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誰在乎?


    非常道路,定有非常道理。——《大事記》(亞曆克斯.蓋特著)


    整個帝都需要馬克拜訪的人並不多,因為大多數人隻需要阿爾弗雷德出馬即可,老管家當然不會服老,所以,情況就會讓子爵閣下安逸下來。有時候太安逸自然是不好的,不過,安逸的時候,未必就不能體會到一些哲理。盡管傳說中的混蛋爵爺其實根本就不相信哲理,並且無時無刻不在那裏我行我素。


    不過某人經常做了虧心事,即便再不怎麽相信神明,也是偶爾偷偷『摸』『摸』地跑去神殿找烏爾莉卡祭祀做著禱告。倒不是說爵爺突然回心轉意開始皈依光明神的懷抱,而是他覺得,烏爾莉卡祭祀真的很溫暖,長輩的關懷是最舒服的事情。


    “烏爾莉卡嬤嬤。”


    “怎麽了?瑪莎拉蒂家的小子?”烏爾莉卡將聖杯中的水用橄欖枝灑在馬克的頭上,水中混合了不少香精,還有純正的神聖之力,水係和光明係的治療魔法頓時讓神情萎頓的馬克為之一振。


    烏爾莉卡麵帶微笑,這個德高望重的白袍祭祀,即便是新教的教皇,見到她也頗為尊敬,她的品德有目共睹,如果說教皇和教宗是高高在上很難讓人見到一麵,那麽烏爾莉卡確實在民眾中有非常不錯的口碑。慈祥正是她的完美詮釋。


    “嬤嬤,老頭子是怎麽認識教宗的?”馬克突然問道。


    烏爾莉卡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依然保持著微笑,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


    “法瑞爾年輕的時候可是個英俊的帥小夥。可不像你……”烏爾莉卡搖了搖頭,馬克聽了不由得撇撇嘴,他很喜歡烏爾莉卡用看子孫的眼神打量他,就像老頭子平日裏關切的眼神,雖然偶爾也罵罵咧咧,但是不得不說,每次從小法爾嶺死裏逃生,老頭子的關切從來不摻虛假。


    “我其實也滿帥的。”馬克一本正經地說道。


    白袍祭祀立刻被馬克的話逗樂了。“小家夥,你可真是太不一樣了。”烏爾莉卡繼續給馬克灑著香水,順便拿出了一柄桃木的梳子,坐在了馬克的身後,寬闊的肩膀讓馬克整個身軀都將烏爾莉卡擋住了。


    馬克就像是溫順的小狗一樣一動不動,任由烏爾莉卡給他順利有些混『亂』的頭發,本來粗短的黑『色』頭發,如今變得很長,濃密黑亮,白袍祭祀的潔白聖潔和馬克的一頭黑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嬤嬤,其實你也認識老頭子對吧?”馬克說道,沒有回頭,烏爾莉卡正在緩緩地摩挲著他的頭發,光明係的小法術不斷地為他修正著粗糙的發質。


    “他其實很特別,更像一個騎士。”


    “我也是個騎士,真的,我召喚了機械君王,然後架勢機械君王,看,我比那些騎士厲害多了!”馬克不由得得意起來,在烏爾莉卡麵前,似乎他總是要安靜的多。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走進大教堂,或許會被如此安靜的馬克震驚。這真的是那個混蛋?沒人會相信,但是,有時候,人『性』這種問題,真的很難說。尤其是像馬克這種過去一直生活在爭鬥中的人,其實,他更加需要一個精神的寄托。


    沒有歸屬的人,已經不是純粹的人。


    “嗬……孩子,跟我說說你在阿爾濟的事情吧。”烏爾莉卡沒有辯解,也沒有解釋她口中騎士的意思,轉移話題問馬克說道。


    馬克一臉的得意,洋洋自得地說道,“嬤嬤,知道嗎?我在阿爾濟建了一個莊園,叫呼嘯山莊,什麽時候我接您過去住上幾年,嘿嘿,我要讓它成為帝國最好的莊園!”身後的烏爾莉卡沒有說話,隻是有條不紊地給馬克紮著馬尾,騎士的馬尾辮子其實很瀟灑,況且馬克這樣高大的身軀,更加能增添幾分飄逸。馬克太剽悍了,如今換了一個發型,反而體現出幾分英武絕倫!


