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並沒有因為即將行動而緊張。


    這事兒與女朋友牽手是一樣的,第一次可能心跳加速,但時間長了,就與牽自己的手沒什麽區別了。


    他住的地方距離丹石公園小區不遠,沒準備打車,甩開兩條大圓腿就朝那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街道完全沒有了白日裏的繁華,就像是剛被掃過的某某娛樂會所一樣。


    一路上避著監控,盧青很順利地來到了丹石公園小區外,然後從早已確定好的地方一下子跳了進去。


    小區內的監控他熟,加之身體素質極佳,可以不走尋常路,避開這些監控也是輕輕鬆鬆。


    很快,盧青來到了王芳所住的這棟樓的牆角跟前,也沒見他穿別的什麽裝備,沿著陽台窗沿一層層地向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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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是胖子啊?分明就是一隻敏捷的猴子。


    盧青並未注意到,在對麵大樓的樓頂,一隻看起來蠢萌蠢萌的小鳥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很快,盧青爬到了十三樓。


    那玻璃窗對盧青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阻攔效果,輕輕鬆鬆就被他給弄開了。


    two mier……


    “啊……”一聲高八度的尖叫從房間裏傳出,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這聲音發出急促,結束也非常倉促。


    許多人在睡夢中被驚醒,但睜眼後卻沒聽到任何響動,然後便又睡下了。


    王芳的臥室,盧青擠在門框中,原本有些圓圓得體型變得有些方了。


    他帶著一個眼罩,雖不能完全遮掩麵容,但也足以影響辨認了。


    “你……你是誰?這可是法治社會,你……”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至少我目前沒有惡意。”盧青笑得很邪魅,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在手指尖靈活地跳動著。


    “我深夜造訪,隻是想了解一些情況,我認為王芳女士你一定會配合的,對吧?”


    “你……你……你問。”


    “我聽說你有一塊翡翠手鐲,有人對它很感興趣,希望王芳女士能割愛。”


    盡管這樣的場景讓王芳很驚恐,但她聽了盧青的話後,卻有些懵逼。


    那翡翠手鐲不是被搶了嗎?


    怎麽又有人來找自己要?


    好吧,這也不是要了,妥妥的是搶。


    她絲毫不懷疑,一旦自己有什麽過激的反應,那大胖子手上的小匕首能劃破自己的喉嚨。


    可那手鐲有什麽好的?


    雖然確實值錢了些,鑒定價格超過十萬,但那又怎樣?為了十萬塊錢的東西前仆後繼,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來了兩撥人,這不正常。


    難道它不僅僅是價值十萬的翡翠手鐲,還有著其他非同尋常的意義?


    “手鐲……手鐲已經沒有了,幾個月前就有人潛入我家裏把東西給搶走了。”


    盧青早已了解到這個情況,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這麽巧嗎?我可是聽說,幾個月前隻是一起普通的搶劫案,而那劫匪並沒有拿走手鐲。”


    說話間,他手上的匕首轉得更溜了,同時腳步輕移,跨進了臥室。


    王芳縮在床頭,急切地說道:“真的!確實是被搶走的!那混蛋已經承認了。”


    盧青看王芳表情,不像是撒謊,但他這樣的人,又豈是這麽容易就相信人的?


    他迅速幾步走到床前,王芳嚇得一下子從床頭跳下,就要朝窗戶那邊衝去。


    這也是人的正常反應,真要衝過去了,她估計也不敢跳。


    而盧青動作更加迅速,一個箭步上去,提著王芳一隻胳膊順手一摔,就將她摔回到了床上。


    “啊……”


    王芳翻身爬起,滿臉惶恐,不敢亂動,因為盧青已經站到了她旁邊。


    她長相普通,但此刻也是梨花帶雨,顯得楚楚可憐。


    盧青彎下身子,舉著匕首就要朝王芳頸部抵過去。


    “住手!警察!放下凶器。”


    一聲怒喝從身後傳來。


    盧青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一個翻滾,直接朝著床的對麵翻滾過去。


    然而,他才剛剛滾落在地麵,卻看到一條人影已經衝了過來。


    盧青一咬牙,舉著匕首就朝來人當胸刺去。


    然而,對方身手之敏捷,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他隻看到這道影子一個側身,匕首貼著身體刺了出去。


    一隻手掌從天而降,瞬間砍在了他的小臂上。


    手臂傳來劇烈的疼痛,就像是被鐵棍砸了一般,再也握不住那匕首。


    應該是折了!


