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悄悄又歎了口氣,把身體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背後的椅子上。


    “有可能。”


    餘悄悄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陸朝又瞅了餘悄悄一眼。


    從外表上來看,好像真的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餘悄悄說她食欲不振……


    嗯……


    可能確實是有一點,但是沒有餘悄悄說的那麽離譜。在陸朝眼裏,餘悄悄吃飯還是很香的。


    餘悄悄覺得自己可能是心理出來問題,於是兩人最終掛了精神科。


    給餘悄悄看病的醫生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中年女人,說話的時候也是放輕柔了聲音,


    也許是因為抑鬱症患者都需要被溫柔以待吧。


    “餘小姐,你覺得身上有哪裏不舒服?”


    餘悄悄帶著口罩,倦容已經在眼底下掩藏不住了,“我就是最近很懶,不太想動。感覺對什麽事都不感興趣。對了,食欲也不太好。”


    陸朝聽著餘悄悄的描述,有一句沒有說出口。


    有沒有可能一種可能,餘悄悄隻是單純的懶?


    “最近懶懶的?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餘悄悄回憶了一下:“有小一個月了吧。”


    變懶的變化不太明顯,她也記不太清楚了。餘悄悄隻依稀記得,上個月秦蔓蔓過來找她的時候,順口嫌棄了一下她懶。


    大概在那之前就有了。


    陸朝目光落在餘悄悄身上,欲言又止。一個月了,怎麽不早說。


    醫生又繼續問:“食欲不振,是一點都吃不下嗎?”


    “那不是。”餘悄悄道,“胃口好能吃一碗半。胃口不好隻能吃一碗。”


    陸朝:“……”


    陸朝端了把椅子坐在餘悄悄旁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醫生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叫食欲不振?


    “多大的碗啊?”醫生愣愣地問了一句。


    餘悄悄想了一下,伸手用兩隻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連接比劃了一下。


    比劃出了一個大圈。


    “大概就是這樣大的碗,比這個還要大一點。”


    醫生:“……”


    醫生又抬頭看了一眼餘悄悄。


    默默把自己記錄下來的厭食給劃掉。


    行吧,換個問題。


    醫生先讓餘悄悄放鬆,再問了餘悄悄幾個問題。


    “餘小姐,你最近感覺焦慮嗎?比如說工作,或者是家庭……”


    陸朝一直站在旁邊陪著餘悄悄。聽到醫生的問題,陸朝便也把目光放在了餘悄悄的身上。


    焦慮……


    餘悄悄會有焦慮的情緒嗎?


    餘悄悄一愣,然後開口問了:“我為什麽要焦慮?”


    醫生也愣了,“我是在問你。”


    餘悄悄:“……”


    餘悄悄看著醫生半晌,然後默默低下了頭開始掰著手指頭數。這個指頭家庭和諧,那個指頭夫妻恩愛,這根指頭友情堅固……


    十根手指頭都數遍了,餘悄悄都沒有找到她有哪裏不幸福的地方。


    最後,餘悄悄看著醫生很慎重地搖了搖頭:“我沒有焦慮的地方。”


    因為生活美滿,所以她沒有自怨自艾的地方。


    ……


    ……


    接著醫生又問了餘悄悄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餘悄悄也都老實回答了。事關自己小命,問題還是要誠實回答一下。


    醫生摘了眼鏡,揉了揉緊蹙的眉頭,然後重新換了個角度,試探性地問道:“餘小姐,冒昧問下,你這個月有來過生理期嗎?”


    陸朝一愣。


    生理期向來是和某些東西掛鉤的。醫生突然問到這個,頓時陸朝的心裏便冒出來一個念頭。


    陸朝臉上古怪的表情,目光幾次落在餘悄悄的身上。


    餘悄悄她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懶,嗜睡……


    好像是都挺符合的。


    但是餘悄悄好像沒有孕吐。


    “沒有……”餘悄悄倒是沒有陸朝想得那麽多,隻以為醫生問這個隻是單純的跟她的病情有關。


    來才是正常的。


    因為生理期沒來,餘悄悄便稍微有點心虛。


    醫生問了,餘悄悄就又解釋了一下,多補充了幾句:“我的生理期一向不準。所以平時我也沒有怎麽注意它。這麽多年也都是這麽過來的。有的時候甚至會有一個月不來的情況。”


    接著餘悄悄又很小心地去看醫生的眼色:“怎麽了,是有什麽大問題嗎?”


    別皺眉頭啊。


    一皺眉頭。


    餘悄悄頓時就感覺自己命不久矣了。本來還能活一段時間的。


    “嗯,沒什麽大問題。”溫柔的女醫生回了一句,又把眼鏡戴上了。


    這個時候醫生緊蹙的眉頭也鬆展開來,臉上不似剛剛一般的憂愁。


    接著醫生對著陸朝往門口一指,細心囑咐道:“對麵那個樓,十三樓。你們去掛產科的號,做個檢查。要是查不出什麽來的話,就再到我這。”


    初步檢查一下這些問題是不是因為懷孕引起的。她覺得很有可能。


    “啊?”


    陸朝愣住了,看看醫生,然後又下意識轉頭看向餘悄悄。


    陸朝眨了眨眼,一時之間還沒有從這種茫然中抽身出來。


    產科……


    難不成餘悄悄真懷孕了?


    就這樣懷孕了?


    在精神科檢查出懷孕,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餘悄悄聽到產科,同樣愣了一下。什麽東西,產科?


    陸朝倒是直接問出口了:“醫生的意思是說,我老婆懷孕了?”


    醫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所以才讓你們去檢查看看。”


    她是精神科的大夫,素來不管婦產科的事。就算知道,也不能下定論。


    “好。我們這就去檢查一下。”陸朝彎了眉眼,笑容不由自主地從眼睛裏溢了出來,嘴角都咧著笑,春風滿麵的。


    “可是我沒有孕吐。”餘悄悄坐在椅子上,端坐著,很認真地谘詢醫生。


    “不是說懷孕都會吐的天花亂墜的嗎?”


    天花亂墜。


    醫生對餘悄悄的用詞表現出驚訝。


    看了餘悄悄一眼,麵對這個很可能是孕婦的人,於是這個醫生的聲音又輕柔了幾分。


    “孕吐隻是孕期的一種表現。也有部分人會沒有這種表現。看個人體質,這都是很正常的。具體的還要你們去掛那邊的號,聽醫生怎麽說。”


    呼。


    陸朝深呼了口氣,簡單地緩解一下自己又緊張又興奮的心情。


    “走吧。”


    “我們去做檢查。”


    陸朝起身朝著餘悄悄伸出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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