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陰鬼神力凝聚的骷髏鬼頭在出現的刹那,一股至陰至寒的氣息便隨之傳揚開來,周圍數丈之內的林木草葉紛紛結冰。(.)


    黑色玄冰在夕陽晚霞的照射下,折射出幽幽光芒,厄墨站在這片玄冰叢林中,冷冷的看著衝殺過來的武士式神,薄唇微動。


    “去!”


    一聲令下,骷髏鬼頭桀桀怪笑著,裹挾著淒風寒意衝殺而出,一路所過之處,寒意彌漫中,紛紛結冰,形成一條純粹的玄冰路徑!


    那武士式神全力之下的一擊刀斬,宛如長虹經天一般,淩厲刀光照亮了小半片樹林,雖然斬開了骷髏鬼頭,但還是被其一口吞入其中,極陰鬼神力繚繞而上,將其層層冰封。


    山本安藏見狀,眼瞳驟然一縮,他想不到眼前這人竟如此厲害,僅僅隻是一個照麵,便已將他的式神解決。


    這時,隻見厄墨伸手一揮,所有的玄冰紛紛裂開,如同失去了引力束縛一般,緩緩升空,向上飄起。


    “聚!”


    輕喝一聲,所有玄冰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條十餘丈長的玄冰黑龍,黑空爪牙舞爪,帶著龐大身影,俯身衝下。


    一路遇樹斷,遇木木折,帶著凜然之勢,掀起迫人勁風氣流!


    山本安藏麵色微微發白,被卓清遠追殺一路,法器法寶大多損壞,如今也沒剩下幾件了。


    若是還有剩餘的替死屍鬼,亦或者山本玄間未被厄墨襲殺,隻要祭出他的那件血怖娃娃,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如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不僅事先所謀之事打了水漂,能否保住性命都還是兩說。


    山本玄間驚懼之餘,更是滿腔怨氣盈胸。


    下一刻,玄冰黑龍衝撞在了不動明王虛像身上,其勢如同彗星襲地,大山傾崩,寒冰破碎四濺之際,不動明王的虛像亦被其撞得搖搖顫顫,光芒黯淡。


    一股震蕩之力由外至內,轟擊而來,山本玄間如遭重錘,五內劇烈翻騰,嘔出一大口鮮血來,濺了身前一地,整個身子亦是晃動了幾下,整張臉麵如金紙。


    “又來了一個魔頭!”


    下麵這般大的聲勢自然也驚動了身處上空的幾人,衛嵐向下一看,便瞧見了厄墨,厄墨如今是以魔相之體示人,那自內而外散發的凜然魔意,一瞧便不像什麽好人。


    “師兄,你先擋住這個魔頭,我去支援下麵那人,抵禦另外一個魔頭!”


    說完,也不待秦牧答應,便已禦劍而下,手中法訣一掐,紫電劍雷電滾滾,在外化作一條雷龍,朝著厄墨殺去!


    秦牧一時呆愣,目瞪口呆。


    倒黴催的,師尊怎麽會想起讓師妹與我一同下山?這一個麻煩招惹了還嫌不夠,再去招惹一個,嫌命長麽?


    長此以往下去,能否完成師命都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倒莫真成了出師未捷身先死了。(.無彈窗廣告)


    麵對紫電劍的淩厲一擊,厄墨嘿然冷笑道:“我不先去尋你麻煩,你倒是先尋起我的麻煩來了,本想讓你多活一陣,那知有些人有命不惜命,硬要找死啊!”


    話音落下,穢神玄光魔輪凝聚成型,魔文幻生幻滅間,綻放道道穢神玄光。


    那已然距離厄墨不過數丈的紫電劍被這玄光一照,頓時雷電閃爍,與玄光僵持了起來。


    雷電本就天生克製陰晦邪物,好在穢神玄光非同一般,僵持片刻之後,便將那劍上雷電熄滅,紫電劍光華黯淡,靈性大失,從空中墜落。


    天上的秦牧瞧見此幕,嚇得冷汗淋漓,暴聲喝道:“師妹!快退!這不是一般的神通!”