    下一秒,他另一隻手腕被握住,肩膀被猛地一撐,巨大的力量讓他無法站立,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盧青還試圖掙紮,結果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船,終究還是翻了。


    ……


    天陽區刑大,審訊室。


    呂方旋轉著手中的筆,熟練程度比剛才盧青玩匕首還要高。


    盧青坐在審訊椅上,身體被擠壓得有些嚴重。


    “姓名!”呂方淡定地問道。


    “王……”


    “你特麽要是姓王,我立刻把你扔河裏喂王八。”呂方怒目一瞪,很有威懾力。


    “咳咳……”坐在旁邊的李喜順咳嗽一聲,“小呂,不能威脅嫌疑人。既然這家夥不願意坦白,你不是親眼看到他持刀入室嗎?先以故意殺人罪拘留了再說。”


    盧青聽了前半句還心頭暗喜呢,結果後半句一出,他才發現這家夥哪是在為自己說話啊?根本就是變相的威脅。


    “我可沒殺人……”


    沒等他辯解出聲,呂方道:“你是沒殺人!但那是因為我及時出現阻止才沒成功,我親眼看到你當時舉著匕首朝被害人頸部刺去,你想抵賴?”


    盧青瞪大了眼睛,慌忙說道:“我沒有!我隻是想嚇嚇他的。”


    “嗬嗬!別扯這些沒用的,先說說你的名字。”


    盧青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任何抵賴好像都是徒勞。


    至少,身份這一關肯定是過不了了,人臉識別這麽普及,警方肯定已經掌握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盧青。”盧青頹然說道,


    身份核實很快完成,呂方繼續問道:“我也懶得多問,你把你的事情老老實實地交代一遍。可別想蒙混過關,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盧青那張圓臉帶著些許的慌亂,道:“我……我……我之前見過她手上帶著一隻翡翠手鐲,很值錢,而我最近手頭上有些緊,所以……”


    “少特麽胡說八道!”呂方順手一扔,手中旋轉的筆擦著盧青的耳朵飛了過去。


    那刺耳的勁風聲讓盧青毛骨悚然……


    呂方火氣十足地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們不敢動手啊?嗬嗬,對於普通嫌疑人,我們不能刑訊逼供,但進化者,特別是像你這種以普通人為作案對象的進化者,卻沒有太多限製。”


    盧青嘴角抖了抖,苦著一張臉,道:“警官,我說的都是真話……”


    呂方冷笑一聲,道:“真話?那你說說,你什麽時候看到她手上帶了翡翠手鐲的?”


    “呃……差不多三四個月前吧,具體哪一天我不記得了。”


    “三四個月前?三四個月前你在烏蘭市!被害人在我們本地,你是怎麽看到的?你千裏眼嗎?”


    “我……我……我三月前真來過西河市。”盧青硬著頭皮說道。


    呂方道:“說說看,你是怎麽來的?”


    “我……坐別人的車來的。”


    “車牌呢?”


    “不記得了。”


    呂方突然笑了,道:“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懷疑。……你在掩蓋什麽?”


    “我……警官您說笑了,我怎麽可能掩蓋什麽呢?這次入室搶劫我都招認了,我還掩蓋什麽?”盧青臉上兩坨肥肉顫抖著。


    呂方嘲諷地看了盧青一眼,道:“你真以為你的所做的事情都是天衣無縫?雖然你刻意避開了能留下行蹤軌跡的出行方式,在作案前後也刻意躲開了監控視頻。但你就能確定你每到一個城市,都沒留下任何的軌跡?”


    盧青臉色有些變了。


    “你這些年全國各地到處跑,但卻沒有任何的出行記錄。憑著這一點,我就有理由懷疑你每次去其他城市,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一點,很有調查的必要。你放心,我會盡快給這些城市的刑偵部門發協查通報,調查相關情況,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這番話一出,盧青的臉上頓時一點血色都沒有。


    “好了!現在你就好好交代你這次的犯罪事實吧!你怎麽說,我就怎麽記。”呂方氣定神閑地說道,“你可以寄希望於你去過的那些城市的刑警都是酒囊飯袋,亦或者你覺得你所犯過的那些事都是小事,那邊的警察沒有繼續追查的想法。”


    呂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給了盧青很大的壓力。


    從客觀來講,一個城市的未破案件多嗎?


    很多。


    但盧青現在能想到的事情就隻有自己所犯的那些事,並且隨著呂方的提醒,他越發覺得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暴露在警方的監控之下的。


    “我……我……”


    呂方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如果你現在交代,還能落一個坦白從寬,甚至如果有檢舉揭發,視情況可以給你算立功表現,說不定還能保住你這條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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