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落的宗教


    坦布爾地區,雖然是貝斯家族的掌控地帶,但是,這裏也是格林省勢力最為複雜的地區。在帝國的西部,有個一個曆史上絕無僅有的優勢,那就是光明神教的誕生地,正是在坦布爾地區。但是隨著三派分立,這裏也就成為了原始教派的大本營,除了和原始教派有親和力的傳統教派,新教的教徒是不會來這裏的。


    而令人意外的是,貝斯家族的大多數人,都是傳統教派和原始教派的信徒。追究一下其根本原因,從各個教派領袖的稱呼就能看出。新教領袖自稱教皇,權力的**可見一斑。而身為大貴族中的中堅力量,貝斯家族是永遠也不會讓宗教勢力『插』手帝國的權力場。


    而原始教派和傳統教派的溫和作風,則是深得大貴族的支持,底層的民眾則是非常的盲目,隻要是神教,他們都會帶著崇敬的心情去朝聖。似乎在所有的神殿之中,隻有光明神神殿還沒有正統的區分,三派的教徒之間,甚至是一種敵對關係。


    “真是濃厚的宗教氣息啊。”格裏高利感慨地說道,一路過來,他看到的大小教堂已經超過二十座,數也數不清的信徒在路邊,樹下,河邊,門前,雙手抱拳,虔誠地向天空祈禱。那種信仰的內心狂熱,使得格裏高利一陣冷汗。好在他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所以過了一段震驚的心情之後,也就平複了下來。


    “如果你去獸人的薩滿祭祀大典,你會感覺到這些都是小兒科,不過是小菜。”魯魯撇撇嘴,對格裏高利說道。魯魯說的沒錯,在獸人中間,對薩滿文化的狂熱絕對比人類的宗教狂熱還要誇張。甚至因為一個不知道因為所以的神諭,就可以發動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而薩滿的祭司,則是有著至高無上的尊嚴,即便是曾經的獸王,也不得不恭敬有加。


    不過似乎獸人曾經組建的幾個草原國家都消亡了,即便是魯魯的狼人部落,也曾經是一個獸人王國的後裔,草原上沒有什麽城池,各個部族之間的戰爭往往就是一個民族的興衰史。在人類的眼中,這不過是獸人的更替,盡管獸人並不承認這一點。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獸人的曆史進程中,薩滿教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曾經出現過的巔峰之戰,魔法帝國的強**師軍團和獸人王國的大決戰,如果沒有薩滿祭司的狂熱蠱『惑』,或許在那一場戰爭中,獸人就會徹底淪落為底層種族。但是幸運的是,獸人前赴後繼地抵擋住了魔法帝國的進攻,而隨後帝國的崩塌,花語平原開始了諸侯爭霸,使得獸人有了數百年的休養生息。


    不過神明似乎偏愛人類,不但人類沒有在內部中消耗滅亡,反而崛起了更加強大的勢力。遠東的法諾斯帝國,北部的伯利亞王國,甚至更遠的恒羅斯帝國。但是給了其餘種族契機的神明,似乎沒有想到,其餘的種族是這樣的不爭氣。


    精靈族內訌,暗夜精靈和草原精靈脫離了白精靈王族的管轄,自立部族,甚至一度建立了國家。獸人內部因為一場場吞並戰爭,雖然窮兵黷武強盛過百餘年,但是隨後的崩塌比崛起要快的多。連續幾次的西部大戰,身為王族之一的獅族受到草原精靈的蠱『惑』,進入南方的草原,建立了新的棲息地,而被拋棄的其餘獸人部族,則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索『性』法諾斯帝國已經無力支持漫長的戰爭,這樣才使得魯魯的父輩繼續在西部的荒原和草原上生存,而不至於滅亡。


    這一段曆史的複雜程度,遠比最著名『吟』遊詩人口中的故事還要精彩。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湧現出了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盡管那些人來自不同種族,但是統統受到強者的尊敬。


    而不同於最近崛起的某個人,出現了兩個極端的評價,甚至,褒貶不一的讓人無法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個好人……還是一個惡棍。


    中等貴族和不少大貴族都在極力地詆毀馬克,而底層依靠瑪莎拉蒂家族生存的民眾還有小貴族,則是恍然發現,這個混蛋帶來的生活,遠遠超過了以前的拮據。所以,盡管馬克高高在上,但是底層的人,卻始終認為,那個惡棍從某些程度上,要比帝國的皇帝要管用。


    就是這樣。


    而格裏高利感慨於此的原因,也大多是因為,在經曆了和馬克的生活之後,向往榮譽渴望熱血的男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崇拜他。強大,自信,從不退卻,這就是真正的馬克,當然,僅僅是在阿爾濟走狗和兄弟會成員中的看法,但是不得不說,馬克在這些家夥的眼中,真的擁有無可匹敵的魔力,吸引著他們努力,奮鬥,然後前進。


