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初晴的東京城,一片銀裝素裹,但無法遮蓋城外帶狀黑褐色的斑點倉皇地向城池移動,那是逃難的宋人,東京城是他們最後的希冀。


    城內,一片恐慌,軍報不斷傳來,無論是軍人還是百姓,人心惶惶,無不麵帶戚容。


    皇城大內富麗堂皇的垂拱殿內,宋欽宗趙桓局促不安地坐在禦座上,看著殿內群臣,剛剛宦官進殿稟報,大金國二太子副元帥完顏宗望(斡離不)率大軍已兵臨城下,大營屯駐劉家寺,東京城東麵和北麵均有金軍遊騎往來滋擾城上守軍,情勢危急,殿內群臣麵麵相覷,各有心思卻不肯做出頭鳥,現任皇帝趙桓急了。


    “諸位卿家,金軍大兵壓境已兵臨城下,諸位可有良策?”


    “啟稟官家,前日已遣門下侍郎耿南仲使斡離不軍,知樞密院聶昌使粘罕軍,想必已盡付議和誠意,如今大金毫不理會,必然所圖甚大,官家需詔,罷諸司庶務,專以應付軍情,否則將禍不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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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侍郎兼權開封府尹李若水憂心如焚,出班奏道。


    趙桓聞奏正沉吟間,資政殿大學士領開鋒府尹何栗出班奏聞。


    “官家,此誠危急存亡之秋,當以固守以待勤王之師,金虜欲壑難填,當痛切庶務,專司軍事,分置防禦,詔令各軍倍道勤王。”


    金軍第一次南下時,欽宗派何栗出使金營談判。


    金人索割太原、中山(今河北定縣)河間三鎮及三鎮所轄20州縣,及金銀牛馬絹帛等財物。


    何栗同宗澤一樣是主戰派,當即嚴詞予以拒絕。


    回朝後,竭力主張不能把三鎮割讓給金人,曰:“金人詐……不割來,割亦來。並請建四道總管以統兵勤王(道:舊時行政區劃名稱,類似州、府或者今日專區)”。


    但欽宗優柔寡斷,終不從栗所言。(摘自360百科何栗)


    “官家,不可!金兵大軍壓境,素強悍善戰,城內可戰之兵不足八萬,分置四壁,如何能守?臣恐一戰而亡國,陛下慎思之!金虜所欲者,河東三鎮及財帛也,便予之並言和,則金虜可退矣!”


    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宰相)唐恪急不可耐,忙阻止道。


    曆史上,金軍第一次南侵,引起朝野震動,唐恪與耿南仲等力主和議,主張放棄三鎮求和,反對並排擠朝中主戰派。


    欽宗貶逐吳敏、徐處仁等主戰大臣出朝,任命唐恪為宰相。


    金兵上次圍攻東京時,各路勤**集結前來參戰,而唐恪和耿南仲下令不得妄動,於是勤**不戰而散,金軍撤圍後,唐恪和耿南仲更以糧草不敷為由解散了勤**。


    欽宗趙桓跟他的祖宗一樣,軟骨病基因深置骨髓,猶自猶豫不決。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軍情來報,金虜東路軍已經渡過黃河,兵鋒直指東京,趙桓和一幹文臣聞訊極為震驚。


    皇城大內垂拱殿中,趙桓和手下文臣仍在為戰和二策辯論不休。


    “唐恪,爾實乃賣國奸賊,前番爾力主議和,讒言惑主,驅逐吳敏、徐處仁等,並允割河東三鎮予金,而今,金人複來,爾又將割何地以酬金人?”


    何栗想起唐恪的所作所為,憤憤不已。


    李若水義憤填膺,亦戟指攻訐道:


    “金人素無信義,欲壑難填,爾賣國尚能求榮,而陛下不能啊!”


    “李若水,爾含血噴人,唐某忍辱為國,豈是爾所能攻訐!”唐恪惱羞成怒。


    “唐賊,聖人微言大義爾都讀進狗肚子裏去了,但凡有一絲氣節,便羞於出此無恥之言,於君不忠,於國不義!”何栗跟著補刀。


    欽宗趙桓聞言一怔,誠如斯言,當下言道:


    “諸卿,著議固守待援之策吧!”


    眾臣聞言,一陣忙碌,宋朝是個奇葩的政府,像現在金軍兵臨城下,城池防守本應由專業的軍事指揮機構幹的事,卻被一幫隻知道四書五經的酸儒操持在手,嗬嗬,真是令人不禁嗬嗬冷笑,這樣的朝廷不被野蠻人蹂躪就沒有天理了。


    好一陣子後,東京城防守方案就出台了,大意如下:


    命保甲、軍人、百姓、僧道等上城守禦。形勢日益緊急,各大臣分配防禦任務,要親自上城視察城牆防禦部署,巡視外城內城。又在四麵城牆設置彈壓提舉官各一員,都統製官各一員。王時雍提舉東壁,舍人李擢提舉南壁,侍郎邵溥提舉西壁,給事安扶提舉北壁。辛康宗統製東壁,何慶言統製南壁,劉延慶統製西壁,劉衍統製北壁。其餘諸門,彈壓統製官不可殫記。