    衛嵐也從穢神玄光中感覺到了莫大凶險,銀牙一咬,祭出剛才那已經有些破損的紫霞雲光帕來。


    紫霞彌漫,雲光陣陣......


    穢神玄光落在上麵,這紫霞雲光帕同樣也隻是略作抵擋之後,便被玄光汙穢了靈性,從空中掉落。


    因為有紫霞雲光帕抵擋了片刻,衛嵐也因此逃得了一劫,否則被這穢神玄光一照,任你千嬌百媚,也要被汙穢肉身靈魂,難逃一死!


    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痛失兩寶,衛嵐心痛的眼淚都瑩潤了眼眶。


    對此,厄墨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放出一十八條不詳鏈刃來,配合封禁魔紋將那搖晃著身子,要想駕起玄青巽風幡逃走的山本玄間困住。


    做完這些,厄墨方才轉頭,目光在秦牧二人身上流連一陣,隨之望向卓清,笑著開口。


    “閣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我在遠處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是這二人無禮在先,你我不妨聯手,將他二人留下,到時所得利益均分,絕對不讓閣下吃虧,如此,不知你意下如何?”


    聞言,秦牧麵色一變,單是卓清遠,若在他全力施為之下,想要與其戰成平手並非難事,關鍵是,一旁還有著一個不知深淺的厄墨。


    就以方才所見的那二式神通來看,單憑師妹一人,萬萬是不能力敵的,若這二人聯手,則他與師妹......危矣!


    說不得,還真有殞命於此的風險,除非祭出師尊所賜的那枚紫色玉符。


    玄仙巔峰,半步金仙存在的一擊雷法神通,即使千丈巨嶽,也可化為齏粉,周遭百裏,亦可瞬間夷為平地,如此威力,足以將這二人灰灰了去!


    下山之時,師尊曾言,說他與師妹聯手,在這世俗,足以自保,就算合道之境也不足畏懼,初入世俗,一路所見所感,也讓秦牧覺得師尊言之有理,對這世俗界,不由有些輕視。


    可如今不過短短一日,秦牧便遇見了兩名實力不下於他的人,若是此刻祭出玉符,雖可解燃眉之急,可若來日遇上危險,該如何是好?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麵對厄墨的提議,卓清遠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我雖然厭惡他們二人多管閑事,可卻並不相殺他二人,因此,你的提議,我並不讚同。”


    此言落下,厄墨麵色微沉,有些不太好看,倒是秦牧麵露喜色,朝著卓清遠遙遙的拱手一禮。


    “閣下高義,秦牧銘記於心,方才之事,是我師妹莽撞,在這裏我替她向閣下配個不是。”


    “山水有相逢,我等還有要事,便先就此告辭,他日相遇,必當好好感謝閣下,以報今日之恩。”


    說完,拉著一臉忿忿不平的衛嵐,直接禦劍離開,轉眼之間,兩人的身影便已微如塵埃。


    看著遠遠遁去的兩人,厄墨躊躇片刻,並未追上前去,一來速度不如別人,二來,那道袍男子給他的感覺很微妙,也很危險,若是有著身旁這持劍青年聯手,倒是有著幾分把握將那二人留下。


    念及此處,厄墨狠狠瞪了一眼卓清遠,冷冷道;“閣下既然不欲與我聯手,怎麽,還不離開?是打算與我單獨放對嗎?”


    “沒興趣!”


    冷冷的回了一句,卓清遠橫了一眼那被困在鎖鏈牢籠中的山本玄間,開口說道:“此人與另外一人在我華夏地境連屠九村,祭煉邪器,實在是作惡多端。”


    “另外一人已死,便不再多作追究,至於此人,你若是殺了他還好,若是不願殺,便由我手中之劍代勞。”


    厄墨淡淡道:“此事,便不勞你費力了,我自會解決,何況,罪域這個人,至始至終我都沒打算放過他!”


    “但願如此!”


