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十二月的冬至即將來臨,就還差一兩天吧。


    天氣越來越冷了。


    呼嘯的北風。


    今年的天氣比往年要更冷一點。


    一場大雪直接讓整個小鎮都變了顏色,銀裝素裹的。


    冬季皮膚限定。


    陸朝哈口氣都能感覺自己置身在仙境中,每說一句話都是仙霧繚繞的。


    以前小的時候在村裏那塊,常聽人說的是“瑞雪兆豐年”。今年下了大雪,明年的收成就會好。


    是以後進了鎮上陸朝才知道,原來大雪是自然災害。


    但是陸朝總覺得雪是年味的象征, 不下一兩場雪的話這年壓根就過不踏實。


    嗯……


    他絕對沒有內涵見不著雪的老四的意思。


    陸朝是一個好人。


    早在雪剛落下來的時候,陸朝就在雪上寫了他們家老四的名字,並且拍了照片錄了屏發過去。


    快過年了。


    希望餘悄悄平安,他的父母平安。


    還有那些朋友們也都要平安。


    雖然這個想法聽起來像是一個flag。


    餘悄悄捧著一個烤紅薯坐在陸朝的副駕駛上,不時就拿出來啃兩口。


    冬天裏就要啃兩個紅薯心裏才舒坦。


    紅薯的味道很香,氣味彌漫在車裏。


    陸朝本來是不餓的, 但是餘光瞟見餘悄悄, 也就覺得餓了。


    “咕咚。”


    於是陸朝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餘悄悄轉頭看陸朝一眼,把紅薯往右邊藏了藏, “你在開車,你不能吃東西的。”


    陸朝:“……”


    說罷餘悄悄就繼續把紅薯給拿過來,扒了皮啃了一大口塞進嘴裏。


    她吃得更香了。


    呼呼。


    有點燙舌頭。


    餘悄悄一邊吃一邊說道:“我給你留了一個,等你到家了再吃。”


    陸朝繼續開車不說話。


    請問如何收拾老婆的時候不會被定義為家暴?


    啃完熱氣騰騰的紅薯之後,餘悄悄抽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問陸朝,“你還沒說媽媽叫我們回去幹嘛。就回去吃頓飯?”


    商姝一個電話,於是小兩口直接從鎮上跑到縣城裏。


    餘悄悄怕那邊有急事,甚至都沒來得及拿電腦。剛剛急急忙忙在車上發了一張請假條就晚上了。


    “冬至啊。”陸朝答, “媽喊我們回家吃餃子。”


    商姝的電話,陸朝不能不去。


    不然商姝會殺上門來的。


    冬至?


    餘悄悄一愣,眨了眨眼睛,然後掏出手機來看,“離冬至不是還有幾天嗎?”


    “媽怕我們冬至那邊又要去嶽母那邊吃,所以就先提前安排我們吃了。免得到時候時間相衝。”


    咱們家……


    餘悄悄皺眉沉思,抬起頭來對陸朝說話的時候有一點不確定,“咱們家好像不過冬至……”


    餘悄悄家過的都是一些大節日。


    比如端午, 比如中秋……


    在餘悄悄的印象裏,冬至就隻是一個節氣而已。


    陸朝點了點頭。


    “應該是習俗不同吧。”


    陸朝餘光瞟了一眼坐在旁邊副駕駛的女孩,然後緩緩開口說道:“過什麽節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夠其樂融融地團聚在一起。這才是過節日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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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悄悄抿了抿唇,沒吭聲。


    現在重點是節日嗎?


    不。


    現在的重點是在她應該如何去見商姝。


    雖然陸朝的家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去過,但今時今日怎麽能一樣?


    心態心境早就不一樣了


    上次登門見商姝,商姝和沈秋霜一起來的那次不算。


    餘悄悄指得是她和陸朝領證之後她去陸朝家的那次。上次她是把自己當成客人,她雖然是陸朝的妻子,但本質隻是商姝好友的女兒。


    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是什麽她不說。


    總之先讓她想一想她應該怎樣去見商姝。


    她還記得她是一個大家閨秀來著,可是上次餘悄悄好像在商姝麵前把她的人設給弄崩了……


    這要怪誰呢?


    餘悄悄咬了咬牙,絕對是沈秋霜的鍋!


    要不是沈秋霜在,她會那麽飄嗎?


    這次一定得端著一點。


    餘悄悄握了握拳,原本上次商姝就對她印象好像就不怎麽好了……


    想到商姝,餘悄悄就想到了那隻瑪卡巴卡。


    多麽年輕人的頭像,媽媽應該是好相處的吧?


