


    餘悄悄挑眉,等著陸朝的下文:“因為什麽?”


    “因為……”


    陸朝頓了一下,不說了,“不因為什麽。”


    餘悄悄:“……”


    餘悄悄把吃剩的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裏,然後就撲騰到陸朝身上揍他。


    你說話說半句?


    打死!


    發泄一番之後,餘悄悄長舒了口氣,然後就收拾衣服準備洗澡去了。


    依然精神的陸朝拽住了餘悄悄的手腕,眨了眨眼:“你幹什麽去?”


    餘悄悄舉了手裏的衣服,顯而易見:“我去洗澡。”


    “一起?”


    “……”


    餘悄悄沉默了,所以是不是陸朝從一開始就揣著這個壞心思,所以她揍他的時候,他才不反抗?


    ------題外話------


    ps:推本書


    《血族的我被狼人少女抓住後》


    書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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