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心裏記著你呢。”陸朝說。


    餘悄悄看著陸朝認真的眼神一愣,於是下意識地扭過頭去,低頭去撥自己的指甲。


    笨蛋。


    胡說些什麽呢?


    這有人在,也不怕叫人聽見了笑話。


    陸朝見狀也低低地笑了,他在欣賞他老婆的美色。可能是酒精上頭的原因,他現在看餘悄悄覺得她怎樣都好看。


    莫名地就想起了一句詩。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餘悄悄。悄悄等於安靜。嘿嘿, 所以餘悄悄也是靜女。


    陸朝沉迷於餘悄悄的美色中無法自拔。


    這一定是酒精上頭的原因!


    酒精會麻痹人的神誌……


    餘悄悄抿了抿唇,連手機都沒有功夫去看。低頭就隻在十分糾結的撥弄指甲。


    話說……


    不知道是不是餘悄悄的錯覺。


    她現在總覺得陸朝在看她……


    正在撥弄指甲的餘悄悄恍惚間想起了什麽,然後猛地轉頭去看陸朝。


    一轉頭就對上陸朝心懷不軌的目光。


    餘悄悄:“!”


    嘿!


    突然轉頭就是想抓她一個正著,“你偷看我!”


    給你一拳。


    “嗯。”陸朝承認得爽利。


    “……”


    餘悄悄似乎是沒想到陸朝承認得這麽痛快,猛地被噎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過了一會,餘悄悄忍不住伸手去晃了晃陸朝的耳朵, “你到底看什麽呢?”


    她就長這樣。


    陸朝再看也不可能在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雖然是有古人把花喻美人, 但是餘悄悄覺得她如果被比做花的話,肯定不是那些玫瑰或者是牡丹。


    她應該是大嘴花。


    一口吞掉一個僵屍,一口吃掉陸朝的腦子。


    “沒看什麽。”


    耳朵是一個奇怪的禁忌敏感地帶。在細膩觸感爬上耳尖的時候,陸朝心頭漾起一絲詭異的感覺,然後十分別扭地扭過了頭。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動手動腳的呢?


    陸朝的西裝了貼了暖寶寶。


    明明時間過了這麽久應該溫度會下去一點的,但是陸朝卻覺得現在他身上貼的暖寶寶燙的慌。


    溫度燙進了心裏。


    像是留下了一個烙印。


    陸朝緩了口氣。


    密閉的空間氣溫本就容易升高,陸朝餘光悄悄瞟了他的妻子一眼。


    如果這個時候偷偷親她一口的話……


    可是這裏有外人在……


    餘悄悄似乎也感覺到了車裏詭異的氣氛。


    愣愣地看了一眼陸朝之後,也就把手收了回來,然後低頭繼續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去玩她的指甲。


    仿佛剛剛餘悄悄的親昵舉動在兩人看來都隻是錯覺。


    司機抬頭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麵的兩人。


    他現在對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覺得有一點好奇。所以他們到底是情侶還是夫妻還是正在玩曖昧的年輕小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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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閉的獨處環境一向是曖昧的。


    在這種十分安靜的環境下, 就連兩人的呼吸聲聽著都有點沉重,聽得彼此的內心都隱隱有些興奮。


    咚咚咚。


    餘悄悄她聽到了一陣心跳聲,有心想提醒陸朝一句。


    控製一下吧。


    這還在外麵呢……


    當然控製不住這也沒什麽辦法, 畢竟陸朝他喝了酒。


    餘悄悄十分大膽地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陸朝的胸口上,隻是自己仍保持著背對的陸朝的姿勢。


    陸朝愣了一下,不明白餘悄悄這個時候想幹什麽。


    這還在外麵呢, 餘悄悄現在就想扒他衣服了?這影響多不好,有傷風化……


    餘悄悄在感受陸朝體內心髒的跳動。


    過了一會餘悄悄才把手收回來,默默說了一句, “你心跳得好快。”


    陸朝便頷首,實話實說:“因為我是活的。”


    “……哦。”說的也是。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餘悄悄現在就感覺這裏不太對勁。


    於是餘悄悄不說話,陸朝也覺得在車上沒有什麽好跟餘悄悄說的。酒桌上的事可以回家再跟餘悄悄講。


    嗯……


    回家之後,先督促著餘悄悄把藥給吃掉。


    原本就有一點風寒,現在又冒著雨出來……


    車子在很平穩地行駛著,因為沒有小情侶的說話之後,所以車裏麵現在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場麵。