    坦布爾的東北部,是一個傭兵的集散地,或者說是一個自發『性』質的集會也可以。像小鎮規模一樣的傭兵駐地,有著不少傭兵團,但是在這裏,是金棕櫚傭兵團的總部。這個大陸前二十的傭兵團,脫胎於一個古老的傭兵團體,而這個團體,則是傭兵工會的前身。所以說,金棕櫚傭兵團,在傭兵界的威望還是可以的。


    至少,在麵對這個傭兵團的時候,你首先要考慮到工會對這個傭兵團的偏愛。


    弗拉米基爾是金棕櫚傭兵團的老大,因為這些年工會的強勢,使得這位元老級人物開始很少介入工會的行動。但是這一次,金棕櫚傭兵團似乎接到了一個大單子,全麵向格林省的北部滲透,甚至還派出了獅族雷霆劍聖薩爾。弗拉米基爾曾經和薩爾切磋過,不過身為水係劍聖的他,始終被薩爾克製,因而,這也成為了他一塊心病。擊敗薩爾,也是弗拉米基爾一直在努力的事情。不過不要以為他和薩爾的關係很差,事實上,這兩個家夥是好友。從幾十年前就是如此。


    薩爾是西南省的分部會長,同時也是雄獅傭兵團的團長,這次被委派到北方來,目的雖然不明朗,但是弗拉米基爾隱隱地感覺到是和突然崛起的瑪莎拉蒂家族有關。甚至,他大膽地猜測,這是雇主要直接對馬克下手。


    薩爾出發去伊利達城已經超過半個月,但是這麽久的時間過去了,伊利達城似乎還是一片安寧,沒有混『亂』,沒有『騷』動,沒有大事件。弗拉米基爾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他覺得一定會發生什麽。


    這樣的預感救過他很多次,水係劍聖,人稱波濤劍聖的弗拉米基爾,他的祖先曾經有占卜師的血統。而強大的第六感,使得他雖然在劍聖的行列中是在末尾徘徊,甚至有時候人們認為他隻是個水貨,應該是準劍聖,但是,幾十年來,不少以往的強敵都死了,他還活著。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這個家夥的強大,或許隻能說他的直覺太逆天。


    老劍聖擦拭著湛藍的巨劍,這是和他奮鬥了數十年的兵器,流彩的水係符文閃閃放光,很顯然,這是魔法帝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傑作,這是附魔劍,並且是檔次極高的附魔劍。


    “你在想些什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高大的身軀將門口的陽光全部擋住,但是閃閃發光的盔甲,還是讓人羨慕不已。夜裏還有人來,並且沒有衛兵阻攔的,隻有一種人,教會的人。


    聖堂武士,金牛座。原始教派大祭司的殿前侍衛,聖堂武士決鬥從無敗績的強人!最重要的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停留了將近四十年,而傳統教派的雙子座和水瓶座,早就換了新人。


    “老朋友,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弗拉米基爾對金牛座皺著眉頭說道。


    “身為傭兵,你應該早就有了死亡的覺悟。”金牛座大方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眼神嚴肅地說道,“你在擔心薩爾?”


    弗拉米基爾點點頭,“他已經杳無音訊半個多月了。我擔心……”


    “擔心會成為事實,還是不用擔心的好。”金牛打斷他的話,淡淡地說道。語氣平淡,但是很有說服力,老劍聖點點頭,看著金牛座的眼神頗為感激。


    “今天你怎麽有空來我這裏?”弗拉米基爾問金牛座。


    “大祭司對我說,你的大限或許快要到了,作為朋友,我隻能提醒你一下,但是,我不會幫你,因為我是一名聖堂武士,我不能改變光明神的預言。”聖堂武士對波濤劍聖如是說道,老劍聖渾身一顫,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大祭司的大預言術,傳說比教皇和教宗還要厲害,難道說他已經預感到了我的死期?想到這裏,弗拉基米爾有點頹唐,我難道就要死了嗎?


    看了一眼手中的重劍,劍聖愛惜地擦拭了一下,“我隻是一個傭兵,身為傭兵,就會有那樣的覺悟。”就像他收了別人的錢,就一定要完成任務一樣,麵對任務的危險,自己的安危也是代價。


    他感覺到,金牛的眼神告訴了他,薩爾已經遇到危險,或者說……雷霆劍聖已經隕落。


    杳無音訊的伊利達城,就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怪獸,伏在了格林省的北部,而傭兵工會的人,則是一隻隻走入怪獸巨口之中的羔羊。


    但是,履行義務,為雇主完成任務,是一個傭兵的準則。


    “我看到了你的堅毅,老朋友,你是一個合格的傭兵。”金牛座高大的身軀站了起來,渾身金光閃耀的聖衣讓他更加威猛,“祝你好運。”金牛座走出門口的時候,側臉說道。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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