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好……副總好。”樊科長急忙彎下身子顫顫巍巍的問好。


    副總?路良略微詫異挑眉。


    這下隔得近了,細節之處便格外清晰明了起來。


    路良默不作聲的打量著眼前被樊科長畢恭畢敬稱作‘副總’的男人。


    紅潤的薄唇濕潤浸亮,眼角微微上翹,傲氣自內而外渾然天生,burberry的風衣讓他整個人透著一種富家公子別致的貴氣。


    因潔癖症發作而深深皺起的眉頭使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人千裏的氣息。


    ……沒想到還真是男人。


    在大腦內搜尋了一遍,確認自己的確對此人毫無印象,於是路良瞬間失去興趣的收回視線,作壁上觀。


    隻見蘇弧白不悅蹙眉,視線掠及被樊科長不小心撞過的前襟,使得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看來這衣服是不能穿了。


    蘇弧白勾唇輕笑,眼底含著一絲冷意,低聲道:“沒想到在能在這裏碰見樊科長,看來最近公司的獎金有些優渥了。”


    隱喻之意,不言而喻。


    “沒有沒有,哪有的事!”樊科長額滿是虛汗的急忙晃手否認,眼角瞥見一旁置身事外正漫無邊際發呆的路良,頓時像揪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的迅速把他推了出去。


    “這還不是自己帶的小朋友終於出人頭地升科長了,帶他來吃一頓好的。嗬嗬……


    蘇弧白這才將視線緩緩移向路良,眼神冷淡輕蔑。


    自知被扯出當成擋箭牌的路良默然不語,平靜的與他相視。


    不含任何情緒的目光讓蘇弧白不由微感詫異,不自覺伸手撫向自己的臉。


    暗忖自己難道是最近魅力下降了?


    不過也好。一陣思索過後,蘇弧白緊皺的眉峰很快舒展開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有哪個正常男人願意被那種惡心的驚豔目光施以注目禮,想想都叫人一陣反胃。眼前的這個人,罕見的讓他覺得舒服了一點。


    思緒百轉迂回,僅眨眼一瞬之間。


    淡淡收回視線,興許是不屑再與樊科長糾纏浪費時間,踏步離去。


    注視著蘇弧白修長的身形從視線中逐漸模糊淡去,樊科長頗為開懷的重重拍了一下路良的肩。


    “嘿小路啊,本來想說碰碰運氣,沒想到把你推出來果然有效!不過沒想到你丫剛剛居然裝無辜!”


    太無恥了!樊科長緊接著默默的在心裏腹誹了句。


    “哦,對了。”樊科長抬頭看向天花板,吐字含糊不清,左而右言之:“明天你提早一點到公司,收拾東西搬到新你的新辦公室。”


    “……明天休息。”


    樊科長表情沉重的看著路良,“按理說明天是假期,但是你既然升了職,就要對下麵的部門最好表率作用,而且還要配合我們的新領導的工作,開發新的市場,拓寬資源……”


    “科長,請說重點。”不詳的感覺讓路良的臉色一沉。


    “哦,就是以後你每個星期的假期隻有一天了。除非上級領導批示,將會一直保持。”


    說的好聽是等待領導批示,有哪個領導會有這個閑心管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


    “……”路良總算知道被稱為鐵公雞的樊科長會請自己吃飯了。


    果然不能夠與人類交付信任。


    “這不是原來的人被公司開除,思量之下隻有你最適合副總的要求了嘛!副總長得那麽好看,要不是我結婚十多年了,估計都要把控不住倒貼上去了!要找個不為美色所動搖的哪有那麽簡單,而且還是像副總這種級別的!不過你反而為之去想想,不僅還能漲工資,還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可謂是一箭雙雕……欸欸欸,小路啊你別走啊!你聽我說完啊!”


    路良黑著臉回到家,心情不佳,登上遊戲隨便交了幾個任務就睡下了。


    與路良陰鬱低沉的情緒成反麵對比是ever裏歡脫熱鬧的氛圍。


    【公會】白骨:濕父在不在!!


    【公會】好麗友:猴哥喊啥呢喊啥呢,你濕父不在,西天取經去了。


    【公會】一枚男神經:八戒喊啥呢喊啥呢,你猴哥不在,西天取經去了。


    【公會】白骨:……


    【公會】老任:夠了啊,你們又欺負小朋友


    【公會】白骨:還是會長好!


    【公會】好麗友:會長又來了,哎,沒意思……


    【公會】蝶蝶蝶蝶蝶:你們又在欺負我徒弟!╭(╯^╰)╮我徒弟豈是你們一群閑雜人等好欺負的?


    【公會】一枚男神經:是啊


    【公會】西紅柿加番茄:是啊……


    【公會】好麗友:是啊。


    公會裏一眾老人紛紛煽風點火的說著風涼話,不禁讓師徒二人沉默了。


    兩人將才大意之下忘了,凡是呆在‘衣冠禽獸’這個公會裏時間越久的人,越能完美體現這個公會的特有本質。


    【公會】蝶蝶蝶蝶蝶:徒弟,私聊!


