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伯對楚氏的話心領神會,他的目光落在楚氏手腕上的佛珠上,低聲道:“昭容縣主德才兼備,又善於經營,將庶務交給她,兒子是放心的。”


    楚氏合上了賬冊,輕輕的拂去賬冊上不存在的灰塵,“得做得詳細點,要不孫媳婦會嫌棄咱們府上不富裕的。”


    “入了王家的門,就是王家的媳婦,母親不必擔心她,不是誰都像您兒媳婦一般愚蠢透頂。”


    提起見禮時候的鬧劇,威武伯就一肚子怨氣,“若是兒子不教訓玉兒的話,萬一被誰知曉玉兒頂撞父母,科舉他也不用去考了。”


    楚氏眸光閃了閃,問道:“你方才這話是不是有人同你說過?”


    “母親。”


    “我知道你看中白氏,我也很喜歡白氏,她生養的兒子一樣是我的孫子,玨兒出息成才了,我也高興。”楚氏慢慢的端起茶盞,寬了茶葉,“嫡庶之道同孝道一樣。”


    “兒子明白。”威武伯輕輕的接過此事,“還有一事兒,李冥銳...母親到底如何安排的?他一旦科舉高中,他的身世必然隱瞞不了。”


    楚氏一改方才的從容,“趙曦那丫頭眼皮子淺,性情衝動,實在不是李賢侄的良配。欣丫頭呢,看著柔弱乖順,可心裏是個有主意的,況且她有押題的本事,我哪能輕易將她給李冥銳?”


    “母親,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知。”楚氏淡淡的說道:“要不然用白氏的女兒?總歸是個庶出的,配李賢侄也不算委屈了她。”


    對愚蠢的趙曦,楚氏已經絕望了。就憑趙曦的智商即便同李冥銳成親了,趙曦別想從李冥銳口中套出秘密來。


    楚氏寧可換個聰明點的人選,也不想白白浪費了手中不多的資源。


    威武伯搖頭道:“白氏那裏怕不會同意。”


    “她敢?”


    “母親,咱們欠白家有三四萬兩銀子了。”


    拿人家的嘴短,威武伯寵著白氏,一是因為白氏深得他心,二是白家是威武伯府最大的債主。


    威武伯歎道:“府上的生意離不開白家,母親,白氏雖然唯我的命令是從,可我總不能讓她寒心吧,況且我當初答應得是嫡女。”


    “你就不怕你媳婦鬧事?”楚氏略有鬆動。


    威武伯咬了咬牙根,嫌棄的說道:“哪一日她不糊塗?一旦李冥銳被陛下重用,瑩丫頭嫁給他也不會委屈了,左右瑩丫頭是她生的,沒準也是個蠢的。”


    “哪有這麽說女兒的父親?”楚氏不讚同睨了威武伯一眼,“我再看看。”


    “母親。”


    “這事就這麽定了。”


    威武伯爵動了動嘴唇,“是,一切聽您的。”


    婚約的事兒再不提的話,李冥銳將來另娶他們也沒臉再提起了,遂威武伯很是著急,可女兒的婚事都掌握在楚氏手中,他幹著急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催促楚氏盡快的做決定。


    “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楚氏在威武伯走後歎息道:“茹丫頭竟然膽子比天還大,萬一撕扯開,我真真不如先勒死她!”


    在楚氏的逼迫下,王月茹和盤托出同玉表弟有了私情,楚氏嚇得魂飛魄散,若是一旦暴露了,王家的女兒就別想著再嫁人,威武伯府的名聲也會一朝喪盡,很難在京城立足。


    楚氏一再讓王月茹表態不許再同奸夫再見麵,王月茹勉強答應了下來,楚氏心知女人一旦放縱起來是很難收心的。


    想讓王月茹有所收斂,隻能將寧欣送去齊王府,籠絡住了齊王世子,王月茹肚子裏的孽種才有可能名正言順的成為齊王世子的兒子。


    楚氏揉了揉額頭,“隻有她能挑動齊王世子,哎,可惜了欣丫頭。”


    薛珍拜別父母,同一直昏厥的王季玉返回伯爵府,王季玉到了伯爵府立刻就清醒了。


    在王季玉身邊圍繞著好幾個姿容俏麗的婢女,後院還關著懷孕的麝月,薛珍嘴裏滿是苦澀,麝月肚子裏的那個,她是不打算留的,可如何除去,怎麽也不能她親自動手。


    若是想讓汪氏和王季玉的矛盾更深,這倒是個好機會!汪氏極為溺愛王季玉,被最愛的兒子傷得體無完膚,為了最愛兒子而死,是薛珍給汪氏設定好的劇本。


    心如死灰...薛珍再也看不到王季玉同丫頭們眉目傳情,她一定讓汪氏體會到她當年的痛苦。


    薛珍起身向書房走去,王季玉問道:“娘子何去?”


    “我尋兩本書。”薛珍回頭淺笑,“你們好好伺候相公。”


    “是,二奶奶。”俏麗的丫頭屈膝,二奶奶真是太大方,太賢惠了。


    薛珍背對著王季玉勾起嘴角,眼下的他,薛珍嫌髒!