    餘悄悄偷偷喵一眼旁邊的陸朝。


    嗯,陸朝沒有再偷看她。


    於是餘悄悄一頷首,默默把餘光收回來然後伸出一隻手去扯陸朝的衣服。


    “什麽?”陸朝以為餘悄悄是找他有事。


    餘悄悄臉上忍著笑,轉頭過去看陸朝。


    裝作不小心地碰撞一樣,捂著嘴輕笑道,“哥哥,你為什麽偷看我啊。”


    陸朝:“……”


    前排司機:“……”


    真會玩。


    陸朝眨了眨眼睛,一瞬間腦子沒轉過彎來,在好不容易想通之後,陸朝明白了。餘悄悄是真的找他有事,簡稱“找事!”。


    嘿嘿。


    餘悄悄眨了眨眼,又默默把頭給移開了。


    這個劍她今天是一定要販。


    販完這個劍之後,餘悄悄又下意識抬頭往前看了一眼。


    果然司機在很認真的開車,他心無旁騖。仿佛後排的紛紛擾擾與他無關。


    餘悄悄鬆了口氣,沒放在心上了。


    司機麵無表情,他早就說了,他應該在車底不該在車裏。


    嗯……


    餘悄悄看著前麵的人開車,心下有了注意,有可能這是一個電燈泡。她上次販劍的時候陸朝差點給她嘴親腫,餘悄悄覺得如果現在沒有外人在的話,陸朝應該會把她按在位置上親。


    然後陸朝就會問她,知道錯了沒?


    嘿嘿。


    有一個詞叫車那啥來著。想想還是有一點刺激的……


    一想到那個令人羞赦的場景,餘悄悄就十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還好車裏環境很暗,不會被看出來。


    就算看出來了……


    那餘悄悄也打死不承認,直接把鍋往陸朝身上甩!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在思考引一點風雨進來給兩人降降溫的可能性。但是一想還是算了,他怕被打。


    車速很快,但是很穩。


    陸朝的酒意消散了些,於是轉頭靠著車窗去看外麵。


    他已經再想著回家之後要怎麽收拾餘悄悄了。


    這個點又是大雨,路上沒有行人。零星地落葉被雨打下在空中打著卷。落葉闊葉林,往往在秋季的時候,被風一吹就會被打下來,然後留下光禿禿的枝幹。


    雨點一圈一圈地打在車窗上。


    室內室外溫差點,於是車窗上麵就起了一層薄霧,還有水汽。


    陸朝靈光一動,伸手便拿手在窗戶上準備寫下名字。


    這是上學的時候常幹的了。


    在上課的時候一點點地抹幹淨窗戶,然後就在上麵把班主任的臉給抹了出來……


    陸朝:“……”


    好吧,戀愛的時候不要講一些恐怖故事。


    陸朝落筆停頓了一會,陸朝在上麵寫了一個六,數字6。


    他不準備寫名字。


    窗戶就那麽大,兩人的筆畫又多。寫出來隻會是兩個團團。


    選數字代指就好了。


    就在陸朝思考餘悄悄應該是什麽的時候。


    過了一會,在薄霧快把那個數字“6”侵吞之際,陸朝又在“6”的後麵間隔了一個空,然後在上麵寫下一個小“2”。


    一個六,一個二。


    挺好。


    餘悄悄好奇了,湊過去。


    “這是什麽?”餘悄悄問。


    “這是我們。”陸朝答。


    “為什麽數字是我們?”餘悄悄不理解。


    陸朝指著一個,然後頷首指著自己,“我是六,因為我六。”


    “……那我為什麽是二?”餘悄悄額頭青筋猛地跳動了兩下,現在她心裏已經有了某些不好的預感了。


    陸朝想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你是悄悄,疊詞,疊詞那就是二。餘二二。”


    餘悄悄,軟草莓,美羊羊公主,花開富貴,餘猩猩。


    現在又來了一個新的稱呼。


    餘二二。


    餘悄悄:“……”


    餘悄悄覺得陸朝就是想說她二,所以才編出這個借口來!


    餘悄悄:“!”


    “你凶我。”餘悄悄眨巴眼睛。


    陸朝扭頭,不承認:“我沒有。”


    “就有!”餘悄悄想捶陸朝一拳。


    “沒有……”陸朝聲音變弱了。


    最後在餘悄悄的淫威之下,陸朝把那個“2”擦了,然後在薄霧重新升起的時候把它含淚改成了“9”。


    6、9。


    陸朝:“……”


    為什麽是九?


    六九六九,看著不奇怪嗎?