    街邊有商鋪。


    餘悄悄的頭靠在窗戶上,她覺得車在行駛的時候窗戶磕到她的頭會有一點疼。


    但是這次她能保證是窗戶先動的手。


    看到商鋪的時候餘悄悄想起來了,於是便抬起頭來問陸朝,“那我們需不需要買什麽禮物帶回去?”


    “不用。”陸朝瞟了餘悄悄一眼,答道。


    開車的人要保持專心。


    陸朝確實是不能直視著餘悄悄說話,他隻能用餘光瞟。


    想了想陸朝又添了一句,“那也是你家,回去吃頓飯還要買什麽禮物?”


    餘悄悄是媳婦回家,又不是女朋友第一次登門。


    不一樣的。


    餘悄悄:“……”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她很害怕被商姝趕出來。


    《重生棄婦:陸朝的下堂妻》


    ……


    ……


    縣城裏因為下了雪的緣故,整個街上都是靜悄悄的。


    路上行人很少。


    大概都窩在家裏烤爐子呢。


    嗯。


    是靜悄悄,不是餘悄悄。


    姓不要弄錯了。


    路上有環衛工人掃雪清理,一點點的竹掃帚把雪扒到兩邊,不至於讓大雪堵塞交通。


    一路暢通無阻。


    陸朝不像餘悄悄,他對他的家是很熟悉的。


    一拐進小區之後,陸朝便輕車熟路地把車拐進了地下車庫裏。


    “冷嗎?”陸朝問。


    餘悄悄哈了口氣,搓搓手:“還行。”


    她穿得嚴實。


    圍巾裹了一圈又一圈,一點風都透不進來。


    頭上還有耳兜,把兩個耳朵給蓋著,不至於讓耳朵凍得通紅。


    還有手套……


    剛剛吃完紅薯之後,她就戴好了手套。


    四個指頭被套在套子裏,使她的手指失去了靈活性。


    現在餘悄悄隻有兩個大拇指可以動。


    全副武裝,可以迎接冬天了。


    餘悄悄看起來真的很怕冷,其實陸朝不知道,她裏麵還貼了暖寶寶。


    嗯……


    餘悄悄歪頭想了想,接著便很艱難得側身從她的兜裏掏出了一個紅薯,給陸朝留的那個。


    遞給陸朝。


    “你快吃。趁熱。”


    陸朝卻不接,重新給她塞兜裏去,“你現在拿著吧,我不餓。”


    放她兜裏還能給她暖和一點。


    餘悄悄:“……”


    早說啊。


    早說她在車上就給她吃了。


    陸朝頷首,安慰了餘悄悄兩句:“等進家門之後就會好些。家裏有空調。”


    餘悄悄隻點了點頭,沒說話。


    她應該如才能表現出她的不緊張!等會見麵之後,第一句話怎麽說?


    “你好瑪卡巴卡,我是美羊羊公主。”


    “……”


    餘悄悄中覺得她這第一句話就得被瑪卡巴卡給趕出去。


    餘悄悄低著頭在想事情。


    陸朝以為是餘悄悄泛冷不想動彈,於是就伸手牽過餘悄悄的手拉著她上樓。


    如果是夏天的話……


    他現在絕對能夠觸碰到餘悄悄的掌心。


    但是現在他摸到的隻有衣料。


    緊拽著餘悄悄的手,陸朝一邊帶餘悄悄上樓一邊給她指路,“這邊上七樓,然後左拐……”


    這樣以後就算兩人吵了架,餘悄悄也能跑到家裏來找商姝告狀。


    餘悄悄眼睛眨了眨,看陸朝的眼神會顯得他很愚蠢:“我不至於蠢到不會坐電梯。”


    陸朝:“……”


    淦!


    他現在就把餘悄悄拍傻。


    “門是密碼鎖。”


    “六位數。”


    陸朝給餘悄悄解釋,然後一個按鍵一個按鍵地輸入。


    在輸入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餘悄悄卻猛地抬手放到了陸朝的手腕上,“等一下。”


    陸朝便果真停住了。


    “怎麽了?”陸朝回頭問餘悄悄。


    停滯在門前,餘悄悄卻不敢進去了。


    “那個……”


    餘悄悄的腳尖在地上畫圈圈,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抬起頭來問陸朝,“媽媽不會揍吧……”


    陸朝古怪的表情:“你是從哪裏會得出這個結論呢?”


    餘悄悄:“……”


    陸朝愣了片刻之後,接著腦海禮靈光一閃,明白了,“餘悄悄,你不會是緊張了吧?”


    呔!


