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婚嫁講究門當戶對,門當就是大門橫梁上的一對對凸出的石雕或木雕,這是士紳貴族人家的標誌,士紳人家一對,貴族兩對,文武官員封爵後便是貴族。


    戶對就是大門前的一對抱鼓石或石雕獅子,普通人家是不允許配置的,都是按禮部的禮製嚴格審核的,否則就是違製,告官是要坐牢的。


    有了門當戶對這道門檻,跨階層聯姻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有也很少會被祝福,更遑論幸福了,這裏麵有價值觀、經濟基礎、家族教養,性格匹配的問題。


    古人聯姻都是以利益聯盟為出發點的,如此才能同氣連枝,相互策應,確保家族利益最大化。


    所以京城豪門爭相出席聯姻晚會的狀態是很正常的,並不是可以詬病的趨炎附勢。


    從北宋開始的榜下捉婿更是傳為佳話,每屆進士榜發榜時,京中有女且待字閨中的豪門,便會派管家帶著家奴守在皇榜下,虎視眈眈地瞄著看榜的舉子,一旦發現高中的舉子是青年才俊,便會一擁而上,家奴們像打仗一樣,擋住競爭者,搶到新科進士扛回府去當女婿。


    何況海漢人現在的行情,遠邁新科進士,簡直就是家族發揚光大的指路明燈。


    曹晟等人登記完畢,帶著妻子女兒意氣風發地進了華發會東京辦事處,經過幾個月的改建裝修,太學壁雍一帶完全變了模樣。


    最顯眼的是路燈和玻璃窗戶,天還沒黑,辦事處裏的點燈都亮了,特別是今天專門裝飾的霓虹燈,流光溢彩讓宋人嘖嘖稱奇。


    平日裏很少出門的貴婦和閨中蘿莉可是開了眼界,折月茹帶著兩個妹妹跟著叔父折彥質,不自禁地東張西望,早就聽叔父說過東京辦事處的電燈電話,以及各種神奇的功能,等到了這裏還是忍不住好奇。


    “折兄早啊!”曹晟遠遠望見折彥質便招呼起來。


    折彥質轉過身見是曹晟,便抱拳急趨上前,口稱:“曹賢弟早啊!愚兄剛到不久!”


    “哈哈哈!小弟攜內子小女也是剛到。”曹晟回應道,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瞄向折彥質身後的三個女子。


    “夫人這便是為夫常提起的折彥質折大哥,小璫快來見過你折伯父!”曹晟化身交際強人,無比熱誠。


    曹夫人溫婉一笑,屈身福了一下大方地說道:“見過折大哥,上月多虧折大哥相助,否則我家幾個小子和娘家幾個外甥想進新學怕是難了。”


    “弟妹言重了,不必多禮!”折彥質急忙道。


    “折伯父好,小璫見過折伯父。”一個粉妝玉琢的小蘿莉上前來嬌憨地福身給折彥質見禮。


    “哎喲,小璫免禮!曹賢弟真是好福氣啊!”折彥質禁不住誇獎道。


    “多謝折兄謬讚!”曹晟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的女兒,聽折彥質誇獎,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


    “丫頭們,快過來見過曹叔叔!”折彥質回身招呼折月茹三姐妹。


    “見過曹叔叔和嬸嬸,還有小璫!”三女整齊地給曹晟夫婦萬福見禮。


    “哈哈哈,三位侄女長得跟天上仙女似的,折大哥,你可得告訴我,你家是怎麽樣養女兒的,讓小弟也學學。”曹晟嘴上像抹了蜂蜜似的。


    “賢弟,你過獎了!”這話讓折彥質很開心,折家這三個女兒可是家族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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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茹侄女,最近小唐可有給你寫信?”曹晟話題不斷,關心地問道。


    “我姐夫每七天給大姐寫封信,可喜歡大姐了!”折月美自豪地搶先回答道。


    “多謝曹叔叔動問,小唐雖軍務繁忙,但都會按時寫信與侄女。”折月茹幸福地坦誠道。


    “月茹侄女真是好福氣啊!”曹夫人感歎道。


    “嬸嬸,小璫妹妹以後也會好福氣的!”折月茹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拉著曹璫瑩白如玉的小手。


    這時,當初樊樓相聚的潘裕高禛韓治也上來見禮,套近乎。


    宴會大廳,主賓席上趙佶正在埋怨數落趙桓,皇族帝姬族姬與海漢人聯姻之事一直沒有進展,卻讓亡國的遼國公主占了先,而且還是北伐軍的主帥,這讓趙佶如何不急,不惱火。


    趙桓苦惱地解釋,海漢人對年齡要求很嚴,自己待字閨中的妹子們無人符合最低十八歲的條件,自己也沒辦法啊!


    太後說,難道不會先訂婚嗎?


    先把聯姻之事定下來,待帝姬們年滿十八歲再成婚又有何不可?


    說的也是啊!自己怎麽就沒先到呢?


    其實今晚所有豪門貴族都是打的這個主意,難怪如此踴躍,如此爭先恐後,擠扁了腦袋也要來參加晚會。


    今晚打扮得粉團團的帝姬們,格外引人注目,主要是基因好,都很漂亮。


    茂德帝姬趙福金帶著妹妹們拿著餐盤,嘰嘰喳喳地穿梭在菜品陳列台之間,為自己的父親母親哥哥盛取食物。


    晚宴是自助式的,沒有服務人員,每個席位都有標注姓名,席上擺滿了啤酒紅酒果汁白酒甚至香煙,以及各種各樣的玻璃酒杯,就餐菜品自己盛,想吃什麽就盛什麽,這可讓宋人開了眼界。


    一共二十四道菜品和小吃,還有大棚西瓜,切成一瓣一瓣的,紅瓤薄皮,看著就誘人,這個季節能吃上西瓜,那是神一般的人物才配享有的生活。


    曹璫已經和折家姐妹打成一片,悄悄地嘰嘰喳喳地說笑不停。


    蔡迢和高堯輔找到正在招呼契丹送親客的徐銳,拱手說道:


    “恭喜徐長官聯姻之喜!”


    “謝謝謝謝!同喜同喜!”徐銳也笑眯眯地拱手回應。


    “徐長官你可瞞得我們好緊,我今天才知道!”高堯輔有些生氣的樣子。


    “嗬嗬,事情發展太快,來不及通知,恕罪恕罪!”徐銳再抱拳。


    “徐長官,同娶雙姝您這可真是齊人之福啊!”高堯輔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你這是羨慕嫉妒恨,你吹啊!”徐銳驕傲地對高堯輔調侃道。


    “哦,對了,剛才看見小唐的未婚妻和小姨子們也來了,可要給你引見引見?”高堯輔才想起來,問道。


    “我就不必見了,讓折彥質帶著他們去見蕭雲娘吧!”徐銳覺得自己去見小唐同誌的未婚妻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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