    “嬤嬤,你不喜歡莊園嗎?那好,我建一個教堂,大教堂,就在阿爾濟的城中央,或者在城外,建一個北方第一大,不,帝國第一大的教堂,讓教宗派您過去當那裏的主祭,北方的人可不少。”馬克哈哈一笑,身體聳動了一下,寬闊的肩膀上的肌肉將衣服撐的鼓鼓的,在聖殿之內,馬克手腕上的手鐲產生了的神聖之力共鳴讓馬克感覺渾身是勁。輝煌光環的加持,榮譽光環的加持,還有神聖護甲的升級,都讓馬克的整體實力加強了不少,不得不說,教宗給馬克的這個手鐲,真的是加持道具中的極品,即便是聞名世界的風龍家族,也未必有幾樣像樣的加持道具。


    “馬克。”白袍祭祀輕聲喊了一聲他。


    “什麽事兒,嬤嬤?”


    “你是個好人對嗎?”烏爾莉卡似乎在求證著什麽。


    “我一直都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但是,似乎並不存在什麽虛假,“對於朋友來說,我一直都是!”


    烏爾莉卡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隻是手掌在馬克的肩膀上拍了拍,馬克驚訝地感覺到神聖護甲又增強了一級。馬克正要轉頭問烏爾莉卡,烏爾莉卡卻說道,“好人要一直當下去,孩子。”


    “哦。”馬克點點頭。


    烏爾莉卡微笑著看著馬克,一臉的慈祥,白『色』的頭發裹在袍子裏,“你該回去了,馬克。”


    “嗯。”馬克點點頭,站了起來,離開了聖殿,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馬克停了下來,轉頭笑著問烏爾莉卡,“嬤嬤,你是不是曾經愛上過老頭子?”


    這個問話問完,馬克消失在了門口,而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烏爾莉卡在那裏苦笑,“瑪莎拉蒂家的小子,真是……真是名不虛傳!”


    離開聖殿,在前方是傳統教派的園林,不是很大,還有一所教會學堂,並不傳授魔法和武技,隻有知識,大多數老師都是教派內的牧師,他們都是知識淵博的曆史學家,在文學上也有一定的造詣。茱莉的弟弟湯米還有小獸人咕嚕就在這裏上學。偶爾還能從樹林的另一邊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教會學校永遠不缺乏笑聲。


    來到林子的邊上,這裏有一片水池,養著不少金魚,不少孩子都在那裏玩耍,在一旁,是聖堂武士雙子座,他是負責孩子的安全。


    “想不到聖堂武士也這麽平易近人。”馬克站在雙子座的身邊,淡淡地說道。換了一身行頭,並且換了發型的馬克,讓雙子座微微一愣,不過天生和藹的雙子座將頭盔取下,『露』出淡藍『色』的頭發,英俊的臉上帶著微笑,“爵爺真是好興致,來看看湯米和小咕嚕嗎?”


    遠處小咕嚕和湯米在一片窪地在忙著什麽,兩人的身上滿是汙漬,雙子座和馬克緩緩地走了過去。


    這是一片低矮的窪地,因為水位下降,原本在這裏的小魚並沒有逃出去,因而被困在了這個小水窪,很多,馬克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小魚。


    “湯米,咕嚕,你們在幹什麽?”馬克問道。


    兩個小孩低頭忙活著他們的事情,湯米偶爾抬頭說道,“將魚放回池塘裏。”而小咕嚕則是在水窪和池塘之間來來往往,忙活的滿頭大汗,但是眼神焦急,十分緊張!


    “池塘裏的小魚很多,根本就不在乎少了這麽些。”雙子座微笑著說道。


    小咕嚕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然後抬頭看著雙子座,很嚴肅地說道,“但是它們在乎!”小手指著水窪中的小魚,眼眶都有了眼淚。


    馬克依然保持著死板嚴肅的表情,不過馬上他做了一件讓雙子座驚愕的事情,剛剛換了新衣服的馬克,居然就這樣跑進了窪地,和兩個孩子一起將小魚放回池塘。


    “嘁!”雙子座不知道是不屑還是無奈,笑了笑,似乎是無奈,將頭盔遞給了湯米,“拿這個裝魚或許會快一點。”說完,聖堂武士雙子座,也開始加入了救援小魚的行動。


    誰在乎?它們在乎!他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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