    最後,陸朝又在中間空格的部分畫了一個愛心。


    陸朝愛餘悄悄,並且說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好吧,這一句情話滿足不了陸朝的好奇心。他還是很疑惑餘悄悄為什麽會想到六九,她那麽純潔的孩子……


    陸朝:“……”


    好吧,她不純潔。


    這話說出來陸朝都不信。


    ……


    回到家之後,雨勢漸漸小了一點。但是外麵還是有一點滴滴答答的聲音。


    餘悄悄在思考她今晚能不能借著怕打雷然後爬上陸朝的床。


    她還是喜歡兩個睡覺。


    最喜歡的就是兩個人同在一張床上然後她摟著陸朝的腰,就這樣什麽也不做,隻是靜靜躺著,給人的感覺也是那種歲月靜好。


    哢嚓。


    歲月靜好的氛圍被陸朝反鎖上。


    陸朝一屁股癱在沙發上,很疲憊。室內溫差大,沒一會陸朝身上就覺得熱得慌。


    緩了一會之後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盯促餘悄悄喝藥。


    熱水用飲水機燒一會就能好。


    “喝藥!”陸朝說。


    餘悄悄低頭看了一眼這個藥汁,覺得它一定很難喝。


    “我不要。我沒病!”早知道就不跟陸朝說她感冒了。


    兩人麵對麵坐在餐桌上,中間放著陸朝給衝的三九。這一副架勢像談判。


    “你病了。應該吃藥。”陸朝很認真地對著餘悄悄說道。


    餘悄悄頷首,同樣很認真地對著陸朝說話,似乎是想想辦法把陸朝給忽悠瘸了,“你醉了。你可能是產生了幻覺,所以你才會覺得我病了。”


    “你在騙我。”陸朝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餘悄悄,幽幽說道。


    餘悄悄:“我沒有。”


    這個場景很魔幻。


    讓餘悄悄覺得她應該是出軌了,然後陸朝問她,奸夫是誰。餘悄悄答,沒有奸夫。


    最後陸朝說,你在騙我。


    餘悄悄:“……”


    竭力把這種詭異的的感覺給埋下去之後,餘悄悄又重複了一遍,“我真沒有。”


    陸朝似乎是抓住了把柄,“那你為什麽要說兩遍?”


    猶疑了一會,餘悄悄又說道,“我沒有。”


    這句不是在否認陸朝問她為什麽要說兩遍的話,這句話是她接著剛剛的那一句。


    在陸朝頭頂上要升起一個問號的時候,餘悄悄說了,“因為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我剛剛隻說了兩遍。”


    陸朝:“……”


    陸朝眨了眨眼睛,覺得餘悄悄很憨。


    這樣僵持了一會。


    陸朝都要感覺那放在中間的三九的熱氣都要消散了。


    可能是要放溫了。


    “藥要冷了。”


    餘悄悄:“……”


    陸朝為什麽到現在還要糾結藥的問題,所以陸朝到底醉了沒?


    “我不喝。”餘悄悄依然是拒絕。她不喜歡吃藥,除非是病得快死了,她才會吃兩口。比如說布洛芬。


    “你為什麽不吃藥?”陸朝問。


    “因為苦。”


    “三九不苦。”


    “苦的。”


    餘悄悄吃過的甜的藥,就是以前小時候醫生開得那種能打掉肚子裏麵蟲子的螺旋糖。不過後來多吃了兩顆之後也覺得齁得慌。


    盯著餘悄悄看了一會,陸朝終於屈服了,“好吧,是苦的。”


    “良藥苦口利於病。”陸朝說。


    餘悄悄便道:“我那點小病拿被子捂一個星期就好了。吃藥了是一個星期好,不吃藥也是一個星期好。所以我不吃。”


    陸朝頷首,給餘悄悄打商量,“你怕苦的話,那我再給你熬一杯紅糖水中和一下?”


    “跟這個沒關係,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吃藥。”


    她有大白兔奶糖,想中和的話不用找紅糖水。


    陸朝點了點頭,終於是明白了。


    他說服不了餘悄悄。


    餘悄悄見此也點了點頭,陸朝能明白就好。


    陸朝頷首,給餘悄悄落下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餘悄悄:“?”


    怎麽個不客氣法?


    到嘴邊的話陸朝還沒說出口,緊接著餘悄悄就眼睜睜地看著陸朝吞了一口杯子裏的藥,應該是沒咽下去,他半含在口中……


    然後陸朝就起身朝著餘悄悄走過來。


    餘悄悄:“……”


    她好像知道了是一個怎麽樣的不客氣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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