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見營長動手了,不待吩咐,紛紛拔出手槍圍了上去,戰術動作很不規範,“噗噗噗”一頓亂射,背著包袱的潰兵和地痞全被擊中倒地不起。


    “夠了,停止射擊!”周從仁大喝一聲,“直娘賊,你們這些個敗家子!”


    全連戰士停止了射擊,看到營長發脾氣,嚇得不知所措,倒是五個排長醒過味來,一排長周五撓著頭試圖解釋,周五是周從仁的族弟。訕訕地嘀咕:


    “大哥,呃...營長,呃...一開槍就不記得戰術動作了!”


    周從仁走上去一巴掌拍在周五後腦勺上,大聲嗬斥道:


    “你個敗家子!還強嘴!直娘賊,浪費多少子彈,訓練的時候在幹嘛?牛教三遍都知道打轉身,你簡直比牛還蠢!”


    周五摸著後腦勺無語,其他四個排長是感同身受,很慚愧,但營長這是指桑罵槐啊!


    周從仁並沒打算就此打住,環眼圓睜,不怒自威。


    “你們是不是都不記得戰術動作了?好!老子再教你們一遍,把槍拿出來,檢查武器!換彈匣!打開保險、拉槍機,雙手據槍,含胸拔背,雙腿微曲,以班為單位交替掩護,警戒搜索,遭遇敵情,瞄準射擊!是瞄準了再射擊!不是盲目射擊!要節約子彈!”


    周從仁嘴裏講解著戰術動作,同時以身作則,親自示範,全連人也跟著演練,全然不顧瓦子門前被打傷的潰兵和地痞。


    “明白了沒有?敗家子!”周從仁示範完畢,大聲問道。


    “明白!”全連異口同聲。


    “二排長卜良忠,你排負責白虎橋一帶!”


    “保證完成任務!營長!”


    “三排長王有鬆,你排負責芳林園一帶!”


    “保證完成任務!營長!”


    “四排長張大山,你排負責瓦市子一帶!”


    “保證完成任務!營長!”


    “五排長李福田,你排負責金梁橋街一帶!”


    “保證完成任務!營長!”


    “一排跟著我,負責金梁橋街到曲院街一帶!老子再說一遍,以班為單位,交替掩護,警戒搜索,不要一窩蜂往前衝!明白嗎?”周從仁也不嫌囉嗦,再次叮囑。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一排留下,其他各排,出發!”周從仁大手一揮。


    看著四個排離開,周從仁向周五招招手,再指指地上的受傷的潰兵和地痞,“派人警戒,把他們衣服扒了,竄在一起綁好,放在瓦子門口示眾!”


    四周遭難的百姓把這一幕全看在了眼裏,哭聲早已停止,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災難和遭遇,代之以詫異目光,這些人也是禁軍啊!沒有拔刀射箭就把那些強盜給滅了?


    周五屁顛屁顛地聽話照辦,受傷的潰兵和地痞哭爹喊娘,忍著疼痛大聲求饒,東京營戰士充耳不聞,被拔得隻剩一條褻褲(內褲),赤條條的,這大冷的天,一會兒就凍僵了。


    “各位父老鄉親,我們是東京鐵血軍,是來給各位街坊鄰居解除苦難和釋放仇恨的,現在你們可以有仇報仇了!這些醃臢潑材該死,你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


    周從仁可是記得徐徐長官的教誨,解放民眾,發動民眾,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發展出巨大的力量,民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所以必須向民眾宣傳我們的目的,才能給我們帶來巨大的幫助。


    “財貨被搶的,去看看,有沒有你們的,有的話,自己拿回去,家裏有人被這些強盜禍害的,你告訴我,我們去為你報仇!我們的口號是...?”周從仁突然大聲喊道。


    “除暴安良!”


    “殺人搶劫者死”!


    “**婦女者死”!


    營部加一排五十多個漢子雙腳一靠,齊聲呐喊,把街坊鄰居都嚇了一跳,大宋禁軍可不是這樣兒的?


    雖然都穿著禁軍的號衣,但是卻沒有戰裙沒有著甲,膝蓋以下露出來的卻不是裹著夾褲的皂靴,感覺比禁軍更威武,更有浩然正氣,使人一見便願意相信似的。


    一個老者顫巍巍的走到周從仁麵前,拱手作揖麻著膽子問道:


    “這位軍爺,說的可是真的?”


    “老人家,俺說的絕無虛言!”周從仁托著老者的雙手,誠懇回答。


    “您有什麽困難,說出來,俺們盡量幫您!”


    “小老兒謝過軍爺,快快快!不久前一幫殺才打傷了小兒,搶走了俺兒媳和小女,往梁門去了...”老者氣喘噓噓,語無倫次的求懇道。


    “老人家放心!俺們這就去救人!”周從仁毫不拖延,回身命令道:


    “營部的上馬隨我去救人,一排按計劃警戒搜索,發現暴徒一律槍斃!明白嗎?”


    “保證完成任務,營長!”


    “好!出發!”