    並遣人責成開鋒府,督促保甲、軍人、百姓、僧道等上城共同守禦城池。


    這幫書蟲沒讓軍人參與就把東京城防禦方案確定了下來,至於兵力如何分配,有何戰術安排,相應的物質儲備,比如滾木、擂石、火油、金汁、箭矢、城防弩設置位置,統統不論。


    隻分配好了各大臣負責的方向和城牆段位,嗬嗬,方案就成形了,萬事大吉,叫武將去執行就好了,打贏了是文官的功勞,打輸了是粗鄙武夫無能。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欽宗趙桓乘輦率文武百官奔南城南熏門而來,禦街兩旁至南熏門以及城門樓上城斜道,早有兩重身穿描金紫衫的禁衛,此刻斂聲噤氣,含胸拔背,左手按著刀柄,雙目來回巡梭,為欽宗戒嚴。


    南熏門下趙桓在宦官的扶持下,步履沉重地下了禦輦,在百官簇擁下向上城斜道緩緩走上城牆,城上將士俱都單膝下跪。


    “萬歲,萬歲,萬萬歲!”


    城內百姓恍惚看到了皇帝的抵抗決心,也齊聲呼應“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桓憂心仲仲看著城外城防弩射程以外,肆無忌憚往來馳騁的金軍遊騎探馬,倍覺受辱,轉身對百官及將士道:


    “朕與將士同在,共禦金虜!”


    “誓死守城,奮不恤身!”禁軍將士抱拳致禮,齊聲應答。


    趙桓稍覺軍心可用,麵色稍憩,遂匆匆下城準備回宮,行至禦街,忽聞城內士紳百姓大聲呐喊:


    “唐恪奸賊,賣國求榮,祈陛下逐之!”


    唐恪麵如土色,色厲內荏嘴裏猶自辯解:“軍國大事,爾等匹夫安敢置喙!”


    “奸賊!打死他打死他!”士紳百姓群情激憤,不斷怒吼。


    欽宗趙桓恐眾怒難犯,急忙命宦官驅輦回宮,唐恪被遺留在後,遭到士紳百姓唾麵和禁軍軍士圍毆,急切間在家仆掩護下騎馬逃脫,狼狽回到家中惶惶不可終日,稱病向欽宗辭職。


    禦史胡舜陟熟知內情,前番各地勤**被唐恪、耿南仲命令非奉召不得入京師而裹足不前。


    隻有南道總管張叔夜與兩個兒子伯奮、仲熊違抗這一投降式的朝命,募兵一萬三千人勤王,在潁昌府遭遇完顏宗翰部,大小十八戰互有勝負,最後全軍突入東京城,這是金軍第二次圍城之役中唯一的一支能夠進入開鋒城的勤**。


    於是胡舜陟乘機彈劾唐恪的罪行,說:


    “唐恪智謀不足以籌劃邊關戰事,隻長於交結宦官,現國家形勢日益緊急,實不宜屍位其職。”


    趙桓無奈就讓何栗代替他的宰相職務。


    卻說徐銳布置完具體作戰任務,張敬鄭重地把高堯輔介紹給徐銳:


    “隊長,這位就是高堯輔,高公子!”


    “歡迎你,高公子,能與高公子共襄義舉,實屬榮幸!”


    徐銳伸出手來與高堯輔握手,高堯輔已經明白複興軍的握手禮節,也自然地伸出手與徐銳相握。


    同時在來的路上,張敬已經介紹過徐銳了,知道徐銳是進入城裏的複興軍最高長官。


    “多蒙徐隊長不棄,在下當全力效勞!”


    高堯輔心裏有點小激動,這畢竟是複興軍的將軍啊!這是高堯輔的推測。


    “難得高公子深明大義,初次見麵,有份小小禮物還請笑納!”


    徐銳說著,從身邊唐德勇手裏接過匕首,鄭重地遞到高堯輔手裏。


    “徐隊長客氣了,嘿嘿,卻之不恭,多謝了!”


    高堯輔拿著匕首,仔細打量,見到刀鞘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的,灰黑色,非木非皮,有卡簧和按扣,抽出刀來,卻是烏黑色的,沒有一絲金屬光澤,但能看出刀刃非常鋒利,刀背還有鋸齒,刀柄握持感很是舒適,知道這刀是把寶刃,開心的嘴都裂開了。


    當然是把寶刃,那是21世紀的原裝貨啊,可以秒切當世的絕大多數冷兵器。


    此時,徐銳不再理會高堯輔,對電子組組長吳長青說道:


    “老吳,設備準備好了吧?”


    “隊長,已經測試過了,工作狀態正常,蓄電池和備用太陽能電池交替供電,可確保三個月持續供電。”


    “好!趁目前城內還沒有全部戒嚴,由高堯輔帶路去開寶寺,張敬你帶隊,配兩名突擊手,兩名狙擊手,電子組兩名隊員,另外一個偵察兵小隊給你們掩護,把無線信號中繼器裝到開鋒鐵塔上去,開始行動吧!”


    “保證完成任務,隊長!”


    張敬說完便開始檢查這次行動人員的偽裝情況,一切檢查完畢,確認無誤,拉了一把高堯輔,大聲道: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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