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除夕夜的消息,怎麽今天才傳過來?”


    齊默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很是疑惑。


    以建康城為主,有丹陽郡和宣城郡兩個京畿郡;而建康城與宛陵城距離並不遠,快馬的話一兩日便能抵達,而這次的消息卻是從除夕夜到現在正月十六足足過了十七天。


    “丹陽郡那邊發生了瘟疫,已經死了好幾個村子的人,官府已經派兵封鎖了所有染上瘟疫的村子了,送信的人是繞了路過來的,所以晩了不少天。”


    “瘟疫?”


    聽到這兩個字,齊默心中陡然驚覺,不同於現在的醫療技術,這個時代的瘟疫不亞於一場天災。


    “送信那人呢?去哪兒了?”


    “我讓他回建康去了,相公,他是繞著那些村子走,應該不會有事的。”


    齊默搖了搖頭,“先把人找到,就地看著,不能讓他亂跑。”


    雖說這個時代的瘟疫幾乎是沾上就死,人們畏之如猛虎,但是防範的意識卻是遠遠不夠,因為他們還沒弄清楚瘟疫的傳播方式,這種疏忽也是在所難免。


    正在這時,功曹書佐侯赤從門外路過,經過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侯赤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恰好讓齊默注意到了他。


    “你過來。”


    齊默將侯赤招了進來。


    成功的吸引了齊默的注意力,侯赤心中一喜,笑著走了進來,“使君,不知您找屬下是······”


    沒等侯赤將話說完,齊默就將桌上的一塊濕抹布扔給了侯赤,“遮住口鼻,你去追一個人······”


    等到齊默將事情吩咐完,侯赤原本還笑容晏晏的臉上頓時散盡了笑容。


    瘟疫,這可是要命的東西啊!


    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在門外鬧出的那點動靜了,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裏麵跳嗎?


    “使君,其實屬下我······”


    齊默再次打斷侯赤的話,“我知道你,當初就是你跑去敬亭山給我報信的,你的腳力快,眼下隻有你合適,不過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我也不勉強你。”


    侯赤心中感到一陣激動,使君他,他竟然還記得這!


    “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豪情萬丈的向齊默擺著胸脯保證了之後,前腳剛一邁出屋去,侯赤就又發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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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呀,這可是瘟疫啊,我要是不小心沾上了,那豈不就一命嗚呼小命歸西了······


    心中恐懼歸恐懼,但是剛才都已經信心滿滿的答應了下來,侯赤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頂了。


    齊默有些煩心道:“這正月還沒過去,怎麽就這麽多事呢。”


    薑婉繞到齊默身後,替齊默捏著肩膀,“相公不必擔心,應該沒事的。”


    突然,齊默想到了什麽,抓著薑婉的手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跟那個送信的接觸過了?”


    薑婉從齊默翻了個白眼,“不然相公你是怎麽拿到這信的?”


    “那人是剛才來了才走的?”


    “嗯,才走沒多久。”


    “來人!”


    齊默又將外麵一人叫了進來。


    “使君,您有什麽吩咐?”


    “立刻將衙門封鎖,不許任何人出入!”


    “啊?”


    被齊默喊進來的小吏一臉懵。


    “啊什麽啊!還不快去!”


    “相公。”薑婉想到了什麽突然盯著齊默望了起來。


    “嗯?”齊默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想用這個借口推掉陳大哥還給你的這些公文?”


    “怎麽可能,絕對沒有!”


    齊默可以對著自己的良心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方麵的意思,不過能不用處理那些頭疼的公文,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那相公你還是別笑了吧。”


    “我沒笑。”


    “你笑了。”


    ······


    很自覺地將自己和薑婉關進了房間裏,齊默隔著門向過來問情況的陳昱鄭重表示道:“仲德兄,你放心,雖然那瘟疫如洪水猛獸,但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我和娘子是絕對不會偷偷跑出去的,仲德兄你也不要靠的太近了,很危險的。”


    聽到齊默這樣說,陳昱也隻得無奈的轉身離去。


    走在路上,陳昱聞到一股很濃的酒味,心中正好奇著,便瞧見景澤正指揮著後衙的下人們將壇子裏的酒水灑在各個角落,一處也沒放過。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陳主簿,這是駙馬的意思,他說這個能消毒。”


    “消毒?有人給後衙下毒?不是說這是瘟疫嗎?”


    “駙馬消的這個毒就是瘟疫。”景澤也是一知半解的回答著,他也不太明白齊默為什麽會把瘟疫稱作是毒。


    瘟疫就是瘟疫,毒藥就是毒藥。


    這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啊?


    望著景澤手中提著的酒壇,陳昱的喉結微動


    他雖然不是嗜酒之人,但是就憑這四溢的濃烈酒味,陳昱也知道這酒肯定很烈。


    “陳主簿,這是治瘟疫的。”


    景澤護住了自己手中的酒壇,他又何嚐不想嚐一嚐了,但是事關瘟疫大事,景澤也隻能聞聞酒香解饞。


    “我是那種人嗎?”


    撂下一句話之後,陳昱就忙著趕去前衙安撫那些慌張的官吏們。


    “真香啊!”


    景澤又忍不住將鼻子伸到酒壇口聞了聞,舔了舔嘴唇。


    ······


    咕嚕。


    齊默喝了口自己用蒸餾法蒸餾出來的酒,微微搖頭。


    畢竟省了太多的步驟,酒味濃鬱,酒香卻很淡,完全就是後世白酒摻了許多工業酒精的味,不過如今正好用它來給整個衙門消毒殺菌了。


    齊默開始慶幸還好當時釀了幾壇子,沒在給秦國使團接風的時候全部拿出來。


    “相公不是說這酒是用來預防瘟疫的嗎,怎麽自己喝起來了?難不成這酒喝下去了還能有預防瘟疫的功效不成?”


    “能消毒,也能喝,不過口服的話是消不了毒,娘子你要喝嗎?”


    齊默笑著將酒杯遞到了薑婉的唇邊。


    他莫名想到了後世的某位,根據傳說,消毒液是可以消毒的,還能口服······


    薑婉連連搖頭,臉蛋微紅,沒好氣地嗔了眼齊默。


    有一回兒齊默把這酒帶回家,哄騙薑婉嚐了幾口,然後喝醉了的薑婉就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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