    連日大雪,金虜攻城不輟,城裏的百姓人心惶惶,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所以街上積雪甚厚,而且凍硬了,容易打滑,人若在街上奔跑速度是快不起來的,周從仁判斷這幫暴徒還沒走遠,因此騎馬還有追上的可能。


    周從仁率二十二騎風卷而去,馬行甚急,片刻功夫便追上了一群扛著箱子背著包袱的人,還有扛著女人的,不就是那幫暴徒嗎?有禁軍也有地痞,大約七八十人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收獲不菲,有點興高采烈的意思。


    周從仁沒有發起攻擊,率隊囂張地直接從人群中穿過,還撞翻了幾個暴徒,暴徒氣得哇哇大叫,拔出配刀(禁軍製式軍刀)指著周從仁等人破口大罵。


    周從仁沒有理會,在暴徒前麵百米左右勒住戰馬轉身看著這幫暴徒,待暴徒奔到近前約50米處,冷靜地下令:


    “下馬!拔槍,交替掩護,以戰術動作突擊!別傷著那些女人!”周從仁說完,翻身下馬,已經拔槍在手越眾而出。


    “收到!”戰士們齊聲回應,下馬據槍跟著營長向前突擊。


    兩幫人相向而行,幾秒鍾就相距10米了,前麵的暴徒早就扔下包袱擎刀在手,一臉狠戾表情作搏殺狀,許是見周從仁這邊人少,又沒有拔刀,便有恃無恐。可憐這幫見了金虜就膽戰心驚的慫貨,卻是欺軟怕硬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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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相遇,沒有激烈的搏殺,隻聽見沉悶地“噗、噗、噗...”的聲音響起,擎刀在手的暴徒紛紛中彈倒地,狠戾的表情馬上被死亡的驚駭所替代。中彈未死的暴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


    後麵的暴徒還沒看清楚什麽狀況,已經被周從仁等人排著戰術隊形碾壓過來,“噗、噗”聲不絕於耳,包袱和箱子都沒來得及扔掉就被擊斃了,站著的活靶子都打不中,會被營長罵死的。


    “當!”的一聲,子彈打完了,周從仁左手從懷裏皮質彈袋裏掏出一個彈匣,迅速裝上,打開保險,同時提醒道:


    “交替掩護,換彈匣!”


    “收到!”


    換彈匣時間很快,絲毫未耽誤射擊,這時還站著的暴徒隻剩下十幾個了,一臉的震驚,好像夢魘了一般。


    肩上扛著的女人都不記得放下,就傻乎乎地看著周從仁等人。


    “怎麽啦?傻了嗎?”周從仁揶揄道,臉上是輕鬆輕蔑的表情。


    “看把你們能的?打金虜你們是慫貨,膽小如鼠,畏敵如虎,禍害百姓你們倒是膽大包天,奮勇爭先!”


    周從仁說著,對著麵前的一個暴徒的大腿射了一槍,暴徒扛著女人應聲倒地,這一槍把剩下的暴徒打醒了,全部扔下肩上的女人和包袱,跪在雪地裏,惶恐地拱手作揖,口稱;


    “大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爺饒命啊!小的做錯了什麽,還請指教啊!”


    ......


    “直娘賊,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某告訴你吧!”周從仁氣得環眼圓睜。


    “兄弟們,告訴這幫王八蛋,他們做錯了什麽?”


    “搶劫殺人者死!侮辱婦女者死!”戰士們齊聲回答,氣勢如虹,振聾發聵,大街兩側戶內的居民應該能夠聽到。


    周從仁很滿意,點點頭,不再理會暴徒。


    “把他們的家夥事繳了!把受傷的家夥跟死人綁在一起,扔在這裏,這幾個王八蛋喜歡財貨,那包袱就讓他們來扛好了!扛不完的財貨打包放到馬背上,這幾個小娘子嚇壞了,讓她們騎馬吧!送她們回家與親人團聚。”


    營部兩個班,即警衛班和通信班,領命行事。


    收拾停當往回走,警衛班負責警戒,通信班扯開嗓子,一路吼過去:


    “搶劫殺人者死!侮辱婦女者死!”


    大街兩側街坊鄰居聞言,紛紛打開窗戶,看到一群禁軍押著十來個扛著包袱的禁軍,護著騎在馬上的小娘子們和馬隊沿著大街向西而去,都記住了那句話“搶劫殺人者死!侮辱婦女者死!”


    州西瓦子的大門前,周從仁看見那老者還在那裏翹首等待,快步走上前去,抱拳一揖:“老人家,某幸不辱命!看看你家兒媳和女兒可在裏麵?”


    老者一眼就看見騎在馬上的女兒和兒媳,激動不已,對著周從仁抱拳深深一揖拜了下去:


    “恩公在上,大恩不言謝,且受小老兒一拜!”


    “老人家,言重了!小事而已,隻要有咱們鐵血軍東京營在,就不能讓這些暴徒和金虜禍害老百姓!”


    作為軍人,周從仁是第一次獲得百姓的真誠感謝,一種自豪感、成就感油然而生,是啊!咱現在是鐵血軍了,是老百姓的隊伍。


    回頭吩咐將那十幾個暴徒扒光衣服綁起來,扔在大街上示眾。


    這樣的事情同時也發生在外城北廂和東北廂,暴徒被擊斃了600多人,騷亂被鎮壓下去了,鐵血軍東京營用自己的行動在東京城樹立起了自己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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