    餘悄悄惱羞成怒,差點跳起來給陸朝一拳。


    “我會緊張?哈!誰不知道我餘悄悄一向穩重如泰山。你緊張我都不會緊張。”


    陸朝裝模作樣地往餘悄悄後頭一瞧,嘟囔道,“你聲音小點,剛剛有一個人過去了,他一直在看你來著。”


    餘悄悄頓時嚇得腿一軟,手差點往下滑去抓陸朝了。


    陸朝把餘悄悄給叉起來,“沒事的。別緊張,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餘悄悄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好像上次陸朝去她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對陸朝說的。


    陸朝正要繼續輸密碼。


    然後一聲電梯的聲響把陸朝的視線給拉過去。


    七樓的電梯到了。


    在七樓的電梯把陸朝他們送到七樓之後,又被人給召了下去。


    現在是重新運上來了一批人。


    “叮咚。”


    電梯門開。


    從電梯裏走出來一個裹著羽絨服的中年女人。


    餘悄悄張了張口,心底的話霎時間脫口而出。


    “你好啊,瑪卡巴卡。”


    陸朝:“……”


    啊這,你在說什麽餘悄悄。什麽瑪卡巴卡?


    商姝:“……”


    商姝也低著頭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得回應一下?


    餘悄悄:“……”


    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餘悄悄也愣住了。她不是故意的!


    餘悄悄滿臉羞憤。


    在大腦宕機的一秒之內,餘悄悄迅速反應過來,接著立刻抬頭準備補救!


    “媽……”


    話還沒說完,商姝就用她另一隻空閑的手朝著餘悄悄招手:“你好,花開富貴。”


    陸朝:“……”


    兩個奇怪的女人。


    這是對上了暗號了嗎?


    餘悄悄頭頂上冒出一個問號,剛剛沒說完的話自動補充,“呀。”


    確實是很驚詫。


    陸朝也愣了一下,試圖加入群聊:“你們好,我是懶羊羊的青草蛋糕。”


    商姝白了陸朝一眼,“真俗氣。”


    陸朝:“……”


    餘悄悄:“……”


    很俗氣嗎?


    沉默了一會。


    陸朝回答,“這是你兒媳婦起的名。收快遞專用。”


    於是商姝又朝著餘悄悄擠出了一個笑容,溫和道:“難怪呢,原來是悄悄起的,這名多好聽。”


    陸朝:“……”


    感受到了濃濃的歧視。


    別讓他保護餘悄悄了,讓餘悄悄保護保護他吧。


    閑聊完一兩句之後,商姝就把陸朝給扒開然後輸入密碼開門。


    “先進去說吧。外麵冷。”


    家裏沒有人在。


    商姝進去把買的菜給放好,陸朝一邊給餘悄悄找拖鞋一邊望頭問那邊:“媽,我爸呢?”


    “上班啊。他還能幹嘛。”商姝回來給換好鞋的餘悄悄端了杯水。


    “悄悄喝水哈。”


    餘悄悄立刻低頭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遊手好閑嗎?”商姝給餘悄悄倒水的時候還不忘損了陸朝一句。


    陸朝:“……”


    他哪閑了?


    他這不是天天也在上班嗎?


    商姝給餘悄悄倒完水之後,就又去那邊給餘悄悄切水果去了。


    陸朝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他的呢?


    房間裏很暖和。


    尤其是沙發那邊點了一個爐子,烘得人心裏暖洋洋的。


    先把商姝端過來的水給小心翼翼地擺在茶幾上之後,餘悄悄便一點一點地卸下她的裝備。


    耳兜,圍巾,手套……


    剛剛把水給端起來,商姝就端過來一盤切好的水果。


    似乎是怕餘悄悄不吃,商姝又刻意囑咐道:“這蘋果你們快點吃哈,等一會氧化了。”


    幹完這些之後,商姝就坐過來陪餘悄悄聊天。


    一家人最快的感情增溫方式就是嘮家常。


    不過對於餘悄悄這個看起來穩重又不完全穩重的丫頭,商姝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聊。


    “悄悄啊,陸朝最近沒欺負你吧。”


    陸朝猛地抬頭。


    餘悄悄還沒告狀呢,怎麽他媽就開始問了?別到時候提前把餘悄悄的告狀技能給點亮了。


    “還行。”餘悄悄點頭。


    就是陸朝搶她被子,吃包子隻給她吃皮。


    商姝:“……”


    還行的意思是什麽?


    到底是沒欺負還是欺負了?


    一想到此,商姝就轉頭狠狠瞪了一眼陸朝。


    陸朝:“……”


    又關他什麽事?


    陸朝現在已經開始想念沈秋霜了。


    陸朝總覺得之後當他的丈母娘在的時候,他才有靠山。


    商姝回憶了一下沈秋霜教的和餘悄悄的聊天技巧,然後問她。


    “悄悄,你早上過來的時候吃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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