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做了黑惡勢力幫凶之後,張靈美滋滋的關上了商城。(.)


    而小明這邊,事情卻變得有些不可捉摸起來。


    掌櫃的房間中,小明與掌櫃的相對而坐。


    這是第二次來到掌櫃的的房間。


    此地依然如之前那般,似監牢而非是住人的房間。


    掌櫃的掩嘴輕咳,深深地舒了口氣,才示意小明開口。


    掌櫃的麵色較之上次更為蒼白,好似有一個東xc在他的身體裏,時刻吞噬著他的生機。


    小明這次過來,還是為了黑虎身上那個惡靈,那隻惡靈每在黑虎身上駐留一日就會讓黑虎在懵懂中被汲取越多的精氣靈魄,實在是耽擱不得。


    “掌櫃的,昨天晚上,我在黑虎身上發現一隻積年的惡靈,時時刻刻吞食他身上的精氣,現在已經半是融合在了一起,我無能為力,還請掌櫃的出手,將那惡靈拔去。”


    掌櫃的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那惡靈糾纏在黑虎身上多久了?”


    “那隻惡靈頗為弱小,但是卻好似和黑虎有深仇大恨一般,硬生生憑著一口怨氣,堅持了好多年,才能將黑虎的身軀神魂腐蝕。”


    末了,小明頗為感慨的說到:“這隻惡靈還真是奇怪,冒著魂飛魄散永不入輪回的危險,就為了腐蝕黑虎,也真是少有了。”


    掌櫃的苦笑道:“誰知道呢,黑虎跟了我之前或許手上也不怎麽幹淨,但是這些年我嚴格管教,不曾讓他做過一件錯事,他見我時曾跪在門外三天三夜,隻為了讓我收留他,我問他先前如何,他也不說,隻是到了秋天時,他總會對著南方磕頭。(.無彈窗廣告)唉,他也是個可憐人,你可有法子讓黑虎和那冤靈都能完好?”


    小明沉凝半響,搖頭道:“或許以後我會有辦法,但是現在,能救的其實隻有黑虎,那冤靈經過這麽多年和黑虎的熔斷,早已分離不能了,它本身已經脆弱不堪,分離出來後,過不了多久也就魂飛魄散,救不了了。”


    掌櫃的眉目愈發愁苦,他一生總是伴隨著諸多的無奈,所以如非必要,他並不願犧牲任何人。


    “那你要我怎麽做?”


    小明道:“保護好那怨靈就好,我會用金光符一點點把能夠驅散的怨靈魂力驅逐出來,而後,仔細調理黑虎,常用些性質偏陽的藥材,外敷內服乃至浸泡藥浴皆可,那隻怨靈不值一提,若不是有三分堅韌,根本就傷不到黑虎,不過滴水穿石加上黑虎懵懂不知,才讓黑虎遭了這一劫。”


    掌櫃的又道:“那麽,何時開始?”


    小明低聲道:“這事不急,待到掌櫃的與人決鬥完了,在完成此事。”


    掌櫃的一愣,失笑道:“我自己都不清楚能否戰勝那人,反倒是你對我信心十足啊。”


    小明歎息道:“掌櫃的,並不是我對你有信心,而是你現在這幅姿態,要是不讓你有所牽掛,又怎能讓人放心呢?”


    掌櫃的不語,隻是慢慢說道:“你不是武者,不明白一個武者唯有全心投入到一戰中才是最為強大的,若是心有顧忌,反倒會大打折扣,戰力一落千丈,更是不敵那人了。”


    小明一驚,喃喃道:“那我豈不是讓你勝率更低?”


    掌櫃的輕輕搖頭,吐出口氣。


    “有牽掛也不錯,我之前覺得若是身死,也不失為解脫,我這一生,難得見幾回歡喜,收有一徒,卻被歹人所害,不明凶手是何人,隻餘下那把英雄劍,年輕時挑戰十大門派,意氣風發,家中妻子中毒而死,追查至今,依然不明所以。早有算師為我卜卦,說我一生中,注定是天煞孤星,克盡親朋,不得善終。”


    說到後麵,掌櫃的又咳嗽了幾聲,呢喃道:“或許,黑虎如此,也是與我這不祥之人接觸的太久了,才有此事。或許,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最後一句掌櫃的說的很輕很輕,小明聽不到,不等他發問,掌櫃的灑然一笑,說道:“既然還有人覺得我這無用之軀尚能看中,那麽,說不得,就要全力一戰了。”


    說罷,掌櫃的道:“你有恩人教導,未來必然不凡,可否懇求你一件事?”


    小明動了動嘴唇,無聲的點點頭。


    “我這一生,做過許多錯事,但是,還是想要厚顏留下傳承,你若碰到覺得可以托付的,就把我的一生所學交付出去,不要讓我的武學失傳了。”


    頓了頓,掌櫃的又道:“許多年前,我曾與一位兄長一同拔出那把劍。此劍我亦是多年未曾動用,你若看得起,也一並帶走吧。”


    說完了,掌櫃的閉目養神,揮手道:“去吧。”


    小明默默起身,對著掌櫃的生疏的抱了抱拳。


    他出了房門,默默地走到樓下。


    武者是什麽,俠是什麽,江湖又是什麽。


    他腦子裏充斥著這些疑問。


    但是苦思許久,還是得不出結果。


    隻覺得恍惚間,對錯與否,正義邪惡,都在江湖中模糊化了。


    小明不知道掌櫃的以前做過什麽,但是看他如今的所為,並非是惡人,卻不得善終。


    這幾日來,小明印象最深的,就是王侍郎和掌櫃的。


    王侍郎經常貪墨錢財,好色之名也廣為人知,暗地裏做過的齷蹉事業必然不少,卻能舒服的過著日子,好不快活,而且他也精於調理身子,日後必然能長命百歲。


    反觀掌櫃的,他開辦酒樓非是為了自我盈利,所得除了滿足幾人衣食之外都是捐給了鎮內的開蒙學堂,讓孩童能多念些書,偶有窮人上門來求,絕不吝嗇贈與財貨。


    可是這樣的好人卻要被迫與一個強敵大戰,而且十之八九要敵之不過,死於敵手。


    良善之人總是無端受難,惡事做盡之人卻風流快活,安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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