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玉的臉色變了變,這是寧欣明擺著的拒絕他。


    無論王季玉是富貴無用的公子也好,還是他出息了長進了,寧欣都不會看上王季玉,寧欣不會是等他浪子回頭的薛珍。


    “我去看望薑小姐,不打擾二表哥欣賞景色了。”


    寧欣再次屈膝。


    此時薛珍的聲音傳來:”你們在說什麽?“


    薛珍走到王季玉身畔,笑容親熱,“相公不是打算見薑家公子麽?我方才看他在竹林花廳那邊,薑家最出名的人雖然是未來的齊王妃,但依我看薑家長公子也是難得的人才,男子總比嫁出去的女兒強些,相公一會可同他多親近親近。”


    薛珍今日一改往日張揚的打扮,自從上次總督府花會後,她再也沒有穿著一身紅衣到處走。


    薛珍體態豐盈,身姿健美,不同於江南女子的明豔,她身具北方仕女的風采,今日一襲水藍色襦裙,頭攢八寶點翠珠釵,顯得她極是有精神,同王季玉站在一起,頗有天生一對的感覺。


    “寧表妹。”薛珍挽住王季玉的胳膊,親昵幸福的向王季玉懷裏靠可靠,“頂門立戶的人始終是男子,薑家芝蘭出嫁後可就不單單姓薑了。”


    認真觀察著寧欣神色的變化,薛珍從寧欣眼裏沒有看到任何的嫉妒羨慕,寧欣平靜的樣子同眼前沒有區別。


    薛珍將王季玉挽得更緊了些,如今王季玉雖是對自己不錯,但此時她不會準許寧欣插進來,即便報複寧欣,也要等到合適的機會,等到她不得不為妾並身敗名裂的機會。


    寧欣淡淡一笑:“二表嫂說得有幾分道理,薑家能否繼續榮光是要看薑家的少爺,可薑小姐高嫁齊王府,於薑家也是一分難得機緣...不是麽,二表哥?”


    “啊...”王季玉被寧欣水盈盈的目光看過後,心髒差一點跳出來,寧欣...永遠是他心中的朱砂痣,隻要寧欣給他一個笑臉,王季玉就忘了一切。


    寧欣眸子含笑,波光流轉間動人到了極致,聲音甜柔,“我不打擾二表嫂同二表哥會見薑公子了。”


    “寧表妹。”王季玉眼看著寧欣離去,不是薛珍拽得緊,他一準追去。


    薛珍肺都快欺詐了,果然是前世的冤家麽?寧欣為王季玉做了什麽?憑什麽王季玉開天智頓悟後,還一心一意的想著寧欣?


    薛珍真想甩王季玉一巴掌,咬牙強行壓下了胸口的悶氣,薛珍大度的笑道:“我早就同相公說過,我不是拈酸吃醋的人,隻要相公得了功名,咱們夫妻齊心合力得回爵位,相公對寧表妹的情分,我願意成全。”


    王季玉道:”多謝娘子啊,寧表妹...寧欣...我如何都舍不下的。”


    薛珍又忍了忍,“寧表妹嬌養慣了,如今王家的局麵,相公將她拖進來隻會讓她受委屈,我同她一貫交好的,即便相公忍得,我也忍不得嬌花一樣的寧欣受苦楚啊。”


    王季玉眸光深幽,“她不是嬌花,沒有誰舍得讓她受委屈。”


    薛珍皺眉道:“你說什麽?”


    寧欣外表是嬌花,其實是個冷漠自私的毒婦!


    寧欣為了她自己過得好,什麽都犧牲。


    薛珍詫異得是王季玉竟然了解寧欣,還心疼寧欣...寧欣到底哪裏值得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這樣鍾情?


    王季玉扶正了薛珍,不讓她再靠在自己身上,道:“你不是要介紹薑家公子於我認識?”


    語氣裏加重了冷漠,王季玉手扶寶劍手柄,“還不走?”


    他先薛珍向竹林花廳走去,聽到後麵的腳步聲,王季玉唇邊多了一抹得意。


    無論是薛珍說什麽,他都冷著一張臉,回答薛珍的話很簡短,並時不時的刺激訓薛珍幾句,比如:“多事,”再比如:“王家的爵位自有**心!”等等


    王季玉越是這樣,薛珍越是對他順從,


    薛珍收斂了一身的驕傲,一雙妙目含情的仰望著王季玉,雖是還沒完全具備攝政王唯我獨尊的霸氣,但他比以前好多了。


    薛珍暗自發誓即便耍盡女子柔美順從的手段,也要籠絡住王季玉,讓冷傲的他變成繞指柔!