    等著王季玉開天智再圓房,如今她會做最賢惠的妻子,賺足好名聲,順便不動聲色的將汪氏和老毒婆楚氏逼到角落裏。


    “還有寧欣!”薛珍手指劃破了紙張,眸子裏閃過滔天的恨意,“當年我受過的,你這輩子都要嚐一嚐。”


    客院裏,寧欣將寫好的紙張整理成冊子,翻看了幾頁,寧欣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忘記當年,父親教導得東西她都記得。


    即便在這幅軀殼裏,她還是寧欣!曾經挑動天下大局的無雙郡主。


    寧三元...怎麽才能讓人記起你?笑容漸漸的隱去,寧欣歎息一聲,她不了解寧三元,江南寧家老宅...她一定要去一趟的。


    楚氏本答應了寧欣回江南給父母上墳,可楚氏總是找借口阻止寧欣去江南。


    過去的幾個月,寧欣俗事多顧不上去江南便順了楚氏的心意,如今長樂公主的事情圓滿解決,齊王世子身上的怪事,寧欣也弄明白了,李冥銳有了依仗,不用寧欣再為他操心。


    寧欣如今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京城,可用什麽辦法逼楚氏不得不放她離京呢?是不是用...寧欣眼前一亮,好吧,看看到底是誰算計誰?誰技高一籌?


    一日,楚氏當著兩個兒媳婦,全部孫女孫子,外孫女的麵,將伯爵府的賬冊交給薛珍。


    楚氏和藹的說道:“我老了,你母親身體也不好,我將府裏上下交給你了。孫媳婦一向是聰慧的,比我比你母親都強,把府裏的庶務交給你,我放心。”


    薛珍原本就想著要拿到庶務,楚氏此舉正中下懷,薛珍也不是傻子,知曉伯爵府存銀不多,可她是誰?她知曉未來的各種商機,她既然能讓長公主賺到銀子,也能讓威武伯爵府收入頗豐。


    “我何德何能讓祖母如此看重?孫媳年輕,從沒操持過這麽一大家子事情。”薛珍顯得很謙虛,最後加了一句:“怕是做不好。”


    楚氏已笑:“伯爵府總是要交給玉兒,你現在上手,我同你母親還能在後麵把把關。”


    薛珍搖頭道:“孫媳甚沒把握。”


    楚氏再三勸說,汪氏,二房太太孟氏順著楚氏的話勸薛珍接手庶務,她們都了解府裏的現狀,這燙手的山藥隻能由嫁妝豐盈的薛珍接手。


    推辭不過,薛珍屈膝道:“若是孫媳做得不好,祖母可隨時收回。”


    “嗯。”楚氏笑紋深了一些。


    薛珍又道:“若是我因為庶務冒犯了母親,二嬸,眾位兄弟姐妹,還請你們看在我是初學的份上原諒則個。”


    眾人連說不敢,寧欣感覺到了薛珍的警告,笑道:“二表嫂太謙虛了呢,聽長樂公主說起過,二表嫂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二表哥娶了你,跟抱了個聚寶盆似的。”


    “外祖母,我看用不了三月,伯爵府就會富貴盈門了。”


    寧欣恭維楚氏,先給薛珍定下基調,完不成薛珍就是沒盡心,盤根錯節的伯爵府,早已養成驕嬌二氣的仆從世仆,薛珍想要賺錢,先得過他們這一關。沒有半年的功夫,薛珍根本無法旅順關係。


    當規矩體統混亂的伯爵府是長公主府?寧欣看著薛珍眼角眉梢中蘊含的得意,她以前是長公主府的愛女,女兒在娘家總是嬌貴的,薛珍嫁入王家,就是王家的兒媳婦,她想要呼風喚雨,點石成金也得看王家是不是全聽她的。


    主持中饋還在楚氏手中呢,薛珍就是她樹立起的一個靶子,能賺錢固然好,賺不到的話,薛珍以賢妻自居,在府裏處處是漏洞的時候,嫁妝好意思不拿出來?


    “欣丫頭。”


    “外祖母。”寧欣柔柔的笑道:“您有事?”


    楚氏道:“過兩日齊王的壽宴,你隨我去齊王府賀壽。”


    寧欣垂下眼瞼,虛弱的咳嗽了兩聲,“可我這多愁多病的身體怕是不能出門的。”


    楚氏道:“怎會?我看你身體是大好了,大唐的女子哪有總是在院子裏養的?欣丫頭應該多出門見見世麵。”


    “見世麵...我也想的,齊王大壽,齊王世子一定會賀壽的。”寧欣聲音有了幾分的嗚咽,“可我...可我連給父母掃墓都做不到,我枉為人女。看別人父慈子孝,外孫女怕受不了。”


    “我以前看你身子不好,怕你受不了了車馬勞頓,今日看你氣色很好,齊王壽宴後,你可以去江南,代替我看看你母親。”


    楚氏再次許諾,壽宴之後,寧欣會進齊王府,想去江南怕是沒有機會的。


    “多謝外祖母,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等齊王壽宴後啟程南下。”


    寧欣笑盈盈的屈膝,臉上明媚的笑容哪還見方才的虛弱?


    楚氏動了動嘴唇,又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丫頭!


    ps老生常談求粉紅,咳咳,不是夜不想加更,這麽說吧最近夜每天打字一萬以上,大多是文件錄入,手指頭很疼,好在忙過這兩天就好了,等月底還債。其實這個故事是夜難得第一個月就這麽勤奮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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