    白骨聽話給蝶蝶蝶蝶蝶發了私信,哭訴了一番。


    白骨,哦,是一口白骨湯。原原整整的將今天被一枚小祭司拒絕無視冷言相待乃至拋棄的故事還原道出,本打著讓師父安慰自己的主意,哪知道反卻被威脅了。


    【密語】蝶蝶蝶蝶蝶:-_-///等等,你說勾搭妹子叫柳玄依?


    【密語】白骨:是啊……


    【密語】蝶蝶蝶蝶蝶:這種事情跟我說說就好,記得千萬不要在公會裏嚷嚷!!-_-#


    【密語】白骨:為什麽……


    【密語】蝶蝶蝶蝶蝶:挺複雜的反正,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不要說就對了!


    【密語】白骨:哦……


    蝶蝶蝶蝶蝶突然驀的回想起什麽來,急忙的在公會頻道發了一句。


    【公會】蝶蝶蝶蝶蝶:對了……=_=boss不在吧?


    【公會】老任:你覺得呢


    趕忙打開公會在線列表迅速掃了一眼最頂端,格外顯眼的暮之白狐四個大字隨之映入眼簾。心中大呼一聲‘歹勢咧!’,來不及跟徒弟道別,生怕被逮到尋仇似的逃之夭夭下線了。


    暮之白狐,沒錯,也就是蘇弧白。


    蘇弧白此時身著浴袍,衣襟大敞,濕漉漉的發間依稀三兩顆水珠順著發絲的弧度墜落至地麵,消失在腳邊的羊絨地毯裏。


    性感與魅惑交互重疊。


    沐浴後,按理說應該躺上床安穩就寢。蘇弧白卻居高臨下麵色不善的站在電腦屏幕前,不知在想些什麽。


    電腦屏幕的拚色和ever的遊戲界麵十足相似,將像素提高,鏡頭拉近,沒想到還真是ever的遊戲畫麵。


    盯著好友列表已經灰了很久杳無音訊的【玫瑰騎士】,良久,嗤笑一聲,關了電源。


    pk榜排行第二的【玫瑰騎士】消失已久,一時間,成為了競技場高分段玩家和那些老玩家的議論話題。


    議論的同時,那些長時間被好戰狂魔【玫瑰騎士】荼毒殘虐的紅名玩家們,首次意見統一,不約而同抱著喜聞樂見的態度。


    再觀望那些pk榜排名第二位數以後被壓製排名很久的玩家,更是表現的喜不勝收。


    好景不長。


    向來隻混跡於競技場低調寡言pk榜排行第一的【暮之白狐】,居然破天荒的出現在野區,見紅名便殺之,男號女號一概而論毫不留情,比【玫瑰騎士】更甚。


    最慘的還要數聖騎士這個職業的玩家了。


    其他職業,殺完就走。而聖騎士,一次次輪白,直至裝備耐久度為0後才大發慈悲放過。


    當然解決這個一麵倒的局麵法子也有,很簡單:玫瑰騎士回歸遊戲即可。


    可誰知某人腦容量有限,忘記了主賬號密碼。……於是又陷入了死循環。


    回歸到路良。


    預定好的鬧鍾準時響起,又是一天新的開始。


    不情不願的穿好衣服後走向衛生間,洗臉漱口時抬頭,鏡麵裏映照出自己不出意外死氣沉沉的臉。


    一切完畢,出門時順帶問候了樊科長一家祖籍。


    到了公司,平日裏猶如蝗蟲過境般的上班族現在隻看得見寥寥無幾的兩三人。這巨大的懸殊落差讓路良忍不住再一次在心中親切的問候樊科長一家三代祖籍。


    走進電梯,按下樓層。


    “啊啊啊啊,要遲到了!電梯等一下,先別關門!”尖銳的女高音從不遠處的大廳回響傳來,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路良於是將手收了回去。


    “謝謝。”裘沁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抬頭向路良笑道。


    “不謝。”路良靜靜地回到。


    女子的臉看起來有點熟悉,是昨天在西餐廳看見的女子。


    “啊,那個。”


    由於樓層頗高,抵達需要一段時間,裘沁不想太無聊,於是開口試圖找些話題炒熱氣氛。


    “什麽?”路良瞥了裘沁一眼。


    “好像從來都沒見過你呢,是最近這段時間才來的嗎?哦,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裘沁,求衣的裘,沁是沁涼的沁啦!”


    “路良。馬路、良心。”簡單粗暴,通俗易懂。


    因為過於簡而駭之,因此到裘沁的耳中便變了味。意思是馬路有良心的意思嗎……裘沁‘噗’的忍不住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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