    留下這麽四個字後,卓清遠持劍,轉身踏空離開,厄墨眯著眼,望著他的背影,冷芒閃爍。


    片刻後,冷芒收斂,換做滿目殺機,轉頭看向那鎖鏈牢籠。


    ......


    萬米之外,雲天之上,罡風凜冽呼嘯,兩道劍光並肩穿行,片刻之後,衛嵐甩開了秦牧拉住她的手,氣惱的說道:“師兄,我們為何要走?難道我們青城弟子,玄門正宗,還怕那些邪門外道不成?”


    秦牧眼下實在無語,就隻差凝噎了,一扶額頭,歎聲道:“怕自然是不怕,可師兄問你,剛才你可把握對付那後來之人嗎?”


    “沒有”


    聞言,衛嵐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可轉眼又覺得弱了自家氣勢,銀牙一咬,應聲道:“不過,我還沒有祭出從藏兵閣裏帶出來的那件法寶,何況,若是我方才我施展了葵水神雷,也不見的怕了他。”


    秦牧雙手一攤,無奈道:“那你就這麽確定人家已經全力施為,再也沒有後手了?”


    “這......”


    見衛嵐呐呐不語,秦牧耐心的解釋道:“那持劍男子修為實力,你也瞧見了,為兄自認不如,不是對手,若其剛才答應那後來之人的提議,雙方強強聯手,你我此刻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持劍男子並未答應那後來之人的提議,可見是一個光明磊落之輩,絕非起先那二人言中的凶惡魔頭。”


    “而且,難道師妹沒有注意到,起先那二人已被持劍男子擊成重傷,無力再戰,可當其中一人死後,另外一人卻是與那後來者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如此看來,其受傷之事便已有假。”


    “若他二人真與那持劍男子有滅族之仇,出手豈會留有餘地?那為何另外一人在與那名後來者激戰之時,方才召出那類似道門護法鬼將的存在?”


    “依我看啊,起先那二人才是正真的奸邪之徒,師妹你被他們的片麵之詞給騙了!”


    “真的是這樣嗎?”聽完秦牧的解釋,衛嵐還是有些不甘置信,喃喃問道。


    秦牧一臉正色的說道:“不是這樣?難道還有假不成?師尊曾言,世俗險惡,凡事三思後行,切莫偏聽偏信,偏偏你就將師尊他老人家的警戒之言當成了耳邊風。”


    衛嵐俏臉一紅,羞愧低頭......


    秦牧自顧自的說道:“此次完成師尊之命,回到門中,我可得好好的給門中那些師叔師伯說道說道,叫他們少給你說些斬妖除魔,沒屁大用的事跡。”


    “所為正邪,不過是所走道路不同,殊途同歸,都是證道仙位,若非必要,各走陽關道,各過獨木橋,各行其道,各不相幹才是最好。”


    聞聽此言,衛嵐暗自撇了撇嘴,顯然對於秦牧所說的並不認同。


    見自家師妹不再鬧騰,秦牧才長籲口氣,喜笑顏開道:“好了!現在我們呢......最主要的還是前往那處秘境,以師尊所賜青色玉符中的法咒,加固秘境陣法。”


    說到此處,秦牧又低聲朝著衛嵐笑了笑,道:“等事情完成之後,師兄便帶你在這世俗人間好好耍耍。”


    聽了這話,衛嵐喜上眉梢,指著秦牧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不須耍賴啊?”


    秦牧肯定的點了點頭。


    見狀,衛嵐開心的歡呼一聲,之前的種種不快,霎時便已煙消雲散,氣暢神舒,腳下劍光“咻”地一聲,飛射而出,在雲間歡快的翻騰穿行。


    秦牧揉了揉鼻子,瞧著自家師妹的嬌俏背影,無奈一歎。


    “師尊讓我與師妹一同下山,臨行之際,交代我們兩人要互幫互助?可是看看眼下這般情形,分明是叫我給師妹當保鏢兼保姆來了。”


    “唉......做師兄的,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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