    眼下受些委屈也是為了以後,薛珍這麽想著,越發的柔順了。


    她輕聲給王季玉介紹薑家公子的性情,愛好,將賢內助的形象展現得淋漓盡致。


    上輩子薑家長公子就是攝政王的左膀右臂,他們在自己的安排下,相知相交,將來薑家長公子會成為她的援手,一如前生他對寧欣一樣。


    當年不就是因為寧欣,薑家長公子才同王季玉結成生死之交的。


    薛珍在薑家長公子和王季玉麵前盡情的展現魅力,妙語連珠,讓他們談話的氛圍更好,得到薑家長公子別樣的目光,薛珍眼角眉梢帶了幾許的得意。


    果然,王季玉頓悟後,一切事情都順利了。


    手指輕描繪著茶盞的紋絡,薛珍微微翹起嘴角,眼看著王季玉同薑瓊雲談論江南風景和風土人情,想著半月之後的江南水患,百姓流離失所,薛珍可以借此機會大賺名聲和財富。


    王季玉同薑瓊雲交好後,她可以讓薑家在總督齊家倒台後,在江南的位置變得更加重要,如此也可顯示薛珍的重要性,何愁薑家不對她死心塌地?


    別看薑家小姐嫁給齊王做王妃,兒子的選擇才是薑家的選擇。


    薛珍插嘴道:“最近連綿不絕的暴雨,不知新修建的河堤是不是能支撐得住,去年江南總督力排眾議修繕疏通河道時,可是下過生死狀的。”


    薑瓊雲眉頭皺了皺,“總督大人耗費了很多的銀子疏通改良河道,我想不至於弄得災禍連連,昭容縣主多慮了。”


    ”是麽?“薛珍高深莫測的一笑,“天意如刀,事事難料,我隻是習慣考慮最壞的狀況,居安思危,是聰明人的選擇。”


    “昭容縣主果是非常之人,在下佩服。”薑瓊雲拱了拱手。


    薛珍笑得雲淡風輕,內心深處得意極了,有名的智者是不是變成了她的仰慕者?還要再加一把勁才行。


    王季玉在龐斑冷漠的說道:“她這點本事,當不上薑兄佩服。”


    壞了,薛珍忘了王季玉的小心眼了!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妻子大出風頭的,薛珍看王季玉好像很生氣,心裏很是委屈,她這麽做還不是為了王季玉麽。


    薛珍親手將茶盞遞給王季玉,溫順的說道:”這些話...我也是聽相公說起的。“


    王季玉瞪大了眼睛,心裏就一個念頭,蠢貨!


    薑瓊雲笑道:“王兄好福氣,有此溫婉恭順且聽話的賢妻相助,王兄定然心想事成。”


    薛珍看了看他們兩人,她說錯了什麽?


    在竹林深處,飛宇站在寧欣身邊,躬身問道;“寧小姐怎麽看?”


    對麵的石凳上坐著李冥銳,旁邊蹲著抓耳撓腮的平王世子,寧欣拿起一顆棋子放在石桌上刻著的棋盤上,“我贏了。”


    平王世子捂著腦袋,“可憋死我了,觀棋不語真君子到底是誰規定的?兄弟,你剛才那一手不應該下這裏,懂麽?”


    “沒有半柱香,你都輸給寧欣兩盤了,李冥銳,你不懂下棋就說麽。”


    李冥銳將棋子扔回石盒裏,心悅臣服的說道:“我又輸了,你的棋藝非尋常人可比。”


    平王世子道:“真這麽厲害?”


    李冥銳點頭,看了一眼縱橫交錯的棋局,道:”寧小姐還沒盡全力,咱們兩個綁在一起,半柱香,一樣輸兩局。“


    ”我怎麽沒看出來?“


    “不交手,看不出深淺。”李冥銳將棋子收好。


    薑家詩禮傳承,幾處石桌上不僅刻著棋盤,旁邊還留有黑白棋子,這些都是供給客人們隨時隨地取用的。


    薑家小姐這次定親,也算得上親眷們和友人的一次盛會,來薑家道賀的人極多,同時也有來試探齊王消息的,從傻子到恢複神智,齊王堪稱傳奇。


    齊王太妃身邊圍繞了一圈的命婦,飛宇奉齊王的命令以保護太妃的借口來探探江南各派係的虛實。


    “寧小姐!!!”飛宇對寧欣這幅雲淡風輕的漠然樣子忍無可忍,指名點姓:“你怎麽看王季玉和薛珍?”


    寧欣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薛珍等人,笑道:“我隻看出齊王的大舅子在耍猴玩。”


    “是麽?”飛宇皺了皺眉頭,“我看他好像挺中意昭容縣主的。”


    寧欣直接問李冥銳:“你怎麽看?”


    李冥銳想了一會道:“薑家不會被昭容縣主拉過去,薑小姐號稱薑家芝蘭,那麽她的選擇就是薑家的選擇。”


    平王世子難得正色道:“我同兄弟看法一致,昭容縣主撬不了齊王堂哥的牆角。”


    飛宇抿了抿嘴唇,你們別突然這都變得這麽聰明成麽?


    李冥銳...你不是就聽寧欣話的老實人麽?飛宇的自尊心有點受傷,難道他們之間隻有自己最笨?


    “你擅長得是情報,並擅長謀劃。”寧欣勸了飛宇一句:“我們之中,隻有你對齊王殿下最忠心,做好你份內的事情就行了。”


    飛宇躬身道:“多謝寧小姐提醒。”


    “至於薛珍...她最近在暗地裏收集糧食,你說若是她知道江南水患有解決的方法,她此時高價收購糧食,將來會不會哭呢?”


    平王世子豎起大拇指,同寧欣做敵人,要有經常哭的心裏準備。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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